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臣说出有人要杀宋道理时,宋道理无意间提到陈胜的名字,而吴臣当时话似乎表明他也认识陈胜。

    “你知道陈胜是寿春贼人的头领?”宋道理问道。

    听宋道理这么一提,吴臣一开始感觉奇怪,细想之后,接着突然兴奋起来。

    “陈胜怎会与你有过节?”

    看着吴臣一脸渴望回答的表情,宋道理冷笑了两声。

    经过这几天,宋道理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作人的两面性。

    之前的宋道理将秦末这些玩政治手段的人想的太过简单,太过单薄。

    以为帮助自己的便是朋友,而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就是敌人,以至于直到现在宋道理还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虽然宋道理好几次尝试反击,可每次都会重新陷入新的被动之中,究其原因就是宋道理没有分清敌友。

    现在的宋道理决定吸取教训,再也不意气用事,一切行为考虑后果,与这帮人只谈合作,不谈情谊,否则又会陷入被动。

    “我说了你能放了我吗?”

    吴臣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保证:“说了,我便放你。”

    得到吴臣的保证,宋道理一笑。

    “你不是保护我才将我关进来的吗,怎么这么轻易就愿意将我放出了?”

    被宋道理这么一呛,吴臣一惊,接着笑了笑。

    “有意思。”

    宋道理冷笑了一声,沉声道:“还有,你若想真想保我,何必将我困在这监牢中,又何必不愿曹咎得知我的真实身份?”

    面对宋道理的话,吴臣镇静自若,认真地听着,微微点了点头,肯定道:“对,你说说看,为什么?”

    “因为你们想作起义军的统领。”宋道理面带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知道我是戍卒队伍的县尉,也知道陈胜与我有不一般的关系。”

    “我如何得知?”吴臣否认道。

    “你如何得知,我不用知道,我只要知道你知道。”

    “这话高深。”

    “还有呢!”

    “愿闻其详。”

    “你到底是不是为了保我,我不得而知,但你绝不只是为了保我,更是为了困住我。

    我记得初见曹咎时,曹咎与我说过,鄱邑与淠河都要求趁扶苏胡亥之争时起兵,而曹咎一心求稳。

    当时,我就在怀疑,其余反秦势力均未准备妥当,就算再时不我待,也没有如此冒进的。

    现在我才知道,你们要的就是他们没有准备,达到以势压人的目的。”

    “妙妙妙,可这又与你有何关系?”吴臣脸上得笑容竹简收敛了起来,强行拍手称是,反问道。

    “曹咎要奉陈胜为首义之人,而你们也要作首义者。”宋道理俯首至吴臣面前,狡黠笑道,“我若出去不小心将此番话透露给一直将你们当做真心盟友的曹咎,会是什么情况呢?”

    吴臣也不恼,反而淡淡说道:“可惜你出不去。”

    “要不试试。”

    “那便试试。”

    说罢,吴臣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嗤笑道:“当真小看你了。”

    “你小看的多呢。”

    吴臣再也没说什么,呼出一口气,打开房门,离开了房间。

    狱卒见吴臣先出了门,上前谄笑,低眉顺眼地跟着吴臣,将其先送出了监牢。

    监牢的房门被反锁,宋道理只能默默呆在房间里。

    等吴臣出去后,宋道理也松了口气。

    没过一会儿,狱卒便回来了,打开房门,野蛮地拉起宋道理,将其带回了原来的牢房。

    “老实点儿。”

    狱卒将宋道理推进了牢房,卸下了他身上的枷锁,锁好牢门后,便离开了。

    隔壁的燕何见宋道理完好无损地被带了回来,笑道:“看你身上也没伤,认罪了吗?”

    宋道理依靠在墙上,默不出声,而是从怀中取出吴臣交给自己的那册竹简。

    只可惜宋道理暂时并没有学完隶书,而且那本字典也不在身边,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宋兄,审问怎样?”

    隔壁的燕何见宋道理自从回来后一直不出声,生怕是被打出了什么内伤,别死在了隔壁。

    “燕兄,帮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宋道理走到牢房边上,顺着缝隙将竹简递到了隔壁。

    燕何接过竹简,看了看,疑惑问道:“你不识字?”

    “我……”

    宋道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真的承认自己不识字吧。

    “我……刚刚审讯伤到眼睛了,我暂时看不见。”

    为避免尴尬,宋道理只能暂时用这种理由搪塞。

    燕何半信半疑,但也没有计较,展开竹简,逐字逐句念道:

    “道理吾儿,见字如面。父闻汝为淠河英布误擒,方得逃脱,又陷桎梏。父心甚痛,终日寝食难安,以泪洗面。故而父疾往,望亲见汝无恙,以宽父心。”

    燕何仔细看了看:“这是你父亲写的?”

    “不一定。”宋道理淡淡说道。

    “不一定?你不识得你父亲的字迹吗?”燕何反问道,“我忘了,你看不见。”

    宋道理没搭理自言自语的燕何,心中仔细盘算着。

    尽管如今寿春淠河陈胜的头绪依旧是一团乱麻,但宋道理如今已经想通了,自己并不需要在寿春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只需要知道到底要做什么就可以了。

    “燕兄,监牢内可还有你的人?”宋道理对隔壁的燕何问道。

    燕何将竹简卷起,沿着缝隙又递给了宋道理。

    “有是有,可尽是些小吏,并无多大用处。”

    “有便可以,我只是要传个话,并不需要其他。”

    燕何不解:“我们在寿春已无根基,还能传话给谁?”

    “你没了,但我还有。”

    宋道理邪魅地笑了笑,也幸好寿春情况复杂,派别林立,一条路堵死了,还有许多其他都路。

    “你尽管去找那名小吏,余下我来联系,这一次,我决不失手。”

    燕何心中虽然疑惑,但听宋道理的话语间信心满满,而且自己有无其余路可走,便也没再多问。

    傍晚,来给燕何送饭的一名狱卒也带着一份饭进了宋道理的牢房。

    “大人,县尉大人要我听你的。”那狱卒放下手中的碗筷,低声说道。

    宋道理拿起碗筷,看了看四下,在拿狱卒耳边低语道……

    “如果我是dj,你会爱我吗?(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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