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店老板早早起来,表情轻松而喜悦。如往日一样卸下了门栓,打开了店门。刚欲出去奔往村长家,却闻身后动静,酒神和逍遥相继走下楼来。店老板忙招呼道:“二位怎么起这么早?何不多睡两个时辰?”。

    逍遥道:“习惯了。掌柜得,你这是要上哪去?”。

    店老板道:“昨夜仰仗各位英雄,凶虐得灭,我正想去村长家里,告诉乡亲这个好消息。”

    逍遥带笑道:“时候尚早,能不能请掌柜得先做点吃的?”。

    “好!好!”店老板忙应道:“做几份?想吃点什么?先给二位做两份?”。

    逍遥摆手道:“多做些。什么都行,天渐寒,热乎些就好。”

    掌柜的忙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做。”说罢往厨房走去,又大声喊道:“孩他娘!我给几位恩人先做些吃的。你去村长那一趟吧!”。

    后院传出妇人的应声。酒神和逍遥笑笑,酒神道:“我去趟水苑,告诉下心月。省得她回头扑空,再担心。”

    逍遥点头:“好,早些回来。那我先去那边了。”说着指了下医馆的方向。

    酒神点了下头,独自先走了。逍遥正想离去,店老板正好出来,疑道:“二位恩人这是要去哪?粥饭一会就做好了啊。”

    逍遥微笑道:“劳烦掌柜的一会送些到东头医馆来。”

    店老板一听,又惊又喜,忙问道:“怎么?!文大夫回来了?!”。

    逍遥点头道:“嗯,文姬染病。正在休息,文妃和我朋友正在照顾她。我过去看看,所以请掌柜得送些吃的过去。”

    “哎呀!”店老板感慨道:“上月文大夫不辞而别,乡亲们个个疑惑愁。都不知道文大夫去了哪里。我们这穷乡僻壤,能有位大夫实数不易。这下可好了,文大夫终于回来,真是喜事连连。”

    逍遥笑笑,正待要走,店老板又忙问道:“恩人!文大夫身患何病?要不要紧?!要不我们都去看看她?”。

    逍遥道:“小姓李,您年长,叫我逍遥便可。我也不清楚是何病,可能是近日天寒,回来的路上染了风寒吧。休息几日应该就好了,何况她自己就是大夫。看就不必了,让她休息吧。等她好了再去不迟。”

    “好,好!如此我就放心了。您去吧,一会饭好了我给送去。”店老板道。

    “有劳。”逍遥抱拳,转身出了小客栈。

    逍遥到了医馆,正逢晴儿迎了下来。见是逍遥,微笑道:“来啦。”

    逍遥道:“嗯,酒兄去水苑了,通知下心月,一会就回来。上面如何?”。

    晴儿下来,小声道:“夜间又要作,我用我派水系仙法于她缓解,目前应该没事,已经睡了。文妃就睡了一个多时辰,正在上面看着呢。”

    逍遥点头,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会吧?”。

    晴儿摇头:“已经不困了,呵呵。我们先收拾下吧。中午我再睡,晚上好来。”

    “也好。”逍遥点头,与晴儿寻了抹布,扫帚,自井里打了水,开始清扫起来。

    头晚的和的面早已省了,揉好的馒头上了蒸屉。正此间,忽闻后院“嘭,嘭嘭”三声。老板娘已经出去,店掌柜的以为孩子又调皮,嘴中带骂,跑了过去。一掀挡布门帘,却见正是青霜,地上躺着一头死牛,两只死羊。店掌柜的疑道:“是恩人啊,您这是?”。

    青霜解释道:“哦,那厉物抓回去不曾动过,李兄让我俩搬回来。弃在后山烂了多可惜。呵呵。”

    说着,凤铭又从屋顶扔了两头牛下来,道了声:“继续!”就又翻身朝后山去了。

    青霜带笑道:“还有些,我俩这就去给搬来。”

    店老板忙阻拦道:“使不得,使不得,怎敢劳烦恩人亲自动手?您告诉我地方,我让乡亲们去搬。”

    青霜道:“掌柜的别客气,举手之劳。您年长,更别叫我恩人了,顶,朝后山去了。

    店老板望着后山的方向,感激不已,当即宰了一只鸡,拔毛去脏,很是利落,拎去厨房下锅炖上。

    说是医馆,其实也就是个小药铺。一楼宽绰些,长两丈有余,宽则不足两丈。长排的药柜靠在墙上,前面是般长的柜台。进门的左边有个小诊桌,两把竹椅,再无他物品。晴儿和逍遥手脚利索,不多会功夫,就已经擦扫完毕,连门窗也没落下,逍遥把扫帚靠在了墙边,和晴儿站在一起又环视了一下,相是一眼,会心的笑了笑。晴儿端起盆,去了后面小院。

    十几头牛、羊、猪、骡满满的堆在了小客栈的后院,店老板感激的道:“二位赶紧洗洗手休息下吧,饭一会就妥了。辛苦二位恩人了。”

    凤铭推手道:“勿称恩人!在下姓王,掌柜的,你就别客气了。”说罢拍了下手,自己向厨房走去。

    青霜微笑道:“掌柜的,这些我们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烦劳您回头让乡亲们来认领吧。虽然都死了,多少还能剩些皮肉,少些损失。还有几头已经腐,我俩就没往回搬。”

    “是,是!您也先歇会儿,饭马上就好,我去厨房看看。”店掌柜的说罢,忙去了厨房。

    凤铭许是饿了,在厨房里东寻西望,手中的馒头已经没了大半,厨房里弥漫着炖鸡的香气,凤铭禁不住掀开了锅盖。店老板笑呵呵的道:“饿啦?呵呵,这就好了。您外面坐,我这就给您上来。”

    凤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了下锅中的鸡,店老板会意的笑着点头。不一会,店老板就端上了差不多半只鸡,已经剁好,并已用葱盐等料调拌妥当。另有六个蒸汽腾腾的馒头,两碟咸菜,两碗掺粮米粥,还有四两壶酒,和两盏小杯。凤铭露笑,连声道:“好!好!有劳掌柜的了。”说罢摸起了筷子。

    店老板道:“大清早没什么好的,您二位将就下。鸡是给文大夫炖的,所以只给二位上了半只。”

    “什么文大夫?”凤铭边吃边道,话一出口,自己却已经反映过来。

    青霜问道:“我李兄已经去那边了?”。

    店老板忙点头:“是,我这就给他们送些去。您二位慢吃。对了……各位和文大夫是旧识?”。

    青霜想了下,微笑道:“晴师姐和她姐妹俩是旧识,我们确也是第一次见。”

    “晴师姐?”店老板疑道。

    青霜解释:“就是那个拿橙黄宝剑的,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位。”

    “哦,原来如此。你们昨夜回来,正好撞见文大夫她们归来?”店老板道。

    “嗯,正是。文姬姑娘染病,晴师姐夜里就在那照顾呢,所以没回来。”青霜也只好继续接着说下去。

    “哦。你叫她师姐,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吧?难怪武艺高强。”店老板带笑道。

    “呵呵,惭愧。晴师姐是仙霞派的。我就是一闲散人员,无门无派。”青霜笑道。

    “难怪啊,仙霞派是修真的大派啊,这神州谁人不知?能得遇诸位高人相助,真是我们的福份。”店老板感慨道。

    青霜笑笑,没再接话。凤铭则只是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店老板道:“那二位慢用,我去给那边送些饭去。”

    青霜道:“不用,一会我俩去就行了。”

    店老板则道:“要的,要的,趁热。”说着已经装盘,拎着仅有的一个六层屉盒,急匆匆的向东街去了。

    青霜给自己倒了杯酒,动起了筷子。此时,酒神拎着个包袱回来,青霜、凤铭招呼他坐,青霜问:“里面装的什么?”

    酒神道:“哦,心月让我给文姬姑娘带的。一点药,还有些吃的,说是她给文姬特制的。”说罢,酒神把包袱搁在一旁,自己寻进了厨房。

    东头药铺,客栈店老板走了进来。逍遥迎道:“准备好了?有劳掌柜的。”

    店老板带笑道:“我给文大夫炖了点鸡汤,让她趁热喝了吧。”

    “好!掌柜的费心了。”逍遥又转身对晴儿道:“你给端上去吧。再给文妃姑娘也拿点,一会咱俩就在这下面吃。”

    晴儿应声,又冲店老板微笑点头,端着汤饭上了楼。

    店老板道:“哪里费心,如此见外了。以前我们这里没有大夫,有个病的灾的颇是为难。蒙文大夫不弃,不嫌顾我们这是穷乡僻壤,留下来行医救人,乡亲们都很是感激。上月她姐俩不知所向,相信们正愁呢,如今回来就好。她患病,我们自当多尽微薄之力,以是感激。”

    逍遥微笑点头。

    ※※※

    太清派,观门外。“太清派”三个字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每天都会有人将那上面的灰尘拂去。

    潇雨站在门外,望着这扇如此熟悉的厚重的大门。而此时,他却不能直接推门而进。片刻,他心中感慨叹息,上前一步,敲门三声。

    对面脚步声近,“吱嘎——”,观门打开了一边,年轻的太清弟子打量了下潇雨,问道:“何事?”。

    潇雨见来人并不认识,有莫明的失落,还是抱拳道:“劳请通报一声,就说林潇雨有事求见……”。

    “你就是林师兄?!”年轻弟子惊喜的望着潇雨。

    “正是,怎么?”潇雨疑道。

    “前几日,你的事都传开了。呵呵,没想到真的会见到你。快进来,掌门和诸位师伯、师叔都在!”

    潇雨心中温暖,露出了笑,迈步跨了进。“咣——”大门再次重重的关上。

    年轻弟子露喜而道:“我叫傅冬明,以后有机会,还请林师兄不吝指点。”

    潇雨勉强一笑,道:“我乃是太清的罪人,蒙各位不弃已经很是感激了,又怎敢擅自指教呢?”。

    傅冬明则道:“林师兄莫要此般说,你的事太清上下都知道,没人当你是外人的。对了,林师兄这次回来所为何事?不走了吧?”。

    潇雨心暖,道:“走的。我是想请清济师叔救我一位朋友。她中了以前邪教的阴毒怪招,危在旦夕。”

    “你找师傅?”傅冬明道:“好,我带你去!师傅一定会答应你的。”

    潇雨道:“我想先拜见下掌门……”。

    傅冬明看看潇雨,明白其意,道:“也好。一起去,我去给你通报。”

    潇雨抱拳:“有劳傅师弟。”

    正行间,清善、清济,不想正聊说着打此经过。“师伯!师傅!林师兄回来了!”傅冬明喊道。闻声,清善、清济停下了脚步,清善露出了笑容。潇雨快步上去,抱拳行礼,道:“潇雨见过二位师叔!”。

    清善悦色道:“不想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想通了?”。

    潇雨道:“回师叔,潇雨这次回来,是想请清济师叔救我一位朋友。她中了以前邪教的阴毒怪招,已经极是虚弱。”

    “哦?”清济道:“是何症状?”。

    “回师叔,就像以前我们灭邪教那时几位同门中的那招一样。见不得光,如病则需饮血才能缓解,每日折磨,苦不堪言。我那位朋友怕是不能久撑。恳请师叔施以援手,救我那位朋友。”

    “血啉掌……”清济眉头猛皱,道:“难道邪教还有余党在四处作孽么……”。

    清善问道:“凶手可有抓到?”。

    潇雨无奈摇头,道:“没有,我们现的时候,我朋友早已中招近一月,苦撑至今,所以……”。

    “什么?!一月!”清寂讶道:“如此可拖不得了,想是他功法不弱,不然每日饮血也撑不这么久。”

    “是啊,恳请师叔一定要出手相救。”潇雨求道。

    清济却皱着眉头想了下,道:“去我那边说话吧。”

    潇雨楞了下,清善微笑拍了潇雨后背,道:“回头再去拜见你师傅不迟。”

    潇雨点头,跟着二位师叔走去。

    屋内,清济道:“冬明,给你师伯,师兄看茶。”

    “是!”冬明转身出去了。潇雨礼道:“多谢师叔。潇雨带罪之身,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清济则道:“客套话不多说。潇雨,你那朋友是何许人?据我所知,中血啉掌者。就是以我与你清善师叔的功力,只怕也难撑一个月。”

    “这……”潇雨未曾料想师叔居然有此一问,当下担心犹豫,道:“她只是个小村里的大夫。”

    “一个乡村郎中?先不说那贼人为何要用如此阴毒的招事对付一个乡村郎中,而他又是如何能苦撑如此之久的呢?他也是功法高深之人?”清济更是不解的问道。而清善本祥和的笑容也已经淡去了。

    潇雨心中扭起,他不知若是说出文姬是妖,会是怎么的后果,当下思虑飞转,吱唔的道:“这……他……”突然他想到了水苑,道:“那里离水苑很近,他之前请水苑的人救治,只是没有好转。”

    清善、清济对望一眼,疑虑依然不减,二人都没作声,只是又同时看向了潇雨。潇雨心中辗转,不知该如何说,到底是实话实说,还是尽量隐瞒文姬的身份。无声的气氛,让潇雨觉得一秒也很长,二位师叔的眼神就是无形的压力,向潇雨扑压而来。而潇雨本身也是因为沾染了异道才遭出门。前几日与逍遥几人商议靠近妖类的话题也浮现在了脑中,年老固执的前辈对妖、魔、鬼、怪会持一种什么态度,不说也能预见个八、九分。正是为难间,清善却开了口,让潇雨无法再盘算下去,清善道:

    “潇雨,直须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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