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跟随李斯进入到了相国府,相国府内的所有下人见到自己家大人和将军大人进了府中,急忙在丞相府内道路两边拜倒在地。

    李斯带着蒙恬一路走到丞相府内的大厅上,一边吩咐蒙恬坐下,然后吩咐家里的下人去准备酒菜准备蒙恬。

    蒙恬坐下后,看着丞相府内装饰华丽的大厅,笑着对李斯说道:“丞相大人的府上看起来要比之前的相国府奢华的多啊。”

    李斯摆摆手,他对蒙恬说道:“我记得你以前在咸阳城的时候都很少来我的府上,怎么这一次我邀请你来,你就是来这里挖苦我的?”

    “那我怎么敢呢?对于我来说,丞相大人不止是蒙恬曾经的老师,更是我蒙恬在秦国最可靠的朋友之一。对于丞相大人,我蒙恬只有仰慕的份儿,怎么敢在这里挖苦大人呢?”蒙恬说道。

    李斯也坐下,“我李斯能有今天的辉煌,全都是当今皇帝陛下赐予的。”说罢李斯指着一个装饰着精美雕刻的屏风说道:“蒙将军,你看这个屏风,那是曾经赵国王宫内的一件宝物,赵国被灭之后,它就从赵国王宫之中来到了这里。诺,还有那一对花瓶,也是魏国王宫的宝物,据说这一对花瓶放置在屋内,可使房间内有花香弥漫,后来也被皇帝陛下赏赐给了我。”

    蒙恬看了看这里的一切摆设,其中有不少东西都是自己在曾经其他诸侯的王宫中见过的宝物,有楚国王宫中的媵蛇绕柱灯,还有齐国王宫中的琉璃白玉茶盏,这些随便一个东西拿出去,在外面最少都是千镒黄金起价的宝贝。

    蒙恬环视了一下丞相府的大厅,他对李斯说道:“这里的很多东西的确都是宝贝,想当初皇帝陛下平定天下,六国王宫内的诸多宝物全部都被运到咸阳城来,分发有功之臣。我蒙府之中也有不少曾经是六国的宝物,只不过比起丞相府内的宝物来说,未免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这时外面丞相府内的下人端着菜肴走了进来,李斯对蒙恬招呼道:“来来,蒙将军,我们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喝过了,来,我们边吃边聊。”

    “那蒙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丞相大人请。”

    自从吕不韦离开咸阳之后,原本寸土寸金的醉湘鱼也逐渐开始凋零,最后无奈破产。虽然醉湘鱼已经倒闭关门,但是醉湘鱼的大厨倒成为了咸阳城的达官贵人的抢手货,虽说醉湘鱼的菜品金贵,但是耐不住它的味道确实很是鲜美,咸阳城内很少有谁家的厨子能够做出来如此美味的东西。所以醉湘鱼关门之后,除了一位管事的主厨被王宫招揽过去之后,其余的厨子都被诸位大臣瓜分干净。

    众多大厨成为了抢手货,不管是谁出的价钱高,最后说起来还是权利说的算。李斯这个当时接替吕不韦成为新的相国大人,将醉湘鱼手艺仅次于那位主厨的厨子招揽到了府上。而今天,李斯宴请蒙恬的菜肴中,就有醉湘鱼的招牌菜——醉湘鱼。

    看着眼前这条好久不曾见到的美味佳肴,蒙恬有些不敢相信,醉湘鱼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关注过,所以能够在李斯的府上见到这条紫嫣然最爱的菜品,他觉得有些意外。

    “这个鱼是不是就是之前的那个醉湘鱼的招牌菜“醉湘鱼”?”蒙恬诧异的问道。

    李斯点头,他对蒙恬笑着说道:“没错,没想到醉湘鱼关门了这么久,蒙将军对于这道菜的味道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蒙恬哈哈一笑,他开口说道:“不不不,让我记忆犹新的不是这道菜的味道,而是这道菜的样子,说实话,丞相大人和我,哪怕是陛下的御宴,我们两个吃的次数比别人一辈子加起来的都要多,但是说实话,和醉湘鱼的菜做出来的样子能够有一个样的真的没有。至于这个味道嘛,吃过的人都不会忘记这道菜独特的味道的。”

    李斯颇有同感,“蒙将军此言不假,所以当初醉湘鱼关门的时候,我特意派人将醉湘鱼的一个大厨给买进府中,就是希望能够不时吃到这人间美味。”

    “丞相大人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来来来,我们共饮一杯。”蒙恬举起酒杯,向李斯说道。

    “好,蒙将军,请。”两个人举杯,将杯中酒一起引入腹中。

    一杯酒下肚,李斯对蒙恬说道:“我今日请蒙将军前来,为的还是国库一事。”

    蒙恬哦了一声,他看着李斯,李斯也在看着他。“丞相大人可是有什么要交代蒙恬的地方?说实话,我不在朝中两年有余,如今陛下委任我内史一职,并且要我管理国库,我蒙恬一个带兵之人,对于这些钱粮之事向来都是不是很在行,如果丞相大人有什么话,还请直说无妨。”

    “蒙将军误会了,其实我作为大秦的丞相,在外人或者秦国的老百姓来说,我是大权在握,若非李斯是个文人,不能领兵。怕是蒙将军的军权我都能分走一半。”

    蒙恬没有提出异议,确实,李斯这样的人才,治国谋略都是一等一的,这蒙恬没得反驳。

    李斯继续说道:“哈哈哈,说笑了。其实呢,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作为大秦的丞相,我的权利虽然比蒙将军多一些,但是要管辖的事情太多了。蒙将军要带兵打仗,我得负责在咸阳城内为大军调度粮草。将军要修建长城,陛下一纸诏书下来,我又要起草檄文,征召国内的民夫。一天下来,若非还有其他同僚,恐怕我今日也是没事空闲和将军坐在这里喝酒谈天。”

    蒙恬点了点头,年少的他也曾羡慕父亲和祖父作为一个大将军领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等到他真正的成为一名大将军之后,他才知道为将帅者的辛劳。战场之上的形式瞬息万变,稍有不注意就是千军万马的伤亡,一场战争的成败或许不是很重要,但是那些战死的将士确实实实在在的再也活不过来了,所以,蒙恬作为蒙家军的统率,乃至是整个秦国的兵马大元帅,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

    “丞相大人,其实我觉得领兵打仗和大人修家治国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一不注意,那便是对我大秦社稷的损失。”

    李斯举起酒杯,他说道:“说多了都是一句话,都是为了大秦的万里江山,为了皇帝陛下。来,干杯。”

    两个人举起酒杯,继续饮酒。

    “好了我们说回到国库的事情上来,对于国库的空虚,我想知道蒙将军有什么好的办法?”李斯看着蒙恬问道。

    蒙恬略一思索,他说道:“国库的事情我暂时并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我很想知道,为何这两年国库消耗为何如此厉害,丞相大人可否与我说上一说。”

    李斯微微一笑,他点了一下头。李斯夹了一口菜肴放进嘴中,然后说道:“好,那我就与你好好说说。”

    蒙恬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李斯。

    李斯饮了一杯酒,然后他对蒙恬说道:“其实呢,这些东西我对你说也说不太清楚。虽说国库的事情我有权过问,但是这一切都是赵玉说了算,我能做的就是需要用多少钱,然后找我写到旨意,至于国库的具体支出事项,我向来都是没有太在意的。”

    “那这么说来,国库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了?”

    “其实也不尽然,国库的事情依我看,还是要在赵玉的身上找到突破口。虽说这两年北疆用兵,修建皇陵,还有骊山之上的阿房宫,但是如今天下尽归大秦,各个郡县的税赋也是运到咸阳城来,但是你要说国库空了,那我还是有些不信的。”

    蒙恬觉得李斯的心中应该有许多秘密,但是他却不想对自己说出来。

    蒙恬举起酒杯,对李斯说道:“我和丞相大人都是为了陛下效力,如果有什么地方我做得不对的话,希望丞相大人能够出手相助一番。”

    李斯也对蒙恬说道:“这是自然,毕竟你也曾是我的一个学生,对于你我当然是倾囊相助,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在某些地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国库的事情牵扯到的人太多了,我不想某一天你会遇到危险,你可明白?”

    看来国库的事情并不像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蒙恬暗自思忖。不过既然皇帝陛下将这件事交给了他,他自然要不遗余力将这件事办好。

    “最后,我只有一句话要对你说,你记住,赵玉是赵高的族兄。只要你记住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李斯看着蒙恬,语重心长的说出了一句话。

    蒙恬心中一惊,赵高?莫非这件事和他还有关系。蒙恬对于赵高的印象一直都是嬴政身边最为宠信的太监之一,只是今日再听李斯这一句话,原来一直深藏不露的居然是这个默默不起眼的赵高。

    蒙恬听完李斯的话默默喝下一杯酒,看来,国库的事情确实有猫腻,而且猫腻还不小。不管这件事牵扯到多少人,蒙恬决定自己都要把这件事搞个清楚,给自己的好兄弟,自己的皇帝陛下一个圆满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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