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今日难得相聚,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吧?”晔瑟宝珠见大家玩得高兴,一时兴起提议道。

    “可是现在又没有酒。”上官轩不禁皱眉,心想:皇上平时就不让公主喝太多酒,若是公主等会喝多了又得闹出事。

    “没关系,小红去问上官伯伯要两坛‘美人雕’来,咱们今天不醉不归。”晔瑟宝珠豪爽的吩咐道。

    “公主,这……”小红纠结的看着她的主子,心里那个慌张啊。要是晔瑟宝珠在这里喝醉了,她回去铁定要挨板子的。

    “还不快去。怎么,现在连我都叫不动你了?”晔瑟宝珠见小红踌躇的站在原地,生气道。

    “公主……”林滋在一旁见了,也是满心的不同意。

    “好了。今天我高兴,谁都不准打退堂鼓。谁要是耍赖,我跟谁翻脸。”晔瑟宝珠不耐烦的打断林滋的话,疾言厉色的说道。

    见晔瑟宝珠狠话都撂下了,众人皆沉默。

    “哈哈……行酒令这种趣事怎么可以少了我呢?”只见郑煜优哉游哉的拿着两坛子酒慢慢的走了来。小红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怏怏的跟在他身后。

    “也好,郑大哥也来,我们就更热闹了。”晔瑟宝珠见郑煜也要来玩,甚是高兴的欢迎道。

    “哈哈……”郑煜见晔瑟宝珠一副标准的酒鬼样儿,不禁摇了摇头,大笑道。

    林滋见现在的郑煜笑语嫣然,完全跟不久前那个阳国国师“刘煜”判若两人,不由自主的感叹——当间谍也不容易啊。

    “看,那秋海棠开得多好啊。我们今日就来‘鞭竹链花’吧。敲竹声一停,花落到谁手里,谁就要急性做一首应景的诗,或者说个笑话逗大家开心,然后自罚酒一杯。”晔瑟宝珠见小红把酒拿了来,兴头甚高的说道。她口中的“鞭竹链花”就是现代说的“击鼓传花”,貌似这个游戏不管在哪儿都会有人想到。

    “啊?做了诗还要罚酒啊?”郑煜见晔瑟宝珠定了这么个的规矩,不禁侧目道。

    “正是。这才叫惩罚嘛。”晔瑟宝珠振振有辞的说道。

    “梆梆……”小红用一块粉色丝巾将眼睛蒙了起来,拿着两块竹片敲了起来。那竹片有点像现代的快板,打起来,声音很有质感。

    “哈哈……郑大哥,是你。”竹声一停,晔瑟宝珠赶紧将手里的花枝丢给下家——郑煜,得逞的大笑道。

    “哎。看来郑某今日非得开这个头不可啊。”见晔瑟宝珠笑得一脸奸猾的样子,郑煜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扫视了一圈,斟酌了半晌,底气十足的念道:

    “海棠花似锦,踌躇走又停。

    盲眼无头蜂,瞎目缺心葱。

    恐吓红颜落,惊扰碧池沱。

    幸得芳期近,免得害知音。”

    “哈哈……郑大哥好小家子气。笑死我了……”晔瑟宝珠听郑煜念毕,整个人笑得伏在了桌上,有些气岔的挪揄道。

    “郑大人这诗绝。”上官轩听毕,也是好笑不已,不紧的“赞叹”道。一旁的穆勒荣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倒是没有太多表情。

    “快,快。罚酒。”晔瑟宝珠在一旁赶紧的催促道。

    “梆梆……”郑煜的罚酒一喝完,新一轮的击鼓传花又开始了。

    “哈哈,月怜丫头,这次跑不掉了你。”竹音刚落,晔瑟宝珠一把抓住林滋捧着海棠花的手,幸灾乐祸道。

    林滋见晔瑟宝珠催得紧迫,思索了片刻,见满园秋色,念道:

    “秋日艳阳高照亭,碧园纸雁泪溅萍。

    金砂眷恋卧廊前,晓风痴迷恋席宴。

    明镜不知谁家赋,面色憔悴迎人醉。

    海棠解语苦吟诗,美人伤怀雕暮曦。

    觥筹交错相映好,波光琉璃没辞藻。

    佳期偶遇放颜笑,重逢(葱蜂)难觅碧池照。”

    林滋见刚才郑煜那诗实在是有意思,便有些打趣的做了这么一首小诗。

    “哈哈……太有意思了。月怜姑娘真是太有才了。佩服,佩服。”就在其他人都面无表情的时候,上官轩突然放声大笑道。

    “这诗还好吧。”听上官轩如此赞赏林滋,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小红有些替自家主子不服气,嘟哝道。

    “小红你将这首诗每半句的句尾连起来,再把整句的句尾连起来读读看。”上官轩好心的解释道。

    “亭前赋诗好笑,萍宴醉曦藻(早)照。”小红回忆了一下,一字一顿的念出了声。

    “应该是‘萍宴醉曦早照,亭前赋诗好笑’才对。”上官轩欣赏的看了林滋一眼,纠正道。

    林滋只是默默的将自己的罚酒喝了,但笑不语。只见此时林滋对面的郑煜跟穆勒荣不期然的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滋。

    “梆梆……”

    “哈哈,轩哥哥该你了。”竹音方落,略显疲惫的海棠花枝便落到了上官轩手里。

    上官轩手拿海棠花枝,看着满塘的败荷,情不自禁站起了身,轻声念道:

    “晚风携秋来,残荷独伤怀。

    绵绵细雨淡,滴滴浊泪寒。

    朗朗书声绕,切切低语还。

    庭前花映好,只是乱人心。”

    上官轩念毕,似乎还沉浸在自己无比的思念中,久久没有回神。只是他没有发现现在的林滋简直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傻傻的看着面前的上官轩,眼中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雾水。“庭前花映好,只是乱人心。”林滋还记得这句是在她离开将军府之前,看着处身荷畔的“林轩”说的。“朗朗书声绕,切切低语还。”她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次在梦里回到那个荷畔,那个小亭里,跟着那个如莲一般的男孩儿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读书。

    “轩哥哥,该你罚酒了。”晔瑟宝珠见上官轩无比感伤的神情,有些动容的劝道。

    “哈哈……好。”上官轩忽然笑开了怀,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梆梆……”

    “哈哈……公主,终于轮到你了。”

    “好,既然大家都做了那么多诗了,不如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在很久很久以前……”

    “哈哈……”

    “梆梆……”

    “月怜,又是你。哈哈……”

    “罚酒……”

    “月怜不胜酒力,这杯我来喝吧。”

    “哟,荣哥哥就只知道心疼月怜。”

    “……”

    “不行,将军不能再喝了。”林滋一把抢过穆勒荣手里的酒杯,扶着他有些不稳的身体,有些生气的对笑得一脸猥琐的晔瑟宝珠说道。

    “哟,这是谁呢?还是我认识的月怜嘛?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温柔可人的月怜丫头为了荣哥哥竟然敢跟我发脾气。”晔瑟宝珠奸笑着打趣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只见晔瑟琪一身朝服,站在不远的路口,语气不善的说道。他身后跟着上官烈和刘公公。

    “宝珠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

    “奴婢(才)参见皇上。”

    “都平身吧。”晔瑟琪始终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

    “谢皇上。”

    林滋有些吃力的搀扶着穆勒荣站起身。这个“美人雕”的后劲有多强,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林滋的“运气特别好”,总是被抽到。穆勒荣刚刚一直在帮林滋挡酒。郑煜拿来的两坛子酒,一大半都被他喝了。

    “怎么,穆勒将军也生病了?”晔瑟琪见林滋一直搀扶着穆勒荣,觉得无比刺眼,不禁“疑惑”道。

    “回皇上,穆勒将军有些醉了。”上官轩见晔瑟琪发问,在一旁帮腔道。

    “是吗?以前在宫里陪朕喝三坛子酒都没见他眨一下眼睛。怎么,今日倒是在上官将军这儿喝醉了?不知道上官将军拿的什么好酒做招待,竟如此厉害?”晔瑟琪哪里听得进去,冷笑着问上官烈道。

    “皇帝哥哥,荣哥哥他真的是喝醉了。”晔瑟宝珠见事情有些大条,也加入了替穆勒荣说情的行列。

    “启禀皇上,今日穆勒将军他们喝的是‘美人雕’,此酒确实很烈。”上官烈见晔瑟琪发问,便恭敬的答道。

    “够了。刘成,将穆勒将军扶到上官府的客房休息一下吧。”晔瑟琪见众人都为穆勒荣说好话,又见林滋自始自终都没有放开穆勒荣的手,不自觉的烦躁难当,呵斥道。

    “奴才遵旨。”刘成毕竟跟了晔瑟琪那么多年了,自然知道晔瑟琪的脾气,赶紧将穆勒荣从林滋手里接了过来。

    “我看大家今日都很开心嘛。不知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啊?说出来,朕也高兴高兴。”晔瑟琪假笑着说道。

    “皇帝哥哥……”晔瑟宝珠有些害怕的看着晔瑟琪,喃喃道。

    “说啊。”晔瑟琪火大的冲晔瑟宝珠吼道。

    “皇帝哥哥……”晔瑟宝珠被晔瑟琪一吼,眼泪不自主的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怎么没人说话了?”晔瑟琪现在正是气头上,不依不饶的吼道。

    “公主难得来一趟上官将军府,所以大家就高兴了一下。”林滋见大家都被晔瑟琪吓得不敢说话,便淡淡的解释道。

    “是吗?朕记得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吧?今日竟敢拉着公主喝酒,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晔瑟琪见林滋淡漠的样子,心里不禁又窜起了好几股火苗。

    “还好。”林滋似乎也倔上了,犟道。

    “来人,将这个怂恿公主喝酒的奴才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晔瑟琪听林滋还跟自己顶嘴,怒火中烧,厉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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