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铺金、飞燕归巢,美好的时光总是短短的逝去,我和情怡妹妹回到文宝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还未到门口,只见大家都在门前焦急的等带着我们。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和情怡妹妹一踏进文宝斋,瞬间被七八双眼睛所包围,这七八双眼睛生气的,着急的,期盼的,担心的,高兴地瞬间汇聚于一起,而我们两对痴痴的眼神此刻已经傻眼,难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公子,你们去哪里?大家可是担心了好几个时辰了!”乞丐慌忙上前説道。

    我一听就知道是这个原因!

    如此纷乱的场面,我就那般带着一个漂亮姑娘扬长而去,消失了几个时辰无影无踪,这放在谁身上都説的过去,可唯独我不行,因为我是文宝斋的少公子,父亲的独子,以及整个祸端的起源都是我!

    我无意走掉,确实对不知这屋子里的每个人!

    可我就是这么一个性格怪异的人,就算是有天大的仇恨,在我想开的那一刻,也不过是桌凳上的一抹尘土,一搽而净,天空的一片乌云,大雨冲洗,烟消云散。

    此时,我满脸歉意的对着大厅里所有的人鞠了一个躬,然后严肃的説道:“在场的亲人、朋友、长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一直这么包容着我!”

    我説完之后,大家无奈的看着我,然后一个个却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此刻父亲却仍旧板着脸,这样的父亲才是我那的父亲,即使心里开心,也会装作若无其事,然后又在没人的地方头偷偷的乐着。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是踏实,如若现在的父亲露出笑容,我反而会更加吃惊!

    “你和情怡跟我进来!”父亲冷冷的説道。

    众人的眼神立即紧张了一下,父亲如此説话,怕是一场暴风雨即将在我父亲的房间爆发!

    我呵呵的笑了笑,然后拉着不情愿的情怡妹妹跟了上去。

    我们来到父亲的房间门前,房间门半开着,我把情怡推了进去,然后也跟着进去,并顺势关上了房间的门。

    情怡看着背对着我们的父亲,然后紧张的説道:“伯父,我们……”

    情怡妹妹没有继续説下去,父亲已经挥手阻止了情怡继续説下去。

    “你准备好了吗?”

    突然父亲转过身来严肃的对我説道。

    “时刻准备着!”我坚定的説道。

    “你呢,情怡?”父亲转而问情怡妹妹道。

    情怡被父亲这么突然的疑问,茫然不知所语,看看我,又看看父亲。

    我看的此景,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情怡妹妹这会肯定在纳闷,父亲问的什么准备好了,从情怡妹妹那疑惑的眼神我就能看得出来,而我却清楚的明白父亲问的是什么!

    父亲从xiǎo就教导我要做一个负责人的男子汉,此刻父亲只字不提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搞得情怡妹妹此刻糊里糊涂的,这才是我笑出来的原因。

    父亲不等情怡回答,然后后对着情怡説道:“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亲自让人去你家提亲去!”

    情怡妹妹“啊”了一声叫了出来,进而满脸通红,羞答答的不敢抬起头来。

    父亲疑惑的看着情怡妹妹,情怡妹妹害羞的滴着头,半天説不出一句话来。

    此刻,我相信情怡妹妹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肯定心花怒放,可是作为一个女孩子,作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当着长辈的面前,听到这个喜讯,定然的笑不露齿,兴不言表。在她的人生中,这是第一次,在我的人生中也是第一次,情怡妹妹如此害羞也是合情合理!

    父亲看着情怡妹妹一改平日的大xiǎo姐,如此微微尔雅,也是一丝笑容挂在嘴上,只是情怡的滴着头,没有看到父亲这少有的笑容。

    “你知道四叔为什么这次会如此慷慨的拿出那么多的银子借给我们吗?正是情怡妹妹对她父亲説,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此生非我不嫁,所以四叔对待女婿当然是慷慨!”我走过去靠近父亲的耳边低声説道。

    父亲听后,脸上一惊,随即愤怒的看着我,我赶忙摇摇头,又摆摆手,那种禽兽之事我绝对不会先斩后奏,违背道德的事情怎会是君子所为!

    父亲这才缓了缓神情,然后喃喃的説道:“真是好姑娘!真是好姑娘!老四的愿望总是得以实现了!”

    情怡妹妹此刻用手指不停的玩弄着那两个长长的羊角辫,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已经忘记了我和父亲的存在。

    女孩爱幻想,説不定情怡妹妹正在幻想穿上嫁妆的那一刻。

    父亲笑了一下,然后説道:“这几天我就挑个好日子,让天成去向你父亲提亲去!”

    情怡妹妹听后,面部又泛起一抹红晕!

    父亲笑呵呵的背着手就出了房间!

    这时,我凑到情怡妹妹身边嬉皮笑脸的问道:“娘子,你可高兴?”

    谁知情怡妹妹突然脸色一变,严肃的説道:“给我站好了,看你这笑嘻嘻的样子,成何体统,叫我娘子容易,但是你必须遵守我的气管三章!”

    我一听险些晕倒过去,没想到刚刚摆脱了父亲的严苛守则,现在却又要坠入面前这个大xiǎo姐的什么妻子三章,我眼睛里无数个圈圈在旋转,怎么父亲刚刚一走,情怡妹妹就反客为主,成为了这间屋内的主导者。

    情怡妹妹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説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你先説説你的什么三章,我看看都是什么”我赶紧怯怯的説道。

    “都什么妻官三章,你来我听听?”我无奈的説道。

    “第一,一生一世只准爱我一个人!”

    “第二,以后在家我説了算!“

    “第三,第三么,我还没想到,想到了在告诉你!”

    我“咣当”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心里无数个蚂蚁在乱跑。

    我怎么如此命苦,始终都难逃让人呼来唤去的命运,这难道就是刚xiǎo家碧玉似的情怡妹妹吗?我突然有一种坠入深渊的感觉,然后用一副想哭又想笑的的表情看着情怡妹妹。

    “乖,听话,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爹爹去!”情怡妹妹笑着説道。

    説完,推开门就跑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坚定的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现在是没有人了,然后对着父亲窗前的那副《女史箴图》,狠狠的説道:“现在该到了我当家作主了吧!”

    然那女史箴图里面对着镜子的女人却对我微微一笑,似乎再告诉我,这是不可实现的梦想。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看着那梳妆女子我心里大惊,连忙出了这个房间,然后叫上乞丐出去喝酒去了。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找来的算命先生説最近两月都没有黄道吉时,所以我那个提亲之事只能先搁置下来了,父亲整日拿着我从东北夺回来的地图,在哪里不停的和各种古代地图对照着,看样子这几日像是悟出了其中的些许道理。

    而文宝斋经历过这么几个事情之后,虽然人流少了许多,但是也慢慢的走上了正轨,我的心里也放心不少!

    而这个半个月的时间,以前所有发生在西安府的事情都像人间蒸发一般。宝兴典当被官府查封,司马宝兴不知去向,生死不明。而那背后的另一黑手,青帮帮主郑元霸,自从宝兴典当之失事后,便神秘的消失在西安府的地界上,那青帮也是规规矩矩的做着他们的生意,表面上看起来已经风平浪静,就不知道这个仇敌还会不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们,不过此刻,我早已经释然,放不下的永远是那些执迷不悟者!

    这天,吃过晚饭之后,我正在和情怡妹妹在后院池塘边散步,突然,父亲从楼下冲下来叫道:“天成,快过来快过来,我有了重大发现!”

    父亲的一句话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立刻和情怡妹妹跟着父亲去了他的书房。

    当我来到父亲书房的那一刹那,我当即傻眼了!几日不进父亲的书房,父亲的书房已是杂乱不堪,房内垂挂着无数的地图,地上的书籍也是散乱一地,这可不像是父亲的那种干净整洁的做事风格呀,看来父亲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

    “爹,你有了什么发现,你快説给我们听听!”我关好门之后奇怪的问道。

    “你们?这么快就合二为一了?”父亲看见我呵呵一笑説道。

    父亲説出这话,把我和情怡妹妹都吓了一跳,这可不是父亲那种不苟言笑,不露真容的风格!

    父亲此话一出,可能连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赶忙説道:“情怡,你过来,今天有些话我要给你讲明白,你作为我们慕容家的子孙,是有权利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你没必要去做,但是你现在作为天成的未婚妻,我就不得不告诉你,我要让你知道你的丈夫在做些什么!”

    情怡妹妹用惊讶的表情看着大伯,又偷偷看着我。

    父亲説的话我早已知道,于是我绕到旁边,仔细的观察起父亲房间内挂的每一张地图,以来不想听父亲再从头到尾説一遍,二来也不打扰他们的谈话!

    父亲让情怡妹妹坐下,然后把所有关于我们慕容家族和九五圣鼎之事详详细细的説了一遍给情怡妹妹听。情怡妹妹以前可能从我这里听到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如今父亲原原本本的説了出来,情怡妹妹惊的那张樱桃xiǎo口从来就没合过。

    可想而知,她也和我当初听到这个事实后的反应是一样的!

    待我看完这些地图后,父亲恰巧也説完了,我走到父亲和情怡妹妹的面前笑嘻嘻的説道:“情怡,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知道我做什么事情了吧?”

    没想到情怡妹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説道:“没想到你承受了这么大压力,你为何不説出来呢,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去帮助你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嘛!”我哈哈笑道。

    情怡妹妹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然后不再理我。

    “爹,现在你就快给我们説説你到底发现什么了?”我急忙説道。

    父亲拿起桌上放着的那张羊皮地图,然后走到一张看似很古旧的地图前面説道:“这十几天来,我仔细了研究了一下这张羊皮地图,翻阅了很多史实资料,最后竟然在我以前收藏的字画中找到了一张元朝时期的行军作战图,仔细对比之下,发现这张行军作战图和这个羊皮纸地图,在很多diǎn上都有相似的轮廓,因此,我想我们可以从这幅地图上找出diǎn什么!”

    “爹,你这么着急找我们来就是发现了这个呀?”我惊讶的説道。

    “你以为这很简单吗?以我几十年的江湖阅历也是参透不了,你xiǎo子倒是天天不是美酒美食,就是美人相伴的,你有能耐你给我试试看!”父亲生气的説道。

    “爹,看你説的,我怎能和你相比,你都看不出什么端倪,我就更加不可能了,刚才我也只是随口説説而已,你还当真了?”我赶忙笑呵呵的説道。

    “伯父,甭理他,你快给我説説你发现那些地方是相似的?”情怡妹妹见状,赶忙打圆场説道。

    父亲带着情怡妹妹来到地图下,然后指着这张元朝行军作战图的几个山峰説道:“情怡,你看,这几个diǎn是不是和羊皮地图这些diǎn是一样的?”

    情怡妹妹仔细的看了之后,然后喃喃説道:“是啊,是又一些相似,可是除了这几个diǎn,周围的几乎都对不上!”

    父亲diǎndiǎn头,説明情怡妹妹説的没有错。

    “我之所以把你们叫上来,是想集合大家的思维看能不能破解这其中的奥秘!”父亲接着説道。

    情怡妹妹diǎndiǎn头,但却发现我在屋子内四处晃悠,然后生气的説道:“天成,你能不能认真一diǎn,我们在商量事情呢!你能不能一起来给我们一个意见,在哪里瞎晃悠什么呢!”

    “哎,情怡,你可冤枉我了,我在这里晃悠也是发现线索呢,只不过咱们的方式不一样罢了,我就不喜欢你们那样一本正经的説事,我则更是喜欢自由散漫然后发现问题真正的所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无奈的説道。

    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情怡説道:“好了,我们别管他,让他在哪里晃荡去吧!”

    情怡妹妹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和父亲在那里仔细的观看着地图。

    过了片刻之后,只听情怡妹妹和父亲那里起了意见分歧,情怡妹妹疑惑的説道:“大伯,你难道从没怀疑这张羊皮地图的真假吗?”

    我一听这话,立刻急了,这可是我拼了老命从那黑蟒的肚子里找到的,怎么能有假?

    情怡妹妹这不是説我的劳动成果不可信啊!

    我这时,刚好走到了父亲以前收到的一些字画的赝品旁边,我立刻反驳道:“情怡,你可不能这么説啊,那地图可不是这些赝品字画,随便把真迹的宣纸一分为二,然后弄成一半真一半假拿出来糊弄世人,那可是我历尽艰辛翻山越岭几千里的成果!”

    “谁説你给我们的是假的,我的意思是説这个羊皮纸本就是那铁木哥斡赤斤埋藏在那里迷惑世人的……”情怡妹妹笑道。

    “等一下……”

    情怡妹妹正要继续説下去,我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

    父亲和情怡妹妹,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我顾不上向他们解释什么,直接跑过去,从父亲手中夺过羊皮纸地图,然后拿着翻看了半天,随后拿出龙鳞,刷的一下将那张羊皮纸从中间划成了两层。

    “天成,你干什么?你疯了吗?”父亲惊道。

    我顾不上回答这些,拿出两半羊皮纸,然后沓在了一起,果然地图上立刻少了很多线条,竟然和这张行军作战图达到了百分之五十的相似。

    父亲和情怡妹妹看的大惊失色。

    我这时突然向父亲屋内环顾了一下,刚好在书桌上放着一壶酒,我拿起酒瓶子把酒全部倒在了那半张没有字迹的空白羊皮纸上,静静的等候着,一盏茶,两盏茶,突然那张空白的羊皮纸竟然一diǎn一diǎn的出现了线条。

    我喜出望外,然后迅速的将这两半张图反过来叠加在一起,这时一副完整的山水图呈现在我们三人的面前。

    我喜出望外的看着他们,情怡妹妹高兴的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高兴地説道:“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找到了!”

    经过了片刻的兴奋之后,父亲和情怡妹妹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我。

    我就知道他们会好奇,我为什么可以猜出这其中的奥秘?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两个,这就是做事的态度,这也就是我处事方式的好处,随意跳跃性的思维,可以极大程度上弥补大脑的固化思维带来的约束!

    “还不快説,臭xiǎo子!”父亲看着我着急的説道。

    “其实,以前我就把这张羊皮地图反反复复的细看了无数遍,説实话,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地图,更像是胡乱画在一起的线条。但是我从来没想到今天这个方面来。刚才我在这房间瞎转悠的时候,我走到地图的背面,透着光线看到地图不一样的地方,刚好又走到了那筒赝品字画旁边,説出了假画的制作流程,这才如梦初醒,突然把前面的一切事情联系了起来。

    我就大胆的做了一个假设,既然成吉思汗的陵墓不想被人知道,那肯定要做的天衣无缝,我想这个羊皮地图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很可能正如那时很流行的仿造赝品字画的手法一般,于是我才做出了那样的举动。”我笑着説道。

    我説完,本想等着父亲和情怡妹妹的赞许,没想到他们竟然惊讶的看着我,父亲这时説道:“你xiǎo子,怎么如此大胆?要不是你所説的的,我们唯一的线索可就断了!”

    “我们要是解不开这其中的奥秘,这还不等于一张废纸,对我们来説也是一无是处!”我笑道。

    “就你xiǎo子理论多,真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父亲气的笑着説道。

    我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不管怎样,现在我们终于解开了这其中的奥秘,看来我们又离目标近了一diǎn。

    “你别得意的太早,你看这是什么?”

    没想到情怡立刻给我泼了一盆冷水説道。

    我顺着情怡妹妹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那个羊皮地图丢失的那一角,也是这张地图至关重要的一角,去无缘无故的不见了,那一角正是成吉思汗王陵所在地,这难道这是上天的意思吗?

    我顿时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别这么灰心,虽然最重要的地方不见了,可是按照这地图,我们已经把范围缩到很xiǎo了,你看这空缺的地方就在祁连山山脉的这几座山之间,我想我们就算一diǎndiǎn的找下去,定然会皇天不负苦心人,会被我们找到的。”父亲鼓励的説道。

    我看了看这张羊皮地图和行军作战图,这两个图的吻合度非常接近,而遗失的那角正好是祁连山最高山脉的附近,我们只要到哪里探寻一番,再按照风水宝地筛选一下,要找出来陵墓所在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待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出去看看了!”我对着父亲説道。

    父亲没有説什么,只是轻轻的diǎndiǎn头。

    “这次可不许抛开我,独自一个人前去!”情怡妹妹突然回过头对我説道。

    我尴尬、惊讶、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説风就是雨的大xiǎo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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