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正式拍卖还没有开始,不过已经几个女孩被带到上面。wenxue他们都不是什么贵族女子,只是长的漂亮而已。

    “那个……”

    红叶手一指,但艾尔达已经先一步注意到台上那个独特的女孩。

    那是个很年轻的少女,年纪二十来岁左右,但是站在那里却尤其出众。这并不是因为容貌或者身材,而是她身上流露出一种和旁边的人格格不入神态和气质。她站在那里,和周围几个同伴那种惊惶畏缩的姿态完全不同,反而是以一种倨傲的姿态和漠然的目光看着台下的人,那姿态与其说是一个在拍卖台上的奴隶不如说是一个即将在臣民面前发表演说的公主。

    能在这种场面下毫不畏缩,这个女孩应该有些来历吧。艾尔达心中一动,但是红叶却把他的胳膊拉的更紧了。

    “殿下……你能……”红叶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下去,“能把她买下来吗?”

    “怎么了?”

    “她……她是我的妹妹……”

    那个女孩出众的姿态已经引起了下面的买主的兴趣。在宣布拍卖开始的铃声响起后,大部分想买个女奴的人就把注意力投向她。

    “第一个,第一个……”一个中年妇女走到了台前,向下看着跃跃欲试的人群喊到。随着声音,她向后面做了一个手势,两个高大的保镖打手就从后面把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孩拉了上来。

    一个一个的人开始喊价格。借战争发财虽然收获大但是风险也大,兵荒马乱的时候人的生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之一。几乎所有的人都懂得能享受就去享受。而且实际上这也可以算投资。在这里用相对便宜的价格买下来,带到本国去可以卖一个更高的价格。

    “两百金币。”

    “……两百五十。”

    红叶的手抓的更紧了。艾尔达转目四顾,四面周似乎已经没人打算出更高的价格了。那个喊价的人是一个穿着一身貂皮衣服的肥胖的中年人——和舞台剧上常见的奸商角色极其相似。艺术毕竟来自生活。

    “三百!”艾尔达高喊出声。那个中年人愣了一下。他嘴巴蠕动了一下,似乎想继续上抬价格。不过艾尔达那一身戎装实在很醒目的表达出他的身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和一个军官为难明显是不合适的。那个中年人选择了放弃。

    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第二个被带上来的女奴,反而没有人去看关心在台上的那个少女了。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女孩脸上的惊讶之色。

    “艾尔达……怎么可能……”

    她用仅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的说道。

    “好,三百金币成交,下一个。”台上负责主持的女人高喊到。以宴席来比喻的话,这几个女孩只是开胃菜,大部分的注意力并不在她们身上。虽然这个女孩相当引人注目,但再美味的开胃菜也只是开胃菜,和主食有一段距离。

    “他认出我了?”塔贝拉突然感到一阵惊慌,不然这个男人没有理由会来购买一个普通的女奴的——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根本不用买。那天那场生死搏斗虽然发生在深夜的,但是杀手那早已经熟悉了黑暗的眼睛却牢牢的记下了目标的容貌和身材,这个年轻军官是塔斯克摄政王艾尔达没错。

    但是多年刀头舔血经历培养起来的冷静和自律很快就让杀手恢复冷静。眼前的一切似乎没有那么糟糕。艾尔达身边只带了很少的几个卫兵,四周人群中也看不出伺机而动的潜伏者,甚至来说,他身边还带了一个女人,这应该不是打算逮捕一个可怕的刺客(即使没有武装)应该采取的手段。而且他似乎一点都没有警惕,浑身是破绽,如果手里还有她的毒匕首的话,塔贝拉几乎想冲上去在那个看上纤弱的脖子上给一下。

    不过她现在两手空空,所以这个主意马上就被聪明的放弃了。

    “一百”

    “一百三十!”

    下一轮喊价已经开始。但这些和艾尔达无关了。一个奴隶贩子把那个女孩带过来,用一种奴颜婢膝的态度讨好的对这个军官说道。

    “大人,她是您的了。”

    那个奴隶贩子把那个女孩带到艾尔达面前,刻意的把女孩背转过来,让艾尔达可以看见她背后的奴隶烙印。“这是完全合法的奴隶,这是她的证明文件……”奴隶贩子递过一张纸,艾尔达看也没看就把这张纸交到红叶手上。

    “解开她的镣铐。”

    一个打手立刻殷勤的动手,把那个女孩脚上的镣铐解开。这个镣铐已经戴了不少时间,以至于脚脖子上已经冒上一圈青痕。杀手警惕的看着艾尔达,但事实上她的戒备是多余的。艾尔达没有记得她的长相,就算记得,也绝对不会把这个被人贩卖为奴隶的少女和黑暗中几乎致他与死地的杀手联想在一起。这两者确实差别太远了。

    “法拉丝……”红叶走到那个女孩面前,轻轻的叫了一声。直到这声叫才引起被贩卖者的注意——她刚才几乎根本没注意过红叶。

    “你……”女杀手有些结结巴巴起来,这个名字早就被丢失很久,久的几乎连她自己都以为已经被遗忘了,而此刻却有人叫出这个早已经消逝的名字,这让她一下子惊慌起来。“你是谁……”她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从对方的脸上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

    “是我啊,法拉丝……”红叶靠近对方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拥抱对方,然后在塔贝拉的耳朵边轻轻报出一个名字。

    “姐…………姐………………”最初是一阵慌乱,头脑终于明白和接受了真相的时候,一股夹杂的鄙夷的恨意就涌上了塔贝拉的双眸,但是这也仅仅是一闪既逝。第一个音还是充满着惊讶甚至是有些惊喜,但是第二个音就已经冷的如同冰一样。

    “别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好,两百二十金币成交……”艾尔达带头离去。那一对久别重逢的姐妹则在后面。红叶不停的说话,而杀手的眼睛则盯着艾尔达纤细的脖子。那天晚上她几乎就把匕首埋进这个脖子中了。

    以后她还会有机会的,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殿下……大人,”一个士兵匆匆的跑了过来,“奇洛大人找您。”

    “哦?”艾尔达回头看向那一对姐妹,杀手聪明把视线转移到地上。“红叶,把你妹妹带回去。我有点事情。你们两个,”他对那两个卫兵一指,“护送她们回去。”

    “遵命,大人。”

    艾尔达快步走向营地。他的副官不会没事找他的,可能是补给方面出现一些问题了。

    他在营地外围看到了他的副官,老骑士奇洛。后者正匆忙的向马廊跑去。

    “啊,殿下,”老骑士看了一下四周,四周都没人。

    “有什么事情吗?”

    “中午还好好的,下午的时候我们好些马开始拉稀。可能是草料的问题。”老骑士脸上闪过一个复杂的表情,被艾尔达尽收眼底。“我现在去找马医。如果事情恶化下去,我们恐怕要推迟出发时间了。”

    “不,不推迟。如果我们的马需要长时间照顾的话,就换这个营地的马。”艾尔达果断的回答。“明早出发,绝不能推迟。另外,”艾尔达看着老骑士的脸,“你可以怜悯那些敢给我们马下毒的人,偷偷的释放他们——这些我不管。但最好告诉他们不要被我抓到,否则我就扒下他们的皮!”

    艾尔达用平静的声音说完。奇洛似乎被艾尔达的语调吓了一跳,唯唯诺诺的让在一边。艾尔达自顾走向营地的中心大帐。

    大帐中空无一人,只有那张地图摊在桌子上。中午和这里的指挥官见面的时候艾尔达就注意到这副地图。这地图制作精美,极其详细,价值一定不菲。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小小的补给营地的指挥官所拥有的——军队中哪怕是将军级别的恐怕都没有这种东西。根据这里的指挥官说的,这地图是前些日子几个过路的神官(很可能是进行什么修行之旅)送给他的。事实也是如此,大概只有神殿才会有这么高级的地图。事实上,这地图比艾尔达自己拥有的还要详细明确。

    地图上详细的标注出了大陆中央一带的城市、村镇、山脉、河流。从地图上可以看的出来,如果按进军路线回首都的路是转了一个多么大的弯,浪费多少时间。横在大陆中央的天云山脉虽然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天险,但确实十分麻烦。他们这样的小队伍也许可以取直线直接翻过天云山脉。但翻山速度慢,而且又十分危险。

    艾尔达的目光停留在山脉中央的缺口处。这张地图——如果没错误的话——验证了他原先的计划。

    “大人……”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艾尔达转过身,意外的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个陌生人身上穿的是很普通的衣服,神态举止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个军人。这里可是这个驻军营地的中心大帐啊,这地方不可能允许一个陌生人进入的。外面可是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的。

    “你是谁?”艾尔达的手放到自己的剑上。

    “大人,大人,小的是费尼德大人派来的……他让我给您送个东西。”这个男人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回答。他从怀从拿出一个东西,一个红色的盒子。就是那种经常被用来在正式场合使用的礼帖盒。这个人提到的费尼德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应该是和这里的指挥官相熟的人。所以门口的卫兵没有挡住他,而他又把艾尔达当作是这里的指挥官。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艾尔达接过盒子,顺手打开。盒子里是一张帖子。

    “小人先告退了。”送信人走后,艾尔达拿起帖子。这个帖子非常的简单,上面只有时间地点。另外帖子下有一个怪异的银色徽章和一副灰色的皮面具。

    在上面的时间地点带着这个徽章和面具去赴约吗?看起来很神秘呢。而且还派专人送来……这应该是个非同寻常的礼物。如果只是普通的假面舞会的话……这种地方好象也不会召开假面舞会。艾尔达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好奇心起来了。他收起盒子前再次看了一下时间,就是今天晚上,在旁边这座浮华集市中的灰色大帐篷里。

    也许这东西本来不是给他的。但那似乎无所谓。既然在他手里了,他就去见识一下这个神秘兮兮的邀请吧。

    艾尔达走出帐篷。马廊那边的一些嘈杂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奇洛已经找来了马医,这些问题他应该能解决掉。红叶刚刚和妹妹见面,就让她们呆一段时间吧。他突然想起红叶当时的表情,那副表情让他想到另外一个人。一个曾经视他为手足的人。

    天色逐渐暗下来。白日的阳光所掩盖的寒意在夜晚终于可以纵情飞舞。站在军营门口的哨兵虽然穿的不少,但在钢铁盔甲和武器的辅助下,寒冷还是把他征服了。那个哨兵不停的跺脚哈手。一边诅咒着这个冷的过分的秋夜。

    白天热闹的集市在夜晚显得一片寂静。帐篷和布幕构成的这个临时城镇好象一下子被黑暗吸光了生气,变得死气沉沉。商人或者投机家一般都有自己严加防备的营地。他们的帐篷围绕在集市周围,如同围绕着城镇的一个个小村庄。

    艾尔达独自一人走进了集市里,向那个灰色帐篷走去。今晚的月色十分昏暗,阴沉的天空似乎凝聚了人世间的忧愁,始终不见散开。艾尔达握着剑柄,警惕的走向目标。他的样子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这份警惕似乎是多余的了。灰色帐篷的门口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他看起来像一座石雕更超过像一个活人。艾尔达走近的时候看到这个男子脸上戴着一个皮面具——和艾尔达脸上此刻戴的面具一模一样。

    那个男人也看到艾尔达,看到他脸上的皮面具和胸口上的银色徽章。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帐篷的门被掀起了一个小角。艾尔达走了进去,看到里面已经高朋满座。他记得自己白天来这里的时候,看到这个帐篷是作为一个剧院用的。晚上的时候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同。胸口别着银徽章,脸上戴着面具的人已经有很多。这些人有男有女,有人衣着华丽,有人衣着简朴,大部分男人身上都明显的携带着武器。

    艾尔达走到一个穿着旅行袍的女子身边。这个女人稍稍转头看了他一眼就把头转回去看着舞台上。尽管现在台上什么都没有。

    没有任何预兆的,四周给予照明的火把突然全部熄灭。艾尔达心头一惊,手几乎是立刻放在剑柄上。

    “别慌张,这没什么。”身边那个女人低声的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

    四下里十分平静,除了火把的突然熄灭外,没有任何其他响动。其他人十分安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艾尔达心里冷静了一些,他的手离开了剑柄。

    “第一次来的吗?”那个女人再一次问。

    “是的。”

    “普通人确实容易被这些花招吓到。”那个女人盈盈一笑。“不过以后就会习惯了。展品马上就要出来了哦。”

    “展品?”

    “你不知道?这里可是密宝的拍卖场哦。”

    “啊……是吗……”艾尔达低声的把自己尴尬掩饰过去。一道亮光在舞台上出现,接着一个戴着同样的皮面具的人出现在台上。

    “各位久等了。”那个人用故意装出来的很含混的声音致辞。“拖延时间不是这个拍卖会的风格。那么我们马上正式开始,这一次我们给各位先生女士们准备了前所未有的东西。第一件。”他故意拉长腔调。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两个人端着一铺着丝绸垫子的小圆台来到他身边,小圆台上是一把漂亮的小匕首。匕首柄上的大宝石特别引人注目。“这是那美拉西尔家族世代珍传的武器,名字为“碎金”的匕首。在当代家主四个月前战死后就流散在军中。最粗略的估价是三千金币。”

    “四千……”

    “五千……”

    “无聊。”艾尔达低声的说道。他还以为这里是个什么样的聚会,居然只是这样一个故作神秘的拍卖会而已。正如前面所知道的,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处于现在的艾尔达的位置,基本上都不会为这种程度的珍宝而动心了。这样的东西他随时可以弄一百个来。

    也许他说话的声音略大了一点,被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子听到了。那个女人扭过头,再次对他一笑。

    “这些小玩意只是开头凑凑热闹的。”她低声的说。“真正的珍贵物品都在后面呢。这里时常会出现哪怕至尊之位都不能轻易获得的罕世珍品。”

    “是吗。”艾尔达回答。他重新看到台上。应该说这个女人的话起了一定作用,因为他本来确实已经打算离开的了。

    不过情况确实很像那个女人说的。因为开始几件物品的拍卖十分简短,参与者都不超五个人。其他人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种小东西只是开场而已。

    “……这一件是特殊的东西。是由传说的年代流传下来的魔剑,名为‘雨击’。在传说中,拥有这把剑就拥有了操纵水的能力。最粗略的估价为,五千金币。”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窃窃私语声。这把剑外型十分简单,剑身灰暗且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装饰品,一点都不像是和这个价格相衬的武器。五千金币可以去购买一艘最大的海船了。

    “一万。”一个冷静的声音发出。艾尔达循声看去,看到坐在距离他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色神官袍的年轻男子。

    “一万五。”艾尔达身边的那个女人紧跟着提出一个新价格。

    “两万。”神官服男子略略惊讶的看向这边,随即立刻加价。

    “两万五。”

    “四万。”那个男人很随便的报上一个令人震惊的价格。全场一片沉默。那个女人咬了咬嘴唇,却没有加价。她选择了放弃。

    那个男人看到四周已经没有竞价者,于是直接走上前,就在台上拿起那把价值十万金币却和最差劲铁匠的制品无异的剑。那把剑握在他手里,剑身突然一阵抖动。接着原先黯淡无光的剑刃变得雪亮起来。是剑自己在变化,而不是因为某人的擦拭的缘故。这个变化引起一阵惊叹。

    “赚大了,这剑起码价值一座城市。”神官袍男人微微一笑,目光看向艾尔达这边。他不理会人群中的惊讶之声,收好剑回到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又是几件也能算得上珍品的宝物。但和先前的那把剑一比,就显得寒酸得多。也许是受到神官袍男人的影响,人们好象都对那些外表华美的东西丧失了兴趣,转而等待这次拍卖会的最终品。艾尔达身边的那个女人一直没出声,对上面的东西也没表现出什么兴趣。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件件物品随着喊价声落进某个人的口袋。最后,当主持人示意把那个小台子搬走的时候,大家就知道最后的东西要出场了。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是本次的最后一件物品。根据惯例,这样东西不拿出来给大家直接观看,只有获得者才能一睹真容。这次的物品是由一位特殊人士提供的。那是一枚戒指,是传说中通向幻境的钥匙。最低价格是一万金币。”

    艾尔达突然觉得一阵好笑。传说中的幻境?那些荒诞不经的宗教传说?这东西也能拿出来,而且要价这么离谱?他环顾四周,虽然面具遮掩的大部分的表情,但他也能感觉得到大家的惊讶和失望。

    “两万。”那个神官袍的男人在主持人说完后就立刻开口。

    “三万。”在艾尔达身边那位神秘女性紧随其后。

    “五万。”

    “五万五。”

    只有这两个人在出价,但这个价格实在太离谱。事实上,除了他们两个,整个拍卖会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六万五。”

    “六万六。”

    艾尔达身边的那个女子咬了下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七万。”她大喊出声,眼睛则同时看向她的竞争对手。然而她的对手只是微微一笑。

    “七万一。”那个男人继续抬高了价格。

    一个价值七万枚金币的戒指?艾尔达突然觉得自己难得的好奇起来。他身边这个神秘女子明显是真的下了决心的,而且也确实为这个戒指而来。这说明这个戒指在她心里完全能配得上这个价格。而那个神官——姑且算他是个神官——虽然态度轻浮,但说话的时候声音冷静神情坚决。他也绝对不是拿自己的财产开玩笑。

    双方的价格在七万上下波动。无疑的——这个价格是这两个人能够支付的极限。一个人喊出新价格另外一个就要犹豫一小段时间。越到后面这个犹豫的时间越拖长。

    “十万金币。”艾尔达用不是很响的声音喊出一个价格。

    “什么……”那个神秘女子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叫。那个神官看着艾尔达,隔着面具艾尔达也能感觉得到他如刀刃般的目光。

    “最高价格十万金币。”那个主持人是最冷静的一个。“这位客人,您没有预付的钱在我们这里,您确定您身上带了那么多的钱或者等价的物品吗?”

    “是的。”艾尔达回答道。

    “好,十万金币,还有人要加价吗?”

    人群中一片安静。那个原来站着的神官坐了下来,做出一种放弃的姿态。艾尔达身边的这个神秘女子则不断的咬着嘴唇,却没有说话。

    “好的,这位先生。”环顾全场不见人表态后,那个主持人向艾尔达表示祝贺。“恭喜您。各位,今天的拍卖会就到这里,请等待下一次我们所搜集的珍品。”他转头面对艾尔达。“请跟我来。”

    人们纷纷站起准备离去。在一片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女子跑到艾尔达身边的那个神秘女人身边,同样也没人注意到在神官的身边也聚集起了几个身影。一个能读出唇语的人就会惊讶的发现神秘女子和神官在说同样的话。

    “那个人是谁?”

    同样的问题当然得到同样的回答。

    “他叫菲德,是这附近军营的指挥官。”

    艾尔达当然不会知道后面那些事情。他跟着主持人到了后面。那个主持人郑重其事的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枚很古老的银质的戒指,戒指的表面刻着三个符号。就这么个东西价值十万金币。

    艾尔达拿起戒指。也许只是潜意识中为自己这种可笑的行为做一个辩护吧,戒指上那三个符号突然让他的心触动了一下。那是一种很难捉摸却又很强烈的感觉,好象他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自己都忘记是什么时候,见过这枚戒指,或者是见过这个符号。

    “大人,东西在这里了。您的钱……”

    艾尔达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袋子。一个拳头大小,丝绸的小袋子。主持人接过,打开了袋子。

    “这个是……”

    “不懂吗?钻石的原石。虽然掺杂了很多杂质,但这几块石头,怎么算都可以价值十万金币以上了。”艾尔达把戒指戴上右手中指。在戒指和指头接触的时候,他突然一阵恍惚。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一双洁白修长的手正捧着这枚戒指,慢慢的戴到自己右手中指上。

    “先生……”主持人的声音让艾尔达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拿着戒指,把戒指半套在手指上,在站着发呆。

    “怎么了?”他用力套紧戒指。幸好有面具,他可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神情。

    “我认可这袋钻石价值十万金币,我们的交易结束。请跟我来。”

    “还有什么事情?”

    “只是一个必要的步骤。保护出价最高的人的安全……”那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走到第三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阵迷乱。就那么瞬间的失神,他看到自己四周的景物已经完全变了。不是灰色帐篷,而是军营的白色帐篷。他回头看向带路的主持人。主持人也已经消失。他现在独子就在军营中军帐篷里。那张精美的地图依然大摊在中心大桌子上。

    “这……”艾尔达走出帐篷门。现在绝无疑问了。他确实就在军营中。一直在外面跺着脚咒骂天气的值勤哨兵都忘记了跺脚,嘴巴都合不拢的的看着这个军官走出大帐。

    “上神啊……除非是魔鬼遮蔽了我的眼睛……我发誓我没看到有人进来过。”他低声的赌咒着,看着艾尔达走出大帐,消失在营地里。

    “从这里出发一路按照大军南进的路线北上,大概一个月后就可以接近原先的国境了。到首都的一路上一共有六个我们的补给营地——如果愿意的话,甚至可以遇到十个——不必担心粮食或者其他什么的问题。”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那个叫菲德(因为那个误会的缘故,他完全不知道晚上的事情)的军官热心的给艾尔达介绍未来的前进路线。艾尔达只是保持着最起码的礼貌应付着他的殷勤。

    “我们出发了。”在用满怀遗憾的表情分了手后,艾尔达骑上他的马,向他的小小的部队发布命令。“回首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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