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多情而决绝

    此时那靠近官道、疏密院众人歇息的密林中,黑衣卫们正默默地清理着,眼看那些死于这次突袭的兄弟的尸体堆成了一座xiao山,劫后余生的众人都满脸的悲愤,有几位黑衣卫忍不住嘶吼着一刀一刀地往那些门g面人的尸上砍去……

    没人会去阻止他们,这样能把心中的痛苦排泄出来,也是好的。wap.23us

    慕容格一脸忧色地望着谭思扬,轻声问道:“死伤的兄弟统计出来了吗?”

    谭思扬眼角泛起层层的泪光,黯然地点了点头道:“死了四十一位兄弟,受伤的兄弟有一百零三人!”

    慕容格闻言站起来走到谭思扬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一旁的华海招了招手,两人便走到一边坐了下来,让谭思扬独自静一静。

    两百黑衣卫战死过了两成,而伤了也过一半兄弟。如果要说,此时谁的心中最为悲痛,定是谭思扬了。这些死伤的兄弟,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有追随他多年的暗刀门兄弟,有从军中来的佼佼者,这两百黑衣卫却是精锐中的精锐,许言第一次赶远路,谭思扬便是把黑衣卫中素质最好的兄弟召集了起来,负责许言的安全。没想到一役便损伤了这么多人……

    谭思扬暗自垂泪,心如刀绞,死去兄弟的笑脸一张张地在他脑海中浮现而起,往日相处的情形一幕幕掠过,更让他痛不yu生。

    “这些刺客死了有多少?”慕容格眼望谭思扬,却问华海道。

    “估计得有两百多人吧……!”华海摇了摇头道,“不该死这么多兄弟啊,如果当初我们早一些赶到,拦住顾德那几个狗贼,何至于如此!”

    “此事责任在我,你无需自责!”慕容格转过头来望着华海说道,“若不是我让你拦着大人……!”

    “诶……!”华海不等慕容格说完,摆手道,“那时敌人来势汹汹,自然是要以大人的安全为先,如何能怪统领,我只是看到谭大人这般痛苦,心有感慨罢了!”

    慕容格沉于双tui间,好一会才抬起头来,迟疑道:“你……,真的想要离开大人吗?”

    华海闻言一愣,见慕容格微微有些急迫地望着他,想来这个这问题已经憋在他心中很久了,华海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若真是要走,那时便不会冲上去了!”

    慕容格闻言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一把抓住华海的手,神情甚是ji动有些忘形地说道:“此话当真?”

    华海的修为慕容格看到眼里,不用说他慕容格,便是许言也不是华海的对手,作为华阴师的嫡孙,他继承了华阴师所有的绝学——寂灭手、玄虚刀法和hun元功。有他守卫在许言身边,恐怕便是那陆伯滔亲来也难在华海手中讨得什么好。

    可以华海如此深厚的背景,为何会当初埋没在禁军中,只得一个xiaoxiao的伍长呢?这不仅仅是慕容格心中的疑问,也是许多黑衣卫心中的疑问。可没有人会问华海这个问题……

    感觉到慕容格心中的热切,华海也是深受感动,握住他的手说道:“华海深受大人知遇之恩,如何能弃他而去,适才与我jiao手那人所言确实没错,却不详尽,即便是大人想要担下封钟的罪孽,可我也万难把它强加到大人身上!”

    慕容格闻言,不禁更为华海的深明大义感动,泪光闪烁久久不能言语,只是紧紧地握住华海的手。

    “你知道我刚来疏密院的时候是如何对待大人的吗?”慕容格好似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微微一笑问华海道。

    “哦……?统领是如何对待大人的,难不成这架子摆得比大人还大?”华海笑问道。

    慕容格苦笑着摆了摆手道:“上下尊卑,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那时我初至疏密院,心系容王,便想着故意冒犯惹怒大人,让他厌恶于我,好把我赶回容王身边!”慕容格说着,有些惭愧地望着华海。

    华海闻言顿时来劲,贴向慕容格追问道:“那后来呢?”

    慕容格抬头望天,神情一片jidang之色,喃喃道:“我初至疏密院之时,京都城中正流传着大人惹祸上身,为了自保xing命,便以许夫人的xing命换来自己一命的谣言,你可曾听说过?”

    华海点了点,当初这谣言在杭州城闹得满城风雨,便是他在天目山那旮旯窝里也略有耳闻,后来经疏密院众人极力挽回,把一些散传谣言的人给抓了起来,对百姓公布真相,才算平息了这场风bo,这些经过华海都有听闻。

    “我第一次见到大人,便随着他住在了许府,那段时间许夫人刚过世不久,半夜里我经常被琴声唤醒,有一晚上便忍不住出来看,却见大人一人坐在暖阁外的竹林里,泪流满面抚琴清唱着怀念许夫人的歌,那让人揪心的悲苦,时至今日,我还久久不能淡忘……那时他初回许府还不足一月,却和许夫人有这般深厚的感情,你说谁能相信大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

    “后来,大人派人把我的母亲和弟弟接到了杭州城来,却在那凤山门内被龙祺军的骑兵给冲撞,我的母亲头部受伤昏不醒,院内的几位兄弟也被龙祺军都统宋远山的孙子宋浩给打成重伤,大人突然赶到,把宋浩狠狠地修理了一顿,却还要带他回疏密院大牢,便是陛下让容王世子带来口谕要人,他也敢抗旨不遵,后来还是我带着许尚书赶来,在许尚书的劝说下知道我母亲无碍,这才放宋浩离去……!”

    “原来竟是这样一个经过……!”华海心中一惊,凤山门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可却都没有慕容格说得这般详细。

    “那夜,大人便来我的房中看望我的母亲,临走时对我说‘许言一日为慕容兄的兄弟,愿终身为慕容兄的兄弟’,如今这世道,能这般对自己院内的兄弟,除了大人还能有谁?所以从那夜起,我便立下誓言,今生今世都要追随在大人的左右,至死不渝!”慕容格说着,眼含泪光,深深地凝望着华海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不等华海回答,慕容格振声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华海是xiong有大志的汉子,你能从禁军出来跟随大人,是你这一生最为明智的决定,追随大人绝不会埋没了你的才华,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能做到对大人心无芥蒂,可大人在慕容格心中是位顶天立地的汉子,他的师傅封钟癫狂嗜血,杀人无算,可并不能代表大人就是这样的人,并不代表着大人应该为他承担这一切,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华海看着ji动不已的慕容格,沉沉地点了点头说道:“统领的意思,我明白,此事华海心中自有主张!”

    “好……!”慕容格重重地拍了拍华海的肩膀,长长抒了一口气。

    在离慕容格和华海不远处的地方,几位黑衣卫聚集在一起,低声的jiao谈着。

    “你说,掌院大人不会不回来了吧?”一名黑衣卫担心道。

    “怎么?你担心什么?不会你家亲戚也和大人的恩师有什么过节吧?”另一人问道。

    那名黑衣卫煞有其事的回道:“俺听俺娘说,俺那三舅的姑父的姥爷的儿子便是死在封钟手上的咧……!”

    “我呸……!”

    “你这是那门子的亲戚……?”

    众人闻言纷纷开口骂道,喷出的口水几乎要把那人给淹没了……

    时近七月,酷暑难当,许言的衣服本来就穿得单薄,白衣的下摆都已经浮在水面,体下只剩一件薄薄的底ku。沙易烟这一手长探便堪堪停在许言的xiao腹处,带起指尖,轻柔地cuorou着,顿时让许言出如灵魂出窍般的嘶声……

    沙易烟双tui紧紧地缠在许言的腰间,浑身动情地颤抖着,一双温润坚ting、夜展光华的ru丘贴在许言的xiong前,含着you人的幽香轻柔地厮磨着他日渐宽厚健壮的xiong膛上,双眼离间,附在许言耳边如同梦呓般yin哦着:“大官人那夜情急而去,今夜……今夜不想和奴家在这湖中抵死缠绵一番么?”

    许言此时虽然身处清凉的湖中,可浑身却燥热难当,意1uan情间,突然听到沙易烟的邀欢之言,眼前顿时呈现出那皎月之下,银湖之中,一对痴情的男女1uo体相拥,嘶声yin呼,疯狂地摇摆间,dang起一层层银bo的景象……

    许言顿觉喉间好一阵干涩,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沙易烟的丰tun,另一只手却是情不自禁地覆上她的酥ru,肆意地netbsp;沙易烟的喉间紧跟漫出一阵阵颤抖的呻yin声,醉间,那只停留在许言xiao腹间的手,忍不住再次深探而去……

    许言只觉腹间一热,猛然睁开双眼,入眼而来便是荧光盈腻的尖俏香肩、一片白皙细滑从她娇ting的脊背一直延展到隐在水中的翘tun之上,亦有那蠕动在自己xiong口饱满坚ting的酥xiong,耳边尽是她那从灵魂深处弥漫而来的yin哦声,纵是一个圣人君子,此时又怎能不为之jidang?

    可许言说过他不是圣人君子,所以他轻轻地扳开伏在自己肩头的沙易烟,对她喟然一笑,微微地摇了摇头。

    封钟对许言有一句评价却是非常中肯:遇人多情却不乏决绝。

    许言能与沙易烟这般耳鬓厮磨,自然是对她有情,可适才沙易烟那忘情的一探,让他猛然惊醒,想起为自己苦守在家的虚洛嫦,断然扳开了沙易烟。

    沙易烟满脸chao红地望着已然清醒的许言,只觉心中寒意顿起羞愤难当,喉间微哽,顿时双眼泪水涟涟而下……

    “你是嫌弃我吗?”沙易烟chou泣道,“我虽屈身于烟hua之地,却守身持节,从未行那苟且之事,便是那夜形骸放dang,几番引you于你,也是因为我喜欢你……!如今,都已这般了,你还要拒绝我,你让我如何还有脸面活下去……”

    沙易烟说着只觉心中无限的委屈,便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许言望着沙易烟那梨hua带雨的模样,心中微痛,一时间却也左右为难,今日之事沙易烟谋划在先,自己失控在后,却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你若真的对我有情,我又怎忍辜负于你……,但你我这般si处总是不妥,待你我此间事情一了,再另想办法,你看可好?”许言轻声安慰道。

    沙易烟闻言,惊喜地望着许言,这是许言对自己的一个承诺吗?可为什么说得那般隐晦,是不是因为沐兰节那夜见到那位桃红女子。

    “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沙易烟紧紧地贴在许言的xiong口,幽幽地问道。

    许言点了点头,脑海中想起虚洛嫦的一颦一笑,心头漫过一阵阵温柔和愧疚。

    “那你我之事,你该如何向她开口?”沙易烟忍不住追问道。

    许言眉头一皱,这个问题显然无法回答沙易烟,许言之前也只是安抚之言,他不忍辜负沙易烟,却更不能辜负了虚洛嫦!两难之事,一时无解。

    “我们先回岸上吧……!”许言微微叹了一口,没有回答沙易烟,也不等她出声应答,便抱着身无寸缕的沙易烟缓缓走向岸边,如今这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他倒也不再闭着眼睛。

    回到岸上,许言轻轻地把沙易烟放在地上,望着她那一脸的哀怨之色,忍不住俯在她脸颊上轻轻地ěn了一下,朝她笑了笑,走到一边。

    沙易烟这才笑颜顿开,雀跃着从包袱中拿出裹xiong的帛衣、亵ku和一身火红的纱裙,利落地穿上,才缓缓走到许言身边,抬手轻轻拽了下许言的衣袖,柔声道:“我换好了……!”

    许言转过身来,望着如出水芙蓉般千娇百媚的沙易烟,心中微动,深吸了一口气,竟拉起她的手,走到湖边,望着余bo未平的湖水,怅然叹道:“现在……你可以好好和我说说了吧……,你为何不顾暴1u自己的身份,把我引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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