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石门往两旁缓缓分开,铁长老缓步走了进来。(请记住我们的)(疯狂'看小说手打)

    杜秋陵一见,挣扎着便想起来。铁长老呵呵一笑,将他按回了床上。“老夫如今已经出狱,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行礼,如今好好养伤再说。”

    杜秋陵傻傻一笑,问道:“师父,你的伤势可有大碍?”铁长老拍拍他苍白的脸,笑道:“有你给老夫的那个灵符,自然无碍。不过那灵符如今的效力已经大减,不然,你如今也不会还躺在此处了。”

    旁边的慕容小凝不满地说道:“左胸的肋骨全部折断,外伤几乎深入肺腑,一条腿中的灵脉几乎整条切断,杜秋陵,你知不知道你在鬼门关前走了三圈才回来?就连这银棽青木灵符中的灵力,也几乎被你吸干了”

    杜秋陵这才真的感到吃惊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有些释然。那银棽青木灵符虽然神奇,但也经不住再三的使用。伤势越重,疗伤所损耗的灵气也就越大。无论是此前的铁长老,还是此时的自己,伤势都极为严重,灵符的损耗自然极为巨大。

    铁长老淡笑道:“不碍事的。只消找到一株银棽灵木,便可给这灵符补充灵气。只是你的伤势已经触及神识及体内灵脉,倒要万分慎重,否则是要影响到今后的结丹的。”

    杜秋陵见铁长老好生生地站在自己身前,那气色比在狱中时好了不知道多少,心中遂油然而生一种欣慰及温馨。“只要师父好好的,就是徒儿少了一条腿,我也愿意。”

    铁长老心头一热,便又摇头叹道:“你这孩子,老夫不过照顾了你半年,你又何必对老夫掏心掏肺。命是自己的,要好好爱惜才是。待到日后历尽了人间沧桑,你才会知道,这世上唯有自己才是对自己真正的好。”

    杜秋陵摇头道:“师父待我半年,已胜于此前我孤独十年。”他眼前忽然浮现出了长明老人那慈祥的容颜。那个老人不也只是照顾了他数月,但在杜秋陵心中,这短暂岁月中的温情,已然胜过了一生的孤独与苦楚。u

    铁长老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对慕容小凝道:“这些日子辛苦慕容师侄了。”

    在铁长老面前,慕容小凝却甚是乖巧,甜甜笑道:“铁师叔客气了。身为同门,这是小凝应该做的。”

    杜秋陵不觉有些发呆。这真是慕容小凝吗?在自己面前,她何曾露出过如此温婉可人的神情?

    铁长老带有深意地望着杜秋陵笑了一笑,吩咐他好生养伤,自己便走了出去。

    回到洞府之中,金银铜三位长老已经等在了那里。一见他出来,金长老便迎上去,关切地问道:“杜师侄伤情如何?如今醒了过来了么?”

    铁长老神色淡然地说道:“有劳三位师兄牵挂了。秋陵如今刚刚醒来,性命应该已无大碍。但这伤势太重,非好好养上一段时间不可。”

    三位长老同时松了一口气,神色中都有些喜悦。看得出来,这三人面上的神情并非造作,确是发自内心的喜悦。铁长老不动声色,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正在这时,一道法帖忽然从外飞进,如灵鸟般落在了铁长老掌中。铁长老一看,脸色微微一变,起身说道:“元化师兄派范师侄前来探病,我们一起出去看一看。”

    三大长老同时变色:“门主派范夕剑师侄亲自登门拜访?”

    元化真人贵为元天真门门主,范夕剑既是他的亲传弟子,又是四大弟子之中的第一人,这份面子不可谓不大,因此四人都不敢怠慢,一起走出了洞府。

    洞府外站着一个白衣青年,器宇轩昂,面白如玉,正是元化真人的大弟子范夕剑。

    见炼器道的四大长老一起出迎,范夕剑急忙恭敬地弯腰行礼,说道:“弟子范夕剑见过四位师叔。”金长老急忙上前亲手将他扶起,笑道:“范师侄不必多礼。”

    在四位长辈面前,范夕剑神色自若,不卑不亢,气度殊为不凡。四大长老见了,心中也是暗叹。行礼过后,范夕剑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玉匣,向着铁长老弯腰说道:“杜师弟在罪兽大阵中一战成名,威震四方,实乃我元天真门之幸。家师得知杜师弟如今抱伤在床,心中甚是不安,特命弟子给杜师弟送来一瓶鹤松露,家师说,杜师弟吉人天相,定能化险为夷,早日康复。”

    铁长老神色平静地接过那个玉匣,向着元真道宫的方向行了一礼,说道:“区区小徒,岂敢劳门主师兄牵挂?秋陵如今仍重伤在床,便由老夫代为致谢了。日后老夫必定与之共登元真道宫,亲自问候门主师兄安康。”

    范夕剑的星目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将那玉匣送到铁长老手上之后,便又与各位长老寒暄几句,不等铁长老等人将他请入洞府中坐下便匆匆告辞了。

    金银铜三长老随铁长老走回洞府。铁长老将那玉匣轻轻放在石桌上,与其它几个玉匣玉瓶放在一起。石桌之上,原来已经摆满了礼物,都是各道中位高权重的人物派弟子送来慰问杜秋陵的灵丹灵药。

    最早是雷火道人,其次是沐翎仙姑,再往后,便连一直与炼器道没有什么交情的通爻道人、青山道人等也遣人送来了礼物。

    金长老叹道:“若是放在以前,这些人肯正眼看我们炼器道一眼已是不易,又怎么可能对我等如此重视。铁师弟,你确是收了一个好徒弟,若是没有他与另外两位小辈的努力,我们炼器道绝不可能享有如此地位。”

    银长老也说道:“难得的是,秋陵师侄年纪轻轻,却能顾全大局,深明大义,老夫三人曾对他百般刁难,但他却以德报怨,一心只求重振我们炼器道,便是我等三个阅尽人事的老东西,也是自愧不如啊。”

    铁长老并不说话,只静静地坐在石桌旁。

    铜长老忍不住说道:“铁师弟,我们三人以前确是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还望你海涵。经历了这两年的巨变,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想通了。既然炼器道好不容易开创了这样一番新局面,我们三人也不愿意再如过去一般窝里斗,白白葬送了这样一个好机遇。金师兄已与我们两人商量过了,他愿交出炼器道主事长老之位,从今往后,就要劳烦铁师弟主持我们炼器道的事务了。”

    铁长老的神色这才有些惊异起来。看看金银铜三大长老那认真的神情,显然并非说笑。

    铁长老肃然对金长老说道:“师兄主持我炼器道多年,师弟何德何能,哪能担此重任。过去的事情,三位师兄也是有自己的难处,老夫断然不会记在心中。我们四人终究师出同门,本应兄弟齐心,若是再心怀芥蒂,倒令外人看笑话了。禅位一事,实在折杀老夫,还望师兄收回成命”

    金长老长眉轻皱,正色对铁长老说道:“师弟不必多言,若不是你收了杜师侄这样一位爱徒,炼器道绝难在短短一年间扭转乾坤。铁师弟当仁不让,便不要再推辞了。”

    铁长老站起身来还要再推辞,又一道幻符却飞快地从洞府外飞来,到了他身前。三大长老一看那符印,神色同时一变:“是元桑子师兄?他老人家竟亲自登门拜访来了?”

    元桑子身为元天真门的副门主,向来不喜俗务,一年到头,留在门中的时间屈指可数。纵使旁人有心巴结,这个性子孤僻清高的老头总是一副老神仙般的模样,教人不敢亲近。如今他竟然放下身段亲自登门拜访,真可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铁长老等四人都是心中惊奇,急忙起身外出迎接。

    出了洞府大门,只见元桑子孤身一人立在一棵古松上,对着茫茫云峰,身姿颇为飘逸,那背影在阳光下显出了几分深意。

    铁长老立在原地,金银铜等三位长老正要上前拜见,元桑子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老夫今日有些事情想和铁师弟说。”

    金银铜三长老那刚要出口的话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彼此惊讶不已地对视一眼后,便识趣地对着元桑子的背影说道:“师弟等告退。”

    三人离去后,洞府之前便只剩下了铁长老与元桑子两人。元桑子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小眼睛淡淡地在铁长老身上扫了一眼。

    “那小子可还好吧?”

    铁长老的神色犹如岩石。“还死不了。”

    元桑子的声音颇为低沉,还带着一丝沙哑。“铁师弟,令尊当年也曾在元极仙山上修炼过多年吧。”

    “你想说什么?”铁长老蓦然抬头,死死地盯着元桑子。

    他的父亲曾是元极仙山上名动一时的炼器师,天资英越,心怀冲天之志。但凡这样的人物,性子都难免有几分孤傲,易受人嫉恨排斥。再加上骨子里有几分正气,不屑于一些狐鼠之辈的所为,终于在三十岁时为几个宿敌所构害,落得个逐出元极仙山、沉沦于金真峰的下场。

    他心中憋着一大口怨气怒气,在炼器一途上疯狂修炼,最大的动机,也不过是寄望于有朝一日能重回元极仙山,以证明给那些鼠辈小人看。

    而这,是铁长老的父亲一生的隐痛,其中内情,铁长老也只是知道个大概。由于年代久远,元天真门之中得知此事的人更是寥寥可数。

    元桑子的声音愈发的寥落下去:“令尊即便不是天纵之才,也可以算是一代豪杰。只可惜孤高易折,最终只能在金真峰上终老一生,可悲,可叹”

    铁长老冷冷地望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元桑子望着他,浑浊的双眼中已经充满了一种难言的孤寂、伤悲及寥落。

    “老夫的遭遇,与令尊何其相似。”他忽然笑了起来,但那笑容却是很苦,很残忍,当中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恨意。

    铁长老这才蓦然惊动。他将信将疑地看着元桑子,对面的老者年纪比他还要大上数十年。虽然贵为元天真门的副门主,在门内享有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至高权威,但此刻这老者的面上却满是深深的落寞与遗憾,看上去与凡间那些沉沦红尘的普通道人何其相似。

    那样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元桑子又自嘲般地大笑一声,说道:“世人见老夫一生淡泊且孤僻,便以为老夫乃隐世高人,嘿若不是在元武宗内遭人嫉恨排挤,老夫又怎会甘心收敛羽翼,躲在元真山这一片蓬蒿之地中,不得开怀遨游天际”

    元桑子说到这里,语气愈发的激愤,神色却黯淡了下去。

    鬼剑仙缘第一百三十二章、同是天涯沦落人(第二卷、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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