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74被遗忘的傅大侠

    蹲在墙角的傅大侠很惨……道袍没了,身上穿的是t恤,下身是一条大号的短ku;髻没了,整个头被剃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隐隐散出硫磺消毒粉的刺鼻味……这帮大鼻子下手够黑的啊

    见到邵北之后,傅大侠原本麻木的双眼立刻来了神采。一张脸上闪过兴奋、希望、委屈……最后才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句:“你咋才来呢?”

    如果傅大侠不是说的一口山西腔,而是换成河南腔……那绝对是郭德纲相声里的布什啊

    傅大侠的儿子形象也全毁了,xiao孩这会儿哭喊着将脑袋顶在一个大鼻子肚子上,一通王八拳:“你还俺头,你还俺头……”

    话说海权号刚靠码头那会儿,傅青主领着儿子也下了船。眼瞅着一干穿越众,正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叙旧,爷俩只能站在远处,好奇地东张西望。

    明朝人嘛,比较矜持。尤其傅大侠还是个文化人,身上还背着举人功名,哪能二皮脸自来熟地上去跟着瞎凑热闹?

    这一张望,还真让傅大侠现了不少新鲜玩意。那码头上立着不少的铁架子,上头还有不少的铁轮子,绳索缠绕其间,另一头还连着一个硕大的绞盘。这是用来卸货的?

    走南闯北的傅大侠还真有些见识,一眼就瞧出这东西的用途。只是傅大侠对此很是嗤之以鼻,不就是卸货么?还用搞这么复杂?直接扛包往下搬不就得了?这铁架子瞧着都是上好的铁,熔了得打多少农具?澳洲人太过奢华

    片刻之后,十几个土著一通忙活,而后喊着号子神态轻松地转动绞盘,在傅大侠目瞪口呆中稳稳当当将一个大铁箱子吊上了码头。傅大侠还特意跑过去看了一眼,那大铁箱子里头全是白huahua的银子。爷俩倒吸一口冷气,这么一大箱子银子,两千斤怕是有了吧?

    半晌之后,面对儿子揶揄的目光,傅大侠有些尴尬地说了句:“此物倒是有些门道……不过奇yin技巧,终究不是正途……”

    “爹,那些人为何肤色如此黝黑?”傅眉一直那帮澳洲土著,疑huo地问道。

    傅大侠闭目养神沉思了半晌,猛然睁开眼睛:“善怕是书上说的昆仑奴”而后引经据典吊了一阵书袋,临了还yin了一诗:“昆仑家住海中州,蛮客将来汉地游……自爱肌肤黑如漆,行时半脱木绵裘。”直到把自己儿子说得异常信服,满眼都是崇拜,傅大侠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口。只是临了感叹了一嘴:“不知这澳洲人为何不将昆仑奴献给朝廷?祥瑞啊,可惜了……”

    感叹了几句,转过头爷俩又蹲下来跟水泥路较上了劲。也搭着澳洲最近总下雨,起初爷俩看着水泥路这么光洁,还以为稀泥,愣是没敢上去走。等瞧见就连那些昆仑奴若无其事地光着脚在上头走的飞快,爷俩这才仗着胆子上去踩了踩。

    我踩我再踩我使劲踩

    傅眉蹦跶了半天,也没踩出个脚印了,挠着头问:“爹,这又是何物?”

    傅青主眯着眼打量半晌,下了定语:“巨石尔”

    也搭着傅大侠倒霉,他前脚下了定语,后脚楚白领着一帮大鼻子、土著,就在爷俩眼皮底下一会儿的功夫就修了一xiao段路……

    傅眉再瞧向傅大侠的眼神已经充满了疑huo。傅大侠老脸一红,干脆来了个转移话题:“想来胡先生已与旧友叙过旧,我等不妨去寻之,也好安置下来。”

    等傅大侠转过头再一瞧,码头上空空如也,别说老胡跟邵北了,连个脸熟的都没有。

    合着大老远的把我们爷俩拐来,刚到地方就不管了?爷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傅大侠了钱袋,心里总算有了点底气。大手一挥:走,咱找地方打个尖。

    顺着水泥路,爷俩晃晃悠悠进了中南,这一进去,现的新鲜玩意更多了。道路两侧全是二层高样式各异的xiao楼,房顶上还竖着一人来高的风车。这玩意是干什么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的傅青主,后来干脆将风车归类为澳洲民俗。离近了一瞧,爷俩愕然现所有的窗户居然都是琉璃的

    傅青主转念一想,可能人家澳洲人就盛产琉璃。东西多了自然就不值钱,拿来当窗户纸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澳洲人就不怕外人瞧见里头么?屋里头要生点什么好人好事,路过的可全都瞧了去了就算没好人好事,家里那点值钱东西从外边一瞧绝对一目了然。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

    等傅大侠瞧见某家的客厅拉了窗帘,这才释怀。撵着胡须连连点头:“用布料遮挡甚好闲暇可拉开赏景,忙时遮上,路人无从得见矣妙,甚妙”

    旁边的傅眉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很是纳闷地问了一嘴:“爹,何事甚妙?”

    结果傅大侠老脸又是一红,伸出手狠狠给了傅眉一个脑崩:“咄大人的事,xiao孩子休要多问”随即脸色缓和,rou了rou傅眉的脑袋,又颇有些语重心长,满含期许地说了一句:“待眉儿再过几年便知……爹还等着眉儿给爹生个大胖孙子哩。”

    傅青主中年丧妻,再无续弦之举。伤心yu绝之下,一度遁入空山,寻求道法。若非有这么个相依为命的儿子,恐怕傅大侠早就青灯古刹的不食人间烟火了。

    父子俩人难得温馨一刻,傅眉这个xiao屁孩虽然搞不清自己娶媳fu生儿子跟刚才的话有什么联系,但还是乖巧地拽了父亲的衣角。正这个时候,只听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而后xiao山一般的钢铁怪兽嗷嗷叫着从路上开了过来。好吧,对于傅大侠来说,三百七十年后隔壁省陕西出产的重卡就是钢铁怪兽。

    爷俩哪儿见过这个啊?虽然傅青主见识过了海权号,而且还登上了海权号待了好些天。可海权号虽然也有动机,可毕竟还竖着五根桅杆呢。傅大侠虽然奇怪钢铁是怎么漂浮在水上的,但慢慢接受之后,也就认为理所当然——既然钢铁能漂浮在水上,那竖起桅杆风帆行驶起来也说得过去。

    卡车可就不同了

    也没见有牛马拉着,这xiao山一般的东西是怎么动起来的?巫术?

    目瞪口呆的爷俩,就站在路当中,眼睁睁看着卡车碾过来……也亏着开车的xiao伙子多少有些技术底子,狂按喇叭无果之后,刚忙踩了刹车。

    “堵在路中间想死啊右侧通行懂不懂?”开车的xiao伙子骂骂咧咧几句,一踩油门打着方向盘开车走了。

    直到卡车都没影了,爷俩这才缓过神来。

    “咦~吓死俺了”傅大侠一拍大tui,脚下一软,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随即鼻涕眼泪一大把,搂着儿子抱头痛哭。

    好半晌,傅大侠感觉tui总算不软了,噌的一下蹦起来,拽着儿子就往回走,嘴里还嚷嚷着‘回去,回大明’之类的。

    只是有句话说的好,进来容易出去难啊上了贼船……咳咳,意思就是来了澳洲,哪那么容易就回去了?

    这不,傅大侠没走出去几乎,后头哨子声一阵紧似一阵,俩头戴斗笠一身黑衣还拎着根bang子的家伙追了上来。

    “中南警察厅办公,麻烦你出示下身份证?”

    “啥?”什么警察厅身份证的,傅大侠根本就听不懂。

    左边那戴斗笠的家伙嗤的一声,说:“新来的?意思就是官差办案,问你可有路引……嗨,我跟你一新来的说这干嘛?得,跟我们哥俩走一趟吧?”

    傅青主一听就急了:“吾等父子一不曾惹是生非,二不曾谋财害命,何时吃了官司?”

    那警察乐了:“妨碍jiao通罪过可不轻啊……不过你是新来的,按理来说顶多就是批评教育。走吧,不送去去衙门。”

    “那要去往何处?”

    “去你该去的地方。”警察乐呵呵回了一嘴,随即嘟囔了几句什么‘集中营管理太差’‘提jiao报告’云云。

    傅大侠一琢磨,这下总算有人管了。跟着走吧。等瞧见胡先生,一定要他把自己送回大明……澳洲实在太危险了

    于是乎可怜的傅大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了集中营。集中营里的大鼻子可不管那一套,当即就上来要拔爷俩的衣服。也搭着大鼻子们的普通话实在生硬,两边人ji同鸭讲了半晌也没说明白,傅大侠还以为要被官府行刑呢。

    这哪儿行啊?傅大侠护住自己儿子,一边高喊着‘我跟胡大夫学过徒,我跟邵北喝过酒,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一边施展拳脚。

    要说这傅大侠还真有两下子,三拳两脚的愣是将俩大鼻子揍趴下了。

    彼得洛夫一瞧,这还得了?大手一挥,呼啦啦上去二十几号。三两下便夹馅饼一样把可怜的傅大侠给夹在了中间。

    再然后,我们的傅大侠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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