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黑暗中贝肯喊道:“格特利克斯,住手!”道:“别挣了!你敌不过黑棺剑圣的,这巴尔教的大祭司咒语非常危险!你不知道会释放出什么来!”

    格特利克斯念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咒语,巴提克斯喊

    格特利克斯念完一句,骂道:“闭嘴!”蓦然间,整个空间变得异常明亮,幽冥的火焰在每一面墙上燃烧。这里像是教堂的大礼拜堂,椅子都已破碎,无数牢笼悬挂在高空,其中是一具具焦黑的尸体。贝肯、巴提克斯与格特利克位于祭坛与讲台上。

    这礼堂阴森,有一股阴寒的煞气在各处游荡,那像是依此被处以死刑的凡人眼睁睁看着最残酷的刑罚落在前面的人身上,聆听着那人的惨叫,自身的恐惧成倍增长。

    格特利克斯笑道:“巴尔教....嘿嘿,诞生于此,巴尔教最初的创始人,就在这深渊中诞生。你们可想...知道其中的故事?”

    迈克尔高声道:“没有兴趣,朗基,杀了这巫妖。”

    格特利克斯施展奥法,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他说:“睿摩尔的法术模仿所有血族的训诫之力,你们能办到的事,我自然都能办到,现在,接受恶魔们的愤怒吧。”

    犹如来自地狱的哀嚎在牢笼中的尸体中响起,绝望而痛苦,充满渴望与哀求。格特利克斯笑道:“是血族们创造了巴尔教的恶魔!因为在那时,来自天堂的天使们正猎杀着这些创造帝国,奴役人类的吸血怪物。血族们需要士兵,因此,他们将恶魔与人类、与血族融合,看看这儿是些什么吧!”

    乒乓、轰隆声响,牢笼中的事物相继落地,他们的身体肥胖硕大,身躯发黑,喉咙中发出像是被勒死者的声音。

    面具说:“是憎怨。”

    格特利克斯说:“是的,憎怨!你懂得很多,这些死者的灵魂从未远去,他们不同于活尸,他们只记得生前的苦楚,那苦楚让他们愤怒至极。”

    憎怨开始狂奔,脚步声沉重得宛如闷雷。迈克尔喊道:“射击,崩了它们!”实验体发射了一轮神剑弹,穿透憎怨的尸身,可它们并未倒下,霎时已到了近处。

    董定奇双角发红,刺穿了一个憎怨,那憎怨身上着火倒下。考克用尾巴和利爪将憎怨割裂,夷辛发射尖锐的指甲,刺入的憎怨身躯中。

    赵洛大声喊道:“我以萨洛特之剑的名义斩妖除魔!”她斩出熊熊烈火,数只憎怨在她面前被火焰吞噬。

    迈克尔使出意念,那些憎怨在他面前变得行动迟缓,似乎丧失了怒气,迈克尔开枪轰暴了憎怨的头。

    格特利克斯笑道:“这些低等的不死生物,虽然活得久,可却毫无长进,对不对?真是没用,真是没用透顶!”

    圣徒知道众人能够应付,他提防着格特利克斯,提防着他其余的诡计,也在找寻格特利克斯的踪迹。

    格特利克斯又说:“当然,仅仅有憎怨是没用的,这些怪物力气虽大,可却敌不过猎杀的天使们。他们需要更强大的恶魔,以及能容纳恶魔的人类,那些恶魔被称作地煞,是最初从地狱逃出来的精魂。”

    夷辛用惊骇的声音喊道:“地煞?”

    格特利克斯:“是的,你们也听说过地煞之名?有三个巴尔教的信徒,三个....孩子,他们被血族变成了吸血鬼,又被抛入了一个通往地狱的井里。洪水先民们曾经无数次这样做,可仅有这三个孩子活着。这三个孩子从井里回来了,他们已经并非之前的自己,因为在他们体内已经存在着地煞。

    正是他们创造了巴尔教,正是他们举起了对抗血族的大旗。他们失败了,即使恶魔的力量也无法与当时所有的洪水先民抗衡。其中两个孩子下落不明,但一个孩子却留在了这儿,成了悲哀的囚徒,血族研究这个孩子,惊叹于他强大而诡异的力量。因为,这个地煞是恶魔大公巴尔亲自挑选的。

    那个地煞的名字,萨利萨尔,风暴与海洋的恶魔,现在,蒙我召唤,消灭这些血族,消灭我巴尔教的敌人!”

    在祭坛中,多出了一个人影,那是个未长大成人的男孩,从小时候起,他已成了血族,失去了成长的机会。

    之前,没人注意到他,因为他已成了这祭坛的一部分,一座不起眼的雕像,另一具烧焦的尸体,然而现在,他活动身躯,伸展手脚,逐渐变化为恶魔。

    这恶魔像是个在海底待了数百年的珊瑚岩或是死火山,体表长满青苔、海草、斑痕累累,点缀在他身上,海草是他的胡须和长发。他的双眼呈现金色,身躯上由海底岩石堆积而成的肌肉异常发达,他站起身,默然注视着我们。

    圣徒知道这敌人非同一般,即使在黑暗与凋零的地下牢狱生存了难以想象的岁月,他依然棘手,而且充满愤怒。

    圣徒对众人说:“快走,离开这里。”

    董定奇抢着说:“格特利克斯,你这蠢货,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地煞需要收集信仰,否则连普通恶魔都不如,你以为这被埋了几千年几万年的老古董能有什么用?”

    萨利萨尔仰天发出悲吟,犹如一群鲸鱼和海豚在海底下发声,恶魔实验体们痛苦地朝后摔倒,耳中鲜血直流,随后,萨利萨尔掀起一股海啸般的巨浪,这巨浪与格特利克斯的那一个不可同日而语,它足以将一座教堂如小孩积木堆起来的那样摧毁,将货轮掀翻沉入海底。

    圣徒产生了一个护罩,这护罩保护住了所有人,一同被巨浪卷上了天,人们在惊呼,勇气荡然无存,自身也失去掌控,但圣徒抵抗住了这巨浪。

    这座大教堂被巨浪摧垮了,巨石宛如小石子般飞上了天,众人陷入巨型漩涡中,都在被推向远方。萨利萨尔在水中行动自如,朝圣徒等人疾冲,圣徒刺出一枪,萨利萨尔不料圣徒攻势如此迅猛,只得避让。

    圣徒挥出更强的念刃,中断了巨浪,他们全落了地,这里似乎是第二血城的郊外,矮山上屹立着一些沉默塔,空中的乌鸦扮作乌云躲藏着,见到大教堂毁灭,发出刺耳的鼓噪。

    即使实验体们并未被巨浪击中,可忽上忽下也让他们晕头转向,维吉调匀了呼吸,问:“为什么....为什么他有这样的力量?他从哪儿收获的信仰?”

    圣徒答道:“是幽灵,这儿死去的幽灵信仰着萨利萨尔,这信仰补充着萨利萨尔的魔力。”

    迈克尔居然还笑得出,他说:“朗基,又得靠你了。”

    萨利萨尔从天而降,圣徒知道这恶魔司职风暴与海洋,他与康士坦西亚同样被关押在黑暗深处,因此同样饱含怨毒。

    这地煞远强于附身贝拉的贝尔菲格,但他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阳光。

    圣徒喊道:“全找掩体!”蓦然发动灭绝念刃,枪尖一指,千缕阳光照向萨利萨尔,这正像是夏日午后强烈异常的骄阳,霎时,萨利萨尔被光柱淹没。

    待阳光消散,圣徒发现萨利萨尔并无大碍,他用层层乌云环绕自身,挡住阳光的照射,而他的体表被海流环绕,进一步阻隔了阳光。

    圣徒曾与洪水先民拉森魃交过手,这一位萨利萨尔无疑与前者相近,即使不及暗影之血那么神秘莫测,可同样危险而多变。

    萨利萨尔再击出一道洪流,这洪流小于之前摧毁教堂的那一个,但同样足以引发洪水。圣徒挥枪,念刃将洪水打散,萨利萨尔从一侧撞向圣徒,圣徒在空中飘了百米远,见萨利萨尔追击而至,于是当空调整位置,一枪斩破了环绕其身的水流,再一道阳光击出。

    萨利萨尔“啊”地大叫了起来,及时用乌云保护住了自己。圣徒连刺圣枪,用风驰电掣的速度反击,萨利萨尔发动更大的水流,与圣徒有来有回,毫不退让,他们很快便让这大地碎裂,将树木与岩石摧毁。迈克尔他们惊骇之余,不敢逗留,逃到直至看不见两人之处。

    夷辛说:“公爵他不会有事吧。”

    董定奇说:“谁也无法想象这战斗的结果会怎样,只能希望公爵取胜了。”

    很快,他们在丛林中发现了另一个奇异的地方,那像是个祭祀的亭子,造型像是倒着的黑色章鱼,所有的触臂固定在高空中,在每一根触臂与身躯连接之处,是一个个囚笼,这亭子位于一片大空地上,而亭子周围另有十余条黑线,以亭子为圆心,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他们很快便感觉到这地方极其重要,即使是血城那些庞然教堂和阴森城堡,也远无法与这亭子相比,它似乎是整个血城的中心。

    他们是被这地方暗中吸引来的。

    赵洛伸出手,触碰这建筑,她的神目此时睁得很大,用惊异无比的神情看着祭坛中央站着的那人。

    那个高大的男人转过身,他有一副英俊的脸庞,如龙须般的长发,以及冰冷而愤怒的双眼。

    赵洛用轻微而爱慕的声音说道:“亚克·墨慈?”

    亚克·墨慈——又或者是亚伯——回望着赵洛,似乎在自己混乱的记忆中搜寻着她的脸庞。

    他问:“轻蝉?”

    赵洛用力点头,说:“是我,你还记得一切,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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