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操一行人还在路上的时候,赵月就已经率兵抵达了宛城。宛城守将乔蕤是袁术的心腹将官,在路上的时候赵月就和蒙痴子探讨过了,料定此人绝不会降,或抓而杀之,或擒而放之。

    两千人马身穿袁术军的兵服在宛城下叫门,声言匡亭兵败,袁术派他们回来请求援军。

    守城的将官在城楼上向下眺望,面孔多是生的,心中疑惑,不敢开门。于是蒙痴子便在大将王翦的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王翦受命,冲着城门上大声喝道:“主公兵卒十多万,岂是你们能够全部认得的,快点儿开门,贻误了战机,恐怕主公要责罚你们的!”

    城门上站立的门卒互相看了一眼,一边着人去通知太守乔蕤,一边冲着机关消息那里的士兵喊了一句:“快开城门,自己人!”

    于是,吊桥缓缓地放了下来。

    赵月就这样骑着马,和手下的两千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宛城。走在街道上,多日的操劳征战让赵月显得有些憔悴,不过他知道,此次攻下宛城,便可以多休息些时日了。

    乔蕤获知消息,并没有多做怀疑,立刻率领部众几百人前来出迎,顺便可以当即获取一下袁术给他下的命令,他也好直接去校场点兵。

    可他远远的就看见对面人群中骑马的那个人影,身穿白袍,腰间负剑,长相和面容虽然俊俏,但不是他所认识的!

    “不好,中计了!他们不是主公派回来的!”乔蕤大喊一声,惊到了城中过往的百姓还有手下所有的士兵。

    赵月不会给他机会反击,趁势大喊一声:“王翦将军何在?与我将此人拿下!免得他多生事端!”

    王翦闻言,持刀纵马,快速的穿行过街道,无视围拢上前的士兵和路人。刀劈横砍,径取乔蕤,乔蕤尚未反应过来。手中的剑也还没举起来,就被王翦拦腰挟持在了自己的马上,死死地被摁住,动弹不得。

    想那王翦本是西凉人。生的虎背熊腰,此刻又擒了对方太守,对于其余敌军来说,无疑不是一种巨大的震慑。他们都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赵月命手下人在乔蕤的身上搜出了调兵用的兵符。转瞬之间获得宛城数万人马的名义统领权。然而赵月的手下只有两千人,如何能够是这数万人心服口服,直至曹操的到来,尚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乔蕤被压迫着跪在赵月马前,而路两旁的百姓见宛城兵不血刃,便要易主,也都纷纷跪下,口中连连称饶命。

    赵月安抚百姓,又在马上质问乔蕤道:“今番你被我擒获,愿意归降我吗?”

    乔蕤哈哈大笑道:“你这个无名小辈。是哪里来的,竟然口出狂言;我家主公乃四世三公的袁氏一族,身份高贵,地位显赫,我跟随主公历经数年,也是功劳不小,岂会归降你这种无知的匪寇。”

    赵月皱了皱眉,正欲表态,却忽然回忆起吴山之时自己的冲动,于是心下便开始思考。面对乔蕤这个人。他究竟是该喜还是该怒。

    袁术是比较好蒙骗的,然而曹操却不同。

    依照赵月所想,曹操此时应该已经率兵前往宛城这边了。此次虽然他二人合力战败了袁术,夺得了宛城。可是未来战局不定,而且河北一霸袁绍与袁术毕竟也是兄弟。保不齐会有什么变动。好生相待此人,放他回去,说不定也可以给自己留条后路。

    想到这里,赵月连忙下马,来到乔蕤身边。轻轻地搀扶他,微微地笑道:“乔将军,何故如此动怒,赵月虽为君主,但出身微末,自然无法与你的主公相提并论。只是此次在下出兵宛城,也是受曹操所托,故而不好拒绝,还望将军回到你主公处,切要为我明辨,不可将罪责都迁于我一人。”

    “你竟然要放我走……”

    乔蕤显然是被赵月这番“真诚”的表态感动了,他哪里知道,为人之主,当有调节喜怒之能。喜时喜,是为了收揽人心;而怒则怒,是为了树下威严。此种权谋之术虽然看起来是喜怒无常,但可以真的让人难以猜出心中所想,使君意难测。

    赵月正在渐渐习惯让自己变得复杂起来。

    “来人,为乔蕤将军松绑,给他马匹,送他出城。”赵月一改初见乔蕤时那副峥嵘的面孔,变得和眉善目。

    就这样,乔蕤在众目睽睽之下骑马出城了,临行时上不忘回头对赵月抱拳行礼。

    送走了乔蕤,赵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回头向蒙痴子和王翦吩咐道:“痴子,我交给你两件事去办,第一,速派亲信往昔日孙策的府中去看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第二,着手让宛城的粮曹持最近的粮草收支以及赋税记录来见我。”

    “是,主公……”蒙痴子微微躬身,领命而退。

    赵月又对王翦说道:“王翦将军,你拿着此宛城的兵符前往校场点兵,务要稳定军心,再让军侯职位以上的人前来见我,由我亲自训话。对了,在完成这一切之后,你可以将兵权分别交给军中亲信之人,让他们把荆北一带袁术昔日的领下的各城邑统统占据。”

    “是,末将这就前往!”王翦接过兵符,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赵月在随从的跟随下前往袁术平日里议事的大殿,那大殿就在城中央,建设的极为奢华,足以见袁术的昏庸**。

    一路上,赵月都在咬着嘴唇,不停地思考。

    这次他虽然抢在曹操之前收了荆北,但他却并不准备在此落脚,因为据他猜测,荆南一带的刘表不会轻而易举地允许新兴势力染指他的荆州,如果他执意将此收入囊中,只会为自己徒增烦恼,反而让西进的策略难以实行。

    不过看来,蒙痴子的主张似乎与他不同。

    赵月坐在大殿的正上方,蒙痴子已经将粮草带至,而且也已经将孙策原本的府邸团团围住,守护好了。

    在得知赵月这一想法的同时,他立刻就做出了反对:“主公,天下土地之广,各路诸侯只怕自己取得的少,为何到了您这里,反而嫌多呢?以臣只见,主公您决意去西方立脚,匡正大秦统治,这固然很好,可是洛阳以东的土地,得之如得金,既然到手,绝不能再拱手送出!”

    赵月没有时间听蒙痴子的长篇大论,他的双手在不停地移动眼前的竹简,而双目也在上面快速的浏览。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变得非常反感面前的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总是能半推半就地猜出自己在想什么,而且也总是能鞭辟入里地将自己做法的好与坏分析出来。

    赵月相信古今的帝王,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的臣子是这个样子的,当然,他也不例外。只是他还顾念昔日蒙痴子的授业之恩,也深知未来仍旧需要蒙痴子的帮助,所以他一直在隐忍。

    都说“攘外必先安内”,可是如果安内之举会让攘外的进程变得缓慢,那么安内无疑可以放到以后再做。

    “痴子,我方才看过了,宛城内的粮草并不多,钱财也很少,这是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说,袁术在领地内一直施行高税负,十粮得其八吗?”

    蒙痴子见自己的言论根本未能送进赵月的耳朵里,只能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接过话茬道:“主公有所不知,袁术手下士兵众多,再加上他为人奢侈,故而府库中没有留存多少钱粮。”

    赵月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策略,他含着笑意对蒙痴子说道:“痴子,你可令负责掌管府库的人将所剩钱粮一并散发给宛城百姓,而后大开宛城四门,任由百姓出入,不必检查。”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而知子莫若父”。

    蒙痴子知道赵月的想法,他的这个徒弟无非是想要将宛城的民心收尽,让民众们虽居荆北,却念司隶,而后再将宛城让与曹操,以换得洛阳以东的坚定盟友,这样可以安心的进图西地。

    这不能不算是一个妙策,可是在蒙痴子看来,这实在是一种小家子气的战略构想。他认为赵月明明可以东西兼顾,直接统一天下,成王霸业;可他没想到,赵月竟然如此畏首畏尾,执意要先定西方称王。

    此时听了赵月的话,蒙痴子只是微微一笑,他觉得时间会让眼前的这个人明白:乱世之中,要么没有目标,要么就要志向高远,否则甘愿被夹在平庸与圣人之间,只会被历史的洪流所吞噬,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配角。

    “是,主公,臣这就去办。”蒙痴子毫不犹豫地答道,却在抬头看到赵月的那一刻,心中一愣,赵月正在皱着眉头,用一双不满的表情看着他。

    蒙痴子在心里笑了笑,故作不解地问道:“主公,臣其实……还有一事不明,此举为何?”

    赵月这才露出了一副欢欣的面容,将蒙痴子刚才所想的构思又滔滔不绝了一番,而后心满意足地看着蒙痴子。

    蒙痴子没有说话,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大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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