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静月觉得今晚的萧辰域有些怪异,以往他在外人面前虽然冷冰冰的,但是身上的那股嗜人的煞气他还懂得压制,为何今晚他那令人瑟瑟发抖的血杀之气不减反增呢?

    似是感应到静月担忧的眼神,萧辰域端起一杯酒放到唇边,然后借着饮酒的动作看了静月一眼,让她不必担心。【小说文学网】

    “越王,本宫可是你的母后,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皇后厉声呵斥道。

    “母后?哈哈,本王的母后很多年前就仙逝了!放心,你会活得很好,本王不会让你再去九泉之下扰了我母后的清静。”萧辰域冷声说道。

    “域儿,住口!”皇上脸色也沉下来了。这毕竟是在满朝文武和四国使者面前,皇后和萧辰域如此不顾礼仪地针锋相对,丢的可是溪朝国的脸,是他萧玄的脸。

    “哼,皇上,你来为臣妾评评理!这殿上的四艺比赛可是皇上金口玉言允诺的,臣妾作为后宫之主,让宋家二小姐和芷儿比试棋艺有何不可!难道这宋家二小姐和越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值得越王如此维护她?”皇后脸上略有些狰狞地冷笑道。

    只是皇后话音刚落,脖间就快速地闪过一把匕首,吓得她花容失色,当即在凤座上就如石雕一样,不敢动了。

    “大胆越王,竟敢当场行刺皇后娘娘,你这是想造反,来人,还不给我把他拿下!”凌兰杰一见凌皇后脖间的一丝红痕,怒声站起,颇有气势地就要殿中侍卫将萧辰域围住。

    殿中的众人没有料想到这样的突变,眼看着精彩的表演要变成一场血流成河的宫变,很多人都惊慌不已,有胆小的甚至尖叫起来。

    太子萧辰皓和厉王萧辰歌倒是十分镇静,他们给各自身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不一会儿很多手拿武器的侍卫就把大殿给围住了。

    萧辰锦和萧辰武都快速起身护在了皇上、太后、德妃几人的身前,而且全都一脸戒备地瞪着萧辰域。

    静月看着殿中的人都把萧辰域当成毒蛇猛兽一般地防备着,她的心里就隐隐作痛,因为这样的情形,是从萧辰域一生下来就时常发生的。

    “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退下!”皇上看着乾龙殿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怒火万丈地说道。

    但是殿中的侍卫并没有听他的号令,而是领头的侍卫长偷撇了一眼凌兰杰、太子和厉王三人,见他们没有指示,自己和自己的手下也没有动作。

    “反了,反了!朕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朕还没有死,朕还是一国之君!”皇上气得胸口疼。

    “没听到皇上的话吗?越王这是和皇后娘娘闹着玩呢,还不退下,难道一个个都想脑袋搬家吗,嗯?”贤王冲着那些侍卫怒喝道。

    “属下不敢!退下!”侍卫长看了一眼凌兰杰的示意后,带着所有的侍卫都下去了。

    乾龙殿又恢复了安静,静月一个人站在大殿之中,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笑似银铃,愣是把紧张兮兮的氛围给搅成了糊里糊涂。

    众人都不理解,这宋家二小姐经过刚才这足够吓死人的殿中杀气,怎么还能笑的这么开心,难道她痴病又复发了?

    “月——月儿,你没什么事吧?别吓唬娘啊!”苏氏见站在殿中的小女儿像疯了似得笑得腰都要弯下去了,心里的警钟又响了起来。

    “娘亲,我没事,只是,哈哈哈,只是太搞笑了!哈哈哈……”静月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月儿,别笑了!当心身体!”这时,萧辰域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温柔地给她顺顺背,嘴角竟然也挂着笑意。

    从来没有见过萧辰域笑的人都傻眼了,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到,越王爷竟然会笑。不过,看他和宋家二小姐这样亲昵的举止,难道真的让皇后娘娘说对了,两个人之间还真有些问题?

    “月丫头,你笑什么?”皇上还是嗔着一张脸。

    “皇上,静月只是想起了以前听到过的一个笑话,此时突然想起来,就觉得更好笑了,呵呵!”静月笑得极为灿烂,这让一旁的萧辰域有些不是滋味,干嘛对谁都要给个笑容,那笑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哦?什么笑话,说来听听!”皇上恢复了理智,重新在龙椅上坐好,“你们都回自己的座位坐好,朕好得很!”

    萧辰锦几人听到皇上的话,全都乖乖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是看着大殿之中站在一起的萧辰域和静月,脸色依然不是很好,充满了敌意。

    “启禀皇上,静月曾经听人说起过这样一个笑话,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奸臣想要叛乱,就给满朝文武和当时的皇上设下一个圈套试探一下。有一天,这个奸臣就牵了一只鹿到大殿上,对着皇上说:‘这是一匹马。’皇上当时就笑了,说;‘爱卿啊,你说错了,这怎么会是马呢?明明就是一只鹿。’然后这皇上就问文武百官是鹿还是马,结果有的大臣保持沉默,有的就故意迎合这个奸臣说是马,也有忠心之臣说是鹿。月儿想着越王和皇上为天下百姓做的事情,又想了一下刚才凌宰相的话,不知为何就想起这个笑话,然后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还望皇上恕罪!”静月又规矩地给皇上行了一礼。

    “免礼吧!的确是个笑话,朕可不是昏君,绝不会指鹿为马、是非不分、混淆黑白的!域儿,你殿前失仪,朕就罚你在桦州待满一月再回京。”皇上九五之尊的气势摆了出来,皇后原本想要反驳一两句,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这个宋家静月好一张利嘴,明明是越王无礼在前,她竟然借着一个编造出来的什么笑话,暗暗讽刺凌家的同时,还顺便帮着皇上试探了一下群臣的心。

    刚才贤王已经说出萧辰域是在和皇后闹着玩,如果这时候再有人提出与之相反的话,那不就是说贤王在指鹿为马、混淆黑白,而贤王贤德公正之名天下皆知,他又怎么会偏私呢?

    哼,好一个宋家静月,好一个指鹿为马!凌兰杰和凌皇后看着静月的目光充满了阴毒。

    “皇上,这比试还要继续吗?”德妃看着凌皇后一脸心郁气结的样子,胸中早就乐开了花。

    “比,为什么不比!”皇上不满地看着萧辰域说道。这个儿子就会给他惹麻烦,好好一场中秋宴会,让他搞得差一点刀剑相向。四国使者还在,溪朝的面子还需要挽回,他这个当皇帝的容易吗!

    “启禀皇上,既然要比,不如剩下的三艺一起比试如何,否则只是棋艺比赛,不是很单调!静月愿意一人战群雄!”抬头挺胸,静月柔身而立,仿佛一朵初绽的寒梅,傲立风霜。

    萧辰域站在她的身侧,轻揽她的腰身,手掌里源源不断的温度,似是给予静月最大的支持和放纵,她要玩,他就陪着,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愿意退居身后,做她最坚实可靠的后盾。

    “如何三艺一起?”皇上也想要快点结束,看今日殿上的情形,他身边恐怕值得信任的人不多了,该是要好好筹划的时候了。

    “麻烦皇上多准备一些棋盘和笔墨,再为静月准备一本空白的书册,所有想要参加比试的人都可以上场,静月愿意领教。”静月扫视全场,特意将目光放在了凌芷儿的身上。

    “宋姑娘好大的口气,不知老夫有没有这个荣幸?”谁知西漠国的都通见静月小小年纪就口出狂言,心中不忿,想要给她一个教训。

    “都大人,愿意领教!”静月无所畏惧地淡笑着说道。

    “好,老夫和你下一场!”都通根本没等皇上应允,就已经站起来,走到了静月的面前。

    “来人,摆上棋桌!”萧辰域大声命令道。

    很快,在薛公公的亲自带领下,静月所要求的一切都准备妥当,而萧辰域等到静月和都通相对而坐之后,才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根本不把周围异样的眼光放在心上。

    静月持黑子,都通持白子,一开始静月下棋的速度很快,而且看起来杂乱无章,都通就有了轻敌之心,可是下到后来,他的白子被静月的黑子处处紧逼,而且静月在和他下棋的过程中,竟然还有心情跑到一边的书案挥毫写字,更是又写出了两种他从未见过的字体。

    静月的行为在都通看来就是蔑视和挑衅,他下棋时的心就乱了,很快就落了下风,最后惨败给静月。

    见到都通在棋艺上败给静月,原先还嘲笑静月不自量力的人都缄默不语了,再加上她那下棋间隙写出的鸾翔凤翥、入木三分、铁画银钩一样的书法,没人愿意上殿和她比试棋艺和书艺了。

    “看来妹妹上次和我下棋是没有用尽全力啊!”宋景祁低声笑着说道。

    “你和月儿下过棋?”宋战远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下过一次,输了一子!”宋景祁回答道。

    “手下留情了!”宋老爷子略带些醋味地说。他的棋艺也不错,静月这丫头为什么不找他下一盘呢!

    此时的凌芷儿面上没有任何过激的表情,但是心中对静月已经恨上了,如果不是宋家静月这一闹,她就能在此次中秋晚宴上大放异彩,到时候她就可以真正的名扬天下,然后让皇上为她赐婚,甚至在皇后和自己爹凌兰杰的帮助下,将自己的姨娘抬为凌国公府的平妻,那么她便不再是隐忍不发的庶女,不再受凌可人的欺侮,可是这一切都被宋家静月给毁了。

    不但是凌芷儿恨上了静月,满殿之中除了云谭雪、宋静珂、唐敏、李紫盈和对静月无敌意的几人,其他佳丽们都对静月恼恨上了,都暗地里责怪宋家静月太虚伪,明明四艺精通、聪明过人,还非要蒙骗世人说自己是个傻子,太奸诈了!

    当女人的敌意和妒意汇聚成一道道犹如利刃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时,静月是无法不感觉得到的。她现在又不是真正的傻子,心里很清楚今晚的大出风头,必定会为日后的生活添上一些麻烦。麻烦就麻烦吧,就当生活的调味料了,她也不怕!

    比试的结果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琴艺、棋艺、书艺三样最后的胜者便是宋家静月,众目睽睽之下,大家也都看到了静月的出色表现,再也没有人对她的才能表示异议。

    “二小姐,快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画艺吧!”安睿谦见西漠国的都通败在了静月的手下,他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这下溪朝在其他四国面前涨了脸面,他身为溪朝人自然感到荣耀无比。

    “是啊,宋姑娘,我们都等不及了!”康承傲的小姑母现在虽然是郑国公府的国公夫人,但是这位少将军为人正直坦率,一直视宋老爷子为自己的榜样,对于宋家人他是很有好感的。

    西平将军府的嫡小姐康玉蝶、永宁侯府的嫡小姐冷雨若以及肃宁侯府的嫡小姐上官莺莺,她们见到安睿谦和康承傲不但帮着静月说话,还对她如此青睐有加,心中醋意翻涌的同时,也生出了很多的哀怨。

    “小姐,已经裁好、装订好了!”

    薛公公刚才拿来空白书册的时候,静月就安排冷眉帮她裁剪成一定的尺寸,然后再重新装订。

    “好了,拿过来吧!”静月接过缩小一半,增厚两倍的空白书册说道。

    众人看她手中那个巴掌大、三册书厚度的空白小册子,纷纷不解地问道:“宋姑娘,你这是要画什么呀?”

    “大家不要着急,耐心等待一下,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静月笑着说道。

    这次没有人再像刚才一样说静月讲大话,而是都闭上嘴,乖乖地等着静月展示画艺。

    此次进宫赴宴,静月早就有准备,她想着宫里的某些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就让冷眉随身带着一套炭笔。

    她原来是想着画一幅精致的人物素描画,就当中秋礼物送给皇上,可是现在她改主意了,要给这些古人好好看一看现代人的东西,震惊死他们!哼,看谁以后还敢对着她的家人,说她是傻姑娘!

    静月坐在大殿的书案上埋头用自带的炭笔在小册子上作画,而且她画画的速度很快,殿里的众人就见她一会儿翻过去一页,一会儿翻过去一页,但花了半个时辰还在画。

    “还要等多久啊?”有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其实平时人们当场作画也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只是大家更想看到宋家静月在那么小的纸上又画的那么快,她究竟是在画什么呢?实在是太好奇了!

    终于,静月长长舒出一口气,甜甜地笑着说:“画好了,皇上请先过目吧!”

    薛公公赶紧小跑到静月的面前,接过她手中的小册子,又小跑着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月丫头,你这——这画的是什么啊?”皇上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望,又有些疑惑。这静月在小册子上画的小仙童的确憨态可掬,可就是太简单了,而且往后翻看,也没有特别的东西,都是一些简单的事物。

    “皇上,这本画册是需要翻快一些看的,最好是这样看!”静月从书案上拿出一本书册,然后给皇上比划了一下如何看。

    皇上依照静月的动作重新做了一遍,然后让他感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画册里的小仙童居然会动,而且还朝着他憨笑作揖,甚至爬到一棵树上,摘下一颗果子,朝他递过来。

    “他——他怎么会动?”皇上又一页一页地翻看,小仙童就不动了,可要是快速地翻,那小仙童就会动。

    “这是一种新的画法,叫会动的画,简称动画。”静月此刻充当起了解疑答惑的“小老师”。

    皇上感觉十分新奇有趣,又一个人来回翻了好几遍,而且越翻越喜欢。这可急坏了殿中的其他人,尤其是苏墨客、李初他们。

    “皇兄,臣弟也想看一眼这动画,能否让臣弟先观赏观赏?”贤王在苏墨客和众人眼神的逼迫下,对着龙椅之上的人轻声问道。

    “可以,不过你们观赏之后,要重新给朕拿过来,朕还要细细观赏!”皇上有些不舍地将画册递给了薛公公,让他拿给贤王。

    “遵旨!”贤王首先拿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也是先像皇上那样慢慢地翻了一下,又按照静月说的快速翻了一下,脸上震惊的表情和皇上一模一样。

    接下来苏墨客、李初、都通和殿中所有的大臣都挨个翻看了一遍,全都是各个惊讶,人人震撼。

    等到画册到了才被封为“武王”不久的萧辰武手里,他就开始耍起了赖:“这动画真是有意思,父皇,您赏给我吧!”说完,直接就塞进了自己袖子里。

    “你以为自己有资格吗?”萧辰域见静月的画被人们当成至宝,他心里自然是万分开心,但是别人只有看的份儿,想要据为己有,也要看他萧辰域答不答应。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难道你有资格?”上次七宝楼的事情,萧辰武还记恨在心,刚才那场混乱,让他对萧辰域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父皇,我有资格吗?”萧辰域冷眼瞧着萧辰武,话却是问的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

    “朕最有资格!”皇上来回瞪了几眼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省心,尤其是这个萧辰武,明知道萧辰域惹不得,还每次都要老虎头上拔毛——自己找死,他暗地里救过他多少次了,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下他的臭脾气。

    “薛公公,将画册收上来吧!”皇上的一句话,让那些还没有看到画册的人,心里对萧辰武就怨上了,如果不是武王他想要私自占有,自己怎么会看不到呢?这该死的好奇心可要怎么满足啊?

    “今日中秋晚宴才艺比试,宋家静月琴棋书画皆为魁首,赏赐黄金白银各千两,绫罗绸缎百匹,珍奇异宝两箱,并御封为‘溪朝第一才女’。另宋家静月蕙质兰心、贤良淑德,特赐婚于越王为越王妃,即日成婚,不得有误。”皇上连圣旨都没写,直接自己说出了对静月的赏赐,以及赐婚之事。

    “皇上,臣女能提个意见吗?”静月在宋家人和萧辰域出口谢恩之前,抢先说道。

    静月的话让当场很多人心里起了疑,皇上、贤王和宋家的人都以为她还是不想被赐婚,但是萧辰域明白,静月不是不愿意嫁给他,一定是另有打算,所以他没有担心。

    倒是夜云天的心里一喜,他以为静月是想要反对赐婚之事。只不过,静月接下来的话,让他失望了。

    “可以,说吧?”皇上心里也打鼓,这丫头虽说是对自己儿子有意,可她手里有宋家儿女婚姻自由的圣旨,如果她抗拒这门赐婚,自己这个当皇帝的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也是没有什么话能反驳的。

    “皇上,您可不可以将那些赏赐都给臣女换成铺子当嫁妆?田地也行,给多给少我都不嫌弃!”静月想着这国库里的银两有一部分都是从七宝楼里拿出来的,算来算去还是她自己挣的银子,倒不如要一些铺子来得划算。

    原来不是拒婚,是要铺子!皇上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只要不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别说是几间铺子,她就是要一条街,皇上也会立即点头答应。

    “可以,那朕就把京城东大街的二十间铺子赏赐给你,这样你可满意?”皇上想着马上就要有宋家这杯儿媳妇茶喝了,心里很是开心。

    “臣女多谢皇上赏赐!”静月心里也高兴,反正她和萧辰域的婚事迟早要办,而今日宴会上众人对萧辰域的反应,让她决定早一点站在他的身边,和他并肩作战,风雨同舟。

    宫中这场中秋晚宴结束之后,宋苏两家的人因为静月的才名而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眼里的香饽饽,每天都有人围着苏家人和宋家人求琴谱唱词、求画、求字,更有些棋痴听闻了静月高超的棋艺后,跋山涉水来到宋府,非要和她对弈。

    为了躲清静,静月就跟着萧辰域避到了桦州,不过有些人要想找到她,还是找到了,比如她家的那位二表哥。

    “月儿,你就给表哥写一幅字吧?”苏咏琛自从从宋景瑞和宋景宽的嘴里知道静月的下落之后,就一直在桦州找她,好不容易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庄子找到她,他怎么肯轻易离开。

    “二表哥,我在京城的时候,不是给外公、给舅舅、给大表哥还有给你都写了好几副字了吗?你怎么还追着我要啊?”静月无奈至极,她不过是想过一段清静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幸好这段时间,桦州的田里不是很忙,小满他们也都能顾得过来,否则她可真没时间应付这些上门讨画、讨字的人。

    “月儿,现在桦州书院的学子都知道溪朝第一才女是我表妹,每日都有人朝我讨要你的墨宝,表哥也很为难啊!”苏咏琛一脸苦色地说道。

    其实,他没有告诉静月,原来那几幅字,他都自己一个人偷偷留下了,根本没舍得拿出来供友人观赏,这次是被仲之秋和裴玉楼几人催的没办法,而他正好也想要趁此机会再从静月这里讨要几幅字画。

    “二表哥,你没有骗我?”静月总觉得苏咏琛那张老实的脸上有着心虚的表情。

    她还记得那天从皇宫回来之后的第二天,一吃完早饭,宋战杰和宋战伟几人就把她叫到了宋老爷子的书房。

    自从听到静月在宴会上的表现,宋家几个没去皇宫参加宴会的人,就诸多抱怨,非让静月当场再给他们写几幅字,还要看一看动画是什么。

    静月只好铺纸撒墨,分别用行书、草书、篆书挥毫写下了几首古诗。就在她写的过程中,苏墨客、苏咏道和苏咏琛也登门拜访,于是一屋子人就紧盯着静月和她笔下的字。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间。……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好,字好,诗更好!”苏墨客拿着静月用行书新写的一首诗,简直是爱不释手。

    “我拿的这首更好,你们听听——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宋战杰手里拿的是静月用篆书写得《破阵子》,而这首诗也让宋战杰似乎回忆起他曾经在两军阵前的英姿,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指挥千军万马了。

    静月一连写了十首诗,苏墨客、宋战杰、宋战伟、苏咏道和苏咏琛一人两幅,同在场的宋景祁和宋景瑞、宋景宽三人则没要,因为静月偷偷说,以后会给他们其他的作为补偿。

    然后静月又花费了半个多时辰,快速简介地画完了一个小画册,里面的动画内容是一个书生在读书,然后窗外飞进来的一只小鸟打扰了他的清静,最后小鸟停在窗棂处,安静地听着书生读书。

    宋景瑞和宋景宽拿着这本被静月称为动画的小册子,死活不撒手,眼看着一本画册就快被两人撕成两半。

    苏墨客和宋战杰几人都心疼极了,狠狠地训斥了宋景瑞和宋景宽一顿,然后将画册要了回来。可是就一本画册,到底是拿回苏府,还是留在宋府,又成了问题。没办法,静月只好又画了一个小册子。

    光是应付宋苏两家的人,静月就有些吃不消了,更何况范之、李初几人也登门要见静月。

    静月心中哀叹:我可不是铁人,更没嗜好在人前到处显摆什么琴棋书画,我也是人,也会累,会心生厌烦的,好不好?!

    于是,天生不爱麻烦的静月,收拾包袱,带着自己的四个丫鬟和车夫忠宝,逃跑了!

    可是,她跑得再远,也还是逃脱不掉那些想要找到她的有心人,谁让她有两个特别仗义的哥哥呢!

    “月儿,好表妹,你就给表哥再写两幅字!”苏咏琛为了求到静月的字画,已经舍弃了他大男人的那点尊严,极尽讨好。

    “小姐,你看表少爷多可怜啊,就给他写两个字吧!”冷雨端茶进来,见到苏咏琛的样子,貌似好心地帮忙说道。

    “两个字?写什么啊?”冷叶跟在身后,故意问道。

    “一个写‘可’,一个写‘怜’啊!”冷雨堂堂正正地说道。

    这下苏咏琛才明白过来,原来静月身边的这两个丫鬟是在打趣他呢!当时,苏咏琛的脸上就有些红晕,想他桦州有名的苏大学子,如今在丫鬟面前出糗,实在是汗颜。

    “二表哥,要不就写这两个字?”静月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月儿,你——”苏咏琛摇头无奈一笑,求人办事可真不容易。

    “呵呵!”静月开心一笑,让冷霜研磨,她转身就在屋里的书案上给苏咏琛写了三幅字。

    等到晚上,萧辰域回来的时候,静月发现他的脸臭臭的,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也都是怨色。

    “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静月轻快地笑着走近萧辰域问道。

    萧辰域待她走近,长臂一伸,把静月抱在了怀里:“你没招惹我,他们招惹你了。”

    感觉出空气里的酸味,静月拍拍他宽厚的背,故意嬉笑着问:“他们是谁?”

    “很多很多人!”萧辰域说的有些孩子气。

    “好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可爱的撒娇!要是被别人知道,整天和北极一样的越王如今是这样说话的,我估计他们都要满地去捡自己吓掉的下巴了!”静月在萧辰域的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什么是撒娇?北极又是什么?”萧辰域发现和静月呆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不知道的东西似乎就越多。

    他也曾博览群书,琴棋书画亦是无一不精,可为何到了静月面前,总觉得自己知道的和会的是那么少呢?看来以后,他除了要提升武功修为,其他方面也不能荒废。

    静月不知道怎么要和萧辰域解释撒娇和北极,因为撒娇用在男人身上会有些娘娘腔,她总不能告诉萧辰域这是娘娘腔的一种表现吧?要是她真的这么说了,那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此静月决定保持沉默。

    萧辰域见静月没回答他,知道是这丫头不想说,也就没继续追问,他会等到她主动想说的时候。

    “域,世子哥哥这些天怎么样了?”自从那天中秋晚宴之后,静月就没有再见过萧辰梁。宋静珂现在被宋老爷子和宋战杰禁足在家,而静月也听说木融因为木商商在回木柳山庄的半路上又逃走了,现在已经出发去找自己妹妹了。

    “他还是老样子,去过宋府两次,可每次回来都是要酩酊大醉一场,他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萧辰域想起萧辰梁此时的样子,心里就来气。作为贤王府的世子爷为情所困之后,竟然只知道喝酒,没有一点儿魄力。

    其实,萧辰域不知道的是,萧辰梁正是因为太了解宋静珂,所以面对宋静珂因为木融而屡次那么坚决地拒绝他时,他的心里才会这么地失落和绝望。

    他以为十几年的痴心能够换来佳人的回眸,谁知道宋静珂根本就不相信他的爱,不相信以往两人之间的斗气、吵嘴,都是他爱她的一种表现。到底是他错了,还是她错了?

    萧辰域不了解萧辰梁的内心,但是静月却能略知一二。她在军校的时候,曾经专门去听过情感课,知道这个世上很多人表达爱情的方式是不一样的,比起萧辰域的直接和霸道,萧辰梁其实对宋静珂采取的爱情攻势是曲折迂回和温和的。

    “域,我们要不要帮帮世子哥哥?”静月也不想萧辰梁一直消沉下去,虽然爱情不能强求,但是却可以倾尽全力,如果这样还得不到爱神的眷顾,那么死心或放弃才是对自己和对方最好的方式。

    “怎么帮?”比起萧辰皓、萧辰锦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萧辰梁这位堂哥在萧辰域心中的位置更重要,可是对于男女感情的事情,他自问帮不上什么忙,除了帮助他杀掉那个情敌。

    “具体要怎么忙,还要等我见到世子哥哥问清楚,而且我也不确定真的能帮上忙,毕竟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静珂姐姐喜欢谁还是不喜欢谁,也不是由他人所决定的。”静月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帮到萧辰梁,但总要尽力试一试,她也希望身边的人都能有个好归宿。

    “他现在在七宝楼!”萧辰域从京城回桦州的时候,萧辰梁就一路跟来了,而且赖在七宝楼里,天天喝得烂醉。

    “那我们先去看看他吧!”静月从京城到了桦州之后,直接就来到了黄豆村附近的一个小庄子,这所庄子是萧辰域为了静月视察豆制品加工厂而特意盖好的。

    等到萧辰域和静月一骑快马到了七宝楼时,萧辰梁正昏睡在顶层的雅间里。

    见到萧辰梁还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萧辰域就冷声吩咐龙五将他扔进了七宝楼后院的池塘里。

    “你疯了!”在池塘里清醒过来的萧辰梁,满脸狼狈地对着龙五怒吼道。

    “世子爷,醒了的话,我家主子有请!”说完,龙五一个猴子捞月,又把浑身湿透的萧辰梁拎到了萧辰域和静月所在的房间。

    “你们怎么来了?”萧辰梁有些踉跄地走进屋里。

    看着萧辰梁与以往风流倜傥相差太大的样子,静月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爱情能救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

    “世子哥哥,你没事吧?”静月赶紧从房里拿来一条干净的巾帕,就想给萧辰梁擦擦,但是半路被萧辰域给截下来了,并且将静月手中的巾帕直接扔到了萧辰梁的脸上,然后拉着静月到了一旁的桌子旁坐下。

    萧辰梁冲静月勉强地笑笑,说道:“月儿妹妹,我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好得很!”

    “世子哥哥,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对静珂姐姐放手了?”静月看着萧辰梁很认真地问道。

    “放手?呵,月儿妹妹,我喜欢她十三年了。她早就已经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就像呼吸一样不可缺少,我怎么放手,我如何放手!”萧辰梁也不怕在静月面前说起他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他现在急需要一个出口,要不然他会闷死的。

    “既然无法放手,那就尽你所能去争取,让静珂姐姐看到你的真心,看到你的诚意。如果她依旧无动于衷,那么就证明你们有缘无分,放手才是最好的!”静月劝道。

    “我怎么让她看到,她根本就不相信我对她的爱!月儿妹妹,你是这天底下最聪明的女子,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帮帮我,帮帮我!”萧辰梁突然乞求地望向静月,希望静月能给他指出一条明路。

    “世子哥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静珂姐姐她不是没有感情的石头,只是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理想情人,而木融的出现恰好附和了静珂姐姐对另一半的幻想,所以她才会对木融着迷。但是当理想被现实打破,她会看到自己的心的,会发现什么样的男子才能真正带给她幸福。”静月尽量说一些萧辰梁能够马上明白的话。

    “月儿妹妹,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有希望,珂儿她还会发现我的好,会喜欢上我?”萧辰梁脸上有了喜色。

    “世子哥哥,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毕竟我不是静珂姐姐。但是两个人的感情就像上阵杀敌一样,很多时候也是需要讲究策略的。或许这些年你和静珂姐姐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就是因为策略用错了呢?”静月试着分析道。

    “那月儿妹妹你有什么感情策略,快告诉我!”萧辰梁全身就像突然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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