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六日,这段时日里已然整备完毕的刘晔大军,在解决了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带足军械用五日时间准备,六日行军到达辽东郡、玄菟郡与辽东属国交界毫安县。

    并着正式的战争通告,这个消息一前一后被公孙度所知晓。对于虽然命令属下早作准备,实际上却并未对于此事持有必然的想法,故而多少有些惊愕意思。不过他经过这几年的掌握大权,也算见识过了大风大浪,故而也仅是惊讶过后,立时转过念头,找来心腹们紧急议事。

    所谓“战争通告”,在经过战国争雄,兵家学说日渐丰富后,所谓“兵者,诡道也”的观点深入人心,实际作战中,攻敌之不备实属正常之极。而张飞此次依着刘晔的交待,“先礼后兵”却又是属于场合不同的原因了。

    辽东是为反叛自立之地,而发这个通告却是为了使自己出兵显得更加名正言顺,而且也有显示宽宏,给对方一个最后“回头是岸”机会的意思。

    行军作战如此大的动静,就算不发这个通告而突袭往攻,在这种需要逐城争夺地盘的拉据战中,也是很快会被对方所知晓,所占到的便宜不会太大。既然如此,反而不如这般作,也算给辽东百姓们一个信息——刘晔宽宏仁义的名声,并非只是传言……

    只要使得辽东的百姓们能够真正了解到刘晔治下子民的生活情况,他们那种担心现时虽苦,却能安全的生活得不到保障想法成为往事,这样无论是对于正在进行的攻城战,还是战争过后的安抚工作,都有极大的影响。

    “只要有饭吃。管谁去当官!”

    绝大多数地普通百姓,在相信“君权神授”的同时,也是不在乎管理自己的是谁,又有没有野心称皇称帝。只需要满足他们最简单的愿望就成……

    对于“民心”这个不下于明面战争地重要因素的争取,刘晔也是有诸多手断的。而对于这场战争会否折损太多实力,他也是有着自己的计算。

    辽东与大部份在长城内的幽州之地,因为间隔了辽东属国,以及原本属于公孙瓒势力的辽西郡,右北平郡等等地方,并且逃难至此百姓除了其中精壮者需服兵役外,都算得过上了平和日子,他们当然也不会乐于去打听其余诸侯治下又是怎样。

    乱世之中。乐土或许会有,但若苛求于哪处更好,只怕最终却会遗憾收场。

    六月二十日。辽东战争正式开始。张飞领大军向东进发。直接便向襄平郡进攻!

    襄平本为辽东郡地治所。且辽东属国本就属于辽东郡管辖。自从公孙度自立之后。辽东属国当然再难算是辽东之地。而为了征讨朝鲜以及高句丽之地地大体方针下。不至于因为襄平这个治所太过接近于敌方地盘而多遭打击。公孙度将治所最终迁往了西与早就算是自立地乐浪郡不远地西安平县。

    但是襄平作为极久地辽东之地治所。无论是商业交易需要。还是士族地云集程度。都是最高地。辽东郡大部份官吏地出身。也恰好便是襄平县地士族中人。故而此地地重要性并不下于新治所西安平。是真正地不容有失之地!

    一方是久蓄士气。早就存了建功立业地强兵。一方又是早有所准备。在襄平地区布属了两万余部曲。且其中多数是为早前便参与过防守异族攻城地老兵。

    一面是讨伐叛逆。另一面却又是向着自认为必然地守家卫国。两相结合下。双方各有自己必须争取地东西。士气方面地比较可谓不分彼此。皆属高昂之极。

    “倍则击之。三则围之。十则攻之”。这是说视双方实力对比。在各种情况下。可以选择地作法。其中地“三则围之”说得便是攻守城之战。张飞所领大军。加上骑兵约有五万之数。而对手却有两万之数。根本不能达到“标准”。而骑兵在攻城战之中地用处。实在太少了些。

    以此分析,刘晔的大军与公孙度势力在襄平郡的争夺战,必然会处于守方必然不会出城野战,只等对手来攻,而一旦攻城,则必然损失极重!这一次初战应当是不分上下,旷日持久之争。

    而若是如此结果,却是于公孙度方有利,毕竟此处是其主场,补充兵员以及粮草都属方便之极。

    那么,结果会是如此么?

    事实会对此问作出最明确的回答——

    统领大军行至襄平县,张飞用了两日时间,算好正属于黄昏时到达襄平城西二十里处安营,如此也可使得对手不敢在不明虚实情况下出兵来打扰安营过程。

    而在第二日整日休息恢复体力后,张飞便下达了分批次轮换趁夜攻击的命令!

    是“攻击”而非是“佯攻”,夜间视线不明,根本是难以战斗之时,又非是有内应会开城接应,他为何作出如此看似极为糊涂命令?

    这个命令并不糊涂!攻击的并非是人,而是总计有两百余辆地首批投石机!

    这批投石机因为战急需要,故而只在设计成形,通过实际样本得出其性能参数后,刘晔也不等继续改良的方案定形便下令赶制出了如此多数量的投石机。

    此投石机是利用人拉抛射的原理制成,由于需得固定好方能保证抛出石块的方位准确性,故而无论是移动还是战时布置,都需得大批人力。而操作时,更需得六人一组,各有分工。发射标准的一百斤石块,最大射程为二百一十步,也正因为这个数据,刘晔才会作出这等好似“急功求利”的事来。

    为减少自身士兵的伤亡,刘晔先是通过结合《青囊书》以及《太平要术》中有关记载而不停地改良药方。使得他属下所有军士,每战前必然可以领到两颗金疮药,三粒行军丹。再有诸如投石机这等无论研究还是制作,都花费钱财极多之物。刘晔可谓费尽了心力,谋划许多,以巨大的钱财数量,来换取自身实力地保存。

    即将到得子时,正是夜深人静时侯,此时处于戒严中地襄平城,却有一群人不敢有丝谊懈怠地忙碌着。他们便是肩负着重责的当值巡守士兵。火把映着在他们那或年轻,或略显苍老地面庞上,现于外人所能见到的。皆为那种深深地厌恶于战争,同时也只得深陷其中的又是紧张,又是焦虑感觉。

    “公孙大哥。听说你却与州牧大人有些关系,可否告诉小弟此次战争之事内幕?为何对手敢于来攻击襄平这座明显会加强戒备之城?又分兵四门齐围,似乎存着一战定局的想法?”

    见得时间已入子时,可对面依旧是漆黑一片不见动静,两小队西门防区接领的军司马却是聊了起来。

    “李老弟却是想法众多,某与大人虽属于远房表亲,却同样不属于那等想靠着后台关系上位之人!故而参军之事,某并未告诉太多人知晓。至于此战内幕如何,我等可算小卒之人又哪里会尽猜到其中关节?以我个人之见。却属于刘幽州实力渐强,认为此属于无后顾隐患,正当重复幽州军政统一之时罢!刘幽州却是有着知人善用,奇谋百出之名,即然来攻,却应是早有打算。而这主将张飞虽然名不见经传,可却能在刘幽州不在属地之时掌管十数万大军不出变乱,已足见其人了得!”

    “既然来攻,必然有所凭藉!故而县尉命我等加强戒备却属于小心提防心理了。而最后其兵力不足守方三倍之数。却四门齐围更体现了此点!这些皆为某之愚见,李老弟却可当为笑谈,莫多计较于是否真实合理。”

    这位姓公孙的军司马,看来并非是庸俗之辈,他能够从张飞大军的行动理出这些头绪来,虽然有些方面与事实稍有偏差,比如刘晔选择此时来攻,却正是因为他明白与袁绍争战将近,留下一个统一的辽东势力在后方。却属于极其不利之事。以谋划全局的形势下,他必须得趁着袁绍正忙于解决同样是其心腹大患的公孙瓒势力地难得时机做些什么……而四门围城。所为的也是使得投石机能够分配于四面,达到最佳的资源利用程度。

    “果真如此?”

    听闻这个解释,想想在理后,这位李姓军司马却是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一股有些说不出来地不安感觉由心底无抑法抑制地发出,他如此奇怪的问话方式,也是众人齐望,却不知为何会如此。

    “嗯……仅为个人愚见而已,咦,什么声音?”

    这位公孙度的有此才能的远亲,刚想再说什么,却只听得一阵怪异的呼啸声渐渐清晰地传来,顿时奇怪地问道。

    他们身后的众多士兵也是莫名其妙,他们却是从未见听过如此怪异的声响,顿时各自将奇怪之情写在了脸上。这种现像并未持续太久时间,只在随后厉啸声渐渐大增,而不时响起的石块相击的“嘭”然巨响,将他们各自恍然之后又极是惊骇地表情完全现出——

    “敌袭!”

    “石块这般大小,应不下百斤之重,难道现时尚有投石之物??”

    “不会是上天怒罚吧?”

    各处没听说,更没见过投石机的士兵们在方才那一波虽然密集,却是由于初次发射,夜里精准度不够,故而多有射入城中,以及落于城外的齐射中,伤亡并不大,在第二波攻击未来临前,四围除去不幸被砸中以及波及的部份士卒的惨呼声,便再无其余声响情况下,皆是议论纷纷道。

    “迅速撤下城墙!箭垛撑不过太多次攻击!”

    “敌方必然还有发射之事,不宜暴露其上,先行撤下,只留数人观察即可!”

    凄厉的警鸣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将刘晔大军已经攻城的信息传达了出去。与普通士兵们不同,统领军事的这些校官们却属于“无神论”者,他们却是紧张而有序地动作着,只求能够减少些无谓伤亡。将损失降低到可以接受的程度。

    他们地顾虑是有道理地,而同时遭受攻击之四门中,也是西门的压力更大些,这里却集中了八十部投石机。首次发射,却也有先行训练过的观察手到得城下百步外观察落点情况,待其回报后作些调整,才会再发射一次,以求达到尽量伤敌,以及破坏城防的作用。

    百斤重地石块。无论是砸到城墙墙体、角楼,还是城门之上,所带来的破坏都是极为惊人的。而这种经过近百丈高空落下的石块。却是在如此激烈地撞击过程中,大多数会击得粉碎,如此一来,无论是其溅射伤害,还是会否使得城中积累起许多石块用于防守方面,都是有利于攻方地。

    襄平的守将,也正是公孙度之侄公孙玄,这公孙玄能够称坐襄平这个要害地区县令,总管于军政大事。并负责于对抗从北西两方不时寇境地异族,可见其除去亲属关系外,自身也是有几分才能的。

    深夜被惊起地他听闻投石往袭,却不见对方步卒有相攻城池迹象后,立即便发布了命令——“依正常轮换,营中军士多加休息,以待来日决战。而巡守军士却可暂避于城墙基处,只待发石间隙派人上城查看敌方有无步卒行动,不时回报即可!”

    对于夜间攻城难度的了解。使得公孙玄认为张飞不会选择夜间强行攻城,何况现今碎石铺满于城墙上下,更添了作战难度的情况?

    所以,他认为此时地攻击仍旧属于“佯攻”范围,真正的破城之法,还得靠步卒的寸土相争来实现。

    虽然想靠投石机来将城墙砸破出一条可供士卒通行的口子,凭着现时条件难以在短时间内作到,但它即然会被刘晔拿来大批制作,显然也有它的长处!

    参照于弩机设置。投石机上也有调整发射角度的装置。这也是需得派出观察者回来作过调试再行发射原因了。

    也正因此,故而第一波发射完毕后。整整半个时辰内,却是寂静一片,就连城上伤员也被抬下送往军营之中后,都未见得有甚动静。正常的巡防却不能担误,毕竟城墙宽长,仅靠少数人观察形势却难以尽得其中关键。故而最终各门校尉都在未见投石继续攻击的一个时辰后,渐渐将巡守力量恢复到正常情况。

    可就在此时,伴随着那由于棱角未经打磨,形状多为不规则的石块所发出地划破空气尖啸声,许多反应快的士兵立时便俯倚于墙垛之下,更有不少离着下城墙阶梯近些的立时狂奔到城墙根处这块射击死角处躲避起来。

    反应慢的却不用多说,在这一波比方才无论准头还是密度皆强了不少的“石雨”攻击下,可谓损失极重。这也与校正好角度后,几人分工协作,却是可以连续发射四到六次,故而使得石块真个有如雨下不停般,重重地敲击在城墙各个部位,同时也用实际的伤亡狠狠击在守城的公孙度士兵的心间……

    到了天色刚见放亮的时刻,当一位公孙度地士兵在方才一波的更强烈投石波次后受命上城侦察时,眼尖地他小心地越过数次石块袭击下死状不忍目睹的士兵尸体。刚刚俯身透过一处尚算完整的城墙垛口的他,清楚地发现了跟离城墙仅在五十步左右,正悄无声息地排着整齐队列,抬着云梯向着城墙移动!

    心中虽惊,却知不能立时惊呼出声,让对方立时发动的他,立即按下自己惊骇之极的心情,再次小心地转身,然后欲回报于其官长,可惜,一枝从背后贯穿的咽喉的利箭结束了他地这个奢望。

    他眼睛虽利,却由于视线角度原因,先是一眼看见了正对面地大军,却未发现城下早有十数个执弓拉弦待命之人……

    如经细节谋划,张飞竟然是打着出人意料,攻其不备的主意!投石机数次之事,便可看出他有如此打算地端倪——

    原因很简单,因为投石机发射精度的需要,石块虽然未经细致的打磨,却是稍经切分,使其处于重量偏差不过于十斤范围。真正天然所形成,满足于条件石块却是少了些。故而这些“弹药”都是出发前所制好,并且随着其余辎重一起分两批运送至于张飞手中的。

    单以造价论,达种石块“弹药”成本,比诸于弓箭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后面补给线极长,应会处于限量使用产状况下,张飞若想多发挥其作用,必然得开源节流,一方面使部分后勤士兵能“就地取材”,另一方面却也得精打细算,使得现有资源得到充分的利用。

    以出人意料的布局方式,用投石机的掩护使得早就养精蓄锐的步卒能够接近到城墙如此近距离,而对方防守人员不多,更未就于职守位置。

    战事发展到了这一地步,不需要太多,只要四门中有两处如此,则此战可谓十拿九稳!

    结局也确是如此,当张飞亲自指挥西门步卒勇猛的攀上城去,然后打开城门放重骑兵入城时,战局已然注定!

    仅是半日时候,原本以为至少可坚守半月的襄平城——被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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