“姜先生,且恕张某直言。温候败亡,皆因迷恋此妖妇而不听将计所至。此妖妇最擅乱人心神,留之无益,先生心善且念及与温候旧交,设计相救至此已经足矣,但万万不可留于身侧。依在下之见,给她些金银细软,任她自生自灭也就是了。”

    “……”姜游其实比谁都清楚貂婵在吕布麾下的将官心中是什么形像,可凭心而论,这些事又能怪貂婵吗?但同样的,姜游知道这时候如果表示要收留貂婵,那张辽这里他多半就没戏了。那是应该要张辽还是要貂婵,这个问题一下子就困绕住了姜游。

    皱着眉头犹豫了好一阵子,姜游才摇了摇头,试探着向张辽道:“张将军,在这件事上也不能全都归罪于貂婵吧?在我看来,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若非本性使然,缺乏自制之心,又怎会被一介女子而乱了心神?”

    张辽愠怒道:“如此说来,姜先生是执意要纳此妖妇为妾室了?”

    “……”姜游很勉强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不否认我的确有这种想法。不过我答应过貂婵,她愿意跟着我就跟,不愿意跟着我的话,我给她安排一个清宁之所,她以后的日子爱怎么过怎么过。”

    张辽:“……”

    姜游抓了抓头皮:“可能这话一说出来,张将军会认为我姜游也不是什么好人吧?身为温候故友,温候现在尚且生死不明,我就在打他妻妾的主意,传扬出去令人深为不齿。可是我与貂婵之间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我只能对将军说,我姜游从来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温候的事,我与貂婵之间也是清清白白……”

    说到这里,姜游当下就把当初自己与貂婵在长安的那点事大致的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张将军,我比谁都清楚貂婵其实是个胸怀大义之人。为了除掉国贼董卓,她作出了多大的牺牲?而我呢?不止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对国贼强颜欢笑,甚至还要在在温候与王司徒之间牵线搭桥,这与亲手把自己心爱的女子送去他人的手中又有何分别?我心中的苦痛,又有谁能够了解?”

    说着姜游长叹了口气,接着道:“是,我现在是没有救温候,但那实在是我救不了,绝没有其他的念头。之前我苦劝温候千万不可与刘备反目,而应与刘备齐心合力共保徐州一事,你们是最清楚不过的。在这件事上我不止是为了温候,同时也为了貂婵,因为我知道温候对貂婵很好,会给貂婵幸福,可是温候他……唉!”

    按姜游心中的如意算盘,就是把自己与貂婵之间的这点故事说得尽可能的感人一些,以博取他人的同情心。同情心一起,心再那么一软,张辽对貂婵就不会再那么排斥,接下来再把张辽先哄去夷州,好好的对待一下,那到时就可以战将与美人兼得了。

    如意算盘打得是很好,不过很可惜的,姜游忘了一件事,就是一个心境高傲且认定了某件事的人,其对某件事物的看法不是会轻易改变的,而张辽对貂婵就是这么个态度。在听过姜游的话后,张辽沉默了片刻便摇头叹道:“如此看来,姜先生你还早在董卓与温候之前,就已经被这个妖妇给迷惑住了。姜先生,张某奉劝你一句,万万不可将此妖妇留于身边,否则必有大祸!”

    “……”姜游没了话说,可他又哪里能放得下貂婵?皱着眉想了想,觉得眼下还是别和张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的好,不如先放一放,等逃到了夷州之后再作打算。等把你张辽给骗到了夷州,时间一久或许也就行了。

    一念至此,姜游便叹道:“也罢。不过总不能把她扔在这里不管吧……”

    后面的话姜游还没说出来,貂婵却凄凄然的笑了笑:“思归,你不必管我。夫君一向待我不薄,我理应与之同死,而玲绮和公台先生既然已经带到了这里,我也无甚牵挂了。你给我匹马,再给我些清水与干粮,我往西边去,或许还能帮你们引开些曹兵。”

    姜游愕然道:“貂婵你疯了?你那是找死啊!”

    貂婵凄然摇头:“其实张将军说得对,我这样的女子就是红颜祸水,不管跟了谁,只怕都会乱其心神。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我去自生自灭。反正我已经了无牵挂,若是能在最后再帮你们引开些追兵,我死亦瞑目。”

    “……”别人可能是不明白貂婵的想法,姜游却很清楚。现在一行人是在逃命的当口,要是因为她而闹得内部不和,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样的麻烦来。所以貂婵是决定放弃自己,换来姜游这一行人的同心齐力。

    高顺没说什么,陈宫也没说什么,但都在轻轻的摇头叹息,可张辽却闷哼了一声道:“惺惺作态!”

    “……!!!”姜游的拳头攥头咔咔作响,心中也突然涌上了一股明悟,那就是张辽这样的人,以他姜游的能力,根本就驾驭不了。如果执意的去痴心妄想,情况只怕会越来越糟。

    “靠!还真应了那句‘命中有时总归有,命中无时终归无’。张辽就算是现在到了我这里又怎么样?难道真的要我扔下貂婵?可扔下了貂婵的话,我又算是什么?难道是要我去当个乱世中的枭雄?我也很想,可我不认为我有那种能力!话又说回来,曹操身边的女人也多,可曹操还不是一样的成就了千古霸业?我是没曹操那么厉害,不过守着块海外之地偏安一方应该能行,平平安安的也不会受女人的影响!再说了,我身边的蔡琰不比貂婵差,这么久了我也没受到蔡琰的影响是不是?说吕布受貂婵的影响而坏了事,那是吕布自己没有自制力,老子还不见得就有那么差!你张辽爱跟就跟,不愿跟着我,拉倒!!”

    念既至此,姜游便向张辽正色道:“张将军,一个人事成与否,问题其实都是在自己的身上,与他人无关的。而貂婵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可怜的女人,我既想救她也想要她,将军看不下去,我也无话可说。不过现在我们都是在逃命的紧要时候,不要为了这些事闹出什么分岐好不好?等逃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将军如愿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如果将军不愿,我也无话可说。将军无论是想去往哪里,相应之物我全都会为将军备下。”

    张辽看看姜游,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不必了,我不愿再看到姜先生也步上温候之途,我还是就此告辞吧。”

    “……”姜游心说你够干脆!犹豫了一下姜游问道:“将军现在却又打算去往何处?”

    张辽道:“为将者,能临阵而死,幸也!某一时贪生而逃至此间,心中已深以为耻。现在只请姜先生为某备下战马兵器,某再行回转下邳,战死在曹军阵中,方不负此生矣!”

    “文远!”“文远!”这是高顺与陈宫一齐劝阻张辽。

    相比之下,姜游却显得很平静,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

    午后时分,已经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的张辽翻身上马,向姜游拱手话别。手中的马鞭方自举起,姜游却急唤道:“张将军稍待!”

    几步赶到近前,姜游拉住了张辽的马缰,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向张辽道:“张将军,温候不纳将计而终至败亡,非将军之主;我姜游贪恋美色,也同样的好不到哪里去,亦难有作为,非将军可投之人。不过将军也不必寻死,在我看来,将军你力尽之后,还是降了曹操吧。”

    张辽脸色一寒:“姜先生此言何意?”

    姜游道:“为温候丢了性命,不值。至于曹操,他根本就舍不得杀了将军你的。将军你还年轻,如何想建功立业、名留青史,那曹操就是你最好的主公。只可惜我姜游不是个能做得了什么大事的人,与将军无缘……或许今日一别之后,日后还会有再与将军相会之日,真到那时候我们再叙叙旧却也不错。”

    按姜游的打算,张辽如果重新归还曹操,也许还会像原有的历史那样成为曹操的爱将,而且在赤壁之战之后要长年驻守合肥。自己如果在夷州发展了起来,那日后少不了要在长江两岸做做生意什么的,提前与张辽搞好关系,那在做生意的时候多得些关照也不是坏事。

    不过这会儿张辽只是看了眼姜游,抱拳一礼后便纵马而去。

    姜游回到了陈宫与高顺的身边,陈宫很是疑惑的问道:“姜县令,文远此去吉凶难料。若是失手被擒,说出我等下落,岂不是……”

    姜游看看陈宫,再望了望高顺,轻轻摇头道:“张文远为人如何,难道公台先生与高将军还不清楚吗?纵然降曹,对我等的下落也只会闭口不言……算了不说这些了,再过两、三个时辰天就要黑下来,我们再多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天一黑我们就要启程赶路。”

    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高顺这时开了口:“姜先生,一直听你提及夷州,却不知夷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姜游道:“海外的偏安之地,水土肥美、风景怡人。高将军,你如果还有建功立业之心,夷州不会是什么好去处,但如果……”

    高顺摆了摆手:“如此最好。随温候厮杀多年,今温候又已破败,我已累了、倦了。若能有一片清宁之地闲散而居,吾愿足矣!”

    姜游又望向了陈宫,陈宫也只是摇头叹道:“我亦是如此。奉先刚愎自用,不听我言以至兵败,我已万念俱灰。今能逃出生天,再去往一处清宁偏安之地了此残生,足矣!”

    姜游心说真到了那里,你们二位可别真的一动不动哈!大仗小仗诂计是肯定少不了的。

    ——————

    却说张辽离开了姜游等人之后,细一思索就往下邳城西面去了。张辽的为人不错,虽说在貂婵的问题上与姜游有些合不来,不过考虑到好友高顺与陈宫要安然脱身,且这些人又是要往东走,自己怎么说也得帮他们吸引一下曹操的注意才行,所以他是选择了往西边走。

    两个时辰之后,张辽抵达了下邳城的西侧,而这时下邳周边的大水仍未退去,一些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则驻扎着少量的曹兵。于是乎张辽二话不说的开杀!

    张辽这一闹腾,很快就惊动了下邳城中的曹操。略一询问,知道是张辽在那边闹腾时,曹操可就高兴了起来,马上就点起了一班战将去围堵张辽。

    张辽论武力并不算是什么顶尖的人物,而最要命的,是手里的武器极不趁手,跨下的马也并非是什么战马……姜游给的马能好得到哪里去?因此一见到曹操带人围堵上来,拔转马头还没能跑出多远就被人追堵住,再一打就没戏可唱了。

    很快的,张辽就被绑到了曹操的面前。对于收服这一类的将才,曹操那可是相当有一手的,几个招数一使将出来,张辽便心服口服的请降。或许曹操作为一代奸雄,身上自然有着那么一股子会令人折服的王八之气吧,这点可真是姜游拍马都比不上的。话又说回来,气度这玩意儿可真是装不出来的。

    曹操收了张辽,自然而然的就会问及陈宫与高顺的下落,但正如姜游所料想的那样,张辽一个字都不说。不过张辽不说又能怎样?已经去连云滩打了个来回,回报说姜游早就已经逃往海外的许褚又能怎样?曹操那是什么人?眼珠转了转,就知道姜游肯定还没有出海,这会儿应该正躲在哪里并且打算前往连云滩。

    不过曹操在明面上并没有说破,而是在设宴款待张辽的时候,悄悄的把夏候渊给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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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的夜中四更。

    “到了到了,总算是到了!”

    借着几分月色,姜游一行人远远的看到了连云县县城。其实宿迁到连云滩的距离不过是两百公里左右,真要放马狂奔,有个一整天左右的时间也就够了。不过这不是要躲避曹兵的追捕吗?所以这两天他们一直是在赶夜路,白天都躲了起来,如此一来能在两天后赶到连云滩都已经算是比较快了的。

    连云滩的主码头不能去。因为根据探马的回报,许褚曾经到过一次连云滩,听说姜游已经逃往海外之后就留下了五百人算是接收连云县城,其中就有一部份在主码头那里布防,姜游这么大大咧咧的过去那是送给人抓。

    不过对此姜游也是早有准备,一行人离连云县城远远的就绕了个弯,往临洪口那边去了。临洪口那里姜游有留下人手并暗藏下了一些小船,以备不时之需,此外临洪口离中转点东西连岛也并不远。还是那句话,只要姜游这一行人登船入海,曹操就是派了十万人来,姜游也敢冲着曹操狂笑上一番,顺便再来几句“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曹操的兵马已经来过一次,而且这一路走来什么状况都没发生过,姜游知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当下就打马在前,顺手从武装带的带匣中取出了笔管式小电筒探路照明。这玩意儿陈宫与高顺这两天早都见了多少次,现在到也不足为奇,还以为是姜游从海外购置回来的什么稀奇之物。

    车马什么的在渐渐的靠近临洪口,到得近前之后便看见了几间小渔屋。姜游翻身下马,去到某间渔屋前举掌拍门,但拍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应答。

    姜游暗骂了一声怎么睡得这么死,身边的高顺却警念忽起,急伸手过去把姜游往后一拉,接着便长剑出鞘往门中猛刺。剑过之后,高顺一脚蹬开了屋门,再借着姜游小电筒的灯光一照,几个人的脸上可就全都变了色:

    “是曹兵的服饰!!”

    下一刻,四周围喊杀声与火光四起,一大群的曹兵将姜游一行人给围在了正当中,为首将官高马大斧,冲着姜游喝喊道:“姜游小儿!尔以为你的那些雕虫小技,真能瞒得过我家主公吗?徐晃在此等候多时了!还不与我束手就擒?”

    “惨!!”姜游心中暗叫一声,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没能玩赢曹操。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只有拼一拼。

    一行人各自刀剑出鞘,姜游则是一翻手把背上的5给摸了下来。端起枪有心想向徐晃瞄准后再送一梭子过去,却不料徐晃已经翻身下马,躲在了一面大盾牌的后面。这也是该姜游倒霉,之前不是给了貂婵不少雷/管,把一众曹兵给炸得心有余悸吗?徐晃从曹操与刘备的谈话中得知貂婵的东西还是姜游给的,现在见了正主,手里又端着不知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哪敢不加倍的小心上几分?

    姜游的斩首目标没了,可曹兵已经压了上来,想不开枪也不行。哒哒哒的一梭子过后,曹军士卒是倒下了一排,不过他这里一换匣,那边徐晃却已经看出了些门道,急忙喝令道:“众军士勿惊!姜游手中之物与弓弩相似,只骇人耳目耳!一拥而上,彼必成禽!”

    姜游刚拉好枪栓,听见徐晃的喝令声后暗骂道:“我操/你/二/大/爷!怎么吓不住了啊?真t背!貂婵那里的雷/管也都用完了啊!!”

    (今天加了班,时间有点紧,来不及分章节了。此更五千来字,应该勉强说得过去,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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