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达暗通吕四,假以倭寇之名冲进大寨之中。邹潍涟正在疑惑之际,寒刀惊魂掠影,朝着他的脑袋削去。“大人小心。”随着一声大喝,只见一个人影动如灵狐般,出现在了邹潍涟的面前。他使劲将邹潍涟推到一边,然后举起佩刀迎向倭寇。

    邹潍涟回过神来,冲着副将喊道:“杨保,你来的正好。快率军抄向倭寇的后面,咱们首尾策应,消灭来犯之敌。”杨保一面与贼众交战,一边回头对邹潍涟说道:“大人,您赶快走吧。倭寇人多势众。”

    “岂有此理!小小倭贼,岂敢犯我堂堂上国,简直是蚍蜉撼树、螳臂挡车。来人啊!速令神机营用神武大炮轰击贼众。”邹潍涟临阵不乱,指挥得法。兵法有云:将有必死心,士无偷生志。众军见邹潍涟全无惧色、神情凛然地站在倭贼面前,军卒士气高涨,他们以一当十,将倭贼杀的落花流水。

    吕四在暗处目睹这一切,对王达说道:“邹潍涟是个将才,看来咱们的计策要泡汤了。”王达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个饭桶,还是我去吧。”说罢蒙面遮面,这时法相一把扯过王达,对他说道:“你想干什么,不妨说与老衲,让老衲为你代劳吧。”

    王达用惊恐的眼神看了看法相,吕四对他说道:“这位法相大师是达摩堂首座,武功绝顶,大师若去必然是手到擒来。”法相回头瞪了一眼吕四,对他说道:“废话少说,快告诉老衲,你到营中想干什么?”

    王达对法相说道:“烦劳大师直奔中军大帐,放火烧了大营。”法相轻哼一声,鹰翔鱼跃般蹿到营中去了。他一双铁掌雷动风啸,擦着即伤、中着即死。众军拦阻不下,法相这个恶僧如入无人之境。转眼之间中军大账燃起了熊熊大火。军卒神情慌急地跑到外面,对邹潍涟说道:“邹大人,您快看看。大帐着火了。”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一股股烟尘向营中四处弥漫。

    邹潍涟对军卒说道:“中军帐戒备森严,倭贼怎么可能放火烧营?”军卒声音颤抖地告诉邹潍涟,是因为一个贼人武艺十分高强,众兵士抵挡不住,所以帅帐才被焚毁。

    大帐被焚,所有的军情搪报全被付之一炬,邹潍涟心头的怒火如海潮般的翻涌。他拔剑在手对众军说道:“将士们听着,随我杀回中军大帐,擒杀贼首。”

    众军随着邹潍涟向大帐奔去,这时王达对吕四说道:“吕将军,姓邹的回军去捉拿法相,咱们正好可以从后面追击。”吕四恶眼上翻,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对王达说道:“邹潍涟欺人太甚,他不给老子活路,老子也不让他好过。包抄他的后路,杀他个人仰马翻。”

    二人率军尾随其后,这时一声号炮响起,左右侧翼人马齐出,使用诸葛武侯所创连弩,朝着王达等人放射羽箭。吕四奸滑无比,远远躲在后面停滞不前,从而避开了如雨般的箭矢。王达却没有他这般好运,万箭穿心,他全身被射成了筛子。

    法相恶狼擒羊、猛虎抓食,掌掌俱是催魂索命。邹潍涟一马当先,前奔法相。面对嚣张的贼人,邹潍涟二话不说,挥刀向法相的脑袋削去。法相樵夫背柴,屈身躲过邹潍涟的刀劈。他灵蛇转头,一对钢钳铁手来扼邹潍涟的脖颈。

    杨保见状飞身一扑,牢牢抓住法相的手腕。他对邹潍涟说道:“大人,快用连弩杀了射杀这个恶贼。”邹维涟的眼睛充盈泪水,连弩之下杨保也要命丧当场。这样做,让他情何以堪?法相抖动手臂,连连发掌拍击杨保。杨保口吐一股鲜血,声音亦发的微弱起来。

    邹潍涟痛下决心,挥手对军士说道:“连弩齐发,射杀这个贼人。”他一声令下漫天花雨,箭镞纷纷向法相袭来。法相铁桥掩月、鲤鱼打挺、怀中抱月、一连串的移步躲闪。

    他的张狂得意更让邹潍涟心头的无名业火怒盛,邹潍涟大声喝道:“给我放箭,绝不能让这个倭贼如此的气焰嚣张。”众军得令,加快箭镞的频发。法相避让不及,肩上连中两箭。他使了一招轻风踏影,纵身一跃在树梢间消失了。

    走脱了贼人之后,邹潍涟回军掩杀,余下的倭贼尽数被消灭。邹潍涟整肃三军,清理战场。这时军卒看到一个贼人的脸出现了褶皱,这让他感到非常的诧异,连忙跑到邹潍涟的面前,将这一情况告诉了他。

    邹潍涟命军士查验,却意外的发现此人的脸上戴着面具。这一发现无疑令邹潍涟大为震惊,他命军卒们将倭贼逐一验看,结果是他们都戴着面具,并非真正的倭贼。

    这时又有军士发现了王达的尸体,这一切令心存疑团的邹潍涟,立时有了拨云见日的感觉。不消细说,一定是王达以令牌遣散巡防兵士,趁机让歹人潜入,而为了不惹人怀疑,王达故意让歹人装扮成倭寇,以掩人耳目。却不想机关算尽,反丢了卿卿性命。

    吕四见王达许久未归,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时法相捂着肩膀,跌跌撞撞地回到了他的身边。吕四见他受了伤,用惊恐的语气问:“法相大师,您这是怎么了?王达呢?”

    法相咬牙切齿,一脸的凶神恶煞之相。他对吕四说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中了箭伤。你的那位朋友,贪功冒进已经被邹潍涟给杀了。”

    吕四在惊悸之余,也在心里为自己捡会一条命而暗暗窃喜。法相瞟了他一眼,看到他嘴角抹出一丝笑意。法相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用龙爪手扼住吕四,对他说道:“你笑什笑?是不是见到老衲受伤,你有些幸灾乐祸啊。”

    吕四吓得面如死灰,他对法相说道:“大师,你误会了。我是在想如何才能报这一箭之仇。”

    法相张牙舞爪,对吕四说道:“报个屁仇,你的那些个虾兵蟹将都被擒了,现在你成了孤家寡人。我看留下你这个废物,只能是白白浪费粮食而已。不如让老衲超度你去极乐世界吧。”说罢,法相掌上层云现,指间闪惊雷,大力金刚掌翻飞起舞。

    吕四双膝瘫软,磕头如捣蒜。法相对他说道:“受死吧,吕四。”掌下之际,吕四双拳一架,对法相说道:“大师,俗话话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双拳难敌四手。大师纵然武功盖世,也不能事事劳心啊。留下小的一条狗命,给大师您沏茶递水也好啊。”

    法相哼了一声,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看吕四。接着他用冷冰冰的语调对吕四说道:“吕四,现在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邹潍涟张榜擒拿于你,该怎么办吧。”

    吕四对法相说道:“大师,姓邹的也别太得意。今天中军帐被焚,是不争的事实。所有的重要塘报都成了灰烬。邹潍涟有失察之责,就凭这个罪也能罢了他的官。”

    法相听了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吕四,随即说道:“我看你是吃了灯草灰,净放轻巧屁。你现在一个待罪钦犯,如何能扳得倒邹潍涟?”吕四贼眼乱转,心中又在盘算着如何运用计策?

    过了许久,吕四眼前一亮。他对法相说道:“大师,不如将水师营失水的事情,在城头张贴,让百姓知道邹潍涟失察,以至让倭寇趁机烧了大营?”

    法相恶眼圆睁,对吕四说道:“何来的倭寇?都是王达出这馊主意,现在事情水落石出了,你还想用子虚乌有的事情污蔑邹潍涟,恐怕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吕四听了又是脸现狞笑,他告诉法相。事情只要传扬出去,总会有人相信。而且为了稳定城中百姓,水师失火的事情一定不会被百姓知晓,只要咱们将这事件说的模棱两可,就会引起众人的议论纷纷,那时邹潍涟一定是百口莫辩了。

    法相细细琢磨之后连连点头,他随即让吕四准备好笔墨纸砚,准备以无中生有的事情,再次让邹潍涟陷入困境。夤夜之际,吕四贼头贼脑地从黑黢黢的巷子里钻了出来。他将“揭发信”抹上浆糊,在墙上张贴。

    正在他满墙的张贴时,不知从哪里来了个醉汉。他一手拿着酒葫芦,摇摇晃晃地看到了正在前面猫腰的吕四。他迎上前去,照着吕四的屁股踢了一脚。一边踢一边骂:“什么东西,挡在前面。”

    吕四忍着疼痛,对醉汉说道:“识相的,趁早给我磕头认错。我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醉汉狂喷酒气,眼神迷离地对吕四说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给你道歉,你也不看看本大爷是谁。”话音刚落,抡起酒葫芦朝着吕四打去。

    吕四岂是省油的灯?他箭步抢前,一把揪住醉汉的双臂,使了一招力分中水,将醉汉扯得痛哭流涕。醉汉情急之下,将酒浆全喷在了吕四的脸上。吕四恼羞成怒,二郎担山将醉汉扔了出去。

    醉汉“啊”的一声之后,随即气息皆无。这时城头上火把攒动,撕打声惊扰了巡城兵卒。他们下城探查,吕四趁机放出醍醐烟再次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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