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会?”瞧着志得意满的史文博,邵北开始大笑起来。毫无疑问,身为穿越众的恶趣味再次得以贯彻。原本邵北以为在申晨与史文博的操纵之下,漕帮会提前个百八十年诞生。没成想,诞生的不是漕帮,而是天地会当然,为什么不呢?反正漕帮暗中就是天地会的分支。

    如果仅仅是一个充满恶趣味性的天地会,邵北最多会会心一笑毕竟这事儿他也常干。但让他大笑不止的是,天地会的定位居然是…有良鼻的爱国社团!恩,真心希望天地会不要跟黑手党一样,成为另一个爱国社团的典范。

    那边,章维摘了毛子,凝思一下,不确定地说:“地振高冈厂派溪山千古秀?”

    然后多才多艺的肖总立刻接了切口,抱拳说:“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兄弟点几炷香啊?”史文博嘿嘿地笑着:“随你们怎么说。反正历史会铭记这一刻,公元一〖六〗四五年中旬,我……,………史文博……”他瞧了瞧脸sè清冷的申晨,立刻补充道:“以及申晨,暗中操纵之下,建立了举世闻名的天地会。”虽然因为事出仓促,史文博没有搞清楚切口与口号之间的区别,但毫无疑问,在这个时空燕七三兄弟创建的就是天地会。当然,因为南明还健在,所以口号从反清复明变成了扶明灭清:幕后的黑手也从台湾郑家变成了穿越众。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时空里,烤也会肯定会比原本时空更加蓬勃地发展。澳洲人是弘光政权的干爹,澳洲人也是燕七等人的干爹于是乎马士英成了燕七的干哥哥?总而言之,有着澳洲人的背景,弘光政权绝不会吃饱了没事儿撑的去找天地会的麻烦。而且有着鲜明的斗争纲领,高呼扶明灭清天地会也不会太讨人厌。

    黑白两道名声闯出去,还愁发展?

    对于天地会的创立,始作俑者申晨的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于此。

    注册会计师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汇丰银行,放在了信用货币粮票,放在了正在发生在上海的粮食大战上。与之前相比,注册会计师更加胜券在握了因为就在早晨,她刚刚接到了来自吕宋的电报一第二批运载着总数超过一万四千吨粮食的运输舰队已经从马尼拉起航。如果不出意外,最多十五天后就会抵达上海。这绝对会成为压倒骆骆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如同前文所说的一样,澳洲不缺粮食。马尼拉北部的吕宋平原可是出了名的产粮区,一年多来的持续移民,加上穿越众实行的大范围粗耕以及化肥的使用,让吕宋平原焕发出了巨大的活力。澳洲本土如今才那么点的人,根本就消化不掉这么多的粮食:至于吕宋人只要保证华裔有饭吃就好。那些土著,还巴不得他们饿死呢。

    所以连续两季的丰收之后,困扰澳洲数年之久的粮食危机已经dàng然无存。最近澳洲国内已经有人嚷嚷着要大力发展粮食深加工产业,增加更多的就业机会了……

    而随着几个月之后就要实行的中南半岛攻略,粮食的价格只会越来越低。甚至如果有必要,澳洲完全可以让〖日〗本人用大米作为结算物1

    来给大笔吃进的军火买单。所以对于一石粮食一两六钱的定价,申晨这丫头从来就没有担忧过或者她曾经担忧过,一旦控制不好,粮价会彻底跌破一两六钱。

    现在最大的难题只有一个:运力。

    而这一问题据说会在一年到两年的时间之内得以解决。通过架设在各个海岛上的无线电网络,澳洲的消息源源不断地发往南京。前几天周比利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五百马力的蒸汽机完成了最终的定型。经过繁复的则验,性能还不错,而且体积并不比之前的大多少。

    因为林有德等人投入造船业而紧迫感十足的好来坞大老板游启顿时就来了精神。调集了最为精锐的团队,甚至不惜huā费重金募集了几名穿越众,组成公关小组。在调阅了大量的资料之后,只用了极端的时间就做出了一款自重三千吨,航速十二节,载重三千吨的运输船所以问题再次回到原点,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时间。

    申晨显然更加关注于发生在几天前的那场针对澳洲人或者说完全是针对汇丰银行的yin谋。劫杀,毁掉汇丰银行刚刚建立起来的信誉,从而阻碍粮票的发行。尽管死的没有一个是澳洲人,但这依旧是不可饶恕的。用申晨的话讲,必须以牙还牙,否则就是lu怯。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秀气的坤表,上面的时针指向十点,而此刻外面已经黑漆漆的一片。

    “快开始了吧?”军事顾问章维挠了挠头说:“仅凭天地会那些人……能成事么?

    那些士绅家里头的家丁可不好欺负,拉出去估着比明军战斗力都高。”“没关系。”申晨愉快地微笑着:“史文博送了点礼物给燕七。”所有人的目光快速转向史文博,后者摊了摊手!”别看我我只送了两箱儿童玩具。”

    常熟,虞山镇。

    “年景不好啊”翁老六哀叹一声,继续上着门板。1小小的客栈里头,清清冷冷的,闲的发霉的小二拄着下巴,在一盏唯一的烛火旁打着瞌睡。

    连年的歉收以及兵乱,再加上今年暴起的粮价,几乎炸光了老百姓手里头的最后一点银钱。往年这个光景,正是客商往来之时。隶属于常熟的虞山镇,想来是产粮大镇。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前来收粮的粮贩子不可胜数。可今年邪性了,半个人影都没有翁老六猜,许是跟那澳洲人发行的粮票有关?

    新粮下市,最便宜不过一两七八钱银子,而澳洲人在上海发售的粮食,却只有一两六钱。就算刨去运费,也比新粮便宜不少。眼瞅着新粮就要收割,只怕到时候这粮价……唉。

    叹息一声,翁老六上好了最后一块门板,扭头瞧见打瞌睡的伙计,气就不打一处来。张口就要咒骂几声,将之叫醒。正这个光景,猛然听见外头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三长两短。

    翁老六皱了皱眉,低声问:“谁?”

    “东边来的客商。”

    翁老六追问了一句:“做的什么营生?”“江河湖海,水里来水里去。”“什么风把贵客吹来的?”“头顶无风,来贵地收麦子。”对了几句切口,翁老六赶忙将伙计叫醒,吩咐其去后面休息。那伙计正困的不行,闻言也不在意,只当是掌柜的体恤自己,揉着眼睛走了。待其走远,翁老六这才卸下门板,将门外之人让了进来。

    起初翁老六只当是三两个,而陆续的走进来二三十号,吓了翁老六一大跳。这是要办大事啊!

    最要命的是,他还瞧见了当家的燕七。连当家的都出马了,只怕这趟事儿不能小了。

    当下翁老六也不敢多问,亲自伺候着三十来号人草草用了吃食,又安排了住宿之地,便乖巧地退了下去。

    地字一号房间里,韩继业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双手、腮帮子上满是油渍。一边吞咽,一边囫囵地说着:“…

    过江龙那厮做了香主,俺如何做不得香主?凭甚只做个白扇?大哥你且瞧瞧,俺这模样可像拿扇子的?”燕七笑了笑,也不答话。

    数日之间,燕七的势力与过江龙陈双的势力草草地整合在了一起。

    三位当家的,燕七成了元帅(大哥),过江龙成了香主(二哥),然后韩继业成了白扇(三哥)。根据排名来,老大老二老三,这无可厚非。但要命的是称谓,依着定规矩那酸秀才的意思,帮内的老三应该是羽冠巾纶,手持白扇,一派出谋划策的军事模样。可这造型要是套在如同猛张飞的韩继业身上就有点太不靠谱了。

    所以这都几天了,韩继业一直对此颇有微词。甚至有一天干脆闯进了那酸秀才的家里,逼着老头儿要想个威猛点的名字。

    “还有那过江龙,凭什么手持红棍?打赢了的可是咱们,凭什么把好处给他?”

    依旧是抱怨之词。俗话说打一巴掌给一甜枣,此乃古往今来成功领导的典范。是以,燕七不但没有削弱过江龙的势力,反倒是给了一些好处过去。很是让人意外,也让过江龙感ji涕零了一番。当然,燕七也防了一手,比如他就没将与澳洲人的联络手段透出一星半点。对于燕七来说,这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大树底下好乘凉,只要抱紧了澳洲这棵大树,还怕混不出来?

    呷了一口酒,燕七叱责了一句:“你大哥我心中有数”韩继业素来畏惧燕七。听得燕七如此说,也不多言,开始专心吃食。二斤猪头肉下了肚子,总算停了下来。抹着嘴巴问:“大哥,今晚…那宋家也是一方大户,院内的家丁里头好手不少。点子扎手,就咱们这三十多号人……能成事嘛?”

    燕七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左轮手枪。

    韩继业当即就黑了脸,不屑地说:“这东西好是好,可动静太大。就一把,有甚地用?”几日前燕七当着他的面展示了左轮手枪的效用。接连扣动扳机,连续的炸响声中,十步开外的靶子被打得千疮百孔。韩继业亲眼瞧了弹孔,咋舌不已之余,着自己的xiong口后怕。

    这玩意太歹毒了,这么厚的木板子都能打穿,打在血肉之躯身上自然更不在话下。

    他韩继业早年习武,一身横练功夫远近皆知。阵阵是枪扎一个白点,刀砍一条白线。可对上这玩意韩继业实在没有底气!就算给他运气的功夫,也防不住。

    也亏着他没敢尝试!一天之后某个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家伙喝多了来找天地会的麻烦,连他韩继业都不是对手。

    眼瞅着就要闹出人命,燕七从房里出来,对着其就是一枪,直接在脑门上开了个血窟窿。倒地之后死到不能再死。

    韩继业越想越后怕,第二天早晨红着眼圈对着左轮手枪发狠,嘴里头嘟囔着!”欺负人练武有何用……

    “一把?”燕七嗤笑一声:“把东西抬上来!”吩咐一声,燕七对着韩继业笑着说:“真要是只有一把枪,你大哥敢就带着这么点的人手去抄宋家?”

    说话间,两个大汉将一口长条箱子抬了上来。撬开上头的板子,顿时lu出一片枯黄的杂草。燕七双手扒拉几下,立刻便lu出了里面黝黑的枪身……以及白sè的纸壳弹。

    “这么多?”韩继业吃惊地说:“大弄,这从哪儿搞的?”燕七熟练地拿出一支,缓缓上子弹,随口说道:“一共两箱二十把…没把五十个弹子,别说宋家,咱们这些人抢个县城都没问题。”这年头内陆的县城里头,要是没有驻军,单凭着衙门那些衙役。

    甭说二十把左轮了,就是十把都能将其打得鬼哭狼嚎,而后跪地求饶。

    韩继业思维瞬间开始发散,开始琢磨起打劫县城的可行性来这厮早年曾经跟着师傅落草为寇,当过山大王。随即韩继业被燕七狠狠抽了一巴掌:“琢磨甚?你要是抢了县城,只怕不出十日就得被澳洲人灭了。”韩继业郁闷地着脑袋:“大哥,我就纳闷了澳洲人火器如此犀利,连鞋子都打跑了。想要银子还不见得,径直提兵挨个城的抢上一番不就结了?怎地如此费尽,又是便宜卖粮,又是兜售粮票的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想那么多做甚?”哗啦一声,将轮子推进去,燕七冷笑着说:“澳洲人如何想岂是我等可以指摘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认了干爹,就得给干爹办差。”瞧了瞧外头的天sè:“让弟兄们进来领枪,咱们一个时辰后出发。”亥时二刻,宋园后院。

    一队巡逻的家丁挑着灯笼刚刚转过去,墙顶上缓缓lu出了几个黑sè的人头。三十余人,均是一身夜行装,黑布包头,黑巾门g面,只漏了眼睛在外面。

    韩继业爬在墙头看了半晌,随即冲着下头招了招手,而后自己头一个跳将进去。别看韩继业身形硕大,可跳下去如同轻飘飘的柳絮一般,落地之后鸦雀无声。旁人没那个身手,只得老老实实顺了打结的绳子,慢慢顺将下来。

    这三十余人,手里头无一例外地持着明晃晃的大刀,腰间别着六连发的左轮手枪。之前帮内人士早就买通了府里的家丁,详细绘制了宋园的地图。燕七落将下来,辨明了方向,带着人朝着远处的阁楼便包了过去。

    一路上顺风顺水,让韩继业松口气之余,也有些惋惜……惋惜的是不能亲手试试这六连发的威力了。眼瞅着阁楼近在眼前,正这个光景,远处灯光一闪。

    警戒的韩继业一摆手,三十余人顿时朝着两侧掩藏起来。韩继业艺高人胆大,更是踩着回廊两侧柱子趴在了雨搭之下。

    他前脚刚上去,后脚便见月门转过来一队巡逻的家丁。十来个人,手持刀枪棍棒。打头的挑着灯笼,慢集悠地朝这边转过来。

    大户人家,最怕的就是遭贼。家里自然守卫森严。

    一众人等屏住呼吸,打算等这队家丁过去再说。没成想这队家丁走到回廊附近,干脆就停了下来。一个个轮着去一旁的茅厕,其余人等在一旁低声说笑着。也赶巧了,领头的家丁头子正好闹肚子。这一进去就不出来了。

    韩继业四肢撑着,一时片刻还没什么。可时间一长只要是人都受不了。渐渐的,韩继业的双臂已经打巅,显是支撑不了多久。

    藏在huā丛里的燕七掐算着时间,心头暗自焦急。不自觉地,已经抽出了左轮手枪。便如同他所担心的一般,那家丁头子提着ku子刚刚出来,韩继业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同大鸟一般跳将下来,奋起余力,趁着家丁们还没有防备,抡起刀子左看右劈,瞬间放倒了三号。

    “上!”到了这会儿,燕七也豁出奔了。低声喊了一嗓子,三十余号人一拥而上,瞬间将众家丁围将起来……

    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哪怕天地会的帮众再怎么迅速,也快不过家丁们的嘴。两三声喊叫,在静谧的夜里,已经足以引起宋园的警觉。然后面对着优势的家丁,燕七等人果断动用了声光效果俱佳的左轮手枪。

    噼噼啪啪的声响中,冲过来的家丁如同割麦子一般被放倒。虞山镇不打,枪声甚至传遍了整个小镇。半夜里惊醒的老百姓,暗自猜测这是哪家的倒霉孩子大半夜不睡觉起来放鞭炮。等到第二天早晨才知道,昨天夜里,一股土匪闯入宋园之内,财物分毫不取,偏偏将宋家的一个偏房子孙宋志平给杀了。

    而昨夜的响声,根本就不是什么爆竹据说是匪徒用了一种可以六连发的短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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