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难得你念旧又肯体恤下人,跟着你是她的福气。大文学”周皇后点了点头,颇为赞许。

    两个人又不着边际地说了些闲话,周皇后终于悃了,放过我,心满意足地回了她的坤宁宫。

    一场风波总算是消于无形,自那晚后,平南也没再进宫。

    我苦熬了三天,借口兄长离家,家里无人照看为由再三请辞,周皇后见留我不住,只得放我出宫,赐了无数绫罗绸缎,花粉胭脂兼珠钗首饰自不必说。

    “嗬,宫中可好玩?”无情斜睨着我,淡淡地调侃。

    “还好,”我点点头,不无得意:“有惊无险,平安渡过。对了,羽衣她那边怎样?萧云谦没有去骚扰她吧?”

    “怎么,你还记得有个羽衣?”无情冷哧。

    “哎呀,这个互换身份是大家的决定,接旨进宫是意料之外,谁也不想啊。”我笑嘻嘻地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

    “你倒是撇得干净,”无情冷笑:“合着,这倒成了我们的错了?”

    “都是自家姐妹,哪有谁对谁错?无非是风雨同舟,共同进退而已。”我打着哈哈。

    “好一个风雨同舟,共同进退!”无情冷笑:“说得比唱得好听,羽衣可被你害苦了!”

    “怎么,萧云谦占了她的便宜?”我吓了一跳。

    不会吧?就算从周皇后那里听说我是永福,排除了疏影是他妹妹的可能性。以他的身份,也不会这么着急上火地对羽衣下手啊?

    毕竟,他这个人自命风流,讲究格调与风情。

    霸王硬上弓这种事情,他应该做不出来。

    再说了,羽衣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为红袖宫的杀手,训练有素,对男人自有她的一套,灌点迷汤再全身而退,应该不难办到。

    “姓萧的倒没有找她的麻烦,却是姓沈的,也不知吃错什么药,天天去缠她?”无情斜睇着我,话中有话。

    “平南?”我皱眉。

    这人还不死心?

    我说怎么不见踪影,原来是转移目标,改从羽衣身上下手了。大文学

    “在锁情楼住了几个月,你的媚术见长啊。我看那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连自个姓什么都忘了。”无情冷嘲热讽。

    “嘿嘿~”我苦笑。

    我哪里有那个本事?

    那家伙,接近我完全是为了赢那个赌注呢!

    那天在皇后听我这么胡说一通,心怀愧疚,终于良心发现,想要弥补?

    “羽衣她,没跟平南说什么吧?”

    “还能怎么办?只好说你病了,没办法出门。”无情没好气地瞪我:“所以,再见到平南记得套好口风,别露了马脚。”

    “对不起,我会补偿她。”我松了一口气。

    还好,大家的想法总算不谋而和。

    “你跟平南究竟说了些什么?”无情半是好奇,半是试探地问。

    “无情,我不想骗你,可是有些事情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所以,你给我点时间,我整理好了,再告诉你,好吗?”

    “行了,你们之间的烂帐,我不管。”无情见我不肯多说,淡淡地道:“不过,不要连累羽衣,你自己解决他。”

    “明天再说吧。”我打了个呵欠,倒进柔软的棉被。

    我可不敢小瞧平南。

    虽然恨他,却不能不承认,这个男人还是有点脑筋的。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公式,用在他的身上显然并不合适。

    他的逻辑思维能力绝对不比我弱。

    羽衣前脚出宫,后脚十七就露面,现在他虽然没有感觉,但日后我消失之后,他仔细回想,自然不难看出破绽。

    这一仗,我想赢得漂漂亮亮,不得不小心谨慎,不给他可乘之机。

    “别说我没提醒你,师傅后天可就回京了。你最好把握时间,在他回来之前解决好,不要让师傅看出异样,揪到你的小辫子。大文学”无情扔下一句话,扬长而出。

    解决?我也想。

    可惜,这蓬感情的乱草,究竟要如何才能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地彻底从我心里除掉,到现在我还茫无头绪。

    “唉~”拥紧了被子,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坠入混乱的梦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便醒了过来。

    站在窗前呆了半晌,叹了口气,披了件大氅,悄然推门而出,身后一行轻浅的足迹很快被大雪掩没。

    偌大的七王府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纷纷扬扬的雪花,替连绵的屋宇勾勒着浅灰的剪影,朦胧中透着些凄清。

    平南房门紧闭,轩窗半掩,北风呼呼地刮着,掩盖了我的足音。

    隔着窗子,我默默地凝望着沉睡中的平南。

    如果没有欺骗,既使只是这样看着他,也会是一种幸福吧?

    象是感应到我的目光,平南忽地翻身坐了起来:“谁在外面?”

    伴着低沉冷厉的轻叱,他凌厉的目光闪电般掠了过来。

    我没有吭声,也没有退缩,更没有躲避,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是谁说过的?当一个人刚刚从睡眠中清醒过来,那一刻的情绪是最真实的。

    防备,冷漠,惊讶,狂喜……几种情绪快若闪电般地在他的眼中闪过。

    平南跳起来,风一般卷到了窗子下。怕我逃跑,他伸出手,穿过窗隙,却在与我相差毫厘的距离停住了。

    仿佛怕吓到我,又象是有些不敢置信:“十七?”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偏头,俏皮地眨着眼睛。

    “十七!”他整个上半身探出窗外,蓦地捉住了我的手:“真的是你?”

    “听说,你一直在找我?”我微微蹙眉,保持微笑。

    他的力气好大,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该死,你的手这么凉!”平南低咒,双手用力,把我从窗子外直接拎了进来,紧紧地拥在怀里。

    “平南~”我脸红,轻轻挣扎。

    他还穿着中衣呢,这样抱在一起,实在太诡异。

    “下这么大雪,你干嘛到处乱跑?”平南恍若未觉,蹙着眉毛,低头替我裹紧了大氅。

    “我没有乱跑。”我失笑,为他的紧张。

    看来,在宫中的那一套说词,他至少相信了一半。

    “你还笑?”平南瞪我一眼:“病了,看谁理你?”

    “所以啊,”我挑起眉梢,得意地斜睨着他:“我多乖,知道你会碎碎念,主动投案自首……”

    “十七~”平南猝然抱紧了我,低头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

    “平南……”我下意识地挣扎。

    “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平南嗓音轻颤,沙哑地低语。

    我愣住,被他语中浓浓的痛苦震憾。

    轻如蝶翼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了我的眉峰,眼睛,鼻尖……最后锁住了我的双唇,热烈而碾转地吻里清楚地传达了浅浅的责备,淡淡的忧心,深深的思念,浓浓的挚爱……

    我心中百转千回,在他温柔的抚触下,渐转温顺,如一只小猫般蜷伏在他的胸膛,双手自有意识地紧紧圈住他的腰。

    他为了一个赌约,编织了美丽的谎言接近我。

    而我,为了报复,铺了一张华丽的情网去套牢他。

    可是,现在,陷进情网苦苦挣扎的,似乎已不仅仅只有他一个?

    这一刻,我陷入迷惘,突然不想再坚持下去。我好累,好想拥有现在这份转瞬即逝的,虚假的幸福……

    “平南,平南……”怦地一声,房门大开,萧云谦不请自入,打破一室的旖旎风光。

    我吓了一跳,迅速推开平南,坐直了身体。

    “云谦!”平南极为恼火:“你不会敲门吗?”

    “呃~”萧云谦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道:“什么时候起,本王进侍卫的房门还需要敲门了?”

    “你~”平南气结,狠狠地瞪着萧云谦。

    “十七来了?”萧云谦才不怕他,笑眯眯地望着我:“今天来得可真早。”

    “今天雪大,想着王爷府上的梅花,所以来得早了些。”我微微一笑,迅速调整了心态。

    “是吗?”萧云谦不怕死地继续讽刺:“本王府中的梅花什么时候开到雅思院来了?”

    “行了,王爷这么早找属下,有何贵干?”平南拧眉,冷冷地打断他。

    目中寒光凛冽,暗含警告。

    “京西云湾村的血案有进展了,十七在正好,你们即刻起程去调查一下吧。”萧云谦望了我一眼,表情转为严肃。

    云湾村?这个地名怎么这么熟?

    “你指的是五年前,云湾村那桩一家十五口一夜之间被灭门的惨案?”平南耸然动容。

    “什么灭门案?”我插言。

    “你有印象就最好,也省得我多费口舌。”

    “有什么新进展?”平南蹙眉。

    “说是云府当年失踪的那个孩子回来了,有人见到她在坟前烧纸。”萧云谦递过一个案卷,顺便回答我的疑问:“时间紧迫,你们速速起程,赶在她离开前到达云湾村。十七有什么不明白的到路上再跟平南讨论。”

    “知道了,”平南点头,表情冷厉:“你可以走了。”

    “行,”萧云谦轻咳一声,上下打量了平南一眼,嘻嘻一笑:“你慢慢穿衣服,别着凉了。”

    “滚~”平南终于暴发,抬脚一踢,一张圆凳咻地飞了出去。

    “哈哈哈~”萧云谦早有准备,闪身避开,大笑着扬长而去。

    “哧~”我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谁让他假扮侍卫来着?

    现在有口难言,被萧云谦以势压住,受气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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