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角大败于刘渊之手,之后领着残军败将往东逃去。半路中,张角想来想去气苦羞恼之下,旧伤发作,狂喷几口鲜血之后,昏过去。其麾下头目慌luàn之中,却是领着大军,急急逃往冀州州府信都。

    信都,安平郡首府,也是冀州州府。

    自黄巾luàn起,冀州刺史被杀,信都沦陷黄巾之手,到如今已经从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都市变成了一个人烟稀少,凄凉无边的废城。

    一阵阵凉风吹过,信都街道上染血的稻草、烂布片luàn飞起来,显lu出掩藏在其下已经生锈的断刀断剑。

    忽然,一阵阵浩大却散luàn的脚步声传来,街道两旁的门窗稀稀拉拉开出几跳缝隙,却见几双怯生生的眼睛看向了街道。

    道上,一队队头裹黄巾的战士,垂头丧气的走过,吓得那些门窗立刻又紧紧关上

    刘渊看着地图,头也没抬,问身侧的典韦道:“有张角残军去向吗?”

    “有,少爷。”典韦道:“刚刚传来消息,张角残军已经进入信都。”

    “信都?”刘渊抬起头来,道:“张角跑的真快,这才半天时间,就已经跑了百多里路。”

    “嘿嘿,还不是被吓的?少爷,接下来该怎么做?”

    “传令下去,没收兵刃,遣散黄巾俘虏,让儿郎们饱食一餐,天黑戌时出发,丑时必须赶到信都!”

    “喏!”

    这夜子时,张角幽幽醒来,四下里打量了一番,有气无力的道了声:“来人。”

    便见无门呼啦被推开,十几个麾下头目涌了进来。

    “大贤良师,你怎么样了?”

    “大贤良师,您要保重身体呀!”

    听着诸人七嘴八舌的问候,张角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轻轻咳嗽几声,让人将他扶起来,道:“此是何地?”

    “信都。”

    “信都?”张角略一沉yin,道:“幽州军可有追击?”

    “没有。”诸将俱都摇头。

    “说一下信都现状吧。”

    “是。三月前,我太平教大军凿穿信都城墙,攻陷了信都。不过因为大贤良师您西进邺县,所以把这里的军队、粮草抽调一空,所以”

    “所以我们必须立刻率军南下!”张角脸上涌起异样的嫣红:“信都城池破碎,挡不住幽州铁骑;粮草全无,支撑不起三万大军;空城一座,便是挡住了幽州军进攻,也根本不可能长久驻扎。所以,诸位,立刻传令,大军开拔,咱南下!”

    “大贤良师,我们南下去哪儿?我是说哪座城池?”

    “广宗!”张角断然道:“广宗还有不少的粮草和三万大军,虽不是精锐,却也不错了。而且广宗临近清河,清河水势颇大,只有一座界桥与清河郡相连,如果幽州军追击而来,本天师只需断开界桥,进兵清河郡,就能让他刘渊隔河相望,束手无策!”

    丑时,当刘渊大军开进信都之时,却没有看到一个黄巾士兵。请来信都残存百姓,细细一问,才知道,一个时辰之前,张角大军已经朝南去了!

    “跑的真快!”

    典韦一脚踢飞一根烂木头,十分不爽到:“少爷,张角南逃,我们又该如何?”

    刘渊自知晓了张角南逃,就将随身地图取了出来,在微弱的油灯下细细查探起来。

    “张角主力在邺县,冀州东部他是绝对不会去的。”刘渊排除了张角借南遁的烟幕向东而走的猜测,目光放到了清河郡:“他不敢回返,从巨鹿去广平,那么只能南下清河,再往西入广平,继而进入魏郡邺县。”

    “广宗!”

    刘渊眼睛一亮,盯上了广宗。

    历史上,广宗就是张角的坟墓。

    而且,广宗地势易守难攻,又有大量黄巾军驻扎,还与邺县相隔不是太远,正是张角最理想的去处。

    “老典,即刻传令大军疾行,一定要赶到张角之前,堵住界桥!其二,飞鹰传书给安阳英雄楼,让其通知卢植,拖住程志远!”

    “呃,喏!”

    典韦退下之后,砸吧砸吧了嘴,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吃完那几只雄鹰,否则少爷交代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想到这里,典韦喉咙一阵滚动,又想起了烤鹰rou配烈酒的滋味

    安阳,卢植大军大本营。

    安阳城内,最大最繁华的酒楼,英雄楼,正坐落在县衙不远。

    这天清早,英雄楼掌柜带着两个小二,向县衙走去。

    “站住!”

    县衙卫士拦住了掌柜的,道:“军事重地,闲人免进!”

    掌柜的笑眯眯的道:“两位军爷早上好,小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面见北中郎将卢植大人,烦劳通报。”

    “你一介小民,竟然相见北中郎将?发烧了是吧?”左边那卫士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一边嘲讽,一边住刀柄,一副恐吓的样子。

    右边那卫士连忙将其拦住,耳语道:“你小子糊涂了吧?这人是英雄楼掌柜,是吧?”

    左边卫士莫名其妙的点点头,道:“不错。”

    “英雄楼背后是谁?”右边卫士道:“冠军侯!便是北中郎将,也要低头的大人物,你敢拦他?!找死啊!”

    左边卫士一惊,高高昂起的脸立刻点头哈腰,笑容满面,对掌柜的道:“掌柜的稍等,本我立刻前去禀报。”

    卢植接到禀报之时,一边吩咐下人去带掌柜进屋,一边沉思起来。

    英雄楼隶属于中原商行。而中原商行乃是刘渊的敛财工具。这英雄楼掌柜求见,想必是刘渊授意。定然有些军情,需要交流。

    待得掌柜进门行礼,卢植也不罗嗦,直接道:“冠军侯有何要事?”

    “启禀中郎将大人,我家东家今早凌晨传来消息,让小的将这消息告知中郎将大人。”

    “哦?”卢植淡然道:“说来听听。”

    “东家已经在巨鹿打败了张角,昨天下午,张角残军退往信都,东家率兵追击,张角又弃了信都,逃往广宗。东家的意思是,请北中郎将卢植大人拖住邺县的程志远。”

    “哦!”卢植惊然:“冠军侯果然厉害,张角竟成了丧家之犬,狼狈逃窜!你且回去传信,道冠军侯的意思卢某人已经知晓,只叫他放心便是!”

    掌柜闻言告辞退下。

    这时候,后堂里转出一人,一看,却是公孙瓒。

    “老师。”

    卢植看了他一眼,道:“伯圭有何设想?”

    “老师,”公孙瓒皱着眉头,道:“刘渊是想要老师拖住黄巾大部分兵力,而自己歼灭张角,独吞功劳啊!”

    “伯圭怎会有如此想法?”

    卢植听完,脸sè一般,眼目一瞪,喝道:“现今最重要的,是打败黄巾,还大汉朝一个清平。而不是争功夺利!谁击杀张角不是一样?张角一死,黄巾无首,正是破灭贼寇的好时机!伯圭,你要记住,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汉,而不是个人!”

    公孙瓒却是低头连忙认错,然而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不满,却没让卢植看到。

    在公孙瓒看来,报效国家与进身权利中枢,并没有冲突。与其把机会与功劳让给别人,那为何不自己干?而卢植这一思想,却让他十分无语,甚至上升到了愚蠢的地步

    高都,并州上党郡距离司隶河内郡最近的县城。

    这里,驻扎着大约一万二千五百大军。正是黄昌手下五千重骑,三千五百余轻步兵(攻取壶关之时,损失了近五百人),四千弓弩手。

    前些日子,黄昌以赵云为先锋,令两千重骑堵住壶关去路,全灭了壶关与壶关口两处黄巾军,如今却是在张燕根本没有料到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驻扎在了高都。

    “黄将军,趁着张燕毫无所觉,是不是立刻发兵攻打?”

    重骑统领刘和、已经晋升为副统领的赵云、轻步统领、弓弩营统领以及大将黄昌几人正在一边查看地图,一边讨论进兵策略。

    “所谓兵贵神速,自然要尽快攻打。”黄昌道:“不过攻打哪一个城池,还得细细商量一番。”

    “不错。”赵云也指着地图道:“张燕大军主力驻扎在温县,沁水、野王、怀县、山阳也都有黄巾驻扎。我们的主要目的,是一击将张燕打残,甚至歼灭。所以,攻打哪一座城池,就是重中之重。我提议,先派出斥候,侦察到黄巾囤积粮草的地方,再做定夺!”

    “子龙的意思,是袭击黄巾粮仓喽?”黄昌眼睛一亮,道:“是个好主意!我猜测张燕大军粮草一定在怀县!怀县是河内首府,城高墙厚,距离温县又最近,所以”

    “怀县?!有理!”刘和也道:“张燕这人比之黄巾其他渠帅要温和得多。怀县城内并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英雄楼也没有被迫关门。所以,应当让斥候营飞鹰传书,细细问上一问。”

    “好,就这样!”

    颍川,长社。

    时值夏日,烈阳如火。

    皇甫嵩大军驻扎在长社外一大片芦苇dàng侧畔。

    周边数十米以内的芦苇都被清理干净。皇甫嵩乃是沙场老将,自然知道这芦苇丛的祸害之处,若是bo才一把大火,那他麾下大军必定遭受重创。

    其实bo才也想到了这个办法。无奈皇甫嵩老辣,军营排布严谨,芦苇清理干净,让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两军就这样相持在长社,皇甫嵩攻不下bo才死守的长社,bo才也逃不出皇甫嵩的包围

    定陶,朱儁大军一直驻扎在这里。

    前次,孙坚献水攻之计,在张梁大军进攻定陶之时,掘开了菏泽湖的大堤,使得定陶方圆数十里成为一片洪泽,张梁被大水淹没损失了大约一半的军队,退回乘氏,与朱儁对峙。

    张梁虽然损失惨重,但仍旧有着十余万大军,朱儁五万余人还是难以拿下,双方野战了数场,各有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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