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是从柴房门口开始的,事先,我先画了一张陈家大院的平面草图,在图上标出从胖丫所住的房间到柴房之间的线路,我和李茹男则相隔五尺,一左一右沿着这条线向前查找。

    我们查的非常仔细,任何一点可疑都会停下来检查再三,直到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时才继续向前,这样的行为当然引得陈家的一些长工家丁侧目,不过他们都知道我俩是在协助警方办案,所以虽在背后指指点点,胡猜乱想,却也不会影响我俩的调查。

    柴房所在的院子离胖丫的住处并不是很远(如果很远的话,这里也不会是丫环下人们常来方便的地方),中间隔着只有两个小院,在经过第二个小院的时候,李茹男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一凡,你快过来看看,是不是这里?!”

    她所站的地方种着一排低矮的柏树树墙,树墙高有三尺,约到成人腰侧,修剪得非常整齐,绕过树墙来到李茹男旁边,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在树墙和院墙之间约三分之一的地面上,果然有一条半尺多长,一寸来宽的浅沟,沟极浅,最多不超过半分,若不是有心去找,几乎难以觉察到它的存在。

    没有急着靠近那道浅沟,我原地蹲下,目光以浅沟为中心向外展开,一寸寸,一分分,不放过任何一点微小的痕迹。

    见我蹲下,李茹男也跟着蹲下,这个可疑痕迹是她发现的,如果真是案发第一现场,对案件的调查肯定大有帮助,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兴奋,“是不是这里?”她小声问道。

    “可能性很大。你看,这里有两个脚印非常奇怪,一个非常完整,一个则只有半个脚掌,从两个脚印的距离以及脚印和树墙的距离上看,应该是一个人半蹲在树墙背后,完整的这个脚印长有尺许,很明显是成年男性的,脚印的边缘还很清晰,应该是近两天所留。咦”一边分析着现场所留的痕迹,一边目光搜索着蛛丝马迹,忽然,一个非常奇怪的印痕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一个长约四寸,前粗后细的小沟,沟最深的地方约有一分,宽约两指,这个部分以下迅速收窄,和女人用来织毛衣的衣针相仿佛。小沟是在一个脚印的中间部分,看情况,是什么东西被人踩进土里后又被谁扣了出来。

    “茹男,你看这个痕迹是什么东西留下来的呢?”指着那道小沟,我向李茹男问道。

    左左右右仔细查看着那道小沟,李茹男眉头微蹙,显见是在用心思考,“会不会是树枝?”她猜道。

    “这周围并没有其他树木,而这排柏树树墙又没有这么长且这么直的枝叶,而且如果是从这排柏树上掉下来的,被踩到的同时,树叶也会印在地上,但这个印痕顶端较宽的部分形状,显然不会是柏树的树叶。”我否定了她的猜测。

    “不是树枝?会不会是发簪呢?宽的部分是头饰,后边细的部分是插头嗯,越看越象,肯定错不了!”李茹男轻咬嘴唇,侧着头又仔细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兴奋叫道。

    “发簪,嗯,可能性很大。踩在这个痕迹上的脚印和那边那个完整脚印大小、形状基本相同,应该是同一个人所留,换言之,很可能是那晚凶手在这里袭击胖丫时,发簪或者其他形状类似的东西掉在地上,然后被凶手踩在地下,其后,凶手,或是其他人发现这里掉了东西,于是便拾起捡走。”点了点头,我表示赞同对方的看法,进而推演着案件的发展过程。

    “但是,那个人会是谁呢?如果真的是凶手拾走的,那么只要找到和这个印痕吻合的发簪,案子不就破了吗?”想到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案件可能很快就会破解,李茹男高兴的眼睛直放光。

    “呵,不要开心的太早。虽然不能排除凶手事后捡走的可能,不过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小。”一会自怨自艾,怀疑自已的能力,一会儿又兴高采烈,阳光灿烂,真不知该鼓励还是该打击她。

    “为什么?”虽不能说我是当头泼她一盆冷水,不过自已所希望一帆风顺的愿望被人否定,心里也绝不可能高兴的。

    “案件发生的时候是在深夜,凶手半蹲在这里显然是为了躲避晚上出来上厕所的胖丫,而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尿急赶时间,胖丫没有走中间的正路,而是超近走树墙和院墙中间的近路,不想阴差阳错,正好撞上了凶手。凶手避无可避,怕胖丫叫喊招来巡夜的家丁,于是杀人灭口,出重手将胖丫杀死。就在那个时候,发簪掉在地上,被他踩进土里。可以想见,当时的光线很暗,而且这里又有院墙和树墙的遮挡,光线肯定更加昏暗,否则凶手也不会选择藏在这里了,发簪长只有四寸,这里的土质又非常松软,以当时的情况,凶手很难感觉脚下踩到什么,即使有感觉,也会以为是柏树上掉下来的树枝,不会当时就捡起来,因为以当时的光线,除非有其它光源,凶手根本看不清发簪的具体位置,只能用手摸索,那么这个脚印的表面部分就不会如此整齐,不留一点擦痕。

    这里是陈家大院内的通道,换言之,谁都可以在这里走来走去,如果是陈家内部的人,依常理,即使不小心被胖丫撞上,也没必要做出杀人灭口这么极端的事情,只要随便编个理由,比如说也是去上厕所就能混过去。所以,我估计这个凶手是外人的可能性更大。而凶手若是外人,案发后发现东西丢了回来取回东西,没理由不顺手把这几个脚印给破坏掉。”我分析道。

    案情推理是跟着证据走的,这不是写小说,可由得人天马行空,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李茹男虽然不是百分百的的同意,但也不能不承认我的分析最可能接近事实真象。

    “,不是凶手,那又会是谁呢?”

    如果真有发簪之类的东西掉在案发现场,那么不管是不是和案情有关,都必须要找到,李茹男自言自语般地问道。

    “呵,谁拿走发簪的我不知道,不过该向谁问却是不难。”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我站起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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