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个地方,孔璋渐渐听说了中华民主政府的名头,好奇之下,一路赶到滨海市,所见所闻让他对先祖孔圣人的理解有了新的认识。那一天阳朔挑起的辩论会已经是他听过的第七场辩论了,加上平时在街头巷尾听到的传言,还有看到的报刊杂志(横排简体字也让他头痛了一段时间),他对三公子也是充满了好奇。在辩论现场听刘星羽说他就是三公子,孔璋吃惊于三公子的年轻之余,也暗暗敬佩刘星羽的学问。打听清楚刘星羽的住处,孔璋第二天就上门拜访,却是几次进了门都没见到主人。原来刘星羽这阵子正忙着向农村派工作组的事情,亲自跟着一个工作组下到农村,指导他们开展工作,又跑了周边的几个村子,和其他的蹲点干部交流意见,整理资料,竟然忙了一个月才回来。孔璋虽然没有见到主人,却也不是没有半点收获。那些常来刘府讨论的人并没有因为主人不在就不来了,还是照常聚在这里,对于孔璋这个新人也不以为意,见他总不发言,干脆的把他忽略了,照常进行他们的讨论。孔璋躲在角落里听了却是自觉受益匪浅,对几个常来的人也比较熟悉。所以今天见了几人以学生的身份自居。

    胡图等人对孔璋没什么印象,听说是孔子的第三十五代孙,也只看了几眼回了个礼便罢,转过头道:“刘委员,?你可回来了,前几天公开审判黑虎等人你知道吗?黑虎居然只判了十五年劳役,还有几个判得更轻,只有两个判了死刑还要二审核准。这也太过纵容了吧,将来只怕留下祸患啊。”

    刘星羽笑道:“你们觉得判得不公平,大可以向法庭申诉啊。我记得你们说过黑虎也劫掠过阳朔,只要提供新的证据,相信法庭会依法惩处他的。”

    胡图道:“有新的证据也没用,那个辩方讼师太……”想了想,没想出合适的词,“官府审案怎么会允许讼师替犯人打官司呢?这不是目无纲纪了吗?”

    “那叫律师,控方不是也有吗?看来你们对中华民主政府的人人平等还是体会不深啊。即使是罪犯,不,定罪之前只能叫犯罪嫌疑人,他们的权利也要得到保障,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审判的权利,辩护律师就是其这个作用的;定罪以后,罪犯的基本权利如生存的权利,当然死刑犯不存在生存的问题了,不过还有合法财产的继承权,同样要得到保障。”

    “对这些做奸犯科之人讲平等,保障这些人的权利,岂不是纵容犯罪?刘委员,此事不可等闲视之啊。这些人定个死罪本以为没什么疑问,最少也是开刀问斩的,公开审判我便没去。没想到去旁听的几个人回来一说,居然是这个结果,还说是辩方讼师影响了陪审团和审判官,甚至连这几个人也觉得没什么不对的。他们刚开始去听的时候,可是去听这些人的死法的。这个辩护律师一定要取消。”

    “让他们失望了吧,中华民主政府的死刑执行方法只有一种――斩首。而且实行起来很慎重,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伴随着声音,一个人走了进来。众人一看,也是一个常来刘府的熟人――肖飞。

    “我们的高等法院院长来了,还是让他给你解释吧。”刘星羽笑道。

    “胡先生,看来你对这次的审判很有意见啊。怎么,你和这些人有私仇吗?”肖飞道。

    “胡某现在也是中华民主政府的一员,也是肖大人治下的平民,不过痴长几岁,当不得先生二字。与这些人也没什么私仇,黑虎当年劫掠阳朔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胡某此言,全是为我中华朝考虑,不以雷霆手段震慑宵小,只怕以后乱民四起啊。”

    刘星羽和肖飞对望一眼:呦,看来还把这个胡图小瞧了。刘星羽说:“那依你说该当如何呢?”

    “重审。不过要请刘委员下命:不准讼师,嗯,不准律师为被告辩护。”

    刘星羽道:“这可不行,我没有这个权力。简单给你说吧,中华民主政府的立法机关是代表大会和代表委员会,同时还行使一部分监督权;行政机关是各级政府部门,司法机关是各级法院和检察院。行政和司法机关按照相关法律行使各自的权力,不受其他部门及个人地干预。被告的辩护权,这是法律规定的。如果被告无力承担辩护律师的费用,法庭必须提供辩护律师,这是我,或者别的什么人和组织干涉不了的。相反,如果法庭禁止被告请辩护律师,我倒是要行使监督权了。”

    “那就请刘委员修改法律。”

    “胡先生,法律的修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中华民主政府行使行政权力的有政府,行使司法权力的有法院,即使是代表委员会也有十几名委员,何以胡先生不找尚主席,不找肖院长,或者其他委员,一定要我来做这些事呢?”

    “胡某虽然鲁顿,这些天在滨海也读了些书,听了些话,看了些事,知道刘委员才是中华民主政府真正的灵魂。那些报刊杂志上,大多数人的思想都是跟着刘委员的思想;街头巷尾,酒楼茶肆,说的唱的,还有那些新戏,虽然用词浅白,宣扬的与刘委员在文章中的思想不谋而合,形式还更为大众喜闻乐见,影响更大。若是刘委员赞同的事,只怕无人能够阻挡。刘委员之举,当真是深谋远虑。不过,这辩护律师之事实在有些欠妥,颇有捆住官府手脚之嫌。现在我朝地不过数百里,人不过数十万,此中弊端尚不明显。待刘委员锐意进取,开疆扩土之时,千头万绪,哪里还顾得上许多。正好趁此良机废除辩护律师一事。等刘委员一统天下,登基称帝之后,在大赦天下不迟。”

    “人才啊。星羽,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重视阳朔这一批人了。你做的好多事情我们都没他看的透彻,真的是人才啊。”肖飞一边感叹一边说。

    其他阳朔诸人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过了这许久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人期期艾艾的说道:“胡兄,你此话当真?”

    刘星羽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听了肖飞的话,停了一会儿才说:“我也没想到。开始我只是重视阳朔平衡内部各方势力的经验,觉得大可借鉴。实在是没想到啊,还真是一个惊喜。胡先生,你既然看出来那么多东西,怎么就没有看出来我对帝制根本是深恶痛绝的吗?我的很多文章里都应该有这方面的意思吧。”

    “国不可一日无君。胡某以为,刘委员目前正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一旦风云际会,定然腾空而起。胡某虽然不才,也当为我主尽绵薄之力。胡某此举,绝不是为我个人荣华富贵,实在是见惯了百姓颠沛流离,当真心灰意懒了。这几日见了中华民主政府的盛况,才有柳暗花明之感触。刘委员若能一统天下,登基称帝,实在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啊。到时候,胡某愿乞骸骨,归隐田园,一间屋,数亩田,足矣。”胡图心中一直隐约有这个想法,却没有机会说出来。这次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刘星羽等人行事欠妥之处,借这个进言的机会讲了出来自己也轻松了许多。

    “诸位都是这么想的吗?还有孔兄,你来这不久,受我们的影响还不深,你对胡先生的看法有什么意见?”刘星羽问道。

    孔璋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怎么,这个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一两岁,不比妹妹大多少的年轻人居然是中华民主政府的实际统治者吗?虽然那些化名(其实是笔名)三公子的文章自己也看过,也对其中的思想所震撼,怎么就看不出来他将来还可能称帝的念头呢?那么前面和他交谈时讲的道理只是笼络人心的吗?听到刘星羽的话,犹豫了一下,道:“小子才疏学浅,不敢妄加评论。不过圣人论治国当以礼,讼师之辩,怕与礼不合吧。”他有意回避了后半部分更复杂的话题。

    “圣人之礼?哼,现在的儒家,不对,现在的这个儒,只能叫儒教了,早已经背弃了圣人的初衷,完全是打着圣人的旗号在反圣人,成了皇权的走狗。要不是我对圣人之言知道的不多,早就写文章揭穿他们的假面具了。孔兄,我知道你是孔子的直系后人时就有个想法,希望你能站出来替你的祖先正名,免得数百年之后这些有心无心打着圣人旗号的竖儒们败坏了孔圣人的学说。你先在我们这里走一走,看一看,不用急,这个可以以后再说。”刘星羽说着,转向胡图,“胡先生,我在文章中对帝制的反感绝对不是假的。你先别急,”挥手制止了胡图的话接着说道:“其实名称是什么并不重要,我反感的,或者说反对的是这么一类制度:一个人或一类人,天生的、被授予的、被推举的或者通过别的什么途径获得特殊的权力。在中华民主政府,理论上大家只有工作岗位的不同,在法律面前大家是平等的。”看这句话已经成了老生常谈,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应。刘星羽暗叹一口气,换了个话题说:“好吧。胡兄当年在阳朔也是管理过一方的,我来问你:不考虑人数的差异,比较起来阳朔好管理呢,还是中华民主政府好管理。”

    胡图还在沉思,一个阳朔来的人老插不上话,先忍不住了说:“当然是这里好管理了,什么也不缺。当年阳朔可是吃穿都紧巴巴的,稍有些风吹草动的就要怕挨饿。”

    胡图沉吟了一会儿,慢慢地说:“话是没错。不过说起来,我还是认为阳朔好管理。不错,阳朔什么都不宽裕,反过来说,给每个人分的东西也就差不多,中间经手的人也不能多拿。因为稍有差别就能体现出来,有人饥有人饱,阳朔的情况有不允许内乱,所以要做到大家都没意见比较容易,只要尽量做到平均就行了,稍微偏向一点特殊地位的人,也都在明处,该不该大家都清楚,也不会争议。

    这里什么都不缺,甚至可以说非常富足,连我们看到最穷的人家,也拥有相当的财富,不用担心吃穿用度。至于富户,就不用我说了。圣人言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么多财富如何在百姓中分配还不会引起动荡,确实比管理阳朔困难。”

    “财富的生产,财富的分配,财富的使用,胡先生说的已经涉及了两个方面,把这三个方面处理好,确实是一个国家和社会顺利运转的关键。我想你们已经注意到了中华民主政府的运作都是依法而行,而不是靠着某些人的好恶。只要让大多数人认可法律是公平的,那就能保证国家和社会顺利运转,而不需要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法律的制定大家已经知道了,可以体现多数人的意志,就算有缺陷在运行中觉察出来,也可以通过一定的程序修改。那么法律运行时的公平是如何体现的呢?毕竟法律条文还是靠人来执行,再好的法律也要执行了才能体现出来,所以我们制定了辩护制度、陪审员制度、审判制度等等。这方面肖院长士专家,不妨让他来解释。”

    肖飞道:“那我说说吧。单纯的解释条文也说不清,这次审理的人比较多,还有不少没结案的,就说说这次黑虎等人的审判吧。”

    原来这次对黑虎等人的审判在中华民主政府也是第一回(以前法庭只审理过一些民主政府内部小的民事案件,严格说只能算民事纠纷)方方面面对审判过程很重视,一切严格按照规定的程序,指定控辩双方律师,与犯罪嫌疑人见面,每一步都一丝不苟。要知道,这第一次是很重要的,不仅仅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实际操作这么复杂的刑事案件,而且以后相似或相近类型的案件的审理,可都会参照这一次的做法和程序呢,现在的一点小疏忽,可能就要影响一大批人的命运。倒是黑虎等被告对法庭指派给他们的辩护律师颇不以为然,一付很光棍的样子,在临时关押的牢房里吃饱了就睡,逍遥的很。有几个还很自得的叫嚷:“在这里吃得饱住得暖,比在山寨里还舒服,又没有上刑,要是再和自己的女人们关在一起,关上一辈子也乐意。”顺便说一句,这些山寨里大多是拖家带口的,而且由于山贼也算是个高危行业,大多数山寨的男女比例都不平衡,每个山贼少的也有一个老婆,多的有三四个。抄贼窝的时候这些人也被抄来了,不过是分开关押的。

    审理基本是按照一个山寨为单位进行的。按照程序,第一次开庭只是控辩双方见面,做一般性陈述,提出双方的基本请求。控方自然是把被告说成罪大恶极――按照中华民主政府的法律,这种明目张胆的、成规模的、有组织的拦路抢劫行为的确是不可宽恕的重罪――而且还是累犯,还造成了人身伤亡,不仅是犯罪集团的领导者,包括犯罪集团的成员,都应该处以极刑。“当然,从人道角度考虑,犯罪集团中的未成年人、老人,以及没有直接参与及实施抢劫行为的妇女,可以不在刚才提到的范围之列。”控方律师最后陈辞。

    黑虎等人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完全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时辩方律师上场了,一开口,辩方律师就让所有人吃了一惊:他首先提出,黑虎等人的主要犯罪行为发生在中华民主政府成立之前,即使是发生在成立后的犯罪行为,也是发生在中华民主政府当时的有效管理范围之外,而且犯罪对象没有针对中华民主政府的人。因此,完全照搬中华民主政府的法律来审理此案是不妥当的,最少对他的当事人来说是不公正的,这是他辩护的基础之一。

    其次,辩护律师指出,黑虎等人的行为无论从那个政府的法律来说,都是犯罪行为,有社会危害性,必须受到惩罚,这是毫无疑问的。这也是他辩护的基础之一。

    第三,辩护律师提出自己辩护的关键问题,那就是如何判断黑虎等人的犯罪行为的惩罚标准问题。他提出,从严格意义上讲,黑虎等人的行为也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存而不得不采取的手段,当然这种手段是不对的。黑虎寨原本不是山贼,是以打猎为生的山寨,地势险是险了,却没有多少耕地,粮食等生活物资多依靠山外交换而来。山东大乱,接着又是大灾,各方流民四起,地方官府政权瘫痪,这里也出现了不少聚居点。通过侧面了解,黑虎寨最初也希望能通过物物交换,用猎得的皮毛同周边的聚居点交易,获得生存的基本物资。只是一来周边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能够整合各个势力;二来当时的聚居点又没有现在中华民主政府那么强大的生产力,最终是各方都只能尽量保住自己,无力或不愿满足黑虎寨的需求,黑虎寨迫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的。“因此,我认为,不能单纯从黑虎寨的行为本身判断它的犯罪事实,应该考虑到这种行为是不是出于无奈,出于维持人们最基本的本能――生存下去的需要,来判断它的严重程度和社会危害程度。”

    辩护律师一开口,黑虎等被告就被吸引住了。等他用生动的语言描绘出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情景时,黑虎等人回想起当年被逼的第一次出去抢劫时的心情,不由悲从中来,忍不住一片抽泣之声。

    辩护律师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中华民主政府的立法思想:公平,平等。不仅是每个社会成员之间,也包括政府、社会与每个社会之间的公平与平等。中华民主政府的根本**《宪法》甚至规定:人民有权推翻妨害社会成员合法权益的政府。不仅可以采用合法的选举权,甚至可以采用暴力。黑虎等人的行为,有很大程度上是受当时的社会环境所迫。既然当时已经是无政府状态,也就谈不上推不推翻妨害社会成员合法权益的政府了。但是,现在维护社会成员正当权益的中华民主政府成立了,那就应当给这些人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而不是一棒子打死,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辩护律师陈述完毕,第一次开庭也基本结束了。退庭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这也是后来报纸报道这次庭审时津津乐道的一个花絮:宣布退庭时,黑虎突然挣脱看守,向着辩护律师纳头便拜,口里喊道:“恩公,前日黑虎多有得罪了。今天听恩公一席话,黑虎便是即刻死了也知足。”

    辩护律师走过去,制止了正在奋力扭按住黑虎的看守说道:“你不用谢我,维护犯罪嫌疑人的正当权益是我们这些律师的职责。即使指定为你辩护的是今天的控方律师,他也会和我一样做的。”

    此后,控辩双方辩论的焦点集中在黑虎等人的行为哪些是维持生存的需要所必须的,哪些又是超出了这个限度的,其中又有哪些是集体行为,哪些又是单纯的个人行为。对于必须的行为,可以适用轻罪条款,超出限度的,就要采用重罪条款;集体行为,不仅参与者要追究,还要追究首领的领导责任,个人行为,则主要由行为人负责。报纸对于庭审和双方的辩论全程追踪,全程报道,引发了民众的大讨论。要不是胡图等人这一阵子心无旁骛,一心想着尽快弄清中华民主政府的权力结构,好给自己一个定位,全身心地扑在过去的政府公文和各种规章上,他们早该注意到了。阳朔也有几个去看热闹的,不过地位与头脑显然不能和这几位比,回来闲谈中说起审案的事,这几位也没上心,总觉得是政府在张势,结果无非斩立决或秋后问斩,因此结果出来才这么震惊,不过想的更深远的也只有胡图一人而已。

    肖飞继续说道:“审到最后,黑虎成立的罪名多是轻罪,几条山贼常犯的重罪:强抢民女,没有;滥杀无辜,没有;绑架勒索,没有;**妇女,没有,最重的就是过失伤人,数罪累加,判了十五年劳役。倒是有两个下面的山贼,被指证出来有**妇女和故意伤害人命的重罪判了死刑。”

    胡图等人听了暗暗撇了撇嘴:山贼常犯的重罪?那可不是山东富庶那阵子,人人可都是挣扎着在活,山贼也不容易啊。强抢民女,山贼可是高危和重体力劳动行业,山寨里本来就女多男少,乱世之中,女人体力弱的劣势被无限放大,抢回来谁养活啊;滥杀无辜,周围人口本来就少,再滥杀,他以后去抢谁;绑架勒索,好像也没什么金银财宝好勒索的,要粮食的话,谁家也没有大量的余粮,勒索来的粮食,恐怕还弥补不了人质的消耗;**妇女,恐怕除了真正的败类之外,这些人还做不来。想了这么多,竟是无话可说,好像判决也不是那么纵容恶人了,也还算的上公正吧。

    孔璋在旁边听了确实很激动:这才是真正符合圣人所说的仁、礼之道吧。想到这,对于刚才刘星羽说的揭穿假道学的话也不觉得难以接受了,虽然他自己以前所学的和刘星羽所说的假道学好像没什么区别。再往深想,这些当世的假道学打着孔圣人的旗号,如果真的如刘星羽所说,由自己撰文揭穿这些假道学的面具,还孔圣人学说的本来面目,并且发扬光大,作为孔子的直系子孙,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荣耀的事呢?想到这里,他不禁激动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起来。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通报:“刘委员,有紧急情况发生,委员会召集在滨海的成员召开紧急会议,请你马上去。”

    “好的,我马上去。”刘星羽转向屋内众人道:“诸位请自便,开完会我就回来。”说完跟着来人离去。

    几人都不是第一次来刘府,包括孔璋也是知道刘府规矩的。看看要到吃饭的时间,几人也不走了,准备就在刘府吃饭。分了一下工,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分头帮厨去了。这也是刘府的一大特点,雇用的用人不足,往来的人多了,就成了一种规矩,要留下吃饭,就要动手帮厨,按刘星羽的话说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其实各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很多人家根本没有专职的用人,多是几家合用一个的,有钱也雇不到用人,中华民主政府别的不缺,缺人啊。刘府的大厨还是当年从桃源带来的,刘府的待遇好,大厨对刘家还有一种特别的感情,要不然每天都有这么多来吃饭的客人,要做这么多人的饭,大厨早就跳槽了。

    几人像往常一样,一边淘米洗菜一边讨论问题,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孔璋洗菜时说了句“君子远庖厨”,胡图和他辩个不停,边上几人听到精彩的地方一阵大笑,不住给双方支招,只有肖飞有些不安。作为最早的中华民主政府要员,肖飞知道委员会紧急会议的真正含义。代表委员会可以说是中华民主政府最高权力机关的常设机构,严格来说属于立法机构,不应该直接参与政府的管理,日常的运行都是按照规定的日程进行的。这一次召开紧急会议,甚至连在外地的委员都不等,看来中华民主政府要面对一次严峻的考验了。

    小李庄,中华民主政府目前新建的最外围的村子,大批流民正在不断涌入,数天间已经超过五千人从这里经过。流民带来了一个消息:战争,离中华民主政府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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