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河北争锋第一章战局变化

    襄平城原府衙,现今是为刘晔统御坐镇之所,刘协与郭淮一左一右侍立于堂外。(手打小说)

    “王爷至今尚未用饭?”

    焦急问话的是典韦。

    “这是第五次……”

    刘协默默地在心底说道。

    从早晨到得现在,刘晔一直紧闭房门,就是他与郭淮都不得随意入内。实在拗不过一干将领“逼迫”,他们曾于午间硬着头皮领着一位侍女端着饭菜入内过。

    入目的一切直到现在都还让他记忆深刻——

    房中刘晔静静地坐在席上,案几上摆下一局残棋,刘协认得那正是刘晔时常摆出研究的那局,但这次好像与以往不同,刘晔的专注程度超越任何一次,令他们感觉空气都似乎压抑起来,在那种情况下,不仅侍女不敢出声,只在他们示意下,轻轻将饭菜轻置于案几之上,随后三人自觉地缓缓退后,由刘协亲手将房门关紧。

    一切都那么自然,刘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作,只是直觉那是天经地义的,这一刻,或者说不知从何时起,刘协渐渐地几近淡忘掉自己身为当今天子那尊贵的身份。

    当刘协与郭淮出来,面对诸多刘晔心腹属下关切之问,刘协仅是轻轻摇头,再将里间刘晔正苦思对策,教他们莫要心急的话语说与众人。早间他们就已来过,只觉刘晔经常如此,记挂着身负重责,各自留下几个心腹在此,以待报上各自疑难,便纷纷散去。

    但时间的渐渐过去,天色都渐见暗淡,得到消息的将官文臣再也顾不上手上事务,匆匆赶来商议——刘晔身为幽徐两州主心骨,是极为自律之人,之前无论何种紧迫局面,都未曾有过整天不用饭食,这如何能让他等心安?

    于是,将领以典韦为首,文臣以知晓情况,下午方才到达的田丰为首,都忍不住一改先前悄声讨论之态,而纷纷大声问话,典韦更是声线洪亮,最为突出。

    他们这样“明知故问”,自然也是打着“曲线救国”的心思,最好是让刘晔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刘晔如此自然是因为世事多变,关系极大,一时间不能及时作出决断。

    这一天已是七月十五日,而刘晔与张飞约定共击之时却是七月八日,按理说应当早有消息才对。随着日期一天天过去,先前还是沉着冷静的刘晔也渐渐皱眉次数多了起来。

    到得今日凌晨,却是接到从幽州加急传来的一个惊天消息——征北将军张飞所领大军从七月一日开拨,从此之后,原本预计最多五日可归的五艘蒙冲巨舰一直未归;同时,正是七月五日左右幽州沿海各郡遭遇台风袭击

    想到张飞未能如期发起攻击,这代表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从知道这个消息起,刘晔便将军中事务安排妥当,不教消息走漏,而自己却进入襄平城中——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整理思路,想出办法。

    不论是好事多磨也好,命途多难也罢,当意外来临之时,如何迅速摆正心态,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各位大人”

    纷扰半刻,却不见房中有何反应,郭淮与刘协在短暂的不知所措后,只是稍稍对过眼色便打定了主意——

    “请诸位稍待,我二人入内,必说竭力劝说王上先行用饭休息”

    听二人如此说法,众人松了口气,由郭淮二人的身份,却是最合适不过,他们自然立时再次安静下来,只是将目光跟随二人身后,希望刘晔能够体察下属心意了。

    ……

    “淮儿,伯和(刘协的字),你二人来得正好,我正思量到关键之处,且去告诉列位大人,请其先行散去,莫再来纷扰。”

    刘晔此时正手执白子,案上棋局已有几分变化,显然外间动静已成功达到目的,但这结果却立时让本欲出口劝说的郭淮,刘协二人再难话语。

    “……是”

    不由自主的再次对视一眼,对刘晔性情颇为了解的二人立即便明白过来——刘晔是认真的

    难道这个棋局真得那么重要,值得刘晔在这个时候对外界信息置之不理,废寑忘食地去思索?

    这个问题在答案揭晓之前是不会有人作出准确判断的,但是郭淮与刘协却清楚地知道,当刘晔下定决心作一件事的时候,能劝他回心转意之人,世界上仅有二人而已。

    想到这点,他二人也不拖泥带水,稍一行礼便退了出去……

    “怎么办?”

    当得知消息后,这三个字就一直盘旋在众人心间,这个疑问并未持续太久,原因就是田丰的一番话——

    “唉,事至如此,我等无良策可奉,以解今日之局,而稍后恐有更不利消息传来,只有听凭主公定断。还得请诸位同僚相互努力,我等同心协心应付变局则已”

    此话一出,自然就将矛盾转移,在场众人静静思索其中含义,先后恍然——

    张飞一军仅是不足四千从步卒,突遭天灾,便算得幸运之极,逃得大难上岸,面对反应过来的公孙度驻守部曲,那也只怕是难以自保而这些消息自然也会传达到公孙度案前,使得原本大好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这还仅是最好的情况,至于更坏的,想到刘晔与张飞之间亲若手足之情,在场之人只觉一阵心惊,不愿多想……

    “元皓此语虽是,然主公如今茶饭不思,我等臣属却不能为之分忧,难道便只能束手而待?”

    典韦历来都是听从命令,军中方面自有下属细作安排,故而不为所动,依旧指出现今众人最关心又无奈的话题。

    “常文勿忧,主公之脾性你我皆知,此种情形惟有二位主母方能劝得,否则便只能静待主公思定,我等无主母那般手断身份,若是冒然直谏,致使主公断绝思路,前功尽弃岂非更是得不偿失?何况——”

    田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得周围众人虽然大部份为刘晔忠心旧部,却也有不少后来归顺的襄平士族的情况,便几步走到疑惑不已的典韦身边,继续悄声说了几句。

    “当真如此?”

    听完田丰话语,典韦先是一惊,稍后确立即醒悟,面上喜动颜色地连声反问道,待得田丰颔首确认之后,立时对周围拱手一礼:

    “诸位大人还是听从田大人之安排,各自返回职位,不必再盘桓于此,只因主公之事已有安排某军务在身,这便回营去了,诸位大人请”

    典韦说完也不待在场诸人反问回礼,立时便转身离去。

    ……

    平郭,公孙军大营之内。

    “怎样,康儿还未传来消息?”

    公孙度少有的流露出焦躁表情,再次询问道。

    “主公莫急,今日已过四日,依属下看来,未得确切消息,而两地信使畅行,这般却已证明地方必在公子控制之中,还请主公宽心”

    束手立于下首的是一名文士,看他不紧不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却是令公孙度也信服不已,立时停下踱步行走。

    在四日前,公孙度接到其子信使,言极西安平,东沟等地相继发现不明行伍,少则数人,多则上百人结队而行,一时间郡县人心惶惶。这个清息不可谓不惊,公孙度不是傻子,立时想到这只怕正是刘晔的杀手锏——刘晔亲领主力与他相持,却另派一军直进他后方,断绝根本

    回过神来的公孙度当时可是惊出一身冷汗。

    正在他惊惶不已,进退失措之时,却又得到后续报告——

    发现的军士虽然颇为勇悍,然其大多形容狼狈,甲兵不整,似无统一行止,公孙康疑心之下派出几支部曲一边围攻驱散,一边使人细心调查,很快便得知这些军士却是遭逢灾难,不知主将在彼,彷若一盘散沙

    公孙度顿时大松一口气,前几日的台风过境,哪怕是安市诸县也受到影响,他当然心中有数。若是情况真实,那么人谋不及天算,对于现今两军僵持情况而言,公孙度显然比劳军远征的刘晔更占优势,此时无论是刘晔继续攻城,或者另出谋划,只要一心坚守城池,那他公孙度就有信心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但是,紧接着脑海中却又想到——

    “幽州军士战斗力强盛,而刘晔此人自出道后可谓是‘诡计多端’,未尝一败,那这次会不会又是其故意为之,欲引我儿全面出击,再乘隙夺得郡治所,断我根本?”

    有这个想法,公孙度不敢立作决断,而是派人带出自己命令,教公孙康必须留下半数军士守城,其余则分散为数路,互为援引,小心搜索,务必查清其中情况。

    这才使得先得到情报的公孙度大军依如往常,未表露出异常情况。

    如今过得数日,公孙度继得回报,心底仔细思量下却也觉得事实如此,只怕是上天都眷顾于他。终无失败担心,然而同时一个念头却不可抑制的清晰起来——

    “刘晔此人坐拥二州,而我辽东郡虽广,却也未达到能与其全力相抗地步,就算此次其痛失臂膀,无功而返,终是心腹大患,而我以后同样寑食难安此次天赐良机,若有机会将其除去,岂非一劳永逸?”

    在公孙度心中,除了名声极大的刘晔之外,幽州众人他还不放在心上,而人才更多的徐州限于情报局限,也不是他所能清楚的,这个想法一经出现,那一片光明的前景立时便让公孙度心痒难耐,原先打定主意死守的万全念头立时动摇,脑中不由自主地开始盘算自己手中筹码,演算数遍后竟然是成功机会极大

    如此一来,就有了公孙度患得患失,极为关注西安平方面确切消息而心中不定表现。

    那么,公孙度在此种情况下几乎有必胜把握的凭藉为何,于先前与刘晔僵持不下之时用出岂非更好?

    就在公孙度坐立不稳等待消息之时,当天下午,两个身份特殊的客人先后而至,公孙度立即按下焦躁心境与其周旋,密议数个时辰之久。随后西安平信使来到,带来的正是公孙度盼望以久的消息,便是以他久经磨练的城府,看过书文之后都是喜动颜色。

    于是,随着公孙度的下定决心与神秘来客商议,辽东的战局开始有了新的变化……

    十六日未时,在五百骑兵保护下,只带着一个侍女的刘燕到达襄平,顾不得休息的她仅是换过一身衣服便直赴书房,往见刘晔。

    她如此急切自然是有原因的,虽说刘晔正式掌兵已逾十年,征北伐南一路顺利,百战百胜形容之并不为过,但在真正关心他的妻子以及岳父刘虞,蔡邕眼中看来并不能说明刘晔可谓天下无敌,又或者公孙度之流绝不会对其造成细毫困挠。

    相反,他们心中一直有着担心——可算得少年得志,并未受过太大措折的刘晔,实际上从未处于极端逆境之中过,与鲜卑柯比能部战斗,占了人和地利;响应檄文讨董更是拥有天时,人和;援北海,拥徐州,同样是无论始终都占有着进可攻,退可守的主动权。

    而现今情况却是,辽东在公孙度拥兵自重,法度森严之下,使得辽东之地百姓用安居乐业形容并不过分,百姓眼光的局限性,以及公孙度刻意的引导,使得他们对于幽州真实情况并不清楚,如此一来,深受乱世之苦的他们,自然不会心向刘晔,而仅仅是希望保持现状,哪怕付出战争的代价来对抗。

    异地作战,即使有太平要术中详尽的地图,未身临其境,只怕也不能完全知晓细节,当然比不上“地头蛇”的公孙度。

    至于天时,刘晔现时“人谋不及天算”处境已足够说明。

    天时,地利,人和,三样皆不占优势,同时军力状况对比也不能支持刘晔势如破竹的攻城掠地,如此一来,他的处境用极度糟糕来形容并不为过。

    刘燕来到房中所见情形与前时并无两样,见到刘晔那消瘦的模样,当真是心中百感交集。

    她新手将重新热好的一碗参汤递上,柔声道:“晔哥,虽是大事要紧,但身体却是根本,若本是虛惊一场,妄自受累一场,岂非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燕儿,你来了?”

    刘晔抬起头来,望着妻子那担心的眼神,风尘仆仆的模样,心下一阵感动,突然间觉得哪怕天大祸事,也不必担忧,总归有法可解,轻轻点头后,默契的放下棋子,正想接过参汤,却突然手间一抖,指间那颗白子立时便自由落下,在棋盘上跳动数次后安稳下来。

    刘晔仅是扫过一眼,本也没放在心上,就算棋局乱了,凭着记忆,他也能片刻摆回。

    可是,就这一眼,却让他呆住一动不动,伸出半空的左手僵在那里,让刘燕感到极其莫名。可见刘晔那极为专注的眼神,她所有的说辞顿时成空。一切只因为,她太了解这个被幽州百姓们渐视为神的男子。

    仅仅片刻之后,刘晔便停止静思,双手各执黑白棋子,飞快落子,整个棋局渐渐分明——

    刘燕对于围棋仅仅粗通,但她却清楚发现了这一切的源头,那颗“顽皮”的白子正是落于棋盘右下,恰好自绝一眼,让本可苟延残喘的大片“同伴”立时遭难。

    “难道,这样自陷绝路情况之下,还有出路可寻?”

    她心中奇怪的想道。

    这个疑问随间棋局的演变渐渐解开,只见刘晔手中白子立时放弃这片鸡胁之地,也不深入纠缠极深的中原之地,却立时下手边角,稳固手中实力,待黑子消化吞并地盘之际发动。于渐进之中变被动为主动,再不复之前大劣之势。即便以刘燕的水平,也看出进展下去,胜负天平已渐向白子一方倾斜。

    “哈哈,燕儿,你真是为夫福星,此局已破我终于明白当时水镜先生之言语,想计略之道,军伐之途,说白了,还是‘舍’、‘得’二字罢了”

    至于舍得之道,哪怕是初拜水镜为师之时,刘晔便心中有数,然而当局者常身陷其中,反而在临事之际容易忽略同时,“得”之心喜,“失”之心痛为人之常情,以为世间阻挠。故此,能深明其中三味者,并用于实际者,必为军之帅,谋之首。

    豁然开朗的刘晔喜不自禁,由辽东战局而延伸,渐渐天下有若棋局般显现于脑海,抛却个人情感左右,仅仅数息之间,他便已计算好形势演变之大势。

    “燕儿,若非有你,只怕为夫于此心结终得时日方可悟破,如今我已有对策,你莫要担心。膳食且放下,我自用即可,看你往来辛苦,还是先去休息吧”

    握着妻子的手,想着十余年种种,刘晔有感而发道。

    “嗯”

    刘燕轻轻点头应是,见刘晔心结解开,忽然想起一事来:“夫君,有一事正要说与你知晓,现今大势渐明,父亲大人有言,妾之名姓应复,以免夫妻同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哦?我知道了。让父亲大人那边酌情待时办理吧。”

    刘晔一怔,忽然想起前番妻子确实与他说过,她原姓公孙,岳父刘虞收养方才改姓,若不是最终嫁与他,自然没有此番周折。

    此番正是他心中豁然开朗,以天下为棋盘,欲纵横往来以收局势,那么不必要的非议自然是能避免最好。同时,由之前话语点滴看来,妻子心中想法也是愿意居多,一举两得之事他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果然,刘燕见他点头顿时神色一喜,然后便带着颇为疲惫的身体转而退出,不紧不慢的离去。

    这种不需言语的默契所带来的温馨感觉,始终萦绕在她的心间。

    而目送妻子离开的刘晔嘴角那丝笑容也渐渐变化了涵义——

    “我心中的大计划终于在此时完全补齐,那么,我的征程,我们汉族未来的天下就由明日正式开启吧。”

    随着刘晔找来文武心腹商议之后,一项项命令的下达,一个意外所带来的被动开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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