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wenxue晨,天色刚刚蒙蒙亮,朦胧的曙光斜斜的从窗户透过,照耀在赵怜儿那疲惫但是却很幸福的脸上。

    新房内,赵怜儿慢慢的睁开朦胧的眼睛,可是突然间像似想起了什么,又紧紧的闭上了双眼,睫毛乱颤,脸颊通红,看那害羞的神色,怕是想起了昨日的疯狂。

    过了能有好一会,赵怜儿才慢慢的恢复神态,伸出双手,向着旁边摸去,这一摸不要紧,赵怜儿的心情顿时失落了下去,因为旁边被窝已经凉了,韩罡怕是早已去军中报到,想到这里,赵怜儿固不上再害羞,睁开双眼看着旁边已经空无一人的被窝,不由泪流满面。

    然而就在这时,门突然一下被推开,赵怜儿一惊,忙拽过身上的被,把自己的大好春光掩藏住,待赵怜儿看清来人后,只见原本惊慌的神色突然转变为欢喜,撇开那厚厚的被子,向着韩罡扑去。

    抱着韩罡的身躯,赵怜儿喃喃道“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娘子,韩罡不由的感到些许心疼,韩罡知道自己一走,赵怜儿肯定会很伤心,但是朝廷规定一家必须派出一人征战沙场,叔叔病重,韩家就只剩下他一个男丁,他又怎么能逃避责任?

    只听韩罡柔声道“我等下就要去报到了,适才磨了磨那把叔叔的枪,这本收拾完了,本打算进来跟你道个别的,呵呵!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跟你,跟叔叔团聚的。乖乖的等我回来。”

    看着跟往常沉默少语大不一样的韩罡,赵怜儿不由感到几许甜蜜,不知不觉下竟然在韩罡劝慰的话语下,慢慢的安心下来。

    赵怜儿知道相公从军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也就慢慢的把不舍之情深深的藏在心底,待她缓了缓情绪,才关心的道“此去,一定是多多保重,北面天气寒冷,从家中多带几身厚衣服吧!别到了那再染上风寒,对了!你不去跟叔叔道个别吗?”

    听到这话,韩罡感觉很无语,要知道这京都就是位于北地了,就跟前世的北京地理差不多,可能还要比北京在北一些,如此气候能跟北疆差到哪去?韩罡想归想,可不会笨到把话说出来,赵怜儿一片关爱之情,韩罡可是不忍心打击的。

    韩罡忙开口应承道“放心吧!我已经拿了,我来找你,就是想咱俩一起过去,跟叔叔说会话,我就要走了。”

    待赵怜儿穿好外衣,韩罡就搀扶着初尝破瓜之苦的赵怜儿,一起向着叔叔的房间走去。

    韩骅房间内,只见躺在床上的韩骅,眼神平静的注视着推门而入的韩罡,看那沉寂的神色,不像愤怒,也不是悲伤,如果非说说有点什么情绪的话,韩骅眼神当中倒是流漏一丝鼓励的意思。

    韩罡本以为叔叔醒来后发现自己四肢软弱无力,应该很愤怒的,可是谁知道会出现现在这种神色,韩罡买曼陀花粉的时候,可是打听的很清楚,这种药物能麻痹人的神经,对于一些伤口能起到很好的阵痛效果,但是量一旦过大的话,那么几天内,那人也别想站起,不光是四肢无力那么简单,当被使用者想站力的时候,那强烈的眩晕感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本来韩罡来告别的时候,就已经作好了承受叔叔韩骅怒火的准备,可是如今却发现叔叔只是平静的注视着自己,那鼓励的神色也不像作假。

    抬头看了看天色,韩罡沉静中把心底的那点纳闷收拾起来,平静的道“叔叔!我该走了。”

    看着眼前年仅10岁的少年,韩骅不由的感到几许骄傲,虽然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担心韩罡的安危,但韩罡既然选择了这一条注定不平凡的路,那么作为叔叔也只能鼓励了。

    沉静的模样仍然不变,韩骅慢慢的转过脸去,背对着韩罡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声道“你手里的那把枪叫龙胆,是件神兵,先祖传下来的东西,后来你爷爷特意让枪生满铁锈,其中原因你应该知道,如今你既然已经恢复了它的原样,那么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它,好了!我也不絮叨了,既然你选择这条路了,无论如何,叔叔希望你“走完,走好”,战场上靠的是脑,不是手,记住!去吧!你的袍泽在等你。”

    房间内,韩罡看着压抑着自己哭声漏出勉强微笑的赵怜儿,还有那背对着自己,肩膀轻轻耸动的叔叔,心底不舍之意顿时涌现出来。

    然而,韩罡却更是知道今日的选择不能更改,绝对不能,忙强自压下这种思绪,颤抖着声音道“叔叔保重。”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正在哽咽的赵怜儿突然拉住了韩罡的胳膊,道了一声“等等!”

    就在韩罡疑惑的目光下,赵怜儿慢慢的从脖子上摘下,她一直随身的项链,踮着脚带在了韩罡的脖子上,哽咽道“这个是我娘亲给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把它带上吧!”

    娘子的一翻心意,韩罡又怎能轻易辜负?在这最后的几秒钟里,韩罡并没有过的言语,只是坚毅的说道“我一定能够回来,在家等我。”

    朦胧的辰光笼罩着大地,年仅10岁的韩罡,就这样用他那瘦弱的身躯背负着沉重的铁枪,慢慢的向着此次征兵的集合地点走去。

    京都校场内,此时大部分新兵已经报到完毕,都在自己所属的行列里面,相互熟悉着,因为他们知道日后到了战场,自己的后背完全掌握在身边的袍泽那,不论是为了自己的生命也好,还是战场立功的心思也罢,无疑,没有袍泽相拌,那么一切都是空谈。

    赵锡看着下面喧闹的校场,略显反感的皱了皱眉头,接着又想到这些新兵将来要面对的处境,微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护卫问道“京城的新军都报到了吗?”

    那护卫听到吩咐,忙回道“回将军,差不多都已经报到完毕了,还剩下几户人家,等下要是还不来,那就只好强拉了。”

    赵锡听完,并没有什么言语,看那表情怕是默认了护卫的措施,古往今来向来如此,征兵令一下,如果该户人家不响应,那么就只好强拉了,今日如果征兵令施行的不彻底,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再想征兵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人家要是可以选择的话,谁来参军?太平时期还好些,可是今时今日征兵可不同以往,如今边境马上开战,上了前线那可就是生死各安天命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转眼之间,三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些没到的新兵也都陆续完成了报到,护卫手中的点名薄上,也已经做满了标记,然而那本名册上,却还有一个韩字,清晰可见,在满页的杂乱标注下,显得一尘不染。

    那护卫抬头看了看快要放亮的天色,焦急的对着赵锡道“将军,城外韩家,的人还没有来,我马上带人过去。”

    见将军点头,那护卫赶忙开始招呼人,就在这个时候,那护卫突然发现原本喧闹的校场,此时竟然变的鸦雀无声。

    护卫疑惑之下,不由停下了招呼之声,赵锡本来已经闭上眼睛养神去了,如今感受到境况的差异,便睁开了双眼,这一看不要紧,只见赵锡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愕然。

    要知道这京都校场的点将台,可是设计成梯行的,本来那护卫身在赵锡的身边,是可以看到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但是不巧的是那护卫如今却以是下去招呼人马去了,自然就看不到校场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赵锡不同啊,他一直就坐在点将台上,如今一睁眼,正好看见校场门口进来的那人,这一看自然而然的就楞住了。

    赵锡为什么楞住?因为看来者那身材。还只是个孩童,可是这个孩童后背上却背负着一杆银白色的钢枪,如今搭配起来更是衬托出,来者那孩童般的身材,不过看那孩童虽然满头大汗,眼神却是坚毅,平静。如此怪异的感觉不但赵锡感觉到了,全校场的人也都感觉到了,这就是原本喧闹的校场为何寂静下来的原因,那孩童显现出来的神色怕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才可能拥有,正是因为如此,如今这种平静的神色落在一个孩童身上,谁又能不愕然?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韩罡,韩罡一路走来,打从进了这京都城门,注释他的人就络绎不绝,本来还有一些不自然,可是这一路走来,倒也是慢慢适应了下来,如今在这数万人聚集的校场内,却也没怎么失态,要不赵熄哪能看见韩罡平静的神色。

    就在满场的寂静下,韩罡一步步的走到报到登记的地方,对着那还是很呆滞的记录兵,平静道“韩骅侄子,韩罡前来报到,这个是腰牌。”

    那记录兵明显还没回过神,下意识的接过韩罡递过的牌子,突然赵熄一声大喝,“先等等,那个孩子你过来一下。”

    韩罡听见声音,转身看向将台上的赵锡,知道赵锡出于什么原因拦阻,忙单膝跪地,大声道“家叔病重,历来受不得剧烈运动,这一点郊外甲正可以证明,今日替我叔叔从军,还望将军成全小人。”

    本来赵锡拦阻韩罡是因为看其年龄小,以为韩罡的心理年龄也是孩童,可是此时却听到那成年人都不一定能说出的话语,顿时震撼了,相比刚才那怪异的感觉,此刻却更是甚之。

    只见赵锡先是沉思了一下,便不在言语,对着那记录兵示意了一下,表示可以登记了,然而那记录兵如今反应过来却是不敢轻易的下笔了。直到赵锡烦躁的瞪了他一下,他才极不情愿的下笔登记了上去。

    其实韩罡并不知道,今日赵锡收下他,将来如果被朝廷里的言官知道,怕是免不了一场弹劾的。要知道除了大魏开国的前几年里,出现过娃娃兵以外,200年来,从军的最小年龄也没有底于13岁的,如今韩罡的出现,却是刷新了最小的兵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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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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