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得令立刻召集宫女自殿中搬拿杂物殿中放的多是木柴铜盆马桶等物并无大件宫女们搬的并不吃力

    昨日到來的时候这些女子皆为素面朝天今日则无一例外的施了粉黛这些宫女本就秀美一经打扮更是出色

    马桶多沾秽物铜盆多有黑灰木柴多有毛刺让一群秀美柔弱的女子干这粗活而自己袖手旁观本不符合莫问心性但此时他无法出手这并非其份内之事若是帮忙便是失度

    众人搬移殿中杂物之际南门传來了竹哨声响莫问闻声回头管事的尼姑急忙上前解释“禀上差门口來人寻你”

    莫问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这些尼姑是利用哨音來传递消息

    “你留守此处我去看看”张洞之转身离去

    沒过多久张洞之回返手里提着一个食篮“王府给你送來的饭食以后一日三餐他们都会送來还留有快马一匹栓在庵外”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大暖

    张洞之提着食盒走到南侧屋后取出篮子里的饭菜喊莫问过去由于此时那妖物并不在这殿内莫问便移步过去与张洞之同食

    菜蔬四样很是精美酒水一坛汤一罐富贵人家吃饭之前都有喝汤润喉的习惯张洞之盛汤一碗入口即吐面露痛苦

    莫问见状急忙接过杯碗抿汤少许无毒只是咸的发苦

    “这厨子该拖出去鞭打二十”张洞之大皱眉头

    莫问沒有接话他熟悉王府膳房的口味这汤不是厨子做的

    张洞之说完之后眼珠转动转而一脸坏笑的看着莫问莫问心中发虚神情亦不自然他猜到这汤出自何人之手观张洞之的神情想必他也猜到了

    “此人想必是打不得的”张洞之坏笑

    “你莫要胡乱猜疑”莫问将那杯碗递还张洞之

    张洞之闻言点了点头收敛笑容正色提醒“你当小心前些时日贵人上书请辞两位王爷皇子称谓已然有人猜测她是在为改嫁铺路据我所知周老将军不是无志之人当不会允许有人断了他两位外孙的通天道路”

    “请辞皇子称谓乃是自保之策与我何干”莫问皱眉说道皇家争斗远比他之前想得还要复杂行的再端正亦受不住世人歪曲

    “我只是将消息偷说与你你若无心那是最好你保全他们母子立了大功周老将军班师之后必然给予重酬此乃他的行事风格不过若你与她有私周老将军势必饶你不得这亦是他的行事风格”张洞之郑重告诫

    莫问闻言缓缓点头转而将那罐汤水倒掉这东西有毒还是要命的剧毒

    如此一來食欲全无莫问移步回到大殿之前站立监工此时大殿里的杂物已经搬出大半宫女进进出出殿内尘土飞扬

    女人做事总是精细搬出的杂物堆放于殿外东侧叠摞整齐待得上午辰时大殿内的杂物搬移殆尽宫女们意欲洒水清扫被莫问出言阻止待得尘埃落定与张洞之一同进入大殿

    原本属于这处玉清大殿的事物并沒有被移走殿内东侧有一张木桌木桌上遗落有断裂的香烛木桌旁放有一黑色木箱上有开口此时木箱已经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在大殿偏东有一木台木台上放有一大磬这是一种与钵盂相似的法器只不过比钵盂要大为道士平时敲击所用

    大殿正北为一法台法台上坐有玉清神像法台前摆有供桌上有香炉七尊供桌前有三只黄布蒲团皆已损毁

    大殿西侧靠窗处砌有一小炕当是道姑闲暇休憩之处

    “道观里的布置与寺院很是相似”张洞之环视左右之后出言说道

    莫问转头看了张洞之一眼张洞之说的确是实情只不过说错了先后顺序不是道观的布置跟寺院相似而是寺院的布置与道观相似寺院的大部分布置都是自道家抄袭过去的但身为道人他无法名言实情不然在外人看來就是给佛家抹黑

    “这处房屋不算很大想必不难寻踪觅迹”张洞之再道

    莫问闻言仍未答话亦沒有急于上前而是皱眉打量着殿内的布置

    “有何不妥”张洞之问道

    “这处道观立有功德箱其先前是接受百姓香火的功德箱如此之大说明当年香火鼎盛”莫问说到此处抬手指着供桌上的香炉“香炉有七尊之多亦可见香客众多”

    “这处道观并不大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香客”张洞之疑惑的问道

    “世人皆为无利不起早若无所求不会上香这处道观当年必有神异之处”莫问言罢转身冲那尼姑问道“这殿中的功德簿而今何在”

    “來时便沒有”尼姑愣了一愣出言回答

    “杀盗淫妄酒乃你佛门五戒出家人不得妄语欺人”莫问挑眉训斥这里其他事物都在说明当初的那些道姑走的甚急不可能唯独拿走功德薄

    “可能被这些宫娥取走做了厕纸”尼姑抬手指着那些粉面蒙尘的宫女

    此语一出那些宫女皆有蒙屈神色只是敢怒不敢言想必取走功德薄做厕纸的不是她们而是这几个尼姑

    且不管是谁取走了功德薄功德薄总是沒有了的莫问摇头过后迈步向法台走去这处正殿能够供那蜈蚣藏身的地方并不多神像下的法台嫌疑最大

    环绕法台一周并未发现端倪莫问又转向西南角落的那处小炕这处小炕由四块板石盘砌寻常小炕用的皆为泥板而这处小炕所用的却是石板且每块石板皆有扣手

    莫问探手移开一块石板只见石板下方是一方形小池内有泥土少许其中有圆虫若干由于无人喂养已然死去多年

    再行移开另外一块石头下方仍是小池内有死去干燥毒蛇十余条

    掀开最后两块分别为黑蝎和蛤蟆无一例外早已死去

    “竟然暗养五毒先前住在这里的道姑定是妖人无疑”张洞之下了断言

    “五毒乃蛇蝎蜈蛛蟾其中并无鳖虫”莫问伸手指着第一处小池内的那些圆虫

    “土鳖不能害人”张洞之问道

    “不能这是一味散瘀续骨的药物”莫问摇头说道此时他心中亦是极为疑惑先前住在这里的那些道姑为何要暗自养下这些毒虫

    “难不成她们是在治病救人”张洞之猜测道

    “道人治病行医不是这种路数便是需要毒虫亦不会自养而是多由病主自行捕捉”莫问摇头说道

    莫问说完再度自缓步殿内寻找缺口那蜈蚣体形不小缺口不应该过于隐秘可是往返寻找多次仍然不见其踪

    “出口在这里”张洞之的声音自神像处传來莫问闻声回头只见张洞之正骑跨在玉清神像肩膀冲他招手

    “快快下來”莫问摆手喊道侮辱三清神像犹如欺师灭祖

    “这里面是空的”张洞之自神像颈后向下探望

    “不得辱及三清”莫问再度高喊

    此话刚刚出口张洞之已然踹下了神像的头颅莫问见状急忙闪身而上将其抱住“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这神像就是个幌子里面是空的那条蜈蚣一直藏在神像内部”张洞之再度冲莫问招手“快上來”

    莫问怀抱玉清头颅冲张洞之连连摇头道门中人决不能侮辱三清神像更别说骑跨了

    张洞之无奈双手后探自背后取出利刃两把左右急速挥斩片刻过后将那神像拆散泥胎外皮脱落其中是一处由砖石垒砌的池子形同八字下宽上窄

    莫问眼见神像被张洞之拆掉只能将那神像头颅放于供桌迈步上前看那砖池这砖池有三处缺口一处位于顶部较宽应是蜈蚣自行挖掘所致第二处位于玉清手部当年应该是喂食之处还有一处位于背部下方有一砖大小应是当年垒砌之时刻意留下的

    到得此时已然可以确定当年住在这里的那些人并非道人因为不管道门弟子多么不肖都不会辱及三清既然不是道门中人对方住在这里的意图就很明显了他们借道家名号驯养毒物行医敛财

    “要不要拆掉”张洞之问道

    “小心为之里面当有金蜕”莫问点头说道

    “金蜕为何”张洞之乃领兵将军自是不通药理

    “蜈蚣蜕下的皮壳为万金难求的药材”莫问出言解释这神像下方的这处缺口当是那些人掏取药物之处

    张洞之闻言也不犹豫再度挥刀竖劈接连两刀破开了砖壁下方为一宽敞区域铺有沙土中间区域有一圆形沙坑当是蜈蚣蜷缩之处整个砖室底部到处散落着碎裂的蜈蚣皮为金黄色

    “此物可治坏血恶瘤尽数取走”莫问冲张洞之说道

    张洞之虽然不通药理却知道恶瘤为何这是一种死人最多的病症一旦得了恶瘤几乎无药可医故此急忙寻找布袋入内拾取

    “此物治病需要以何为引”片刻过后张洞之提着布袋走了出來

    “那蜈蚣已然成形所蜕皮壳不需药引便可入药”莫问摇头说道这蜈蚣之所以能够活的这般久当是受了香火人气所致

    “真是好物与你一些”张洞之说道

    “我熟知五行不用这些亦可医得恶瘤你尽数留下此物极难寻觅若是用完便只能用寻常蜈蚣入药那便极为繁琐了”莫问转身向殿外走去

    “寻常蜈蚣亦可治那恶瘤”张洞之跟随而出当真是好心有好报此番随莫问前來得此神物可保亲人不受那索命恶瘤之害

    “恶瘤前期可以药草医治取解毒软坚活血化痰之途但是到得病发就只剩下以毒攻毒一途蜈蚣为土中火为治疗恶瘤的必备主药只是寻常蜈蚣多需以其他毒物配合使用寻常人掌握不住尺度”莫问手指殿西小炕出言说道

    “那恶瘤死人最多你可留下方子济世救人岂不是功德无量”张洞之说道

    “世人生死皆有定数非所有人都可救得方子我是不留的不过你可传言于世无蜈蚣的治瘤方子尽数为假”莫问笑道

    “我才不传万一那庸医得知尽数加入蜈蚣岂不误人”张洞之摇头

    “蜈蚣乃毒物用之不当会损人性命的庸医不敢滥用”莫问笑道他虽然不能留下方子却可以令所有病急之人免受欺骗无蜈蚣入药的治瘤药方皆为误人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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