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御酒

    郑笠的信,紧紧纠结着皇帝的心。皇后和太子的哭诉更是让他心烦意乱。于国于家。郑守仁这次大逆不道,理应处死!持国持家,郑笠处处先他一步,步步紧逼,不容他说个不字!

    皇座,江山!江山,皇座!世族,兵马!兵马,世族!孰轻孰重?皇帝心中几番衡量,几番翻转,几番怨恨,几番自苦,都说不出,道不得!空有天下之志,而国不国,君不君的就是他姬幸和呀!

    最终,元熙帝还是于内宫中摒弃左右,专门宴请了皇后和太子,内情无从知晓,只是那日后皇后专程派人找来了司徒贤德,说和他放过郑守仁。给皇帝一个方便!司徒贤德刚听完就火了,杀子杀属之仇岂可轻易罢休?

    头一次,司徒皇后对着哥哥冷声笑道“那哥哥亲自带队去对付郑笠十二万兵马的大军吧?陛下说了,谁有本事兜着,谁砍郑守仁的脑袋!”司徒贤德一脸土色“不可能!十二万?他哪里招来的人马?我不信。”十二万兵马,西疆那犄角旮旯怎能招出这多兵马?他可是知道知道的,这年月招兵不易呀,养兵更难!一不小心不是养成刁兵,就是养成懒兵!就算是家族部曲想要保持强大的战斗力那也是颇费投入和心思的。

    他郑笠就那么强吗?司徒贤德怎么也不能相信呀!

    司徒皇后再次冷笑将皇帝暗卫查探的结果垒成一叠全部丢给他“哥哥你看看!”郑笠在西疆威望极高,原本十万精兵一场北疆之战就丢掉六万余,仅仅跑回来三万余。可是,刚一回到西疆,这郑笠就像似神龙入水一样,只是登高一呼啸,扯起一面招兵的大旗,那壮丁就像源源不断的水一样涌入西疆大营。瞅得一旁的阮青峰直接傻了眼睛!

    近二十年不接触,阮青峰都不知道自己的郑叔叔,居然越来越妖孽了。人家也就本人在一开始露个头,扯嗓子大吼一声“咱郑笠招兵了,想进的趁早!就招三天!”

    三天后,郑笠招到了十五万人,剔除七万不顺眼的,连同原本的老兵,竟然折腾出十二万大军出来。且招募而来的兵勇个顶个的年轻、威武、精神!

    “西疆才多大?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补齐兵员?……哎,不对呀,就算他补齐了兵员也不过是新练的之兵,怕他做甚?”司徒贤德找到了理由。又横了起来!

    皇后喟然长叹“哥哥,若是真是如此,郑家又有何惧?陛下怎么会继续倚重他们?哥哥你好好看看。这郑笠,论治兵,还真是有独到之处。”司徒贤德仔细一看资料,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郑笠以劫养兵,以兵养民。全西疆上下不是为了大营服务,就是官兵家属。西疆太穷,除了四处劫掠大发横财的郑家军,就没有第二条支柱产业!这就造成西疆之内,一家独大的局面,郑笠在任这几十年,西疆平稳,人口日益增多,但是西疆大营的兵卒却是几十年不变,始终保持在十万上下。西疆民众不从军则为寇,官兵捞大鱼,草寇捞虾米,军民上下全体打劫,整日里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民风已经不能用彪悍来形容了。那是一窝子惯匪,亡命徒!

    北疆之战,郑家军一下子空出数万名额,那就意味着西疆的草寇们将有数万的转正机会!这是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事呀?三天之内,这些原本苦于没有门路,自学成才的惯匪们跋山涉水,击败无数对手终于在层层选拔中脱颖而出!据说,有些将军的营下竟然出现了百人争一额的奇景!看得无数蹲坑的探子大呼郁闷!

    司徒贤德看到这里已经不需再看下去,这群亡命徒只要郑笠稍加整合,就是一支强军!若给他一年时间编练,怕是战斗力不会逊色于此前的郑家军!

    司徒贤德脸露狰狞道“要不就趁这个郑氏最弱的时候灭了他们?”司徒皇后哈哈两声,嘲笑地瞅着自己的哥哥“且不说陛下会不会同意,就算陛下同意灭掉郑氏!哥哥你有没有想过,那阮青峰已经是琥国国主!统治着妖云山脉深处大片地盘,大小上千的部落。哥哥,本宫问你,若是郑氏谋反,你说西疆可还会在大魏的掌握之中?”

    “那就纵容他作威作福,欺负咱们司徒家?”司徒贤德不忿。“哥哥,即便是要打击郑氏也要借着陛下的力气。司徒家的势力损失不得。”皇后一脸深沉地道,司徒家的势力是她皇儿日后统御天下的基础,怎可轻易损失呀!“你说陛下这次特意让本宫来说服你,有没有故意鼓动司徒氏出头打击郑氏的目的?”皇后猛然惊觉地问道。

    司徒贤德也猛然一惊,对呀,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皇帝呀皇帝,这一石二鸟的计策好盘算呀!“可是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司徒贤德又怒又恨,大声的呼道。

    皇后眼睛转了又转,计上心来,拉过哥哥的耳朵小声地嘀咕起来。

    ……

    皇帝请皇后和太子吃酒的第二日下午。就下诏令太医院全力救治郑守仁和郑少冉的伤势,十日之后必须让二人能走能行。

    这是一个信号呀!靳海云瞅见进进出出的太医和那流水一般传进殿内的上好药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小缝缝!

    六日后,郑守仁和郑少冉都无大碍了,皇帝很满意。专门单独接见了郑守仁。君臣俩人再次相对都有些无语。郑守仁觉得元熙帝为君处事少两分大气与公正;元熙帝觉得郑守仁有所依仗,持宠而娇,非人臣之选。最后还是善于处理政治的皇帝首先开场“回去之后,不要再如此莽撞,切忌安守为臣的本分。”

    郑守仁木然点头,听这话是让他回西疆呀,看来老爹动手了。其实自打皇帝下了绝杀令要杀死他和少冉他们,他就直觉地把皇帝归类到了非友人的范围!

    “回去之后,替朕问候郑笠老将军。”郑守仁再次木然点头,郑守仁能不死,郑笠之功也!

    “回去之后,替朕好好编练新军,你父郑老将军新近招兵十二万,可谓兵强马壮!只可惜都是些惯匪草寇出身,朕要的是能征惯战的精兵而不是能抢惯掠的悍匪!”郑守仁这次没有木然,心中一动。

    “回去之后,替朕好好安慰郑老将军,国家穷困,实在拿不出养兵之资。这军饷、火耗还得他自己解决。”郑守仁再次心动,想到皇帝陛下如今的处境,有点同情。

    皇帝依旧是脸色不变,继续道“回去之后,替朕好好慰问阮青峰,堂堂一国之主,”皇帝忽然仰天长叹,莫可奈何地道“让他有事没事赶紧回家吧。”郑守仁感同身受,忽然一悲,皇帝陛下真是不易。

    “回去之后,替朕好好监察京中各大世族的动向。窃国者诸侯,他们,他们”皇帝竟然眼睛都红了“他们狼子野心呀!”郑守仁心中忽然有了点小小小小的动容。

    “回去之后,好好安葬了少彦吧,他的**一直保存在御书房的侧殿内。太子他是国之储君……”皇帝说到这竟然流泪了“朕曾经说过,朕待卿心,日日如今。可是太子他毕竟也是朕的亲骨肉,他是天下人都瞅着的国之储君……你明白吗?”皇帝流着泪,哽咽了“守仁呀,自始至终朕都存了保你的心思!可你,你都做了什么?你,……”皇帝流着眼泪卡词了一下,接着道“居然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你身为臣子的所为吗?你……你,”皇帝流着泪又卡了,顿了一顿道“白白辜负了朕的一番心思和平日的爱重!你……”

    郑守仁竟然感到自己似乎是做错了,真是白白辜负了皇帝待自己的厚恩!你看,自己这都干了些什么事呀……!咦,不对呀,皇帝这一哭怎么也把他的脑子搅合糊涂了。忽悠,忽悠,大忽悠!

    郑大郎猛然惊醒了过来,这陛下怕是在做戏!为了就是尽量弥补君臣间的裂痕!此后不管是从国家还从郑家军的角度上讲,和皇帝修好都是必然的。大家还是要一团和谐呀和谐!

    郑守仁想到这里,扑通一声跪着爬到皇帝身边,拉着皇帝的袍子痛哭流涕“臣错了,臣错了,都是臣错了。”郑大郎一边哭一边承认错误,那鼻涕眼泪最后大半抹到了皇帝的袍子上,皇帝也不嫌弃,君臣两个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临了,皇帝命人拿出最好的御酒,亲自给郑守仁执壶把盏,殷殷道“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城关尤念君!”郑大郎双手小心翼翼地抱着御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这最后的御酒不会下了啥慢性毒药了吧?

    最后感激涕零的郑大郎一扬脖,一饮而尽。皇帝满意了。君臣俩表面上握手言欢,一派和谐!

    当天晚上郑大郎闹肚子,在茅房反了半宿胃!

    再七日,在皇帝和郑氏、右冠军卫同袍们的热烈欢送下,郑守仁带着靳海云踏上了回乡的行程,临走的时候皇帝对他道“守仁路上赶赶,你三弟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郑守仁听了,悚然怔住,还是靳海云机灵,叩拜了皇帝陛下,赶紧把郑守仁拉走。

    刚一走出皇帝视线,郑守仁就勃然变色,小声地道“狡猾阴毒的混蛋皇帝,欺负咱三弟一只胳膊,把他从老爹手里要来做人质,也亏你想得出来!”

    “那怎办?”靳海云也有点恶心皇帝了,这心思,还是真防不胜防!“放心,老爹指定另有安排,亏咱吃一次就得了,没的再吃同样的亏的道理!况且,鬼面和少冉都留在京城呢。”郑守仁心中虽然也有忐忑,但是一向对老爹的信服让他坚信三弟来之前,老爹已经安排了后招!

    ……

    华京城中,江府芳菲园中最近很静,除了出入都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响动的五小姐婉蓉,就连丫环妈妈们都溜边躲闪,轻易不敢走进园内。这里,原本的常客二小姐婉菱和三小姐婉蓁最近也不来了。这都是因为大夫人发了话呀!

    严格说来江府五小姐江婉蓉年纪尚幼,只有五岁,这芳菲园姐妹们来观光也不算啥大问题,可自从大夫人知道三夫人将妾出的舒沅送到右冠军卫的大营中后,就有意无意地疏远她们姐妹俩,还让人专门看着园子,一瞅见她们俩就故意带走婉蓉,不愿意让他们多亲近!

    这也难怪,那近卫军本就是勋贵之家小公子们的晋身青云路,只要蹲上两三年外放出去至少是个八品上的校尉!要说大夫人心里一点都没有膈应那才是怪事!自己的儿子都还没有排上号呢!

    其实,大夫人心里其实很嫉恨三夫人!她生嫡子,三夫人同年也生嫡子,舒翰天赋高人一筹,原本大夫人心里该偷笑的。可惜,人比人气死人,舒齐天赋更是高人一等,同样都是四岁进学堂,老爷子偏爱舒齐,早早地准备了前朝的古董笔墨纸砚一色俱全!舒翰却只拿到了自己外祖父淘换的一套本朝出产的精品!

    当年宫里的惠妃为六皇子选伴读,她当时可是死推活拽地把儿子往前送的,哪知宫里惠妃出问“可愿选入宫为皇子伴读?”

    她那傻儿子居然回答说“不愿的,身为皇子伴读若是皇子课业不好,还要被打手板!”小正太的六皇子竖着耳朵在一边听着,听了这话用力地挥了挥小拳头,那表情若不是在母妃宫中就要上演全武行了。(混蛋小子,你咋知道本皇子课业就一定不好呢?指不定你还不如咱呢!毓宁被气得小脸通红。)

    那边的舒齐却回答“舒齐愿意。能为皇子伴读其实是舒齐沾光了,能为皇子讲课的先生都是当世大贤大智之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瞅瞅这话回的,听得清凉殿内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一脸赞美和感慨!

    惠妃听了这话,直到两个孩子离宫眼神就没离开过舒齐,果然第二日皇帝陛下就下旨宣召江舒齐为六皇子伴读!

    那年三个孩子都六岁!此后每次大夫人玉娘只要一想起这事,就气的心疼!她的傻儿子呀,当皇子伴读是多大的荣光,就算比选不上,也不要当人家的垫脚石好吧!你那样一说,原本不受注意的舒齐也会因为跟你对比而优秀起来!后来舒翰满十岁,老爷子终于开始重视起这个长子长孙,命令大办,还记入总祠告祭祖宗,很是让她风光了一把。想想当时郑氏那强颜欢笑的脸色,大夫人就开心不已。

    紧跟着,大房和三房三个年纪相近的女孩儿也渐渐长成,三房的两个嫡出的小闺女仗着年纪大些,真是讨得了晏太君的喜爱,什么好东西不是先送到她们哪里,挑剩下的才送给她闺女?(这纯是你人品问题,你臆测的。人家婉菱和婉蓁每回都挑拣最不好的,把最好都留给小五先挑,然后再送到庶出的小四那里,再一一传递……)

    这一桩桩,一件件累加起来,大夫人如何能不嫉恨郑氏?更让她手足慌乱的是,那郑氏竟然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将门虎女有一身高深功夫不说,据说……还能领兵打仗!这一下子就跃居她和二房夫人之上,隐隐成了晏太君之下江府下人们最爱巴结的红人!

    大夫人暗中撕坏了帕子,只等着江府解除了禁制回穆府去跟堂兄套主意!

    ……

    郑守仁一走,江府就解除了禁制,宫里的惠妃也能自由行动了。还未等皇帝有所行动或是有所反悔,江叙道的折子就递上来了。江叙道十分地诚恳,首先介绍了自己的履历和曾经教导过的学生,以及那些学生如今官任何职、何品,秉性如何,都一一列举。然后不经意地提出,皇帝您似乎,好像,大概,可能说到过江叙道还没有老透,还是可以给太子和皇子们上上课,讲讲书之类的。然后异常诚恳地请陛下根据实际情况和自己的老迈程度安排个职位,安排个适度的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以及适当的薪俸和待遇,最后请求给他发一张正式的聘书和任命的诏书,礼聘他进宫教太子和皇子们。

    皇帝瞅着这份折子,神光闪闪,眼神莫测。心道:这老小子还真是耐不住了。左思右想,皇帝还是正式给江老头发放了聘书和任命书,还让太子代表他亲自跑到江府去恭迎江老头入宫任教!太子如何肯去?他可是死看不上江家,皇帝刚吩咐下来,太子马上在东宫找来了四弟毓民,选派他代表自己前去江府恭迎新太子少傅。

    江老头哼哼哈哈一副老眼昏花地跟着一脸恭敬谦和的皇四子进了宫,众皇子瞅见他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不是鄙夷就是不屑!只有皇六子恭恭敬敬地给老爷子搬好了座,端好了茶水,亲自摆了点心,还摊好了他们原本的太傅云嵩子给讲了一半的《帝王策》。(云嵩子原本单双日都来教课,所以这本帝王策实际上是讲了一半,交给江老头继续讲下去。因为这是太子、皇子们必修课!)江老头连眼睛都没有抬,也不理会那些不懂事的小皇子吵吵闹闹的闹堂。自顾自地缓缓开讲“夫帝者,善理持国之基,善断谋国之乱也!”咦?众皇子都发现了,这老头居然不按照书本讲了。“距今,一千一百一十三年前,姬蛟为益州王相,时值皇朝末年,宫中有暴君佞臣,各地有割据之世族、军将,又有民不聊生,燎原之叛,国家风雨飘摇,英豪揭竿而起……”

    江叙道声音不大,又慢慢悠悠,可就是抑扬顿挫,引人耳目。尤其江老头以这种讲故事的形式深入浅出,跌宕起伏地讲述了姬氏那久远而惊心动魄的发家史,那些男儿们或是英勇无畏,或是智计迭出,或是委曲求全,或是甘心赴死的场景,一一被江老头颇具感染力地讲述出来!

    那跌宕起伏的老故事,就连最小的皇子也听得入了神,讲着讲着,江老头居然不讲了。大小皇子们都入了迷,连声催促。江老头慢悠悠地吃了口茶“后日再叙。”然后在一众小皇子眼巴巴、水汪汪地注视下,江老头回家了。

    ……

    京郊一家隐秘庄园内,长长地马队一辆接一辆地传过不大的角门,躲躲闪闪地全部进了院落。庄园外,郑少冉领着人手蹲点观察着。此时正值饭点,饭香飘飘!那接人的管事笑呵呵地迎上队伍,走到一处青呢子料挂面小马车前,恭敬地道“恭迎大公子回府。”那车中人显然鼻子也挺好使的“到了饭点了,这次辛苦,给大家都上些肉菜,好好犒劳一下吧。”那接人的管事慌然应喏,就听那车中人继续道“最后那三辆车子一定保管好知道吗?”管事赶紧应声“喏!”

    那辆青呢小马车吩咐过后,就直接赶进了内院,管事也不敢多问,慌忙安排人安歇,货保管!

    主子吩咐最重要的那三辆车,也没说是什么,管事的想上去看看,马上被保护的家族暗卫给拦下了,只让找个稳妥的屋子安放!管事刚安排了屋子,就眼瞅着那三辆马车上抬出来三口大箱子,挺大的,一个大男人都放得下,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明显地听到其中一口箱子有动静……

    那管事刚好奇地瞅俩眼,守护地暗卫就狠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闪人!

    ……

    庄子里大家吃饭,庄子外蹲坑的郑少冉只能和属下们啃点干巴饼子,越想越憋屈,郑少冉死劲地啃咬大饼子,就像是在啃仇人一样!心中暗道:希望这回发现的是那玩意,若是能把那玩意劫回去,指定能混上大功一件!

    ……

    天将晚,夜色渐浓,守护三口大箱子的一群暗卫悄悄地抬起其中一口箱子送到内院。内院中一个风韵犹存的四十余岁的女子已经带队等候多时。箱子被几下撬开,内里竟赫然出现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绝色少女。那脸蛋真可谓添一分太浓,减一分太淡,妖娆清丽,美艳绝俗!那四十女人显然是管事之类,吩咐了一声就从她身后走出几个妈妈,三下五除二,就把绝色少女弄到了里屋“交给我们吧,一定会让公子满意的。”

    那绝色少女手脚被绑,却仍旧死命地挣扎,满脸虚汗,更见梨花带雨一般的绯丽。女管事越看越满意,保养得白玉一般的老手,轻轻地滑过少女如丝缎一般手感的娇嫩脸蛋,一点一点地刮过少女粉红色的嘴唇和波光潋滟的丹凤眼,微微一笑“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那少女被这老女人摸得汗毛倒数,浑身直打冷战“呜呜……”怎么任她死命挣扎躲闪也脱不开女管事的大手。

    女管事犹如欣赏一件绝世的艺术品一般好好地欣赏了一番小少女,然后才亲自拿出堵在她口里的软布“小美人叫什么呀?”

    “放咱出去,放咱出去!”扯着脖子就大喊。女管事白指头一戳,少女就哑巴了,只剩下眼珠子能动了。“乖乖听话,咱就放开你!不听话,就一直绑着!来,乖闺女,乖乖听话你就眨眼,若是不听话就不眨眼!”小少女听了这话,显然一愕,她没听错吧,只要是人哪有不眨眼的?这老女人的脑筋真的没有问题吗?不会是个女疯子吧?小少女用力地眨眨眼,那大眼忽闪忽闪的,魅惑而灵动。女管事再次微微一笑“果然是个乖孩子,难怪主子喜欢你!”

    喜欢谁?她吗?记忆迅速地回流,被绑住手脚放在榻子上的绝色美*女王榆花小闺女终于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啦!

    她本是居住在四处都是大山的村子里,三个月前,她还在村里外的山坡上采摘山果子,一个摇着玉扇子的锦衣公子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说啥来着,然她想想,好像是要给她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还要带她去见什么大人物,从此过上别人一辈子想破头也过不上的富贵生活!可是她才不愿意呢!村里有阿爹和阿娘,还有妹子们,还有……,谁吃饱了撑了才会愿意跟他出山去。阿爹说,山外面都是坏人,落到坏人手里就要**!

    阿爹是山外来的人,懂得好多东西,只是**是什么?阿娘也不知道!身子本来就是她自个的,怎么失?榆花曾经抱着疑问,去寻阿爹问答案,阿爹涨红了脸,眼睛瞅着她支支吾吾就是没有说清楚,阿娘在一边也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娘俩最后一总结,估计是阿爹怕她被人哄了,把自己个卖了吧?她王榆花那么机灵怎么会呢?

    泪奔!她是没有把自己个卖了,可是,她被那公子打昏了带了出来。那公子一开始只是关着她,她一瞅见空子就想跑,那公子就把她手脚绑住放到车里。她用牙齿咬,用身子噌,终于磨开了绳子再跑!最后那公子实在烦的不行,就把她手脚绑住,嘴巴堵住,放进箱子,装上车子。晃晃荡荡,她就到了这里。而且眼前这个老女人好可怕,也不知道为为啥,用那种让人寒毛直竖的眼神瞅着她“小美人,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呀,给公子侍寝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侍寝?啥是侍寝?王榆花丹凤眼眨呀眨,全是不晓得。女管事咯咯咯笑得像个夜行女妖。“一会你就知道了……”

    尚不等王榆花反应过来就吩咐妈妈丫环们给她脱衣净身,抹脂涂香,然后浑身光溜溜地被塞进一个华丽大屋子的雕花大床上。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纱被,纱被下隐隐约约显形的那窈窕的青春曲线充满了难以言语的魅惑……

    侍寝就是脱衣服躺在软绵绵的大床吗?那侍寝也不错呀!王榆花心里想着,偷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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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后宫心计

    书号:1604602

    作者:蝉鸣07

    简介:权谋宫闱,妃常血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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