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子卿看我气的身子发抖,赶紧站起身来拉着我,急忙解释,“我一向不争这个,我只想要你像从前那般待我,你看如今,你待皇兄比我还好,九儿,我宁愿用太子之位换你关心。”

    他的语气里面充满落寞,让我于心不忍,可是他的将来,怎么可以断送。

    我拨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有些恨铁不成钢,“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想再听到你说没有骨气的话。”见他脸色暗淡,接着说道“在其位谋其职,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若是为了我,连太子之位都不要了,如此没有志气的朋友我不认也罢。”

    站起来踌躇了几步,不再看他,有些幽怨,又心有不甘,“我虽是公主,却不得自由,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若我是个男儿,定会谋的权位,为自己挣来一片喘息的天空。而你呢,如今大好的机会在你面前,你却犹豫不定,子卿,你才十岁,你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你的志向,那么多人窥觑的地位你怎么就那么容易轻言放弃。”

    我有些愤慨,转过身子有些失望的看着他,相处半年我知道他不喜权位,可是我没想……我知道他只是个孩子,想要别人的关心,可是时间流逝,日渐长大,要是为了那些浅薄关心,葬送了前程不说,可随时会失了性命,他若是太子,又有哪个敢明目张胆的陷害他呢。

    “九儿,若我做好这个太子,你是不是还是会像以前一样,不再疏离我?”我说了那么多,他没有疑问也没有赞同,只是静静地站在我面前,冷静的问道。

    “是,只要你能保护的了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对你一直一如当初。”这么好的人儿,我怎么舍得让他为我受了什么伤害。

    他再次拉住我的手,信誓旦旦说着“我答应你,我会做南国最有能力的太子,南国未来最好的君主。九儿,待我君临天下,就给你自由。出宫也罢,去哪都好,只要你高兴。”

    他的表情严肃极了,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让我瞬间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成年人,而不是孩子。

    可是我忘了,皇宫里的孩子向来懂事的早,他的心智怕是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年纪。给我自由吗?怕是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嗯。信你就是了。”

    把心事说开了,他反而笑了起来。我疏远他是为他好,却不想这孩子终究还是误解了,罢了罢了,就像以前一样吧,也没听有几个人说了什么闲话,也没见皇甫宸怪罪什么。

    留用了午膳他就回去了,说是要勤学不让我失望,见他这么快就整理好心绪,我自然是开心的,让桑麻给他装了一盒点心拿着,遣了小太监送他回去。

    上次去神明殿撞见皇上,我半个月也没敢从那里路过。那会子楚离歌的手伤已经好了,也没留下什么病根,让我也安心了许多。

    如今朝堂之事如此复杂,亓昊和子卿两个人已经日渐敌对,我要是什么都不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渐离,古往今来为争夺皇位兄弟相残的数不胜数,唐太宗,雍正就是最好的例子。

    整个皇宫里,能说上话,能帮我想办法的也只有楚墨了,看来,他还真是我唯一的依靠,真是感激那个前辈留下了这么救命符给我。

    心里这么想着,也就打算这么做,让桑麻先人派去神明殿周围转了转,溜达溜达,回来禀告说皇上未在,就赶紧上了銮车直奔那里。

    “九儿,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就不怕再遇见皇上?”楚墨那张宛如仙人的脸上依旧是副善笑的模样,依旧着了一身白衣,依旧俊朗风姿,就像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一样,不染尘埃不沾烟火。

    “快别说笑了,我就是想问问你,皇上,怎么突然就立了子卿呢?”我坐在莲花凳上,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通,托着腮继续问道“你是大祭司,要说你不知道,我可不信。”

    “丫头,师父只是占星卜相,不知道有何奇怪。”楚离歌自从上次犯了错以后,老实了很多,不再去我的漪兰殿赖着,也不再和我吵嘴,还真有些让人不习惯。

    楚墨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拿它点了点我的脑袋,嘴角浅浅一扬,从口中吐出了几个字,“爱屋及乌,皇上从未变过罢了。”

    我看着他的扇子,上面仅有一株兰草,想必也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又想到现在也不过初春,正是冷的时候,他这样也不怕冻成了风寒。就一把夺了过来,在手中合拢展开再合拢展开的玩,嘲笑着,“你这扇子能不晃了吗?晃得我脑袋都晕了,这种天气撩个折扇,你还真拿自己当是个文人墨客了。”

    “丫头,别闹,快还给师父。”离歌见我夺了扇子,脸色一变大声说道。

    不就一把扇子,至于那么紧张吗?

    楚墨开了口,语气里似乎并没有不悦,“离歌,无碍,她若要玩就玩吧。”

    “一把扇子,为何这么紧张?”我有些不解,这难道是个什么贵重之物?

    离歌看了看楚墨,又看了看我,低声说道,“这是师父心上那人送给师父的,平日里别人碰都碰不得,如今你来倒是让你把玩着。”

    原来如此,难怪楚离歌那么紧张,这是他师父的定情信物。

    “是我不好,手快了,楚墨你别生气,这就给你放下。”讪讪笑着有些尴尬,把手里的折扇放在了桌子上。

    “故人之物,不用那般在意,是我固执,没放下罢了。”楚墨的声音有一丝孤寂,但仅是一丝,说完这话,他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祭司,声音冷了几分,“近几日,施家一族动荡不安,有人传言说施丞相暗中勾结金国,意图造反,如今施家长女已是皇后,皇上的两个龙裔皆有施家血脉,若是那施梵天真的谋反,皇上的江山可是岌岌可危。”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震,两个皇子都有施家血脉,那就是说,亓昊和子卿的母后都是施家的女儿,这个施丞相,为了权利居然牺牲了两个女儿,这样的父亲,真是可怕。

    “那他们身上都有施家的血,为何不立长子呢?皇上又为何冷落子卿这么多年?”

    楚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子卿,缓缓说“当年,华妃就是被当今皇后,她的亲姐姐害死的,皇上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去查罢了。”他叹了口气,顿了顿接道“那时候的皇上刚继承大统,江山不稳,施梵天这个两朝老臣将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嫁给皇上,一是帮助皇上稳固江山,二是稳固着自己丞相的地位,却不想皇上只倾心于妹妹而忽略了姐姐,雨露不能均沾,恩宠不能平分,所以就算姐姐先于妹妹生下了皇子,皇上也不曾册封。”

    呵,姐妹,亲情,在这皇宫哪里会有几个真情,我咽了咽口水急切的问道,“那后来呢,华妃娘娘是怎么被害死的。”

    听到我如此急切的询问,楚墨眨了眨眼睛,“后来?后来皇后就买通了接生嬷嬷,让华妃生下二皇子之后死于血崩之下。”

    “啊?师父,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自己的亲妹妹都下的去手。”楚离歌一声惊呼,也让我的心里一颤,又随口辩解着,“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

    楚墨喝了一口茶水,出声道“你们别吵,听我接着说,也亏的那个嬷嬷还有点良心,将孩子抱了出来给皇上,不几日就自杀在房中。因为当年华妃一直不愿和施家同流合污迫害皇上,所以华妃死的时候,施梵天都不曾来见见。”楚墨的声音有些悲凉,“后来,皇上就册封了她姐姐做皇后,但是并没有立太子,又怕他对二皇子太过宠爱引来皇后妒恨就渐渐疏远,施家见二皇子不得宠自然也就不亲近,如今,这样的局面,大皇子是万万不能被立为太子的,不然这整个江山说不好真的会落入施家。立了二皇子,一是圆了皇上的心愿,二是稳定施家,就算他们再不喜,自己家族的孩子他们终究会顾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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