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一愣,道:“是吗,没这么严重罢,我算过我军此次缴获的钱粮足够三年所用才对,怎么会相差那么多。”

    邢秀娘道:“三年,那是只饷银,按上次夫君出的命令,闯军境内要全力修路,只要来人,一概收留,上月修路款项花费了一百多万银。”

    李鸿基吓了一跳:“那么多,我只吩咐每人每月粮五斗,莫非闯军境内六百多万人都来修路了不成。”

    邢秀娘道:“虽然没有那么多,但已有一百多万人了,摊到每家基本上都有一人参加了,而且夫君要求大路都要用水泥,每月水泥的花销都要四十多万两银子,加上军饷,现在每月开支就要二百多万两,要不是去年那几笔大的进项,才不会有这么宽余,让你大手大脚的乱花。”

    李鸿基问道:“那收入呢,我虽然免了全境的田赋,但总还有其它收入吧。”

    邢秀娘道:“除了田赋,还有什么收入,只有和蒙古的交易每月有二三十万的进项,其它盐税一个月有一万银,各地关卡费有二万两,其它就没有了,上月净亏空一百八十五万俩。”

    李鸿基觉得有点不对头,他记得清朝的盐税动不动一年就有上千万两银子进帐,荼税也有数百万银,按理现在的经济远比清朝达,自己领地从事非农业生产的占了半数,自己虽然只有有一省半地,按清朝的比例来算仅这两样一月也能收二三十万两白银,怎么自己仅免了田赋,一月收入就只沦为区区三万能银子。

    上个月,李鸿基还看到贺珍的报告说陕西有一个姓褚的大布商,家产不下数千万,每年布的生意就是上千万银两进出,以十比一的税来看,仅此人就得年交税一百多万两才对,怎么现在闯军的收入才这么一点,不行,这个家伙肯定偷税漏税,要严打。

    李鸿基马上找来参谋部商议,询问现在的税收情况,几人面面相觑,其中周凤梧道:“闯王,我军免了田赋,每月能收税三万多两就很好了,算下来,每年也有近四十万两,我军现民不足朝庭的二十分之一,税却达到十分之一,已经比朝庭好多了。”

    李鸿基从来没有关心税收问题,以前自己是官军,拿的是军饷,自己做点买卖也是走私,从来没有向朝庭交过税,辞官之后更是在商洛积极准备造反,当然不会研究什么朝庭的税收,但无论是他以前所受的教育还是来自李自成的记忆,明朝的税收都重如泰山,压得老百姓喘不过气来,才纷纷造反,现在一听自己的税收还比朝庭重,吓了一大跳。

    心地问道:“那我军的税率比朝庭要高。”

    周凤梧道:“那倒没有,因闯王免了田赋,只收了交易税,过境税两种,还是按先前朝庭的税率征收。”

    李鸿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我军税收怎么会比朝庭的平均数多呢,朝庭掌握了江南地区,那里应当能收不少税才是。”

    冯师礼道:“闯王,这属下可以回答闯王的疑问,大明每年在江南的盐税有二百五十万两,加上其它交易税每年可收近四百万两。”

    李鸿基吓了一大跳,若大的朝庭,一年只收四百万两银子,还不如他从一个番王家抄得的财产,这给李鸿基的映象反差太大了,他一直以为大明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才对,可是自己的属下告诉自己,大明每年的税收才四百万两,按现在大明在户的一亿五千万人算,每人的税赋才三厘银子不到,加上隐瞒的到少还上数千万人口,那税负更低的可以忽略不计。怎么老百姓还会纷纷造反。

    李鸿基把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冯师礼连忙解释道:“闯王,刚才所说的四百万两是除田赋外的税收,因我军的田赋已免,属下才也没有计算朝庭的田赋收入。”

    李鸿基问道:“那朝庭的田赋收入有多少。”

    冯师礼道:“崇祯元年田赋收入总共二千一百万两,后来又加了数次辽饷,去年朝庭田赋共入二千九百万两。”

    李鸿基点了点头,明朝一年岁收三千多万两,自己记忆中也好象是这个数,但算了算,马上道:“不对,朝庭的税赋怎会如此之少。”

    李鸿基更加湖涂了,他已来到这里数年,陕西土地贫瘠,有许多人都投入手工业和商贾当中,他在金县时,由于有和蒙古人的交易,商业更是达,尤其是自己结婚收礼那天,更是礼金就达到了十万余两,可见这些商人大户何等有钱,按理说既然农业人口只占了一半,能交二千九百万两的税赋,其它一半从事非农业人口的应当收入远高于农业人口才对,只算他翻倍,朝庭其它方面的税入应该是近六千万两才对,而不是才区区四百万两。

    李鸿基把这个疑问一提出来,几人都以为李鸿基是在烧,周凤梧道:“闯王,本朝税入一直以田赋为主,其它各业都是无业流民混口饭吃而以,朝庭都是不收税,何来如此之多税款。”

    李鸿基一呆:“不收税,大明对各行各业都不收税吗。”

    冯师礼道:“也不是不收税,不过从太祖开始,为减轻行业负担,规定为三十税一,而到了万历年间,又减为六十税一,对那些小本生意的还规定,年买价不及四十两免税,太祖初时有4oo多个税课司局,但到了现在仅存112个。其余的因所收之税不足支付税史工钱而被关闭。”

    这是李鸿基听到最震憾的话了,大明朝从开国到现在竟然有大半收税机构因无利可图而关闭,税收全压在田赋身上,崇祯皇帝竟然放着一个宝库不取,怪不得最后粮饷两绝,只能吊死在万寿山上。

    李鸿基问道:“那么、我军日前的交易税率是多少。”

    周凤梧回道:“闯王,我军也是按朝庭的税率,六十税一。”

    “六十税一,不行,这个税率太低了,以后改为十税一。”李鸿基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自认为英明无比的话。

    “闯王,不可。”没想到这次几人一起站了起来反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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