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孤注一掷(一)

    明确了方向,又下定了决心,剩下的就是根据敌情、我情拟订具体行军路线和作战方案了。经过一番忙碌后,9月25日,毛、彭率**陕甘支队从哈达铺出发,开始了新的转战。

    离开哈达铺后,陕甘支队首先进抵宕昌司。

    宕昌司在33年11月份人民军同胡宗南、鲁大昌部大战时曾被人民军二纵所攻占。不过,战后赵振中考虑到当时陇南道路南行,后勤物资运输不便,加上该地因遭战火毁坏严重,重建工程一时难以开展,便命令二纵放弃宕昌司,并将当地民众尽可能地迁移到人民军控制区域内安置。

    而胡宗南、鲁大昌部见宕昌司毁损严重,民众又去了个七七八八,该处相较之下又过于突前,便也放弃了重建和据守。这就使得宕昌司一带成了双方都不管的中间地带。

    到达宕昌司的陕甘支队稍做停留,又东进旋水镇,并在这里兵分两路:以少部兵力大张旗鼓,绕路从东面佯攻武都,表现出再回川北的意图;主力则进入康县,择机过西汉水北上。

    以武都为巢穴的鲁大昌这些年可谓流年不利。先是和人民军打了几年,却从来就没讨得了好去。这次奉命在陇南堵截**残部,在占据天险的情况下本以为能占个便宜也好向上峰讨要好处,却没想到**残部竟绝处逢生,攻克了腊子口,鲁大昌不但没占到便宜反而又受到重创。

    当龟缩在武都的鲁大昌这些天在为失利唉声叹气的时候,却得到了共军主力正向武都进发的消息,一时间他更是慌了神。

    胡宗南前不久和老对手徐向前部在包座交手,损失惨重,又距离武都过远,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陕西那边又忙着进剿陕北共军,也靠不上,眼下鲁大昌只能靠自己了。

    “他娘的,倒霉时候,喝水都塞牙”恨恨地骂了一句后,鲁大昌命令道,“命令康县、文县驻守部队,除留下看家的,其他全都到老子这里增援”

    鲁大昌师现在只剩下6千来人,又分散各处,这样下去非被共军各个击破不可。还不如集中兵力固守武都要地呢。鲁大昌这个主意想得倒挺好,但却正好落入毛、彭等人的算计之中。

    在武都着急忙慌的鲁大昌隔了一天等到了文县的援兵,但却迟迟不见康县的队伍,又等了两天,眼见原本攻向武都的共军都跑没影了,才从康县那边跑过来的残兵败将口中得知:康县来援部队在路上遭遇共军伏击,除了个别见机快的逃到山里因而躲过一劫外,其他的全军覆没

    就在鲁大昌恼火不已的时候,文县那边又传来消息:文县周围发现共军踪迹

    接到文县那边的消息后,鲁大昌就是一哆嗦:“共匪要南逃去川北”

    文县地处甘南与川北交界地带,控制文县也就打开了南入川北的通道。从去年秋天到现在,老蒋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把**残部给赶到西北这穷山恶水之中,要是再让他们逃回四川趁胡宗南部大败之后的有利时机发展起来,那可就麻烦了鲁大昌明白,要是真让共匪从自己防区逃回四川,老蒋非毙了自己不可

    “赶快集合队伍,急援文县”顾不上多做解释,留下少量人马看家后,鲁大昌就给武都这边一共4千多兵力下令。

    不过,就在鲁大昌急惶惶带兵救援文县的时候,毛、彭却带领陕甘支队主力,进入了康县县城。由于是利用俘虏引导化装后的红军精锐诈城,加上康县也只剩下维持秩序的少量兵力,此番进占康县顺利至极。

    占据了康县,又封锁了消息,陕甘支队在康县停留了几天,一边做渡过西汉水的准备,一边等待南下惑敌的将士归队。

    赶到文县却不见共军踪影的鲁大昌正一肚子纳闷的时候,却从康县那边传来共军占领该县并已离去的消息。就在鲁大昌捉摸共军意图究竟为何的时候,陕甘支队却已渡过西汉水、黑峪江,随后又隐蔽北上,并在在人民军据守的嶓冢山、麦积崖以南,从人民军和于学忠部对峙区域中间的群山之中向东进入陕西境内吴山。在拿下香泉镇后,陕甘支队又过汧水,奔袭邠县。

    陕甘支队一路辗转北上,而整编成红15军团的陕北红军则不但打破了孙蔚如、王以哲部的进剿,还进占了同官县。作战失利下,孙、王两部便集结重兵于蒲城、富平、三原、耀县、淳化一带,为下一次进剿做准备。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路隐蔽北上的陕甘支队却突然从吴山之中杀出,过汧水,奔袭邠县后,又渡过泾河,拿下了兵力薄弱的栒邑县。10月16日,陕甘支队主力在中部县同徐海东率领的红15军团会师。

    得知**毛、彭所部竟同陕北共军会师,咸鱼竟真的要翻生,老蒋大发雷霆,电责西安绥靖公署主任杨虎城和刚就任不久的西北剿匪副总司令张学良,并命两人“全力以赴,以竟剿赤之全功”

    不过,张学良并未准备多久,就不得不动身去南京参加国民党六中全会。临行前,张学良不放心,又把手下的几大干将找来,叮嘱道:“在我离开期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于学忠、王以哲等人连忙保证。

    得到满意答复后,张学良放心离去,他并没想到,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东北军竟连受重创……

    **陕甘支队抵达陕北自然瞒不过赵振中。不过,现在民众党领导的力量在西北、沂蒙等地已打下牢固的基础,发展速度又很快,和当局分庭抗礼、自成格局的端倪已显露无疑。得知**武装会师的消息后,赵振中虽然心绪有些复杂,却也根本没有改弦更张的念头。既然出现了民众党、人民军和护卫军,那将来整个国家肯定会是另外一种样子,赵振中是决不允许原本历史上出现的错误再次重犯的。

    对于**今后在陕北可能的动作,赵振中基本上也能推测个大致。人民军这边深沟高垒、防护森严,加上陕北红军现在又是毛在主导,肯定是不会来碰这边的硬石头。那剩下的就只能是找南面张、杨两人队伍的霉头了。

    就在赵振中思绪万千的时候,郑建涛走了过来:“先生,北平过来的那位吴教授,这些天经常到我们在榆林的区政府那边磨,现在能不能给他答复?”

    在10月12日,从北平那边过来了一位名叫吴承仕的教授,说是在听到西北这边7月底发表的声明和社论后,其师章太炎嘱托他到西北这边来弄清楚当年陶成章遇刺一案的真相,恳请人民军能够了却一个花甲老人对故友遭遇不公的执念。

    对于进入西北根据地的陌生面孔,现在根本就逃不出那些路边树下闲聊的大爷、大**眼睛,甚至那些嬉闹的学龄前儿童、放学后的中小学生,在大人们言传身教之下,也精灵得很。

    陕北、晋西北两地由于人民军占领的时间不长,群众眼线还有所不足,但在甘肃、宁夏两地,经过几年时间建设,民众党、人民军已经成功的把“提高警惕,保卫家园”的思想刻入了广大民众的脑海中。加上乡镇、县、区布设的检查力量,外来人员没有根据地核发的临时有效证件,真的是寸步难行。在这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并非虚话。

    吴承仕是从包头经套内抵达榆林的,到达之后,因其四处打听人民军政府所在地,便很快被人民军陕北政府公安部门掌握了行踪,并通报当地的安全部陕北调查处。

    经过安全部通过一定渠道核查,很快便确认了吴承仕确实是北平知名教授,也是国学大师章太炎的得意弟子。经陕北调查处工作人员出面了解,吴教授便说出了替其师章太炎来了却心愿的事情。

    这些情况郑建涛曾经上报过,可这几天赵振中实在太忙,加上还想着能否通过吴教授的事情把民众党在平津教育界这几年暗中所做的工作再推进一步,将来也好吸引更多专业知识人才到西北。因而,也就没让人及时回复吴教授。

    赵振中想想之后,对郑建涛说道:“可以把我们收集的当年陶案发生后的公开资料给吴教授看,相信他会有自己的判断。一定要提醒吴教授和章老先生,对方身居高位,切不可轻举妄动为他自己和亲友惹来杀身之祸。南京当局那帮要人可是靠刺杀起家的。”

    虽然赵振中有后世老蒋日记公开后的内容,可那东西现在拿不到台面上来。不过,这几年他也让人搜集了民国以来几大报刊的旧报,从一些公开资料中整理出了一些历史事件的疑窦和线索。对于陶成章被刺一案,民众党这边派人想办法查到了当年法租界广慈医院的记录,找到了陶被刺当天有客人来访所做的登记。并找到了陶所住病房隔壁病人的姓名。有了这些,相信吴承仕和章太炎求证起来也不困难。

    “我这就让人去和他谈。”郑建涛转身准备离去。

    “另外,你可以让人带吴教授在陕北、保德两地看看,让他了解我们的政策和成果。告诉吴教授,若他愿意,我们欢迎他和家人到西北来。”赵振中又提醒道。

    “明白了。”郑建涛匆匆离去。

    郑建涛刚走,田云逸、邹德贵、朱榕却又一起赶了过来。

    “先生,永昌那边物资和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准备今天午后出发。机场那边飞机已经准备好了。”田云逸说道。

    田云逸这些天除了和邹德贵、朱榕为开始陆续抵达套内的灾民筹备物资外,还要为人民军全体将士、西北政府所有工作人员准备防寒衣物,并为根据地内民众调派冬季取暖所需的煤炭等燃料。真个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了。

    在准备的物资中,为新疆西进集团准备的物资则是专门特制的。新疆的冬季可比人民军控制下的西北其他省份要冷得多,防寒衣物要特别加料才行。在衣物之外,还有在这大半年时间内时间内赶制出来,并经靶场试验的几种新式装备。

    在这些新式装备中,有西北自行生产的两个105炮团,1个155炮团,每团各有火炮36门;有两个107火箭炮营,每营编制12联装火箭炮车24辆,共288管可拆、联发射装置;有两个防空团,每团有西北自产的37双联装高炮54门,高射机枪54挺,防空雷达4部;1个装甲汽车团,有36辆装甲汽车;有600多具40火箭筒,按每班配备一具算,足可装备两个加强团。当然,一同西去的还有各种新式武器所需的弹药。

    此外,这次去往新疆的还有两个汽车运输团,每团配备载重5吨、3吨的卡车各100辆。加上炮团、炮营配备的汽车,以及此前西进集团已有汽车,人民军在新疆的汽车数量将达到1100多辆。而经过这次加强,西进集团的兵力将达到9万多人,成为人民军序列中头号重装集团。

    为了赶在冬季到来前生产出足够的新装备,并让选拔出来的部队在靶场、演练场掌握新装备,赵振中、李云山、邹德贵、朱榕等人这段时间下来每人都掉了几斤肉。不过,各种军需物资和部队能够今天起程西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好,我们去机场。到永昌那边和大家一起吃午饭。”赵振中点头说道。

    新武器只是调拨了少量在海原这边的演练场上用来轮番训练部队,而要运往新疆的则在永昌北面的冶金基地生产后储备起来。这次去新疆的部队已经提前几天赶到那里换装,而其他物资也运到了永昌火车站。毕竟,即便是在人民军控制区域内,若是大量新式装备公然运输也过于招摇了些。会在民众当中引发一些不切实际的联想。

    “振中,我们有这么多世界领先的新装备,用到新疆是不是大材小用了?凭我们在新疆原有的兵力,对付金树仁他们就绰绰有余了,似乎没必要再增加这些装备吧?你该不会是想……”在去往永昌的飞机上,朱榕想起在演练场上见到那些新式装备发威的情景,心中就忍不住兴奋起来,便按捺不住的问道。

    “望溪兄,你猜的没错,那些装备不是用来对付金树仁的。”赵振中点头说道,“若只对付金树仁和新疆各路势力,凭西进集团现有的兵力就足以横扫。我担心的是老毛子。狗急跳墙之下,金树仁有勾结苏联人进新疆的可能,毕竟,当年杨增新就曾让苏俄入疆作战。”

    顿了下,赵振中又道:“那些要西运的装备是不错,可毕竟数量太少,我们现在又没有其他库存,若苏联人真的大举入疆,我们后面还有**烦。而我们又必须赶在明年年底之前彻底解决新疆问题,再拖下去,一旦日本人在华北发动,那我们势必不能置身事外,这样一来,我们就要两头作战,吃不消啊。”

    听了赵振中所说,朱榕、田云逸、邹德贵三人的心里也觉得沉重。凭借西北一隅之地,又处于起步发力阶段,真要同时和日本、苏联这两个列强碰撞,结果是三人所不敢想象的。不觉间,三人原本因新式装备而带来的兴奋一扫而空。

    “振中,事情不会坏到那个地步吧?我们和日本人打,这对苏联在远东的利益也有利,老毛子应该不会干那种落井下石、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吧?”朱榕思索着问道。

    朱榕以前在东北待过多年,深知苏、日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加上到美国待了几年,眼界开阔了许多,对一些问题也有自己的认识。

    “苏、日矛盾是不小,可在侵略中国这一方面,苏、日之间并无不同。”赵振中摇头说道,“对于老毛子的贪婪我从来不会低估。别忘了,就在今年春天,苏联不顾中苏之间的协定,把中东铁路作价卖给了日本这在事实上纵容、鼓励了日本对中国的侵略”

    在中东铁路上,从沙俄到苏俄再到苏联,老毛子的表演让人领略到什么叫贪婪、无耻

    沙俄逼迫清政府同意其在中国领土上修建中东铁路,并攫取铁路沿线的采矿权等权利算是老皇历。可苏俄在面临协约国干涉时,为了缓解其国际环境,声称放弃沙俄时期通过不平等条约从中国获得一切利益,这其中就包括中东铁路。但当苏俄国际环境好转后,却出尔反尔,不承认以前列宁的许诺。

    最终,北洋政府和苏俄签署了有关中东铁路的协定。其中,规定了“中东铁路归中国政府管理”、“俄人所有该铁路股份由中国政府于向后5年内收回之”、“两缔约国政府承认对于中东铁路之前途只能由中、俄两国取决,不许第三者干涉”等内容。

    而到1929年时,张学良想收回中东铁路,却因此引发了与苏联之间的战争。张学良战败后,苏联在中东铁路上的权益依然故我。

    中国人想收回来苏联人不肯,而在日本人侵占东三省后,苏联为了缓和同日本之间的矛盾,1933年5月,由苏联外长李维诺夫出面,竟提议把中东铁路卖给日本操控下的“满洲国”

    经过两年多的谈判,1935年3月24日,苏联不顾南京当局的反对,以1亿4千万日元的价格把中东铁路及其一段支线卖给了日本。

    35年的时候,苏联和南京政府之间是存在外交关系的,而苏联不顾两国外交关系,不顾原有的协定,竟以合同这种方式变相承认满洲国,还把中东铁路转让给它这是绝大多数中国人所不能接受的

    而在原本历史上,二战后期,苏联出兵中国东北后,又无视当初将中东铁路出卖给满洲国的事实,再次攫取了中东铁路的权益

    虽然后来**建国后收回了中东铁路,可老毛子从沙俄时代开始,里外几次,早就在中东铁路上赚得钵满盆满。

    尽管现在二战尚未发生,可就从此前苏联在中东路上的举动,民众党、人民军上下就对苏联没有任何好印象更别说苏联还是迄今占据中国领土最多的列强

    此前,赵振中让西进集团两个纵队7万大军上半年占领迪化后只向西推进到绥耒,是有几种考虑的:

    一是人民军7纵进入新疆时间有些短,对当地的气候、环境、人情不熟悉,放开使用的话,恐怕将增大部队牺牲,而这对人力资源紧缺的西北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二是新疆存在多股敌对势力,与其让人民军四处分散歼敌,不若重兵打击主要敌人,迫使新疆各路敌军抱团与人民军对抗。而这不管是从减轻人民军后勤运输压力还是从一劳永逸聚歼敌军来说,都是非常有利的;

    三是西进集团此前的武器装备对付新疆境内的敌对势力是足够了,但却不足以同苏联中亚军区配备的坦克、飞机等技术兵种对抗;若对金树仁等部打击过狠,敌军狗急跳墙之下,引苏军入疆对付人民军,那西进集团的伤亡肯定大增,这是赵振中决不愿意看到的。

    眼下即将运去新疆的新式装备虽然不多,可用来对抗苏联在中亚军区装备的坦克、飞机却是够用了。即便莫斯科能通过土西铁路从苏联境内其他地方尽快向新疆边界增兵,但只要苏联在上半年之前没有介入新疆或者介入程度不深,那人民军就有把握在对抗中不落下风

    赵振中记得,36年西班牙内战可牵扯了苏联很大的精力的。而苏联在36年底的时候,常备军也不过才130万。在远东警戒日军的同时,又要在欧洲防范重新武装的德国,苏联剩下能用在新疆方面的兵力究竟会有多少是要打折扣的。

    时间啊,时间,只要再给人民军多半年的时间,到了36年夏,那不但整个新疆可尽入掌握,西北几省的形势也将大为改观。细想起来,从奠基沂蒙,再到立足西北,这些年来赵振中和他的麾下绷得实在有些太紧了。

    一路上,赵振中不断思量着方方面面的问题,而朱榕几人也因担心过早碰上苏联而沉默不语。

    从海原到永昌,直线距离不过400多公里,以b-247的速度不到两个小时就赶了过去。等赵振中一行同前来迎接的李云山等人赶到车站附近临时的军营中时,天还不到晌午,部队也还没有开饭。

    “部队这些天的情况怎样?”赵振中一边在军营中察看,一边问专门从新疆赶过来带兵的崔毅。

    “有了这些好宝贝,大家心气可足得很。我看啊,就是在今年冬天拿下新疆也没问题。”见识过那些重火力威力的崔毅这些天连做梦都会笑出声,有了这些家伙助阵,新疆金树仁那帮人简直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别高兴过头了”赵振中告诫道,“你在新疆待了两个冬天了,也知道哈密到迪化一带冬天是个什么鬼天气,可我告诉你,北疆还要更冷在极度严寒条件下,非战斗减员有时候比作战损失更要命在严寒之下,别说人容易冻僵、冻死,就是枪械、火炮的性能也会打折扣”

    赵振中依稀记得,在以前世界中新疆阿勒泰地区曾有过零下50多度的最低温记录,而1月份的多年平均气温都在零下16度,凌晨最低温度在零下30度左右的更不稀奇。这样的气候条件,不做好充分的准备,根本就出不了门,更别说行军作战了。

    听赵振中说得严厉,崔毅也想起在哈密度过第一个冬天时,因缺乏在新疆的防寒经验,部队出现的伤冻减员的事。尽管那是极少数人员,可若没有准备就进入更冷的北疆,情况不见得更乐观。

    “拿破仑曾横扫欧洲,却败给俄国的严寒,并从那以后一蹶不振。新疆不比莫斯科更冷,可北疆的天气却不容小瞧。”

    缓和了下口气,赵振中拍拍崔毅的肩膀,又道,“我们部队中的每一个战士,都是我们保家卫国的中坚力量,也是将来建设祖国的栋梁,是最为宝贵的。作战减员我们无法完全避免,但却不能因一时疏忽造成非战斗减员。你们现在也算指挥千军万马,可不能忘乎所以。”

    崔毅心下感动,忙敬礼并高声回道:“我一定把先生的话传达给我们西进集团每一个战士,严格要求,保证不因严寒降低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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