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凯文对于希斯曼的暴躁脾气多少有些了解,倘若任由武士们冲杀进来,再想扭转局面将比登天还难。

    “怕了么?”希斯曼得意地冷笑起来,“你不是很硬气吗?”

    “谁让我朋友的命在你手上?”

    “你认为这不公平?那没有办法,这里是本座的地盘,本座说公平就是公平。”

    凯文反唇相讥:“你的地盘?只怕这是你的一厢情愿吧。”

    “这一点容不得你质疑,你也少在这里东扯西扯,本座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再给你一分钟,或者你老老实实说出秘密,或者,你和你的朋友全部完蛋。”

    “你赢啦!”凯文故意叹了一口气,“塞布隆城中有一个隐藏的结界,是圣域羽卫古澌汀身前设下的,想必与圣域有着密切的联系,我想这个秘密应该足够作为交换条件了吧。”

    “哦?”这句话确实有些出乎希斯曼的预料,她扭头问向皮斯奈尔,“**师,凯文说的是否属实?”

    皮斯奈尔自从听见凯文的声音就一直在提心吊胆,生怕凯文把结界的事情抖落出来,结果往往是越怕发生什么,偏偏就会发生什么,希斯曼这么一问,皮斯奈尔就知道麻烦来了,而且,这个麻烦还远不止如此,就在它支吾难语的时候,凯文阴阳怪气地插进话来:“希斯曼殿下,看来**师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啊,那我可得开出更高的价码了。”

    皮斯奈尔听出了凯文的言外之意,但它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托辞,也不敢矢口否认,只能顺着凯文的话往下说:“殿下,属下确实对此事知道得不多,所以不敢妄下结论。”

    “这么说来,你还是有所了解的啦,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从未听你说起过,你是故意对本座有所隐瞒吗?”

    “属下不敢,只是……只是……”

    “**师只不过是想解开谜团之后再做汇报罢了,用心良苦啊!”凯文不失时机地挖苦一番,意指皮斯奈尔打算独占结界的秘密。

    皮斯奈尔听得如同心头扎刺,它不顾希斯曼的反应,冲着凯文的方向怒喝:“凯文!你不要胡说!”

    “**师,我可是好心为你开脱,你怎么责备起我来了。”凯文心中暗笑,口中依旧得理不饶人,“**师啊,湖心下的石门,议事厅中的机关,指向的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若不是被希斯曼殿下撞破,你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步一步解开结界之谜。”

    “凯文,你……”

    皮斯奈尔试图制止凯文,希斯曼突然发话了:“皮斯奈尔,你倒是给本座解释清楚!”

    “殿下,那小子纯粹就是困兽之斗,他这么说无非是想挑拨离间,殿下可别上他的当啊。”

    “住口!你也当本座是三岁小孩么!”

    “殿下息怒,属下绝无欺瞒殿下的意思。”皮斯奈尔的声音本来就很怪异,紧张害怕之下,它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无法形容。

    凯文暗喜,继续火上浇油地说道:“**师早就知道了塞布隆城中的秘密,所以它才会怂恿我到瓦奇族的领地偷取钥匙,才会夜以继日地想破解议事厅中的秘密,就是不想让外人触及到塞布隆的核心机密。”

    “好,很好!”希斯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吓得皮斯奈尔赶紧解释:“殿下明鉴,湖中的石门和议事厅中的机关,属下都是当着殿下开启的,至于座椅为什么会冲进石壁,凯文这小子又是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还有,那石壁的后面到底有些什么,属下确实不知,还请殿下恕罪。”

    希斯曼冷哼一声:“你是打算自寻死路吗?”

    皮斯奈尔浑身发抖地飞到希斯曼面前,低垂着脑袋,六条软足全都揖在身前:“殿下,属下自知有欺瞒之罪,但恳请殿下在决意处罚属下之前,听属下说明其中的来龙去脉。”

    “说!”希斯曼生硬地喷出一个字。

    皮斯奈尔环顾四周,轻咳了一声,示意希斯曼走到无人之处,凯文偷眼瞄见,扯着嗓子喊道:“希斯曼,这个老家伙诡计多端,你可要当心啊。”

    希斯曼狠狠地朝着凯文的方向瞪了一眼,单手撩动身后的披风,转身随着皮斯奈尔走到偏僻的角落。

    皮斯奈尔心中愤恨,却又不敢表露出半点,它恭敬地对希斯曼解释道:“塞布隆城确实隐藏着惊天的秘密,但属下只能窥其一斑。几百年以来,属下一直潜心破译城中的史书典籍,但因属下对瓦奇族的文字掌握不多,只能边学习边揣摩,这么多年也只破译了浩瀚丛书中的冰山一角,始终未能找到秘密的核心所在,若不是因为凯文的出现,只怕属下仍然无法误打误撞地走到现在这一步。”

    希斯曼冷哼一声:“皮斯奈尔,你一开口就在告诉本座,这城里的秘密少了你不行,本座偏不会信这个邪,你如果再敢废话半句,本座立刻要了你的命!”

    “殿下息怒。”皮斯奈尔战战兢兢地不敢再做隐瞒,“禀殿下,据史书典籍的记载,这座塞布隆城表面上是一座矿山,实际上是圣域羽卫古澌汀建造的秘密基地,为了防止被外人窥探,古澌汀专门设置了一道结界,并打造了一把用于开启结界的钥匙,这把钥匙一直由瓦奇族的领袖保管,而且只有古澌汀的后世传人才能使用这把钥匙打开结界。”

    “如此说来,那凯文真的是羽卫的转世?”

    “这个可能性很大,属下也是因为怀疑这点,才会想尽办法唆使凯文寻找瓦奇族的下落,并成功取回钥匙。只是属下暂时没有找到史书上的记载,不知该如何打开结界,也不知打开结界之后会发生什么,属下担心发生不测,所以才会瞒着殿下胡乱尝试,属下既已宣誓效忠于殿下,就会万事为殿下考虑,绝不会让殿下涉险,拳拳之心还请殿下明鉴。”

    “说得真好,怕只怕你觊觎结界中的力量,妄图借机抢回塞布隆城吧?”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皮斯奈尔几乎要拜服到希斯曼的脚边,希斯曼不屑地看了它一眼,冷冷地说道:“就算你敢,你也逃不出本座的手掌心,就凭你那点本事,永远不可能是本座的对手!”

    皮斯奈尔捣蒜一般的谢恩,希斯曼却不再理会,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凯文身上,暗自寻思:“难怪凯文会出现在塞布隆,原来他真的是羽卫转世,这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如此看来,雷纳多那个蠢东西吃败仗也算是情有可原了,只是凯文这家伙越来越难以对付,必须尽早控制住他,否则必将后患无穷。”

    希斯曼抬脚返回,下令所有随从后退到百米之外,只留下皮斯奈尔陪着她站在监狱门前,然后放声冲凯文说道:“本座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你只要把结界中的秘密说出来,本座立刻放了你的朋友们。”

    凯文一直不敢冲杀出去,忌惮的就是门外数十支吹管,现在那些宿主和武士已经后撤,凯文对于制服希斯曼一个人还是很有信心的,他顺势喊道:“好!既然殿下有诚意,我们就来做这桩交易,我现在就出来,烦请殿下命令手下人不要妄动。”

    说着,凯文扬起一条手臂,用两根指头捻着吹管的一头伸出壁角,在空中晃悠了几下,然后松开手指,任由吹管掉落地上,稍后,他高举双臂走出转角,将整个身体都暴露在希斯曼的视线之中,还不忘喊了一句:“我出来啦!”

    皮斯奈尔极尽表现地在希斯曼耳旁提醒:“殿下,我看这小子在玩花样。”

    希斯曼冷哼了一声,抬起右臂冲着凯文勾动了两下手掌,然后双手环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凯文一步步走近。

    凯文将仅剩的一枚毒针暗藏在指缝中,缓步走向监狱大门,当他一只脚刚刚迈出大门,突然纵身一跃,背后的翅膀一闪即逝,他借着这股力道快速地冲向希斯曼。

    在希斯曼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凯文已经期身到她的身侧,扬手将手中的毒针掷向皮斯奈尔,回手抽出逆鳞,一条臂膀直接锁向她的肩喉,手中的长剑也快速地逼向她的颈项。

    凯文这一击志在必得,他几乎将身体的潜能发挥到极致,身形的纵跃、毒针的刺出、长剑的抢攻,都在一气之间呵成,他坚信这眨眼之间的变数,希斯曼不可能做出有效地反抗,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当他的手臂锁向希斯曼的肩喉时,竟然搂了一个空!

    眼见希斯曼的身体如同流走于指尖的幻像,惊得凯文赶紧望向她的胸口,在他的印象中,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希斯曼启动了传送徽记。

    然而,凯文很快发现了不同,非但希斯曼的身体没有消散,就连他的身体也未出现异常,更重要的是,并没有一团蓝色的光团出现。凯文的余光飞快地瞟了一眼旁侧,在他的印象中,那根毒针准确地扎中了皮斯奈尔,可是它并没有受到影响,仍然怡然自得地悬停在空中。

    凯文心知不妙,刚欲振翅高飞,不料不远处传来了希斯曼的笑声,耳后也传来了几丝细微的破空之声。

    凯文本能地侧过头去,避开了几枚疾驰而来的毒针,却突见眼前凭空幻化出一个影子,那影子赫然就是皮斯奈尔,它的六条软足握着六枚毒针齐刷刷地扎了过来,凯文甩手格挡过去,这一次,凯文的手臂真真实实地扫中了皮斯奈尔,但是皮斯奈尔的毒针也刺中了凯文,凯文甚至还来不及对刺痛产生反应,就已经扑倒在地。

    等到被一盆凉水泼醒,凯文已经躺在了议事厅的地板上,一群武士杀气腾腾地站在两侧,希斯曼翘着二郎腿傲慢地坐在王座之中,瓮声笑道:“哟,羽卫大人终于醒啦,看来你这个羽卫只是徒有虚名啊,简直不堪一击。”

    凯文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努力坐了起来,四周的武士不约而同地逼上一步,却被希斯曼喝退。

    凯文白了众人一眼,索性坐在地上不再起来,他暗中感知了一下身体的状况,除了头部仍有眩晕之外,并无其他异状,但他发现胸前的传送徽记和背后的逆鳞不知去向,凯文抬眼望向希斯曼,果然发现它们都在她的手中。

    希斯曼把玩着那枚徽记,嘲笑着说道:“本座一直以为你放弃独自逃走的机会,是因为舍不下你的那些朋友们,本座还在想,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够猜到,在挖出结界的秘密之前,本座是不会轻易大开杀戒的,你完全可以先逃跑再想办法救人,搞了半天,是因为徽记的硫晶粉末耗尽了,你才会落入本座手里,真是天意啊。”

    “硫晶粉末耗尽?”凯文虽不知道“硫晶粉末”是种什么东西,但他总算是明白了传送徽记失效就是因为没有了这种粉末,凯文不禁苦笑一声:“就算是还有硫晶粉末,我也不会一个人逃走的。”

    “大话说得不错,本座爱听。”希斯曼不紧不慢地把徽记收入囊中,然后取过逆鳞在手掌心中缓缓拍动,“那你说说,这玩意是个什么东西,本座依稀记得它应当是一把剑才对。”

    凯文在谎言和真话之间迟疑了片刻,张嘴说道:“它是古澌汀身前的配剑,名叫逆鳞。”

    “逆鳞?这是个什么鬼名字,就因为它浑身都是鳞片么?”

    “兴许是吧。”

    “告诉本座,这玩意怎么使唤?”

    “这是我的剑,除了我,没人能够用得了它。”

    “你的剑?”希斯曼干笑两声,伸手从武士群中点出了两人,然后把逆鳞抛向其中一人。凯文没想到希斯曼会抛出逆鳞,否则的话,以他的身速足以在空中夺回长剑,可是这种机会转瞬即逝,他只能憋住一口气,耐心等待下一个机会。

    希斯曼冲着两名武士喝道:“把这玩意给本座劈了。”

    一名武士依命双手握紧了逆鳞的两头,将它平举到胸前,而另一名武士则高高扬起大刀,朝着逆鳞的中段狠劈下去。

    凯文急得大喊一声:“不要啊!”

    可惜他的声音刚起,大刀已经劈在逆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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