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由于身份尊卑,迪埃尔的两名仆人并不能入席,但克里格并不喜欢在自己吃食时有人在旁边傻站着,便让人给仆人在旁边的走道里nong些食物吃。而艾琳娜则要那名女仆走近些好和自己说说异国的事情。

    终于,在用过甜品后,所有人便都停住了嘴——既然已经用餐完毕,接下来自然是谈正事的时间。

    原本,照提图斯的意思,总要等对方主动把这事再提起,才好在谈判里掌握主动。然而克里格一贯的直脾气,便率先开了口。

    “请你过来,是为了之前你说的事情。”听到克里格开口,提图斯便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他可能能够为克里格争取到更多利益,然而克里格却把这一切都破坏了:“你的商队跨越诸国,获利颇丰——我看不出你有要我做你庇护者的理由,而你给的价码却极优厚?”

    听克里格把话说完,提图斯不由低下头假借喝酸nǎi的动作掩盖自己脸上痛不yu生的表情——即便桑格尔人一贯是实在的,也不至于开始谈判的时候就主动贬低自己身价,压低价码吧。

    而迪埃尔的脸上也写满了呆滞——他原本对说服克里格做了极多的准备,也想到了克里格可能会拒绝——为此他甚至准备向克里格许诺更多,然而克里格拒绝的理由竟然是觉得自己开出的价码太高?

    这种莫名其妙的谈判方式打luàn了迪埃尔全部的准备。然而迪德商人是见多识广经验老道的,他并没有让自己呆滞多久,便带了些忧愁和感伤的叹了口气把话接了过去:“您大人的公正和慷慨着实使我钦佩。但您实在不了解一个行商的苦处——人们总是把我们看得轻贱,以为我们不劳而获,却看不到我们顶风冒雨往来奔走的辛苦;所有那些握有权柄的人皆可随意掠夺我们,并不需要任何理由。如果没有一个足够份量的庇护者,我们的生意该如何展开呢?”

    诺里克帝国是有律法规定保护私人财产的,也有律法规定了商人经营的范围和赋税的多寡。然而迪埃尔的话即便是提图斯也不能反驳——那些权势更大的人,总是更合法一些,这在哪个民族哪个国家都是一样。

    然而这个解释并不能使克里格满意:“我仍认为,皇帝陛下才是您最合适的庇护者。”

    听了这个话,迪埃尔便疑惑的皱了下眉头,随即露出恍然的表情:“您是这样想的吗?”

    停顿一下后,胖胖的商人又露出无奈凄苦的表情摇起头来:“您知道,为了保障生计能够长久平安,我非得小心的选择我的恩主。”说着,迪埃尔谨慎的看了提图斯一眼,“我无意冒犯,但是一则以皇帝陛下的财富,我那菲薄的觐献未必能得他的欢喜,二则,陛下毕竟年事已高……”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克里格因为并不富裕,而且能够活得更长,所以才被迪埃尔选中。如果换了个诺里克人,可能已经当面翻脸了。然而克里格并不认为对方冒犯,反到因了迪埃尔的直言而对这人的印象好了起来。

    抱了对对方的好印象,克里格便再次开口了:“即便如此,你来求我庇护,也着实不智——我不过是特拉波要塞的总督而已,我所能够提供的庇护也只在这个小小的要塞里——这确实不值得你出的价码。”

    听了这再次主动压低价码的话,迪埃尔便真心的凄苦起来——虽然克里格一再表示他的庇护不值得这个价码,但自己已经提出的价码,总不能顺势降低,否则克里格也许不在意,他身边的那些人就不好说了;而要自己坦白的和克里格说明他的庇护的价值,又是会泄露商机的事情。

    看到迪埃尔那犹疑不决的姿态,克里格便不耐起来:“我给你说,便是你未称道我‘公道’,我们桑格尔人也是这般做事的——便再亲的人,也该把账目算清楚,并不多拿多占。你既给我这个价,那我便信我是值得这个价的,但又不知哪里值——这交易便做不得。”

    投降似的举起双手,迪埃尔便告饶起来:“唉,我尊敬的大人,我未来的恩主,我仁慈的庇护者啊,您的公正使法官也脸红,您的睿智让先知也羞愧。我的钱财也都是一次次经年累月的奔波所换来的,并非平白生出——正如你所想的,我出的价,并非平白须的——您是值得的。”

    停顿了一下,迪德商人便给克里格讲解起来:“您的谦逊使您只提了您在诺里克帝国里的官职,而省略了您其他的身份。但那每一个身份,都是十成值价的——若是得了您的庇护,我的商队在桑格尔草原是通行的;若是得了您的庇护,我的商队在陆中海和桑格尔河是安全的;若是得了您的庇护,我的商队穿越特拉波谷道时是无虞的——我们都知道,特拉波山里的人是信服您的,但对诺里克帝国的法令便不怎么遵守。”

    这话便让克里格和提图斯都注意起来——若是照了迪埃尔的说法,那么他的商队就并不只是向东去新诺里克城贸易,还会向北去北海贸易——但迪埃尔的商队所经营的都是那些价值高昂的奢侈品,而苦寒荒凉的北海则并不象是有这类货品的样子……

    看到克里格沉思的表情,迪埃尔便再次举起双手:“我的好大人,您该知道,我们这些行商的人所依赖的,就是往来各地的奔波、一些好运气,和我们的同行所不知道的一些信息。能给您说的,我都已经给您说了,但是有些事情,若是给您说了……”

    说着,迪德商人便再次停顿一下,以恭顺的目光看了下女主人和旁边做陪的提图斯:“我并无丝毫不敬的意思,但行商的事情……总有人疑心我们的钱财是使戏法变幻出来的,因为他们不曾见过我们劳作——诚然,这是因了那些人对我们的不了解;但有一点我们到和变戏法的接近——我们赚钱的路径和依仗,若是给别人知道了,那就是断了我们的生路。”

    就连这个回答也使克里格感到满意——这个迪埃尔到是和他一样,不能说的便直接给人说自己不能说,而不是虚言哄骗——这样,克里格便将目光投向了提图斯。

    然而此时,提图斯仍在想着迪德人探子的事情——若是这支迪德人商队是迪德人的探子,那么他们要去北海做什么?

    等了片刻,看到自己的婆娘和副手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克里格边看着一脸绝望等待判决似的迪德商人,郑重的点了下头:“便如你说的,依你的价码,我会予你我的庇护。在所有那些我的话能够影响别人的地方,只要你不曾主动违背人家的规矩,不曾以不公道的手段贪墨别人的,我对你的许诺便有效。在这些地方里,若有人以权势谋夺你应得的,便是谋夺我的。”

    听了这话,迪埃尔便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带了感激的姿态离了席,走近克里格:“我的好大人,让我吻你的手吧——你所忧虑的那些,都是不必要的。我是本分的商人,我自然知道以公道的价钱买卖财货——而买进卖出的价码,那本就是我奔波劳累的报偿。”

    克里格疑惑而警惕的伸出左手——若是这迪德人有意谋害自己,这个距离上到是足够了——然而他全感觉不到这迪德人的敌意。之后迪埃尔便谨慎的伸出右手,托住克里格的手指,低下头轻吻了克里格的手指,之后就小心的放开克里格的手,慢慢的退着远离了克里格——这样,克里格和提图斯便都放松下来。

    然后,不等双方再说什么客气的话,加戈便径直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迪埃尔后,加戈便绕过中厅,顺着墙壁径直走到了克里格身边,在克里格耳边低语起来:“游骑在东边找到个疯子,看装束是个教士,一直念叨着恶魔什么的,刚带回来。”

    “为了再次受邀,好的客人该适时离席。”看到加戈的动作,迪埃尔即不疑惑也不好奇,而是带着微笑向克里格告辞,“既然大人您有事,我想我们也该回去了——如蒙您不弃,这次所带来的药材便作为约定里的第一次款项?”

    听了这话,提图斯的脸sè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商队的货单他已经看过了,那些药品的价值,恰恰占了全部货物的半成。

    然而克里格的心思已经给那个疯子教士吸引过去了,他也并不在乎迪德商人的算计——再看过艾琳娜,确定自己的婆娘和副手都没有反对意见后,克里格便点了点头:“就这样吧。”

    迪德人走掉后,克里格便让艾琳娜先去休息,叫上了提图斯前去看看那个疯子教士。

    “怕他吓到别人,咱们便把他嘴巴塞上了,并给他关到了地下的囚室。”一边说着,加戈便一边带了克里格和提图斯朝着要塞的地下室走去。

    尽管是建在地下的囚室,由于长期没有犯人关押,这里除了yin冷cháo湿外到没别的使人不适的东西。而此时因关了人,囚室门口的铁栅栏外便站了两个全副武装的桑格尔汉子。看到克里格等人过来,这两个汉子便拉开了沉重的铁门,让大头人进到里面。

    墙上挂着镣铐,地上摆着矮木床,而床旁的地上,便躺了个给捆得结结实实,穿了身灰袍的人。看到克里格等人进来,那个给塞了嘴巴的俘虏便露出更加惶恐的表情,拼了命的扭动起来。

    看了看克里格,提图斯便小心的上前——也许克里格并不知道这个人的民族,但提图斯却轻易的分辨出来了——这是个阿兹人,是最早依附西方教国的几个民族之一。

    在对这个阿兹教士作出安抚的动作无效后,提图斯便索性拉下了塞住他嘴巴的布片——紧接着,声嘶力竭的嚎叫便从教士的喉咙里喷了出来:“恶魔,恶魔!黑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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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日2更

    昨天坐车回北京,于是晚了。

    今天要上班了。

    目前差6天共计12更,会争取在22日前补完。

    顺便从今天起每天的更新量下调为1更。

    要工作,要生活,要抽时间陪家人,抱歉了诸位。但我会争取尽可能爆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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