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和刘文月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厌恶之色,站起身形,不动声色的便向营帐内避去,这胡参将却是脸色一沉,厉声道:“站住,本将没让你们走开,谁让你们擅自离开的?”

    两个xiao姑娘不由自由的停下了脚步,月娘见此人口气不xiao,倒是不想给哥哥添麻烦,刘文月也是一样的心思。

    萧俊早就在暗中留意着这胡参将,见他似乎对月娘二人不怀好意的模样,立刻大步赶了过去,冷冷道:“这二人都是本县的内眷,请将军自重。”

    这胡参将却是脸上现出一丝不耐之色,傲然的说道:“别以为本将不知道,这两个丫头都是你从青楼里捞出来的,今天便让她二人赔本将一晚,本将便不计较你今日怠慢之过,如何?”

    月娘和文月被人揭了疮疤,原本十分欢快的神色立时黯然了下来,周围的流民百姓们看向她们的神色也有些异样了起来。

    萧俊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胡参将身旁正鼻观口、口观心,一脸事不关己的董主薄,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指着月娘朗声说道:“这位姑娘与本县从xiao便订了亲,将来还会是本县的正妻,将军于众目睽睽之下,调戏与本县已有约婚约的待嫁之女,就不怕本县参上一本么?”

    他的声音极大,周围的流民个个听得极清楚,均暗自想道,看来刚才是“误会”了,两个xiao姑娘长得冰清yu洁的,看来是这位胡参将在信口雌黄。

    胡参将听了萧俊的话语,自知理亏,面1u不悦之色的向董主薄望去,董主薄立刻在胡参将耳边细细的耳语了一番,

    胡参将这才面1u恍然之色,冷冷道:“既然这位姑娘是贵县的官眷,本将也不难为你,不过那位xiao姑娘,陪本将几晚没什么问题吧?本将能够看上她,也是她的造化,今天晚上便送到本将营帐中去。”

    刘文月毕竟在岳州那个大军营呆了三年,知他官是极大的,脸色“刷”的变得惨白,她虽不愿意,却又不想给萧俊添麻烦,一时泪水簌簌的流淌了下来。

    萧俊将面孔凑到距胡参将只有数寸之处,面1u一丝狠色,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若是敢打她二人的主意,老子拼着这官不做了,也要阉了你,你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胡参将见一个xiaoxiao的知县如此的藐视如他,一时气得脸色铁青,忽然想起萧俊的世家背景,以及最近的种种传言,也是有些畏惧,刚才听董主薄说,这xiao子为了旁边那个有婚约的xiao姑娘,一个人骑着马冲进岳州城那个万马军营,最近又带着八百刚刚收拢来的流民乡勇就把不可一世的门g古马匪给灭了,那些马匪的可怕他可是见识过的,这xiao子看样子是个愣头青,自己身份高贵,犯不上跟个愣头青拼命。

    想到此处,胡参将脸色稍霁,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儿,冷冷道:“本将刚刚回来,正有些要事要处理,今天晚上便免了,明日再说。”

    董主薄见胡参将如此轻易的便败下阵来,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眼珠一转,在胡参将耳边又轻语了几句。

    胡参将立刻便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砦堡,眼中现出一丝贪婪之色,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本将回来得过于仓促,今天晚上便和部下一同宿在这砦堡中好了。”

    萧俊却丝毫不留情面的一口回绝道:“这砦堡乃是存放银两和粮米之处,任何人不得宿在里边。”

    随即冲着一旁的长随吩咐道:“告诉守卫砦堡的乡勇,没我的命令,无论是谁想要靠近砦堡,格杀勿论,出了事由本县兜着。”

    胡参将见萧俊一付针扎不透,水泼不进的架势,对自己这个正三品的大员没半分敬意,心中气恼得不行,鼻中重重的“哼”了一声,对董主薄说道:“我们走。”

    刚刚转过身去,却听到背后月娘轻声的询问道:“哥哥,这个讨厌的黑胖子是谁啊?”

    紧接着便听到萧俊十分“耐心”的解释道:“此人原是本地的分守参将,姓胡,老百姓背地里都叫他胡草包,关于他这绰号啊,还有段来历,那一年县城旁边的黑河河水暴涨,山洪泛滥,将河堤冲开数段,乡民们将沙土装入草袋之中,扔到水中堵塞决口,可是洪水太猛,无论扔进多少,都被河水冲走,乡民们一时情急,便把这位胡参将扔进水中去了,结果决口立时堵住了,乡民们概叹,这胡参将还真是天下第一大草包啊,果然名不虚传。从此以后,这绰号便传开了。”

    萧俊的话音刚落,月娘和刘文月“扑哧”一声娇笑了起来。刘文月见萧俊为了自己不惜得罪高官,心中颇为的感动,忽然想起了当日萧俊救自己出城之事,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由得偷偷望了萧俊几眼。

    附近几个长随和流民,也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胡参将气得差点没背过去,董主薄却是面1u凝重之色:“以此人的才智,绝非行事鲁莽之人,对这胡参将竟然如此的怠慢,一付有恃无恐的模样,却是为何?”

    两个xiao姑娘继续留在外边洗衣服,萧俊独自一人回到营帐之中,刚刚坐下,帐帘一挑,巧娘走了起来,低声道:“这几日,吴平尝试着带人查验本地乡民的人数,编制保甲,却均是被那八家砦堡拒绝入内,推说他们的人数主薄衙门已经查验过了,而且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看,除了这八家砦堡之外,还有一些遁入深山结寨自保的砦堡,数目不详。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便这个董主薄,今天的事情姐也都看到了,这董主薄是铁了心要寻我们的麻烦,而我们若是想要减轻百姓的赋税,按照不成文的规矩,一是多多开土地,上报的时候多隐瞒些,二是核查户藉的时候,做些手脚,将丁口减少,三是展商业,让百姓手中有点银子,减轻因田税过重带来的负担,这位董主薄主管税赋和户藉,有他在,无论我们开多少荒地,他必定会如实上报,户藉丁口也必定会一个不差,若是展商业,必定会在商税上大做文章,让商业难以起到应有的作用,百姓们负担过重,再加上差役盘剥,必定大量逃亡,能留下的怕是只有那八家砦堡,却又掌握在了这董主薄的手中,我们则变成了彻底的光杆司令,说得直白些,此人不除,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此地立足。”

    萧俊思虑良久,淡淡道:“告诉吴平,尽快将这八家砦堡所侵占的所有田亩土地核实清楚,包括那些尚未耕种,只是钉上些木牌的,至于这八家砦堡的人数,由我来想办法核实。”

    随即一拳重重的砸在桌面之上,冷冷道:“这董义轩他自己找死,我便成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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