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此,清虚真人也只能尽可能地安慰夏雪梅,不管能够回来一位,总比两人全部都失陷在长白山要好,对道德宗的人心稳定也不无裨益。即便她败在了阴天乐的手上,但是她仍然是一位临劫的修行,对于震慑那些意图乘火打劫的宵小之辈,提高道德宗在修行界中的地位,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作用。“夏长老出关之后,路途奔波,又与那阴天乐恶战一场,想必也是十分地倦怠了,两位长老入关前的住所,我已经派人清扫过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宗主,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鹤药集团一事上,真的如那阴天乐所说的那样,是我宗以卑劣的手段意图侵占他的产业吗?”夏雪梅双眼直视着清虚真人,低声地问道。她的声音虽然低,但是室内的这些长老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少人立时血往上涌,双颊烫地低下头去。

    “这个……”清虚真人也不禁一时语塞,这终究是一件丑事,虽然说在场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被人当面问道,即便是他,也不禁有些难以回答。

    “唉……”夏雪梅幽幽长叹,不用任何回答,从在场中人的反应中,夏雪梅也明白了,阴天乐所说的即便不是全对,恐怕也是十之了,在此事上,果然是本宗理亏在先,而他不过是针对性地反击而已。

    “宗主,此次回山后,对于此事,我夏雪梅不会再过问了,言冰他能否早日归来,就交给宗主您了!”

    夏雪梅地话立时引得众人惊诧不已,清虚真人连忙问道:“夏长老,此话何意?宗门在此事上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倚仗长老,长老怎么可以说不管了呢?”

    “此事我夫妻原本就不应当插手,结果到如今,形势不但没有任何的好转,反而更加的糟糕。实在是令夏雪梅我羞愧不已,而且这也是我夫君的意愿。”

    “夏师姐,是不是那阴天乐胁迫于你,在娄师兄和你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长老中有人愤然而起道,“这样做,他也未免太卑鄙了吧。”

    夏雪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手脚他倒是没有做,也没有胁迫于我,这是言冰地意愿,我已然失信于阴天乐,不能再失信于言冰了。所以这件事情,就托付给宗主您了。弟子告退了。”说罢,夏雪梅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在场的众人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一脸惆怅地转回头来,将目光投向了清虚真人。

    清虚真人此时亦是一脸地无奈。他原本以为夏雪梅地归来。至少可以在与阴天乐谈判之时做一个重量地筹码。可是没有想到。夏雪梅竟然如此地决绝。一口拒绝了。

    “宗主。李清云李长老求见。说有要事向宗主禀报。”门口传来了弟子地声音。

    “李清云?”室内地众人不由得为之一怔。虽然说同样是长老。但是这道德宗中。并不是所有有长老头衔地人都可以进入这议事堂地。真正能够迈入这里。均是道德宗中地核心层。真正掌握实权地。这李清云是道德宗中掌管财务内务地一名副职。平日里是无权进入这里地。

    清虚真人扫了一眼宗内掌管财务内务地正职长老。见他亦是一脸地迷惑不解。显然也不知晓这李清云地来意。“让他进来说话!”

    不多时。一名中年男子面带几分惶急地走入屋来。先向清虚真人见礼。又要向诸长老们见礼。清虚真人一摆手道:“不必多礼。你有何要事要禀报于我?”

    李清云急忙道:“启禀宗主和长老。山下刚刚传来了消息。楼兰城已经拒绝再与我们签订采购合同。企业地谈判人员已经全部被赶出了楼兰地界!而且不仅仅如此。所有阴天乐持股地企业。凡是与我宗名下企业有业务往来地。或停止谈判。或撕毁了采购供货合同。到目前为止。涉及地金额高达数十亿!此事应当如何处理。还请宗主示下!”

    “什么!”在场的人们出了一连串地惊呼。有的长老甚至于打翻了手中地茶盍。清虚真人痛苦地闭了闭眼,阴天乐果然还是使出了这一手。

    “李长老,此事当真?”有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已然确定无了。”李清云抹着额头的冷汗斩钉截铁地道,“我已经再三地证实过了。”人群中又是一连串地哀叹声。

    “李长老,你详细地说来!到底生了什么,所造成的经济损失会有多大?”清虚真人一拍椅子地扶手,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有没有可能弥补?”

    李清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宗主,诸位长老,阴天乐名下的所有企业,已经将本宗的产业列入了拒绝往来名单,从今天开始,本宗的产业,将再也不能从阴天乐所有的产业中得到任何订单。包括采购和供货合同。要说损失吧,直接经济损失倒没有多少,所有撕毁的

    赔偿金已经一文不少地汇入了我宗的账户……”众了口气,想必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是这间接经济损失就十分地可观了,甚至于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如今国家经济尚未复苏,国际市场萎缩,我宗名下至少有百分七十以上的企业,其今年的百分之八十的业务是来自楼兰和阴天乐持股企业。而这些订单,保证了我宗企业的收支平衡。而余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业务,其合同金额只占到了总合同金额的不到百分之七……”

    “不要说这些百分之多少的东西,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们,失去了来自阴天乐地订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清虚真人拍案道。

    李清云颤栗道:“宗主,没有了这些订单,本宗名下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企业,立即就会陷入亏损,甚至于是破产!”众人立时一片哗然。他们就是再不懂得经济的人,也明白,要是宗门企业有百分七八十都无法上缴利润,反而要由宗门进行贴补的话,那么道德宗原本就捉襟见肘地财政,恐怕就要崩溃了。没有足够的收入,他们又拿什么东西来供养这一山的弟子们呢?

    “这个阴天乐太恶毒了,怎么能够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来!”

    “这些管理人员都是傻子吗,怎么会对阴天乐的企业依赖性如此之高,难道说就不懂得开辟新客户吗?一群草包饭桶,难道连不能将所有的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得吗?”

    “宗主,此事事关重大,不管如何,必须要竭尽全力地挽回此事,否则明年咱们道德宗恐怕连下锅的米都要成问题了!”主管财务和内务的长老此时已是面如土色,此事受到最大冲击的莫过于他。这几年来,为了道德宗地财政,他已经是绞尽脑汁,几乎将所有边边角角的收入收拢了上来,并且再三地削减宗内不必要的开支,方才勉勉强强地维持住局面。若是没有了从俗世中的收入,那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且他还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连锁反应。虽然说,从表面上来看,去掉来自阴天乐名下产业地合同之外,道德宗还有近五分之一强的企业可以维持,但是在阴天乐地强大压力下,恐怕与这余下五分之一强企业有业务往来的企业,也会在短时间内纷纷解除合同他们也怕会受到连累。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来自阴天乐名下产业的合同所占的份额要远大于道德宗的。又怎么会为了道德宗而去得罪阴天乐,那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宗主,必须马上联系一心宗、天心宗他们,再联系政府,大家联手施压,绝不能让阴天乐肆意胡为啊!他这是釜底抽薪,想要从财政上击垮我们!绝不能令他们如愿以偿!”

    清虚真人的目光扫过群情激奋地诸长老,落到了坐于边角处沉声不语的宁东远身上。“宁长老,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宁东远微微地一怔,没有想到清虚真人竟然会第一个点名询问自己。自从从长白山归来以后,他在宗中地地位可以说是相当地尴尬,绝大多数的长老对他连个好脸色都没有,时常在言语上是冷嘲热讽,原本在宗中就是少数派地他,如今更是落得个孤家寡人,平日里想找个人谈谈都不容易。要不是清虚真人一直没有松口,恐怕他早就被赶出了这议事堂了。

    “宗主,依弟子之见,此事想要解决,很难!”宁东远斟酌着词语小心翼翼地道,“如今本宗的财政吃紧,这是众所周知地。而且面临着这一窘境的,并不仅仅是我们一宗一派,而是有着相当大的普通性。是整个修行界中,恐怕除去楼兰和青城之外,所有宗派的难题。所以弟子一时半刻间,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

    “宁师弟,你想到多少就说多少,不必这样小心谨慎的,如今本宗已然面临着莫大的危机,大家更要同心协力,帮助宗门渡过难关才是,有什么想法,有什么看法,一一说出来就是。

    不用在意什么对错!也许你某个想法就会给大家提供出一条出路。”清虚真人宽慰他道。甚至于换上了更为亲近的称呼。

    宁东远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直视着清虚真人道:“宗主,弟子认为,解铃仍需系铃人,这一场财政危机,归根结底是因为阴天乐而起,那么解决问题的关键自然还是在这阴天乐身上。我们必须求和,哪怕是向阴天乐赔罪道歉,也必须将双方间的关系缓和下来,这样才能改变局面!”

    “住口!你这是让我宗向那小子投降吗?你是想让我道德宗数千年的荣光被人所践踏吗?你是想让我们成为北地各宗的笑柄吗?这样做了,日后我们有何面目去见我宗的列祖列宗!你宁东远就是我道德宗的千古罪人!宗主,我要求立即将这个别有用心地叛徒赶出议事堂去!”立时就有人

    来,指着宁东远的鼻子就是一顿大骂。

    “不这样做,你们以为还能有别的活路吗?你们是打算抢劫还是借贷?抢劫就不丢脸了?就能令列祖列宗们面上添彩了?借贷,如今你们打算向谁借去,家家都是财政吃紧,又有谁有余钱借给你们?就算有人愿意借给你们了,他们就不害怕遭到阴天乐的报复了吗?”宁东远火向上撞,脸色通红地反吼了回去。

    “那我们还可以联手北地各宗和政府,一齐向阴天乐施压,要他收回这个命令!我就不信他阴天乐,能够和整个北地修行界,还有中央政府为敌吗?”

    “这是正常的经济活动,人家有权选择买家或卖家,难道说,你们打算让宗门背上强买强卖这个罪名吗?咱们有这个实力迫使阴天乐服软吗?别说什么联合北地各宗?他们就不怕阴天乐一怒之下,连给他们地订单一并取消了吗?你们不要忘记了,以南方的生产力,和阴天乐名下企业的生产力,他们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大不了,就是楼兰城的建设速度稍微放慢一些,在如今对他们有什么根本的损失吗?而且取消了我宗的合同,这笔金额对于其他各宗企业可是块巨大的肥肉,他们就是不能独吞,大家分享了也可以改善各宗的财政窘迫,就凭这一点,你觉得他们会尽最大努力为我们争取吗?”宁东远心中大骂众人是鼠目寸光。

    这一连串的问句,问得在场的众人一个个哑口无言。

    “那不是还有政府吗?他阴天乐在俗世中地买卖,怎么也得给政府几分面子吧?”有人低声地嘟囓道。

    “政府是咱们宗门的下属吗?你就那么肯定,政府会支持我们的要求?你以为阴天乐和南方各宗在政府中就没有影响力吗?”宁东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在鹤药集团一事上,政府已经够丢脸地了,你觉得他们会为咱们去得罪还在气头上的阴天乐吗?凭什么啊?政府是咱们开地吗?你就看不出来,政府如今对阴天乐有多么的忌惮吗?”

    人们陷入了更大的沉默。虽然心中不服,但是宁东远的这一番话,却是无人能够理直气壮地站起来反驳。在鹤药集团一事上,道德宗在政府中的代言人损失惨重,恐怕十年二十年都难以恢复元气,想要政府出面施压,仅凭道德宗一家怎么可能?

    “那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一定要向阴天乐低头吗?”仍然有人嘟囓道。一个有着数千年传承地名门大派,向一个出道不足百年的年轻人低头,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即便对方是临劫地修行。

    “有!但是恐怕诸位都不会选!”宁东远毫不犹豫地答道。

    “什么方法,说出来听听!”众人如同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般地齐声问道。

    “一,向阴天乐宣战,打到他服软为止。但是青城和南方各宗会不会支援阴天乐,北地各宗会不会为此而支援咱们,这不好说。”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琢磨。

    “不必想了,南方各宗和青城肯定会支援阴天乐,但是北地各宗却并不见得肯定会为了我们出头。即便出头,也不可能达到南方各宗和青城的支持力度。”清虚真人低声地道,“一旦战败,我道德宗地世世英名就将毁于一旦。宁师弟,既然有一,那么二呢?”对于这一点,他又何尝没有想过,但是所可能面临的结果却令他根本无法下令。

    “二,出售我宗藏宝库中地库存,甚至于包括那些一时用不上的法器,相信这些东西对于修行界各宗有着足够的吸引力,从而筹集资金渡过难关!”宁东远答道。

    “不行!”堂内的众长老们大吃了一惊,几乎是异口同时地吼道。要知道,对于一个宗派来说,最珍贵的莫过于派中流传下来的典籍、功法,还有就是这积蓄了数千年的藏宝库了,而藏宝库中,自然又是以那些为数多的法器最为重要!要知道,如今的修行界中,炼器和丹道一样,早已日落西山,想要得到好的法器,那绝对是难比登天。出售法器,那就是透支一个宗派的未来!这是长老们绝不允许的就是他们这些长老,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与自己身份、功法相适合的法器,又怎么能允许宗内原本就不多的法器被他人染指!

    宁东远对这样的回答丝毫不感到有半点的意外,所以他也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不一言。

    此时,又有一名弟子来到了议事堂的门前,李清云见到他后,立即凑了过去,两人轻声地嘀咕了几句,李清云的脸色已然黑得如同那锅底一般。留意到他们的长老们不禁心底又是一沉,八成不是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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