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穿越者的优势所在,简简单单的一样东西都蕴涵着丰厚的利润,如果愿意,依靠着背包里的东西,王韶可以短时间拿出诸多明出来,只是这样做非但无益,反而会带来危险。

    “王,这是我们旗昌洋行的大班林显扬林先生,林先生从事商业数十年,经验丰富,是一名优秀的人才,到我们旗昌洋行是伍秉鉴先生亲自推荐,以后林先生就负责与贵行的联络。”

    合约签订完后,亨利.乌尔考特叫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华人,向王韶介绍道。

    林显扬身材微胖,留有胡须,脑后拖着辫子,却穿着一身西服,打扮有点不论不类。

    “林,这是和平洋行的王,和平洋行是大昌的合作伙伴,如果和平洋行遇到什么麻烦,能解决尽量帮着解决。”

    “华尔考,我知道了。”林显扬回了亨利.乌尔考特话后,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王韶,看到王韶的光头时微微皱了一下眉,不过,脸色很快开展,向王韶抱了抱拳道:“老朽林显扬,以后还请王老板多多关照。”

    “林先生客气了,是我以后请林先生关照才是。”王韶明白,此人能得到算是这个时代世界富的伍秉鉴重视,亲自推荐做旗昌洋行大班,甚至亨利.乌尔考特还要当着自己面夸奖他,必定不是简单角色,中国后来的民族资本家,可以说大部分都有洋行任事经历。

    王韶对林显扬重视,林显扬对王韶更是满肚子疑问,他自然知道这个和平洋行只不过刚来上海滩落户而已,怎么突然会与旗昌洋行拉上关系,何况和平洋行的洋大班马克威尔就在这里,为什么亨利.乌尔考特好象对这个华人大班比洋大班更重视一样。

    有了二万两银子做后盾,王韶的腰杆一下子ting了许多,除去一千两银子留作为建房所用外,另外还有一万九千两银子在手,这么多银子总不能一直留在丽如银行躺着吧,那还不让丽如银行的经理格利笑死。

    眼下正是net丝上市的季节,王韶决定看看能否加入到收丝的行业中去,转手给洋行谋利,反正眼下与旗昌洋行关系不错,自己收丝上来,华尔考总不会拒收。

    王韶马上与旗昌洋行联系,得知王韶愿意帮着收丝,亨利.乌尔考特非常高兴,爽快的答应下来,表示无论王韶能够收到多少丝,只要符合品质,旗昌洋行一概收下。

    由于清政fu对洋人的限制,洋人无法自己到产地收丝,一般都是由中间商将丝运到上海,王韶能够帮旗昌洋行运丝,旗昌洋行求之不得。

    打听了一下上海的丝价,王韶留下马克威尔、黄四木、刘顺子三人监工,自带着李七、林三娃二人离开上海,押着银子前往产丝之地南浔。

    南浔与上海相距约三百里,与太湖相邻,这里水质清澈,其丝质量上乘,南浔所产的丝又称辑里丝,以“细、圆、匀、坚、白、净、柔、韧。”八个特点著称,相传曾是贡品,南浔产丝量大增之后才供给民间。

    上海开埠后,由于地理位置的接近,南浔蚕丝业更是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展,道光二十七年海关记载上海蚕丝出口总量为21176包,其中来自南浔的蚕丝共13426包,占上海出口63.396%。

    三人包下一艘小船,从水路慢悠悠的向从南浔而去,两天之后,顺利到达南浔,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三人才开始逛起了南浔镇来。

    此时南浔小镇人来人往,正是最为热闹的地方,街上各个店面都挂起了收丝的牌子,不时有农户挑着自家产的蚕丝走进店面,不一会作就换成银子,喜气洋洋的回家,整个小镇足有近百家店面,每家店面里面都堆着厚厚的丝包,这里仿佛成了蚕丝的海洋。

    “哇,这么多丝。”林三娃忍不住惊叫起来。

    “鬼叫什么,嫌不丢人啊。”李七喝斥道,对于这个曾绊过自己一跤的家伙,李七一直没有好感。

    果然,听到林三娃的话,许多人都用带着鄙夷的目光都望过来,林三娃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

    只是没忍住多久,林三娃忍不住又问道:“大老爷,我们怎么买丝啊?”

    “问问不就知道了。”王韶回了一声,拦住一个三十余岁,正挑着一担生丝的汉子问道:“这位大哥,你这丝怎么卖?”

    “你要买丝?”那个汉子盯着王韶,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

    “对。”

    “不卖。”汉子说完,挑着担子径直走开,让王韶一时愣在当场。

    “这是什么人啊,不卖就不卖,有什么了不起啊。”林三娃大为气愤,如同自己受了气一般。

    王韶又连问了数人,可是这些人全都回答不卖,这让王韶有点莫名其妙,若说这些人不是卖丝,明显着看他们将丝挑到店里换钱出来,若说卖丝,怎么自己一问就一口咬定不卖呢。

    “这位客官可是疑huo乡民不愿将丝卖给你?”

    王韶转过身,见是一名二十岁左右,衣着普通的青年在和自己说话,连忙道:“正是,还请指教。”

    “客官是第一次来南浔吧?”

    “不错。”

    “这就难怪了,这些丝农都曾收过丝行的定金,他们不可能卖给你的。”

    王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刚才还以为自己人品一下子变差了,向青年道:“多谢指教,在下姓王,单名一个韶字,来自上海,不知兄弟贵姓。”

    青年爽朗的笑了起来:“原来是王老板,在下姓刘、单名一个墉字,本地人,和朋友开了一家小小的丝行。”

    听到刘墉是本地人,王韶大为高兴,他正对当地一无所知,认识一个本地人,无疑很快可以找到一些答案。

    “刘兄弟的丝行在哪里,不知是否可以请我参观一下?”

    “当然可以,王老板请。”

    “请。”

    在刘墉的带领下,三人很快来到一家丝行,这家取名为“刘恒顺丝经行。”的丝行店面很小,若一不留神路人就会错过,此刻店中只有一人守着门,王韶看了看,里面只放了二包生丝,还有一包只装了一半。

    “大哥,你回来了,这几位是……”见到有人过来,里面的青年连忙迎了出来。

    “王老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乡刑赓星兄弟,也是丝行的合伙人,刑兄弟,这是王韶王大老板,王老板来自上海,仍是大生意人。”

    刑赓星有点瘦小,年龄很稚嫩,看样子不过二十岁,当然这只是王韶的看法,这个时代,二十岁的男子很多已经是当爹了。

    听到王韶来自上海,刑赓星眼神亮了起来,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三百里的上海是一个遥远的距离。

    看了看这个小小的丝行,王韶心中已有数,这两人恐怕也是起步不久,而且本钱不大。

    王韶猜得不差,这家“刘恒顺丝经行”前二年才开业,刘墉出身穷苦,小时做过走街串巷的铜匠,后来感觉到铜匠太苦,又无前途,刘墉将铜匠担子放下,进入一家丝行当伙计,在丝行打滚打数年后,不甘心一辈子受穷的刘墉与同乡商量,自己出来创业,当初起步资金只有二百两银子,两年苦心经营下来,资本翻了一倍多,总数也不过六七百两银子,数百两银子在丝行业内连一条小鱼也算不上,他做梦也想扩大自己的规模,今天在街上看到王韶初来乍到的样子,起了结识之心,才主动与王韶jiao谈。

    “刘兄弟收的丝不知怎么处理?”

    “当然是买给大广庄。”没等刘墉回答,刑赓星抢着道。

    “大广庄,这是什么来历?”

    对于同伴的抢答,刘塘1u出一丝无奈,连忙解释道:“哦,是这样……”

    在刘墉解释下,王韶才明白,原来所谓的大广庄是广东商人联合起来的称谓,在清朝长达二百年的历史中,一直只有广州十三行才可以和洋人jiao易。鸦片战争之后,广州十三行对外jiao易垄断被打破,但二百年形成的局面不是短短数年就可以打破,南浔离上海远比广州近,只是最大的收购商依然是广东商人。

    “刘恒顺丝经行。”这样的小丝行,收到的丝不可能自己处理,只能卖给大广庄这样的大商行,再由大商行运出去卖给洋行,有时甚至会倒好次手,而大广庄这样的商行一般不直接从农户手里收丝,因为没有那么多人手,这就给了小丝行生存空间。

    近年对外贸易量的大增,使得每年的生丝变得紧缺,为了抢夺货源,不少丝行只能提前给农户订金,象刘墉这家丝行,因为本钱太小,每年收丝不多,今年给农户订金的丝都收了上来,在其他丝行还在忙碌时,“刘恒顺丝经行”却闲了下来,只等将货物jiao割给“大广庄”,今年的net丝生意就算结束了。

    王韶很快就明白了中间的运作,自己懵懵懂懂跑到南浔,若不是第一天就遇到人指点,恐怕再过几天也无法收丝上来。

    “刘兄弟,不知大广庄是否给了定金?”

    刘墉摇了摇头:“没有,大广庄从不给定金。”

    “那好办,你的丝卖给大广庄多少钱,我加价二分收了。”

    “多谢王老板。”刘墉和刑赓星两人都是大喜,辑里丝以两记价,每两加价二分,一包百斤,合一千六百两,等到每包加价三十二两,“刘恒顺丝经行”今年收购了二包半生丝,买给王韶可以多赚八十两,两人自然高兴。

    “刘恒顺丝经行”从农户手中收购的生丝为每两一钱五,买给“大广庄”为每两二钱,王韶用每两二钱二分的价格收购,与旗昌洋行议定的价格是每两五钱银子,运到上海还有二钱八分的o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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