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妾庆的咀呐声中。沐连白终千牵着同心结出现在宾容小懈兆线点内。在同心结的另一端,永宁公主正亦步亦趋的跟在沐连鱼的身后缓缓而行。喜帕掩去了她的容颜,永宁公主紧紧的握住同心结,仿若试图握住她的命运一般,纤细的手指也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有些泛白。

    或许,是沐连鱼不习惯宾客们评头论足的神态;又或许,是沐连鱼想早些结束这烦杂而又无奈的婚礼,因而走快了几步。

    永宁公主一个不留神,低声惊呼着往前倾了过是沐连鱼及时挽住了永宁公主柔弱的腰肢,眉头微蹙:“你没事吧?”

    “我没事。”被男人挽住自己的腰部,尽管对方已经注定成为自己的夫君,永宁公主依旧有些手足无措,双手下意识的推拒着沐连鱼的胸膛。

    沐连鱼的胸膛很宽阔,虽然隔了锦衣绣服,但依然可以感觉到他健壮的肌理。永宁公主敏感的腰身熨帖着他的大掌。炙烫不已,不禁感受到耳根上的那份火热,

    “谢谢公子。”永宁公主低声说道。两人还未行大礼,永宁公主亦不敢孟浪的称呼沐连鱼为夫君。

    “恩。”沐连鱼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永宁公主似乎听出沐连鱼语气巾的冷淡,心里面有些惶恐。是不是因为刚才没有叫他夫君,所以他生气了?永宁公主胡乱猜测着,就连“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的话也恍若未觉,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行着礼。

    眼看就要到洞房了,沐连鱼却不希望有太多的纷扰,后面原本想要跟上的人,在他冰冷的视线触及下全都停住了脚步。沐连鱼随手关上了房门。阻绝了洞房内的暧昧春景。

    感觉耳边的喧哗声渐渐地小了,永宁公主坐在龙凤喜床上,心中却如同撞鹿一般砰砰直跳。他在干什么?他又在想什么?永宁公主心里面揣摩着,玉指不安地扭弄着衣角。江连鱼看了一眼有些局促不安的永宁公主,走到檀木做成的圆桌旁坐下。自顾自的倒上一杯酒。

    “过来坐吧。”沐连鱼持杯在手,根本就没有挑起喜帕的意思。

    隔着喜帕,永宁公主看到沐连鱼隐约的身影,不禁有些犹豫:“贱妾”

    “把那遮盖取下,过来陪我坐坐。”沐连鱼的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

    永宁公主语气一窒,按照习俗,喜帕是要由新郎官揭下的,可现在沐连鱼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永宁公主再次犹豫了片刻,终究不敢违背沐连鱼的意愿,把喜帕轻轻取下折好放在身侧。

    沐连鱼一饮而尽。就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忍不住转头看去一俏秀清甜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忧愁,十二挂长长的珠串挂在两侧,凤冠顶部镶嵌金翠,闪闪夺目,彰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更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凤口吐珠,衔着一颗硕大的南海珍珠,加上霞帔。配合永宁公主堪称完美的玲珑身段。令人有惊艳之叹。

    突然想起申用嘉的那番言谈,沐连鱼放下手中酒杯,禁不住有些自嘲。至少这场政治婚姻的附属品不是那么太差。

    “夫君。”永宁公主对沐连鱼微微一福。随即在沐连鱼身边坐下。

    “永宁公主沐连鱼开口道

    永宁公主娇躯一震,夫君还在生气么?如若不是,为什么不称呼她为娘子?永宁公主不敢探测沐连鱼的脸色,只能低头在心中揣测。

    “夫君可以直呼贱妾永宁、或是尧赎便可,若贱妾先前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夫君尽可责罚。”永宁公主惶惶开口。

    永宁公主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令沐连鱼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说不下去了。沐连鱼凝视着永宁公主低垂的眼神,突然感觉到有些心烦意乱。站起身来道:“这里太闷,我出去走走。你要是觉得无聊,就让丫环进来陪你说说话。”

    永宁公主见沐连鱼就要离开,情急之下赶忙叫道:“如若夫君觉得烦闷,贱妾可以为夫君抚琴解闷。”

    “不必了。”沐连鱼摆了摆开房门走了出去。

    永宁公主的脸色在一刹那间变的苍白无比,秀丽的双眸雾气重重。

    喜房门外,魏婉儿正靠在一旁的立柱上,此刻见沐连鱼跨门而出,赶紧站直娇躯对沐连鱼叫道:“沐公子。”

    沐连鱼闻言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惊讶的叫道:“婉儿姑娘?”

    “原来公子还记得婉儿了”魏婉儿甜甜一笑,对沐连鱼施礼道,“承蒙田公公恩德,婉儿如今是公主的贴身婢女,以后还请公子多多照料。”

    沐连鱼点了点头,忍不住回看了一眼永宁公主,对魏婉儿淡淡的吩咐一句:“婉儿,你进去陪陪公主,我出去走走。”

    魏婉儿目送着沐连鱼的背影消失,这才走进房内。她见永宁公主俏脸上泪痕未干,忍不住吃惊的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永宁公主…几品泡儿,连忙擦干泪痕,强篓着掩饰道!“没什么,婉“仰尖忙吧。”

    此亥,沐连鱼正漫无目的的走着,沐无咎跟着沐连鱼的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无咎,你说我这么对公主。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沐连鱼突然停住脚步,如此对沐无咎问道。

    “这个沐无咎有些吞吞吐吐?

    “就连你也觉得有些过分了吗?”沐连鱼微微一叹。

    沐无咎陪着沐连鱼叹了口气道:“少爷。老奴知道你的难处。娶公主非你所愿。但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公主一生坎柯。既然真心对你。少爷为何又不能真心待她?老爷就曾经说过,齐家之道其实只有四个字“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沐连鱼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夜幕降临,婚礼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永宁公主同魏婉儿亦步亦趋的跟在沐连鱼身后,给宾客们敬酒。沐连鱼的酒量算是不错的,可好汉也架不住人多,除了那些熟识的脸孔、前来贺喜的大小官员,再有就是一起参加过殿试的同年。更为夸张的是有些远道而来的族亲,沐连鱼敢打赌,他就从来没见过他们哪怕是一面。

    田义、申时行、王锡爵等朝廷重臣坐在一桌,见沐连鱼夫妇过来赶忙站起身子。沐连鱼从康寿手中接过酒杯倒满。对众人行礼道:“承蒙诸位大人赏光,连鱼敬各位一杯。”

    着沐连鱼先干为尽之时。田义顺势递给永宁公主一份贺仪:“公主。这是田某一点小小心意,祝你们夫妻百年好合。”

    “多谢公公。”永宁公主接过红包递给一侧的魏婉儿收好。一脸的幸福。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却忍不住又是一阵猜疑。

    沐连鱼此刻已经喝完杯中酒正待离开。却被王锡爵一把拉住:“驸马爷,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又有这么多位大人在场。喝一杯怎么能算?起码也要一人三杯才是,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正是如此。”申时行也在一旁捋须笑道。“沐公子连中三元。已经在士林传为佳话,如今又是大小登科,这几杯酒总是免不了的。”

    “申大人所言极是。”许国也在一旁鼓惑道,“公主国色天香。沐大人真是福气匪浅。但以老夫之见,不如喝个交杯酒如何?”

    听闻是喝交杯酒,永宁公主顿时紧咬朱唇,俏脸绯红,那种羞涩样羡煞旁人。田义此刻亦忍不住凑个热闹道:“我说许大人呐,交杯酒实在是太过普通。如若公主肯以香唇度酒,诸位大人便放过沐兄如何?”

    永宁公主知田义故意刁难,当下秀眉微蹙。

    沐连鱼也觉得有些不妥,从康寿手中拿过酒壶对田义笑道:“田兄。连鱼愿各敬三杯,就别为难公主了。”

    沐连鱼话音网落,察觉永宁公主在一旁扯自己的衣袖,忍不住疑惑的转过头来。

    “夫君,请赐酒。”夫君一词从永宁公主的樱唇中吐露出来。仿若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清脆。短暂。意韵长远。

    沐连鱼微微一怔,田义却是耳尖听到了。当下在一旁催促道:“沐兄。公主如此情意绵绵,你还愣着干什么?”

    在众人轰然起哄之下,沐连鱼只得喝了半杯酒,缓缓挑起永宁公主尖俏的下巴。近观之下。永宁公主的睫毛非常的漂亮,很长、很卷。配合着那闪动的双眸。如同天使般的美丽和诱惑。

    “永宁。”沐连鱼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永宁公主仰着俏脸一声清吟,同时慢慢地闭上了星眸,情泪亦不受控制地滚下来。

    永宁公主的嘴唇偏厚,听说那是富贵命的象征,亲上去软软的。咬上去糯糯的,很香甜。沐连鱼缓缓把美酒度入对方小嘴里,永宁公主感觉到沐连鱼的舌尖已经越过自己的贝齿侵袭过来,只感脑际轰然一震。俏脸升起两朵红晕,连两个迷人的小酒涡都被波及了”

    许久。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分开了身子。

    沐连鱼深深的瞧了一眼永宁公主,挡在她面前对众人开口道:“田兄。如今酒也喝了,就请放过在下吧。”

    事到如今。田义也没话说。只得放任两位新人离开。

    沐连鱼领着永宁公主一路行来,喝的有些叫苦不迭。康寿作为沐连鱼的伴郎,替沐连鱼也挡了不少酒,但有些酒根本就挡不了,越是脸生的闹腾的越厉害。

    “公子,康寿实在不行了。先找个地方吐一下。”康寿走路直晃荡,醉眼朦胧的对沐连鱼打了个招呼,往没人的地方跑去。

    沐连鱼略微估摸了一下,至少还有三十几桌,心里也不免感觉到有些虚。稍事休息了片刻。沐连鱼硬着头皮。领着永宁公主往下一桌走去。

    这一桌都是沐连鱼的同年,此麾见沐连鱼过来。纷纷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其中一位仁兄立足不稳。攀附汴连二凶肩膀哈哈大笑道!,连白兄,嫂午长的可真是倾画附巩,你真是好福气啊

    这位说的倒也算得体,可另外一位喝多了的仁兄说话就有点忒不是东西了:“连鱼兄啊。这回丽春院的姑娘们可要独守空闺了。”

    旁人拽他,他也不理,兀自对沐连鱼叫道:“连鱼兄,今日是你的新婚大喜,怎么也要先喝上三杯。”

    这年头。男人外出寻花问柳在所难免,逮着了叫出轨,没逮着那就是风流。沐连鱼虽不在乎永宁公主会怎么看他,也难免眼角微微抽搐,心里更是泛起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反观永宁公主脸色如常,伸手接过酒杯,轻启朱唇道:“夫君有些不胜酒力,这三杯酒,永宁替夫君喝了永宁公主以袖掩面,一饮而尽。

    沐连鱼诧异的看着永宁公主。莫名的有些不安:“公主,其实那只是日常应

    “永宁知道,也相信夫君永宁公主双颊有些酡红,挽着沐连鱼的胳膊,微微一笑道,“夫君,我们去下一桌敬酒吧

    永宁公主的言辞举止,似针锋相对,又似举重若轻,一颦一笑、一言一辞都让人回味无穷。那位仁兄还想丹闹。旁边的人这次学乖了。死死的摁住他,令他动弹不得,一边对永宁公主陪着笑道:“嫂子,你们去吧,嘿嘿。”

    沐连鱼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脑子里面只知道不停的敬酒喝酒。等转了一圈回到席,沐连鱼早已经神志不清,全靠永宁公主主仆二人扶着才不至于跌倒。

    按照当地习俗,沐连鱼敬完酒,宾客们是要回敬的。那些同沐连鱼亲近的,借着这个机会纷纷拿着酒杯来到席,道一声祝福,表一番心意。沐连鱼勉强支撑着以茶代酒。同来宾一一碰杯。

    “少爷醉了。”沐无咎乘着空闲,对永宁公主低声说道。“公主。您先扶他回房休息吧

    “永宁告罪了永宁公主同魏婉儿一左一右扶着沐连鱼回房去了。

    洞房花烛夜,红彤彤的喜房,奢华锦绣,喜洋洋的龙凤双烛烛泪滴下。摇曳的火光映着一室空荡荡的寂寥,氤氲朦胧的喜色火红,却又衬托得那份寂寥更加明显。

    “吱呀。一声。永宁公主推开房门,吃力的同魏婉儿扶着沐连鱼躺在床上。随即对魏婉儿吩咐道:“婉儿,你去打盆温水来

    魏婉儿应声出去打水,房间内只剩下永宁公主同沐连鱼两人。

    永宁公主明媚的双眸默默的注视着沐连鱼,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认真的打量这咋。男人。一张秀气的脸,削挺的鼻。淡淡的剑眉下眼眸紧闭。尽管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但嘴角边依旧带着一丝让人心生好感的微笑。永宁公主爱恋的抚摸着沐连鱼的脸庞,眼神中满是痴迷。

    “公主,水来了魏婉儿端着水盆进了房间。

    永宁公主回过神来,看到一脸倦色的魏婉儿,接过水盆吩咐道:“婉儿,天色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魏婉儿偷看了一眼沐连鱼,替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妇掩上了房门飞

    永宁公主放下水盆,温柔的替沐连鱼脱去外衣,细心的替他擦拭额头汗珠,一切都显的那么自然。或许对于永宁公主来说。她能为沐连鱼做的,就是尽心尽职的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床很大,很柔软,永宁公主除去外衣躺在沐连鱼的身侧,痴痴的看着沐连鱼侧脸的线条,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永宁公主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重,随即沉沉睡去。夜已经深了,窗外月光悠悠。透了几许银辉进来。

    ,

    北方的清晨寒冷而明亮,透过半开的窗户,春天泥土的芳香也散进来,令人闻之精神一振。沐连鱼从酣睡中醒来。永宁公主已然不在。被窝里残留着余香,那是一种很纯很诱人的气息,不沾染丝毫的脂粉。

    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沐连鱼转头望去。永宁公主柔弱的身影顿时映入眼帘。卸去了昨日的铅华。此方的永宁公主一如当日所见,清雅脱俗。

    “夫君好些了没有?”耳边传来永宁公主关切的声音,那细声细语道来的关切话语,令沐连鱼一时间心驰神摇。

    “夫君怎么了?。永宁公主轻声问道,那双游离不定的眸子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担忧。

    沐连鱼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我没事,只是有些口干舌燥。”

    永宁公主这才放下心来小心地给沐连鱼喂了几口汤,替他撸了撸胸口顺了顺气,同时心疼的劝道:“夫君。酒喝多了伤身,以后还是少喝为妙

    “知道了沐连鱼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喝了几口便摆了摆手。

    永宁公主见沐连鱼一副心有所属的样子,欲言又止。沐连鱼正巧站起身来,见状不禁奇道:“怎么了,还有事要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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