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指着大厅侃侃而谈,钱管事听的两眼放光,嘴巴张的老大,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虽然只是说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但却让钱管事茅塞顿开。

    怪不得人家是候爷,自己只是个管事,连个管家都没混上,这里面的差距绝不是一星半点那么简单。

    “候,候爷,高,实在是高啊,您说小人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要不是您的指点,小人,小人……。”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回头按我说的改改,别再这么糊弄了。”李昊摆手打断钱管事,苦笑摇头。

    不知不觉间就在手下面前装了一个逼,真没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要都要怪李雪雁,要不是她一直跟在身边,自己又怎么会上头呢。

    身边,李雪雁双目中异彩连闪,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中却对李昊佩服的五体投地。

    管理处的乱像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李雪雁为此也是大伤脑筋,奈何所有的办法都想过了,最终也都是收效甚微,对于乱像来说,没有半点起色。

    而同样的问题到了李昊手中,却似乎根本构不成任何问题,简简单单几句话,李雪雁几乎可以想像,在未来,仓储中心管理处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着想着,李雪雁不由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今后不要自己未来的夫君为这种小事操心。

    他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呢,听说这段时间还被皇帝叔叔委以重任,兴办义学。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也是关于国家未来的大事,自己作为未来的国公夫人应该支持他,帮他处理好私务,不要让家里的生意打扰到他。

    至于说兴办义学的主要负责人李承乾……,工具人罢了,指望他能成事,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来的直接。

    俏脸泛起一抹娇羞,想到未来夫妻二人琴瑟相和的场面,李雪雁觉得脸颊微微发烫,总觉得自己的小秘密被人发现了一般。

    尤其是看到钱管事向自己看来的询问目光,更感窘迫异常,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按照德謇的意思去办。”

    “啊?!哦,哦哦!”钱管事咧了咧嘴,二话没说直接闪人。

    李昊诧异的看了李雪雁一眼,同样没说什么。

    只是心中好奇,这妹子刚刚想什么呢,明明老钱是问她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怎么就被骂了一顿呢。

    装修典雅,环境优美的别院背靠仓储中心,面朝渭河,人工修筑的水渠穿过小院,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树荫下李昊与李雪雁相对而坐,一架古琴摆在两人中间。

    琴声叮咚,美人如玉。

    李昊嘴角含笑,心神渐渐放空,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这便是权力与财富带来的好处吧,小院不大,但方圆数里尽是他的产业,等闲绝不会有人前来打扰,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行,唯有美人相伴左右。

    思来想去,唯有一个字可以代表此时的心情——得劲!

    爱情果然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呢,若是没钱,便是有这样的环境,肚子空空,又何尝有心思去品味人生,有的应该只有抱怨吧。

    毕竟……贫贱夫妻百事哀。

    古琴嗡嗡的琴音渐消,停下弹奏的李雪雁双瞳如星光般璀璨望着李昊:“德謇在想什么?!”

    李昊微微一笑,与李雪雁对视道:“人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以往我是不信的,但如今却知……古人诚,不欺我也!”

    “是么?”李雪雁依旧与李昊对视着,但心中却如小鹿乱撞,双颊也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他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向我表示什么?

    如此突然,我要如何选择?

    “自然是的!”李昊起身,负手而立,望着墙外渭河上川流不息的船只叹道:“以前懵懵懂懂,只知傻傻的不断努力,不断向前,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但刚刚听了雪雁一曲,方知眼前的一切便是我这一生的追求,你不会觉得我胸无大志吧?”

    我就是条咸鱼,摊牌了,不装了。

    在李雪雁琴声的感召下,李昊不知不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各种机缘巧合堆到一起,把他推到现在这个位置。

    他最初的想法还真就是当一条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咸鱼,最多就是做点小生意,然后再找一个漂亮点的老婆,过过老婆孩子热坑头,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小日子。

    嗯……,别说什么志向不志向,在古代有志向是一件危险系数很高的事情,一不小心就要被灭九族的风险。

    奈何命运这东西谁说了也不算,李昊也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逛个街也能救驾,更没想到只是不想看大唐的小姐姐远嫁就被李二误会自己看中了李雪雁。

    李雪雁也是第一次与李昊讨论人生这么深奥的问题,沉默很久才缓缓说道:“妾身只是一介女流,因为身份的问题,很小的时候就明白,我的未来并不属于自己。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如果没有你数年前的阻止,或许妾身已经远嫁突厥,今日或许已经做了刀下亡魂。”

    有些跑题了吧?!

    李昊侧头看向沉浸在伤感情绪中的李雪雁,不知她为何会与自己说这些。

    李雪雁难得的没有低头,就那么与李昊对视着,似乎这一方天地,只剩下他一个人。

    “是不是很奇怪妾身为何突然提起这些?”良久,李雪雁才再次开口:“其实很简单,妾身只是想要告诉你,自从你将我留下的那一天开始,我便将自己当成了你的人,无论你贫穷、富贵,胸怀大志亦或万人唾弃,哪怕你想要与这天地为敌,妾身也会追随在你身后,与你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说完这些,李雪雁在李昊目瞪狗呆的注视下翩然而去,连挥一挥手都没有,却带走了某人的心。

    完了,老子完了,老子彻底沦陷了。

    还有什么比不离不弃,至死不渝更甜的情话么?

    李昊努力许久,颓然放弃。

    不过他却知道,这辈子应该是不会与李雪雁分开了,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愿意为你付出一生甚至是生命的女人不容易,就算不喜欢也不应该去伤害,更不要说两人之间并非无情。

    是夜,卫国公府。

    正在舞剑的红拂看到愁容满面回来的儿子,随手将剑丢给身边的侍女,嘲讽全开:“哎呦,这不是三原县候嘛,怎么着,终于舍得回家了?”

    李昊也知道许多天没有回家惹得老娘生气了,赶紧赔笑解释:“娘,看您这话说的,孩儿这几天不是事情多么,所以就在东市那边住了。”

    “是啊,候爷嘛,事情多那是肯定的。唉,看来过些日子老身要去找陛下商量一下,给我这儿子减轻一点负担,否则等过些年升了公爷,估计连家门朝哪儿开都能忙忘喽。”

    李昊笑的脸都麻了,在大唐能让他怕的人不多,但他老娘绝对属于前三。

    站在原地转了两圈,纠结良久,见红拂似乎多少有些消气的意思,这才凑过去:“娘,其实……,其实孩儿主要是想要跟您商量个事儿。”

    没想到,一句话,又引得红拂怒意勃发,一边用手指戳儿子额头,一边数落:“好啊,我刚刚还纳闷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呢,敢情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啊!”

    红拂那可是练家子,手指不是一般的硬,戳到头上跟擀面杖敲在头上的感觉差不多,李昊一个文弱书生哪受得了这个,三两下便开始抱头鼠窜:“疼,疼疼疼……,娘,您轻着点儿,头要被戳爆了。”

    “知道疼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又赌气似的戳了李昊两指头,红拂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指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呃……”李昊的目光身满院子看热闹的仆役、丫鬟身上掠过,龇牙咧嘴道:“娘,要不……您让他们都先避避?”

    知子莫如母,看李昊的样子红拂就知道他要说的事情并非什么机密,索性撇撇嘴:“避什么,事无不可对人言,真有事儿你就说,没事就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碍眼。”

    怎么会这样。

    李昊如遭雷击,目瞪狗呆。

    这完全就是不讲道理嘛,难道让自己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自己想老婆了,让老娘去人家提亲去?

    好歹我也是堂堂候爷,长安第一祸害,真要这么说的话……好羞耻!

    不过好在府上下人多少还是懂事的,还知道给自己少爷留面子,不用吩咐便三三两两结伴退了出去,红拂身边只留下了两个贴身侍女。

    这两位自从很早之前便跟着红拂,李昊是知道她们在老娘心中地位与其说是侍女倒不如说是姐妹,所以压根就没指望这两位能离开,只是在那些仆役离开的时候,长长嘘了一口气。

    却不知,其实那些离开的人都在转着一个念头,反正有夫人的两个侍女在,明天稍微一打听便能知道少爷今天说了什么,何必留在现场讨人嫌,回头还有可能被‘报复’。

    等所有下人都离开了,红拂也找了位置坐了,似笑非笑的盯着李昊道:“现在总能说了吧。”

    “嗯……”李昊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把心一横,死就死吧,总是不能辜负了美人,毕竟人家连同生共死都说了,自己只是找老娘去提亲而已,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岂不是没了男人的担当。

    “娘,孩儿想麻烦您去一趟宫里。”

    红拂有些莫名其妙:“去皇宫干嘛?”

    李昊又是一滞,感觉老娘就是想看自己的话笑。

    可怜自己上辈子单身狗一只,别说结婚,就连女孩儿的手都没摸过,哪里懂得如何跟家长说搞对像的事情。

    红拂等了半天,见李昊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却又吱吱唔唔连个屁经都不放,终于忍无可忍:“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要不说,我可要去休息了。”

    李昊自是不能让红拂就这么走了,连忙阻拦,急赤白脸道:“哎别,娘,我说还不成么。其实,孩儿就是想让娘进宫问问,陛下上次不是说赐婚么,咋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呢。”

    红拂等了半天,结果却等来这么一句,当即愕然道:“就这事儿?”

    “昂!”李昊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一些。

    虽然有点急,但我却不能表现出来,是的,我一点都不急。

    望着努力控制情绪的儿子,红拂无力道:“你不知道?”

    李昊奇道:“我应该知道么?”

    “你不应该知道么?”

    良久的僵持……。

    好吧!

    最终,红拂发现李昊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怜的……。

    轻轻叹了口气,红拂拉着李昊走向大屋:“儿啊,娘跟你说,其实赐婚的旨意早就发下来了,不过呢……要等到程家那丫头长到十八岁。”

    如此诡异的答案让李昊方寸大乱,脱口而出:“啥?!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红拂哼了一声:“你?你除了知道鼓捣你的那些破烂生意还知道什么。”

    一年好几十万贯的生意,怎么就成了破烂生意呢?!

    李昊无语。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旁枝末节的时候,重点还在于程音音那丫头。

    于是李昊急赤白脸说道:“不是……,那,那程家的丫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她十八岁我才能成亲?”

    结果,李昊不说还好,一说红拂顿时就怒了:“废话,她不够十八怎么跟你成亲,当初不是你跟程处默说的,要等到那丫头够十八了再成亲么,这话你自己忘了?!真是的,老娘还等着早点抱孙子呢,结果你倒好,一下子把自己的婚事推迟了好几年,你说说你,有你这么不孝顺的儿子么。”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那只是一句推脱这词好不好,怎么就没人明白呢。

    好委屈。

    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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