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凤见天色大亮,忙向众人揖道:“诸位都受累了。kenwen明日就是武林大会,诸位早点回去休息,援手盛情日后一定补报。”少林方丈圆音大师合什道:“程宫主,你又何需如此客气?我们各门各派就应该同气连枝,相互援手,这样才能维护武林正义。”

    武当掌门玉龙道长亦颔首道:“方丈大师说得不错,程宫主你就别客气了。时候不早,贫道就先回房了。”程金凤忙道:“道长慢走。”其他人见玉龙道长离开,也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周围的人都走个干干净净,只余下西门玉雪、西门玉霜姐妹,纪巧巧和七位花仙等人。程金凤略微交代了几句,便吩咐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纪巧巧回到自己的房间,衣服未脱便一头扎到床上,呼呼大睡,看来的确是累坏了。门外突然有人小声喊道:“师弟,在吗?”是西门玉雪的声音。可纪巧巧此刻早就见周公去了,哪里能听得到呢?西门玉雪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来到床边,看到纪巧巧睡得香甜,也不忍心打扰他,见他露着身子,忙扯过一条棉被给他盖上。

    纪巧巧感觉有人在身边,忙警觉地睁开了眼睛。待见到是西门玉雪,又松了口气。纪巧巧坐起身,对西门玉雪道:“师姐,是你呀。”西门玉雪羞怩道:“师弟,打搅你休息了吧?”纪巧巧忙道:“没有,真的没有。”他一指身上的被子,笑道:“我得感谢师姐来帮我盖被子啊。”

    西门玉雪四下看了一下,道:“对了,几个丫头呢?”纪巧巧嘿嘿笑道:“她们啊,早就去睡啦。”西门玉雪这才放心,对纪巧巧道:“师弟,我过来只是想问问,昨晚有没有受伤?”纪巧巧打趣道:“师姐,我看你不止是担心我,关键是想我了吧。”西门玉雪脸蛋一红,羞道:“你好坏。”说着,两只粉拳朝纪巧巧身上乱锤了过去。

    纪巧巧一边躲闪,一边哈哈笑道:“果然被我说中了。”他一把将西门玉雪的双手捏住,一边动情地说道:“师姐,能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小弟虽死无憾了。”西门玉雪听了满心欢喜,她害羞地想抽回双手,哪知纪巧巧越攥越紧,西门玉雪急道:“师弟,你想做什么?让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纪巧巧凑到西门玉雪的面前,仔细的看着她那张娇美无比的脸庞,不禁涎声道:“师姐,让小弟香一口吧。”西门玉雪急道:“这怎么能行?”纪巧巧可不管这些,小嘴往前一凑,在西门玉雪的朱唇上点了一下,笑道:“好香哪。”西门玉雪又气又急,腾地站起身来。纪巧巧呀道:“师姐,怎么啦?你生气了?”西门玉雪低头道:“我该回去了。要是让妹妹给知道,我是没脸给她当姐姐了。”

    纪巧巧知道西门玉雪心里有顾虑,只得松开手,让西门玉雪离开。

    西门玉雪走后,纪巧巧合衣躺到床上,渐渐进入梦乡。等他再睁开眼睛,早已是日上三竿。荷仙、荷露、雨夜、翠红四个小丫头整整齐齐站在他的床边,看到他睁开眼睛,一起笑道:“少爷,您该起床了!”纪巧巧懒洋洋道:“现在什么时辰哪,就把我叫起来。”荷露抿嘴笑道:“少爷,宫主找您有急事。”纪巧巧一听程金凤召见,不敢怠慢,忙梳洗打扮了一下,急匆匆地奔程金凤房间。

    到了程金凤房内,里面除了程金凤外,“岭南双虎”老大杜天亦在座。程金凤见到纪巧巧,将他唤到跟前道:“巧巧,为师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纪巧巧一听到有任务,忙垂手聆听。程金凤道:“杜大侠的兄弟如今被困李府,你现在就去打探一下情况,我们好商议如何救人。”

    纪巧巧应了一声,迅速地退了出去。杜天忙朝程金凤一揖道:“多谢程宫主。”程金凤一摆手道:“杜大侠不必客气,金凤还有事情向你请教呢。”杜天道:“宫主尽管讲来,在下定当如实奉告。”程金凤道:“杜大侠在李聚府上有些时日,应该对昨晚来袭的蒙面人知之甚详。”杜天笑道:“其实不用在下多言,宫主从他们的武学和使用的兵器上,应该能猜个**不离十。”

    程金凤点头道:“使长剑的中年汉子,应该是‘幽魂剑客’曾远泰;用链子枪的那位老者,枪法精纯,一条链子枪既当枪,又当鞭子用,江湖上不作第二人想,他应该是‘离恨枪’周京;使用熟铜棍的中年汉子,应该就是‘铁面金刚’周子龙;此外,还有‘阴阳扇’公孙智、‘玉箫仙翁’喻天晓、‘金烟杆’张逸辰、‘飘隐客’朱子明等更不必说。我只想知道,昨晚与少林三神僧对阵的那个老妇人到底是谁?杜大侠可知道她的底细?”

    杜天摇头道:“在下亦不清楚她的来历。此人在李府神出鬼没,在下虽在李府多日,但与她并无太多接触,不过李聚对她极为器重,看来她的来头定然不小。”程金凤苦笑道:“这还用说啊,少林三神僧联手都不敌,这老妇人一身功力恐怕不在家师之下。”

    二人正闲谈着,突然外面响起一阵吵杂声。桃花仙子喜滋滋地推开房门,朝程金凤道:“宫主,牡丹姐姐回来了。”紧接着,蔷薇仙子、水仙仙子等几位花仙簇拥着一人走了进来。程金凤冷眼瞧去,来的正是牡丹仙子,只是现在的她一脸憔悴,秀发散乱,看来是受了什么打击。

    杜天见状,忙向程金凤告辞。杜天走后,程金凤冷道:“你不是已经脱离七巧宫了吗?怎么还有脸来这里啊。”牡丹仙子强忍着泪水,扑通跪倒在地,对程金凤道:“牡丹有负宫主教诲,今日特来领死,求宫主成全。”桃花仙子急道:“牡丹姐姐,你在说什么呀,你能回来我们大家都很高兴,你怎么能想到死呢。”

    程金凤冷眼旁观,早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沉声道:“你过来。”牡丹仙子跪行到程金凤的跟前,程金凤铁青着脸道:“把袖子撸上去。”牡丹仙子含着泪,将衣袖翻了上去,露出一条嫩如白藕的胳膊,上面的守宫砂已然不见。程金凤怒道:“你的守宫砂呢?你们二人是不是做了苟且之事?”一席话击中了牡丹仙子的痛处,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程金凤皱眉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还有我给你做主呢。”听她的语气,看来已经原谅了牡丹仙子。牡丹仙子遂把来日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牡丹仙子与江非凡自从经历过九华山一难后,二人之间感情更加深厚,已到难舍难分的地步,终于有一天做出苟且之事。到了金陵江家,江非凡见了父亲江秀庭,要求他为二人主婚,谁知被江秀庭一口拒绝。江秀庭原来早有打算,欲借李聚举办武林大会的契机,让儿子江非凡一试身手,最好还能与李家结为姻亲,这样江家在武林中的地位更加稳固。此外,江秀庭还考虑到牡丹仙子是七巧宫的人,七巧宫宫主程金凤一向阴晴难定,江秀庭可不愿意招惹她。

    江非凡一向对父亲言听计从,而且江秀庭一番话让他无从反驳,江非凡只得答应父亲与牡丹仙子断绝关系。二人的对话让牡丹仙子无意中听到,牡丹仙子这才知道自己在江非凡眼中还不如他们江家在江湖中的地位重要,伤心之下,她悄然离开金陵,只身来到扬州,在犹豫数天后,终于鼓起勇气踏入程金凤入住的客栈。

    听完牡丹仙子的诉说,程金凤朝众人道:“本宫一直三令五申,不经我的同意,绝对不能私交男子,以免受骗,现在牡丹仙子已然受到教训,希望你们能引以为戒。今后若有人再犯,我决不留情,知道吗?”众人忙唯唯诺诺答应。

    程金凤让桃花仙子领牡丹仙子回房休息。人走后,程金凤气愤难消,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自言自语道:“江秀庭,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瞧不起七巧宫,早晚有一天让你好看。”

    “师父,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哪。”程金凤回头望去,纪巧巧正在门口朝她扮鬼脸呢。程金凤心中气消了大半,朝纪巧巧一挥手,道:“还不快进来。”

    纪巧巧来到程金凤跟前,掏出一张白纸递给她,道:“师父,我到了李聚府上,将四周的形势探察了一下,绘制了这张地图,李聚府上地牢的位置和周围岗哨的布置我都一一标志下来,希望能有所帮助。”程金凤笑道:“你想得果然周到,这份地图大有用处,就先放到我这里。”

    纪巧巧退下后,程金凤吩咐弟子将各派掌门邀请到她的房中,“岭南双虎”老大杜天亦在列。人到齐后,程金凤道:“明天就是武林大会的日期,李聚意图不轨,不知各位有什么打算?”

    武当掌门玉龙道长道:“李聚如果执迷不悟,我们就只有为武林除了这一祸害。”峨眉派掌门纤尘师太摇头道:“这李聚府上高手齐聚,明显是针对在场的诸位武林同道,如果我们不早图谋,恐怕就会落入李聚的圈套。”纤尘师太一番分析入情入理,在场之人听了无不点头。

    “六阳手”杨风道:“老夫以为,这李聚有两手打算:其一,通过比武招亲,与武林某大门派结为姻亲,壮大自己的声势;其二,如果李聚如意算盘不成,则借着这次武林大会的时机,对各大门派下手。”

    南宫世家公子南宫俊生道:“杨前辈是不是过虑了?这李聚总算有些威名,难道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讳?”程金凤插话道:“杨堡主说得有理,这次李聚约了不少黑白两道的高手为他助拳,此一证据;何况,他杀害莲花堡柳堡主,血洗莲花堡,这件事已经被我们知晓,他更是对我们欲除之而后快;再者,李聚劫官银,与黑道有勾结,他自甘堕落,更不必对我们讲什么江湖道义。”

    少林派方丈圆音大师合什道:“这次事情紧急,我们各门各派一定要团结起来,因此必须选出一个武功、智谋都数一数二的人做武林盟主来领导我们。老衲推举程宫主,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程金凤忙道:“这如何使得?大师德高望重,才是不二人选。”武当掌门玉龙道长呵呵笑道:“方丈大师和贫道是化外之人,何况宫主不论智谋、武功在江湖上都是数一数二,就不要再推辞了。”在场其他人亦纷纷表示同意。程金凤见推辞不掉,只得说道:“那金凤就有僭了。”她清了清嗓子,道:“如今之计,我们只有兵分两路,待武林大会时,一路前往李聚府上,营救被困的武林同道;一路埋伏在场地四周,李聚一但发难,我们立即反击,不知诸位以为如何?”圆音大师颔首道:“宫主考虑得周全,老衲认为可行。”

    “六阳手”杨风笑道:“方丈大师都同意,我们更不用说啦。”纤尘师太道:“不知人手方面该如何调配?”

    程金凤道:“师太问的好。明日武林大会,为了避免李聚的怀疑,我们各位掌门必须在场,因此,金凤建议由门下弟子桃花、蔷薇,圆音大师门下弟子惠方、惠净,以及纤尘师太清风、清月两位弟子各率十名弟子前往李府救人。各位掌门随身带上几名弟子,其他人则埋伏到四周,以做策应。”

    商议完毕后,众人各自回去准备,只待明日的来临。

    纪巧巧正和荷仙、荷露、雨夜、翠红四人在房内嬉戏,西门玉雪推门而入,叫道:“师弟。”纪巧巧立刻停了下来,应道:“师姐,什么事?”西门玉雪上前道:“你知道吗?牡丹姐姐回来了。”“哦?”纪巧巧一脸的疑惑,道:“她不是已经离开七巧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西门玉雪摇头道:“谁知道呢,不过她看上去挺伤心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我们也别管这么多了,师父叫我们去商议事情。”

    纪巧巧不敢怠慢,忙和西门玉雪一起来到程金凤的房间。一进门,纪巧巧果然看到牡丹仙子也在场,她又恢复往昔的打扮,站在程金凤的身侧。程金凤见人已到齐,便把先前与诸位掌门等人商议的计策说了一遍,交代了一下明天众人的任务。首先,在李聚举行比武招亲的时候,由纪巧巧上擂台捣乱;李聚计划败露,必然恼羞成怒,等他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由牡丹、水仙、菊花、兰花四位花仙率七巧宫弟子与其他门派弟子一起掩杀,挫败李聚的阴谋。

    程金凤吩咐完毕,道:“如果没有什么事,你们都退下吧。”纪巧巧侧目一瞧牡丹仙子,有心想调侃一下,道:“师父,牡丹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快就回娘家啊。”

    牡丹仙子听他一番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程金凤没好气道:“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管得还真多。从今个起,牡丹还是我们七巧宫的牡丹,谁要是出去乱嚼舌根,本宫定当重罚,知道吗?”

    纪巧巧讨个没趣,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不过,从程金凤话中,纪巧巧也猜了个九成,知道牡丹仙子和江非凡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纪巧巧向程金凤告退,闷闷不乐地回房去了。

    一夜无事。李聚知道程金凤等人已有警觉,也没再敢派人骚扰。

    次日一早,纪巧巧刚从床上起来,还未穿好衣服,外面已经有人在敲门了:“师弟,起来没有?赶紧吃饭啦。”纪巧巧忙不迭地答应,荷仙荷露侍侯他穿好衣服,翠红去开门,西门玉雪顶替客栈小二,端来饭菜。纪巧巧笑道:“大师姐,怎么敢劳你大驾?”西门玉雪笑道:“少贫嘴,快点吧。你不知道,牡丹姐姐等人昨天晚上就去埋伏了。”纪巧巧洗漱毕后,和四个丫头吃了点东西,略微一收拾,和西门玉雪一起出了门。

    今日天公也作美,风和日丽,这在深秋时节并不多见。为了举办这次武林大会,李聚煞费苦心,特意在扬州城外一片空旷地上,扎起一座丈余高的擂台,长宽各有十数丈。擂台末处搭建了一座花棚,顶端“武林大会”四个大字写得虬劲磅礴,分外扎眼。

    擂台左右各摆放十张檀木太师椅,应该是为出席这次武林大会各门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准备的。此刻时候尚早,但擂台下各路武林人士,还有扬州城的百姓已经围了一大堆。当程金凤师徒四人来到擂台旁时,擂台下已经人山人海。纪巧巧往擂台上瞧去,太师椅上已坐了七八个人,四派掌门少林圆音大师、武当玉龙道长、峨眉纤尘师太和昆仑天玑道长俱已到场。四人对面,南宫世家南宫俊生、白雪山庄欧阳皎月和襄阳钱家公子钱通三人就座,南宫俊生右边太师椅上,端坐一锦袍清矍老者,在他腰际挂着一柄镶珠饰玉的宝剑。他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江南奇侠江秀庭。

    纪巧巧左顾右盼,擂台上并无仙灵教主绿珠的影子,心中暗暗纳罕。他却不知,绿珠为了调查教内长老之事,早已和手下六位苗女,化装潜伏在人群中。

    擂台上站着一紫袍长髯老者,五十五六岁年纪,正在招呼前来的各路江湖豪杰。纪巧巧识得他正是扬州李家当家的李聚。在李聚身后,是他的三个儿子,长子李扬,次子李志,三子李莫愁。李扬、李志二人长得非常相似,身高八尺,体格健壮;三子李莫愁则天生一副病恹恹模样,不过论武功却在两位哥哥之上,行事更为辣手,颇有其父李聚之风。

    人越挤越多,程金凤师徒被夹在人群中举步为艰。“六阳手”杨风父子跟了上来,叫道:“程宫主。”程金凤回头道:“是杨堡主呀。”杨风点头笑道:“人太多了,什么时候才能挤过去呀。”纪巧巧道:“师父,杨伯伯你们不必担心,我来为你们开路。”他站到程金凤的跟前,运气喝道:“七巧宫宫主在此,还不快快让路。”他这一吆喝如同春雷乍起,周围功力稍微弱的人被他的喝声震得头晕脑涨,忙自动往两边散开。众人回头见纪巧巧小小年纪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不禁啧啧称奇。再一瞧,纪巧巧身后的程金凤美艳绝顶,如同天人,不少人更是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李聚在台上一听程金凤到了,不敢怠慢,忙和三个儿子到前面迎接。李聚笑揖道:“数年不见,宫主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呀。”程金凤看得出他是皮笑肉不笑,暗道:“老东西还忘不了十年前的仇,今日是会无好会啊。”虽如此,程金凤并不想太驳他的面子,忙还了一礼道:“哪里,哪里,李兄过誉了,倒是李兄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李聚道:“宫主,请上座。”程金凤点点头,径直来到江南奇侠江秀庭右首的椅子上坐下,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江秀庭虽说心虚,却并无惧色,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纪巧巧笑道:“江伯伯,怎么不见令郎啊。”江秀庭干笑一声道:“他嘛,还有点事情,一会就到了。”纪巧巧不再言语,站到程金凤的身后。西门玉雪低声道:“巧巧,老贼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和他搭什么话?”

    “六阳手”杨风、父子紧随着程金凤一行人到了擂台。李聚笑脸相迎,道:“杨兄,好久不见了。”杨风哈哈笑道:“李兄,好大的场面呀,真不愧是江南首富。”李聚嘿嘿笑道:“哪里,哪里,还不是江湖朋友抬爱呀。”杨风笑道:“听说李兄想借武林大会找一位贤婿,不知道犬子有没有这个福分啊。”李聚看了一眼杨少华,哈哈笑道:“令郎相貌堂堂,文武双全,就怕是老夫高攀哪。”

    二人又兴致勃勃地闲聊了一会,急得杨少华在一旁直搓手,显得既尴尬又无奈。很快,钱家公子钱通来到。李聚将杨风让至纤尘师太身旁坐下,赶忙去迎接,让至欧阳皎月的身边坐下。

    寅时一到,李聚清了清嗓子,来到台前宣布武林大会开始。李聚道:“诸位武林朋友来自天南地北,几年难得见上一面,而且近十年来,江湖上没举办过一次象样的武林大会,各门各派只是拘泥于自己一家一派之中,至于在场诸位武功如何,恐怕连诸位自己都不清楚,李某举办这次武林大会,正是诸位一展身手的大好机会。”李聚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台下有不少人击掌叫好。

    李聚继续道:“另外,李某举办这次武林大会还有一点私心。”听到“私心”二字,台下众人更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李聚道:“李某有一爱女秀莲,年方二八,待字闺中。李某想借这次武林大会的时机,为爱女谋一佳婿。”李聚之女李秀莲,乃是江南有名的美人,而且自幼随父学武,深得乃父的真传,江湖上人送外号“圣手观音”。李聚一说要为女儿选婿,台下登时骚动起来。有人笑道:“李当家的,早就听说令爱貌若天仙,何不让令爱出来,让我们一饱眼福呢。”此话一出,更有不少人随声附和。

    李聚淡淡一笑道:“李某有一套家传剑法‘乾坤日月神剑’,虽算不上什么惊世骇俗的武学,但亦有其独到之处,在江湖上也薄有微名。这次武林大会谁最终获胜,李某就将这套剑法传授于他。”

    李家的“乾坤日月神剑”并非泛泛武学,台下又掀起一阵轰动。李聚一指少林方丈圆音大师等人,道:“他们十位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而且对阵经验丰富,正好可以给上台比武的朋友指点一二。”台下有人笑道:“那怎么个比法呢?总不能台下这好几千好几百的朋友一轰而上吧。”

    李聚道:“既然是比武,当然得有比武的规矩。台下的朋友,只要还未有家室,而且武艺说得过去,都可以上场一试身手。不过,为了避免人海战,只要谁连胜两场,可以直接晋级下一轮,直至最后胜出一人。”

    台下群雄早已按捺不住,齐声呼道:“李当家的,这么多废话干啥?赶紧开始吧。”李聚笑了笑,对台下众人一揖道:“哪位英雄愿上场一试?”话音刚落,人群中钻出一条黑影,噌的一声,纵身跃起两丈多高,跳到擂台上。“好俊的轻功。”台下有人不禁喝起彩来。

    来人来到李聚的跟前,双手揖道:“太行马援,见过李老前辈。”李聚一听,不禁皱了皱眉头。太行自古出绿林,而这马援正是太行一十八山寨中九寨当家的。此刻他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并自报家门,让在场的江湖中人无不咂舌。

    李聚哭笑不得,何况自己并没有规定只有身家清白的人才能上场。只是这马援一身工夫了得,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就当上一寨之主。李聚一瞧这马援三十出头年纪,身上肌肉块块饱绽,心里有点发慌,暗道:“要是这贼头最后赢了,难道真的让女儿去当贼婆?”

    李聚忐忑着回到花棚坐下。马援在台上一抱拳,道:“哪位朋友上来赐教?”他恶名在外,一时还没有人敢上台。马援正得意着,一条青色人影亦是纵身来到台上,看轻功不逊于他。来人二十多岁,长得白白净净,手中一柄绿鞘长剑。马援一愣,旋又哈哈笑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来人微一欠身,道:“在下青城派许子敬,前来领教。”马援冷哼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他话一出,许子敬脸色顿变。原来,这青城派也是中原一大门派,五十年前,青城派内讧,时任掌门宋剑与师兄刘千山为争夺师妹——当时有名的天下第一美女楚芙蓉,各使心机,刀剑相向,大半青城弟子卷入其中,导致后来一场大撕杀,门下精英伤亡殆尽,宋剑与刘千山也因伤重不治而亡,青城一派从此一蹶不振。楚芙蓉不忍见青城一派从江湖上消失,毅然担起掌门的重担。只是,她资质有限,并未领悟青城派最高深的武学,而且,因门下精英弟子丧尽,有不少精妙武功已经失传,青城派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许子敬一见马援轻视青城派,不禁勃然变色,怒哼道:“在下就见识一下阁下的真才实学。”说罢剑身一抖,朝马援身上刺了过去。青城派虽然派小力微,但青城武学仍不可小试,许子敬这一招“拨云见日”,乃是青城派嫡传武学“疾风剑法”中的一式,威力不小。马援见许子敬来势飞快,不敢怠慢,忙从腰间抽出一柄只有二尺多长的单刀,使出“雁翎刀法”中的一式“力劈华山”,朝许子敬兜头劈下。许子敬长剑一抖,在马援刀背上轻轻一磕,拨开他的单刀,顺势一招“风卷残云”,扫向他的腹部。马援冷笑一声,单刀一摆,一式“乌云盖雪”,连消带打,不但化解许子敬的招式,而且刀锋离许子敬的额头不过尺余。

    许子敬毫不示弱,扭身滑出数尺,长剑挽起数朵剑花,一式“乱风拂柳”刺向马援的喉头。马援侧身避开,单刀一挥,一式“大鹏展翅”直取许子敬的双肋。许子敬纵身跃起,剑尖在刀身上一点,一招“无风起浪”刺向马援的面门。这一招快极,可马援并非一般庸手可比,他右腕一扭,单刀反将许子敬长剑压住,然后顺势往外一荡,让长剑失去了准头。而就在这时,马援单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向许子敬的双腿。这一招够快,也够狠。许子敬身在半空变招不及,眼见双腿不保,台下众人也不忍再看。突然,当的一声,马援的单刀断为两截,掉到地上,而马援本人也定在那里一动不动,明眼人一瞧便知是让人点了**道。许子敬躲过一劫,这时也怔在那里。

    从人群外凌空飞来二人,众人见了无不骇然。要知道这段距离少说也有二十丈远。而二人中途并不借助任何外力,全凭一口真气在空中飞渡,这种轻功果真匪夷所思。

    台上程金凤见了亦大为动容。她在轻功方面的造诣在十大门派中可以说数一数二,要想一口气飞渡二十丈也不是难事,难的是象二人这般挥洒自如。程金凤不禁暗叹道:“难怪师父一直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来人不知是敌是友,程金凤手里不禁捏了一把汗。二人甫落到擂台上,众人瞧去,一人年纪四十开外,一身白色劲装,国字脸,卧蚕眉,一双虎眼炯炯有神。再看他那对耳朵,又肥又大,耳垂几乎要触到肩膀,好一对招风耳。台下有人呼道:“白衣神耳。”这一呼,不少人相顾失色。谁人不知“白衣神耳”朱伯秀辨听之术天下无双,而且武功绝高,虽说他是公门中人,也少不了与江湖中人打招呼。

    一听来者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神捕“白衣神耳”朱伯秀,李聚一脸动容,忙从座位上站起,抱拳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白衣神耳,久仰久仰。”朱伯秀笑道:“在下虽身在公门,也常闻李当家的大名。”李聚干笑一声道:“老夫无德无能,倒让阁下见笑了。”他顿了顿,道:“不知朱兄到此有何贵干?难不成是为了办案?”

    朱伯秀一指身旁的另外一名男子,苦笑道:“还不是为了他。”在场之人无不啧啧称奇,暗道:“到底是谁如此厉害,能让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神捕为他奔波?”众人的目光一起转到那人身上,只见他一身淡黄色长袍,紫靴金带,头上一顶珠帘斗笠,而且面上还遮了一袭白纱,面目看不真切,但看他身材颀长,相貌定是不凡。他站在那里,宛若玉树临风,只是身体一动不动,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

    朱伯秀叹道:“江湖上人人都说在下辨听追踪之术天下一绝,一个人不论死活,只要给我一点线索,总能找到他的所在,而且再困难用时也不超过三个月。不料这位仁兄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在下穷十载之功也未有头绪,此人就象从世上蒸发似的。”在场之人听了无不莞尔。“白衣神耳”朱伯秀难怪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原来这十年来只在为一件事奔波,看来这件事定是相当刻薄刁钻。

    朱伯秀继续道:“这位仁兄本来给了我一年的期限,朱某人一向自诩不超过三个月,哪知这次一年后也未有丝毫头绪。”神秘男子叹道:“在下知道那是强人所难,也许,也许她早就不在人世了。”朱伯秀大声道:“不是这回事,是朱某人自夸海口,怨不得别人。所以在下暗下决心,一定要把那人找到,哪怕只是一堆枯骨,也要给这位仁兄一个交代。否则,在下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台上台下均暗笑这“白衣神耳”死要面子,却不禁又佩服他一诺千金,重信守义。

    李聚道:“在场的武林同道来自天南地北,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朱伯秀道:“李当家说的是。在下也认为,自己只有两只眼,两只耳朵,还不如借助于武林朋友的千万只眼睛、千万只耳朵、千万张嘴来帮在下这个忙。如果有人能够提供重要线索,在下不胜感激,朱某人无以为报,就以这金牌寥表谢意。”说着,他举起右手,掌中一块金光闪闪的腰牌。金牌正面上刻着一个“令”字,两旁各镌刻一条舞动的金龙。见到这块腰牌,台下已有不少见多识广的人发出嘘声。原来,这金牌是当今圣上御赐的黄金令牌,朱伯秀是天下第一神捕,统领着六扇门,光凭这一枚令牌便可以调动全国任何府县的捕快,这令牌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李聚道:“不知两位要找什么人?”朱伯秀朝神秘男子道:“仁兄,还是你来说吧。”神秘男子犹豫了一回,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卷,然后缓缓打开,朝四周展示了一下。只见画上是一低眉吟哦的绝色女子,身着粉色宫装,头挽贵妃髻,腰间挂一柄绿色鲨鱼皮鞘、黄金吞口的宝剑。画上女子每一笔都刻画地细致入微,李聚在一旁叹道:“没想到阁下竟然是丹青高手,画得这样传神。”

    面对画中的绝色女子,程金凤也自叹略输一筹。一旁的少林方丈看了一会,已离座而起,颤声道:“这不是‘幽冥罗刹’聂小瑜么,你是什么人,找她做什么?”而此刻武当掌门玉龙道长、峨眉掌门纤尘师太、昆仑派掌门天玑道长还有“六阳手”杨风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也认出画面的女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神秘男子摇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既然大师已然认出画上的人,那在下要问一问,她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圆音大师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说。纤尘师太在一旁大声道:“她早已经死了,是四大门派掌门联手将她杀死的。”

    神秘男子冷哼道:“臭道姑,在下没有问你,你插什么嘴?”他继续逼问圆音大师道:“大师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圆音大师额头不禁冒出豆大的汗珠,程金凤见了,心中十分纳罕。

    一中年僧人见神秘男子对圆音大师无礼,不禁怒道:“这位施主,你若再对方丈师伯不敬,贫僧就得罪了。”圆音大师正待阻拦他,却已不及,神秘男子单掌一推,中年僧人只觉得前胸一窒,人便离地而起,摔出一丈多远,闷哼一声,张口吐出一股血箭。人群中窜出两个灰衣僧人,忙将这名中年僧人扶起。圆音大师忙呼道:“快点给他服下小还丹。”两名灰衣僧人依言给受伤中年僧人服下疗伤圣药小还丹,接着为他推宫活血。

    在场群豪见神秘男子露了一手,均吃了一惊,暗道:“此人好深厚的内力。”圆音大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来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程金凤觉得神秘男子太过分了,不由地起身道:“阁下不分青红皂白,重伤少林神僧,是不是不把我们这些名门正派放在眼里?”神秘男子正要动怒,“白衣神耳”朱伯秀拦下他,道:“仁兄,听我一句劝,我们此次是来求人的,不要再让兄弟难做了。”

    神秘男子这才消了火气,道:“在下将前往岳阳城,住上一年半载。这期间若有人发现重要线索,请到岳阳城南‘翠竹轩’一晤,到时,在下有黄金万两,夜明珠十颗相赠。”说罢,他双足一点,人已离地而起,飞落十丈之外。朱伯秀朝众人拱手一礼,歉然道:“打搅诸位了。”说完,紧随神秘男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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