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钰公主跟皇后两人在那无声摸着眼泪。析秋眼干,只得拿着绢帕作了作样子。

    皇后拿着纏着绢帕的手轻轻的抚上洪诚帝的脸旁,“皇上,钰儿来看你了,醒醒可好?”

    见皇上无动于衷,皇后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暗中使了个眼色让析秋跟明钰公主起身。亓三郎则先一步的扶了析秋起身。眼中一丝不满快速划过。

    几人悄无声息的退出寝殿。皇后相邀着明钰公主去栖鸾殿坐坐。

    亓三郎陪着她们去了栖鸾殿将要请辞出宫,却听得有管事麽麽来禀报。说东宫太子妃的人有事谨见。

    皇后宣了人进来。

    待问清缘由后,才知原来是太子妃相邀析秋去东宫一聚。亓三郎听后不着痕迹的皱眉一下,随拱手道:“臣正好有事禀于太子,不若陪着同去。”

    “也好!”

    从皇后这边出来,行坐着马车向着东宫又行了两刻来钟。

    待到了那座巍峨大型宫殿后,有宫女早早等在那迎接着析秋。

    亓三郎对析秋低声耳语几句,着她小心行路后。便向着太子的正宫景安宫行去。

    宫女领着析秋走走停停又近两刻钟后,才见到如今太子妃的正殿。

    彼时宫人高声通报,析秋将将抬脚迈进正殿大门,迎面就呼啦出来了一行人。

    “析秋!”已贵为太子妃的明郡王妃,早已迫不及待的唤出了她的名字。

    “太子妃!”析秋曲膝行着大礼。却被她急急的步来扶着起了身,“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说着的同时,拉着她的纤手轻拍了拍她。

    这时,站在太子妃身后,三个着香妃色丝绸曳地裙的女子。对着析秋微微一福,“三少奶奶!”

    析秋寻眼望去,礼貌的还了半礼。再回眸看向太子妃时,却见她眼中有着几丝苦涩划过。

    待进了正殿。太子妃挥手着了那几人先行下去。两人畅聊间,析秋才知,原来那三人既是太子新添的侍妾。

    太子妃见析秋盯自已看了半响,免力一笑,“终是要有这个时侯,不若早早适应的好。”

    析秋颔首未多说什么,只问着她一些日常之事。聊得多了,也就开始有些乏味可陈。一时间,两人既然到了无话可聊的地步。

    而这边的亓三郎前来谨见明子戍时。明子戍依旧和煦温润的接待了他。

    待两人相邀对弈。棋盘上的两人。棋风开始变得凌厉,你来我往之间,开始到了一种互不相让的地步。

    明子戍笑看着对面之人,将白子扔进了棋盒里,“容卿如今棋风陡变,本太子甘拜下风。”

    亓三郎不动声色的盯了他一眼。亦是勾唇淡笑,“太子殿下棋风一向温润和煦,却总是出其不意致人死地,倒是令微臣钦佩不已。”

    明子戍凝了一下。随摇了摇头。将棋子重拾,“前段日子的朝政总不见了你的身影。难不成是西北大营出了何事不成?”

    “不过一点小事,今上清醒时就着了臣去办理。如今已然无碍。”

    “哦?是何事?”

    亓三郎捻子看他,淡笑勾唇,“不过是秋山行刺之事的一点小小纰漏罢了。”

    明子戍眉头几不可闻的跳动了一下,“秋山行刺之事?”

    “嗯!”亓三郎点头。

    “如今想来,那次行刺,倒令本太子现今谈起依然有些心有余悸!”他将白子继续落下,眉眼间带着几分淡淡哀戚,“四哥于那次事故中丢了性命,已然令父皇伤心欲绝,加之三哥之事,唉……父皇的身子令人堪忧啊!”

    亓三郎顺着他的话淡淡道:“太子殿下不必太过担心。皇上洪福齐天,定能安然度过。”

    “希望吧!”他叹了一声,“哦,对了,你们今日进宫所谓何事?”

    见他明知故问,亓三郎自是当作未知,“昨儿个皇后娘娘着人传了口信出宫,让着今儿个进宫看看皇舅舅。想来是想让多些亲人陪着,能让皇舅舅多点挂怀,能助其身子好转罢。”

    明子戍含笑点头,“倒是这么个理儿,介时本太子也带着夏之去陪同看看。”

    这时有宫人进来禀报,说是侯府的三少奶奶要回行,问卫指挥使这里可是好了。

    亓三郎给了个歉然的眼色。不想明子戍却下了榻,“我们两府久未在一起过,且送你一送吧!”

    亓三郎眼深几许,自是不会拒绝的道了谢。

    待建安太子跟亓三郎来到太子妃的云绮宫。

    析秋跟在太子妃的身后,刚要跪行大礼,却被明子戍眼疾手快的急行了两步,一把将她给扶起了身。

    “嫂夫人如今不同往日,当是小心为好!”

    “多谢太子殿下关怀!”析秋几不可闻的略皱了绣眉,快快的退后两步。显然这一扶不合了规矩。

    太子妃眼神闪了一下。而亓三郎则冷硬着脸,不着痕迹的走了过来,将析秋半掩于身后,拱手弯腰道:“时辰不早了,臣等先行告辞。”

    “嗯!”明子戍点了点头。跟随着太子妃,送了两人几步。得了亓三郎两人频频的不敢后,终是止步放了她们回去。土休尽血。

    太子妃小心的打量了自已的丈夫一眼,见他脸上并无多大变化。猜想着,定是无心之失才是,随松了口气。对其一福道:“殿下今日可要在云绮宫用膳?”

    “景安宫里还有着奏折未批,今日就不在这用膳了。”

    “是!”她恭首送走于他。眼中却是阵阵苦涩划过……

    析秋跟亓三郎坐车向着栖鸾殿行去之时,在车上看着亓三郎的面色并不太好。本想出口相问,又惊觉这不是自家马车。

    只好暗叹着将头靠于他的肩头。亓三郎则顺势将她紧搂于身侧,大掌轻轻的按捏于她酸疼的脖颈。对于太子刚刚的一扶,让他心中已然明了几分,以前的猜测,如今全已证实了出来。不由得心烦几许,更觉气愤不已。

    车至半道骤然停止。不待车上两人疑惑出声,就听得外面有人尖声相禀,“皇上着卫指挥使跟其妻谨见!”

    “知道了!”淡淡的语音夹杂着些许不满。待吩咐着车行改了方向后,析秋仰眸看着面上之人,“这是醒了?”

    “嗯!”

    待再次来到长生殿,彼时的太监总管赶紧的行了出来对两人欠了个身,“皇上将醒,身子怕惊不起太大的折腾,卫指挥使和三少奶奶可得先紧着皇上的身子才是。”

    “多谢公公相告。”

    “嗯!跟咱家来吧!”

    待进去,只见洪诚帝已在宫人的扶持下,坐靠在了床头。看到两人,随对那太监总管有气无力的挥手道:“你且先行下去。”

    “是!”

    待那太监走后,析秋刚要下跪。胳膊却被亓三郎一把拉住了,“她身子重,皇舅舅还请疼惜一下。”

    “你这小子……”洪诚帝失笑摇头,脸皮除了依旧死气沉沉,说出的话却全然没了刚才的有气无力。

    亓三郎未有半分惊讶或是疑惑,只是很不满的拉着析秋去到一旁的锦凳处落坐。

    “侄媳可有吓着?”

    析秋摇了摇头,“夫君倒是在皇帝舅舅病重时跟臣妇提过两嘴,臣妇并未吓着。”

    洪诚帝点了点头。这时太监总管来报,说是桦贵人来了。

    洪诚帝还未让宣,就见桦贵人着一身鲜亮之极的撒花曳地宫裙,就那么径直的闯了进来。脸上的装容精致到让人看不出半点不妥。

    一进来还未见到洪诚帝,满面早已是梨花带雨。“皇上!”

    “朕还未死呢,你瞎哭叫个什么?咳……”洪诚帝一边咳一边呼呼的喘着大气。

    析秋就那样看着他的画风突变。不得不说,真正会演戏的当属了这老皇帝。

    “臣妾该死!”桦贵人暗中咬了咬牙,面上却是快速的抹干了眼泪儿,撒着娇的欺身上前,“臣妾一听说皇上醒了,就急急的赶了过来。生怕一会皇上你又累着睡了过去,将臣妾给忘了嘛。”

    析秋不经意的抖了身鸡皮。洪诚帝则不耐烦的着了太监总管进来,“将她给朕轰出去,呼呼……没有朕的允许,是谁将她给朕放进来的?这是都不想要脑袋了不成?咳咳……”

    那似快要咳断气的样子,让桦贵人赶紧的想再次挤身上前,“皇上!”

    “给朕滚出去!”洪诚帝大怒的拍着床板。咳得越加厉害了起来。

    桦贵人咬牙,眼中凶光一闪而逝。太监总管见洪诚帝发了飙,赶紧的着了宫人进来,弯身请着桦贵人出去。

    桦贵人见留下无望。只得轻跺了下脚,一个快速转身掩面离开了。

    估摸着人已走远,洪诚帝这才哼笑着正了身。眼中昔日的犀利再次的重回了过来。

    “如何?”

    析秋点头,“皇帝舅舅果然宝刀未老。”

    洪诚帝挑眉。析秋则半低着头在那,不知洪诚帝连着自已也叫进宫来究竟意欲何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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