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取通知书下来以后,小龙虾在网上购买了大量的东西,从背包到衣服,再到基本的生活用品,几乎无所不包,这些东西中绝大部分都是给厉素素购买的。开学后,厉素素就会去陪都大学报道,虽然她会长期居住在翠湖山庄里,但碰到课程紧张、午休的时候也要住宿舍,这些东西都是必不可少的。

    郑步和付伟搬了好几趟才把东西都运回来,累得一身大汗,这会儿正抱着半个西瓜缩在沙发里吃呢,耳边则响着几个女孩子的打闹声。她们拆开那些衣服,然后就冲进浴室,一件又一件地换着。

    忽然,电视上的一条即时新闻引起了众人的主意。

    “昨晚,十辆满载衣物和被褥的大型货车在山区停泊时意外发生火灾,经初步调查证实,是司机半夜吸烟不慎引燃货物,因为十辆货车停靠过近引发连锁反应,并殃及附近的民房。事发后,因为火势过大,山路难行等客观条件耽误了救火时间,货物连同车辆一同焚毁,并造成两人丧生,十多人受伤!据悉,这些货物是‘爱心慈善基金’援助边远山区孩子的,但因疏忽大意才导致了这起意外事故……”

    “爱心基金?小龙虾,这说的不会就是我们吧?”蒋丹心问。

    “应该不会吧!”小龙虾也傻了,“方大哥没给我消息啊,你们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小龙虾的号码还没拨出去呢,花漫琳的电话就进来了,她接听了一会儿,脸色立刻大变。

    “学长,赶快,开车带我去方大哥那边,他的工厂被人给围了!”

    “什么?这……这是我们?”郑步吃了一惊,手里的西瓜都掉了。

    “快,路上再说!”

    沿途正好经过方家的服装厂,郑步远远地停靠了一下,发现厂房已经被查封了,还有近百号人堵在大门口,拉着横幅大声叫喊,不知道是催货款的债主,还是讨薪的工人,场面乱哄哄的。周边有几十名警察维护秩序,既不劝说也不阻拦,只要这些人不冲击厂房,就放任他们随便折腾。

    小龙虾没敢下车,又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方家担心发生冲突,早就把工人疏散了。郑步急忙开车,又匆匆赶往方家。

    “白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进门,小龙虾就开启了连珠炮,“要不是看了新闻,我还不知道呢,烧得真的是我们的车子吗?真的死人了?”

    “夏夏!”花漫琳安抚了一下小龙虾的情绪,“情况刚刚发生我就知道了,只是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刚刚有媒体进行了报道,我担心你的安全才把通知你的!”

    “方大哥呢?”

    “他和鸿旭一早就走了,去火灾现场查看情况去了,刚刚来过电话,正在往回赶的路上!”白倩芸忧心重重地说。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郑步问。

    “不知道!”白倩芸摇摇头,“恐怕情况不是很乐观,损失有点大,我最担心的还是人,只要人没事,一切就都好办了!”

    傍晚时分,方鸿晨兄弟才风尘仆仆地回来,一进门就摆了摆手,然后冲到茶几前端起茶壶“咕咚咚”地猛灌了一通。从进门的这几分钟里,他的手机就没消停过,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进来,他去阳台接了几个,众人不知道谈话内容,但从方鸿晨的语气上也能猜得出来,情况绝对不乐观。

    到了最后,方鸿晨也火了,索性把手机关机,气呼呼地扔到了沙发上。

    “什么情况?”白倩芸忧心忡忡地问。

    “妈的,都是些势力小人!”方晨旭咬牙骂了一句,“之前催他们赶快结款进行生产,没有一个讲信用,都说不急,想拖死我;现在厂房被关停了,都以交了定金为借口,打电话过来威胁,以交了定金无法准时出货为借口,让我们赔偿损失!他们不履行承诺,主动提出修改合同,要推到明年、后年才出货,现在又跑过来催,这就是落井下石!”

    发了一顿火,方鸿晨才意识到客厅里还坐着不少女孩子呢,尴尬地笑了笑,闭嘴生闷气。

    “方大哥,先说说情况吧!”花漫琳开了口。

    方晨旭先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这就是飞来横祸,不过损失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大头还是那十车货,其余的都好说!”

    “那人呢?”小龙虾问,“我听报道说烧伤了十几个人,还死了两个,这是真的吗?”

    “每辆车上有两名司机,受伤的都是他们,不过都是轻微的烧伤,他们第一时间就通知我了,我当时告诫他们能救就救,不能救就躲开,所以没造成什么危险!至于那两名死者,是一旁的农房,孤寡老人,我已经找关系过去谈了,估计赔点钱就能了事了!”

    “就这么简单?”郑步怀疑地问。

    “嗯,放心吧!”方鸿旭勉强露出一个笑脸,“这么多年来我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今天这点事不算什么!”

    “损失是多少?”花漫琳问。

    “一千万吧!”方鸿旭说出一个数字,“十辆车连货带车大概有五百万,再加上死者和伤者的赔偿费和医疗费,以及后期工厂纠纷处理,可能要一千万,如果理想的话,估计八百万就够了!”

    “方大哥,这笔钱我和师父赔给你!”小龙虾的眼泪掉下来了,“是我们连累你了,我这就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筹钱,先想办法给你筹集500万,后面我慢慢还你!”

    “夏夏,一笔是一笔,这是我公司内部的问题,跟你和牧原没有关系!”方鸿晨摆了摆手,“不瞒你们说,这些年我也挣了不少钱,还有点家底,虽然会伤筋动骨,但还不至于破产,撑一撑就过去了!”

    “可你还有一工厂的工人要养呢!”郑步说,“漫琳姐,我替老幺儿作主了,把酒吧和茶园的股份押给你们,跟你们周转五百万出来,剩下的让小龙虾先筹集一下,有多少算多少!方大哥,这几乎是我们的全部了!”

    “行!”小龙虾点点头,“方大哥,运输本来是由我们承担的,您这次只能算是好心办坏事,损失不能让你来承担!”

    “傻丫头啊!”方鸿晨呵呵地笑了起来,“天下人要是都跟你们这样做生意,那就亏死了!我可不是白运输的,合同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呢,你们要给运输费的,现在出了事,就应该由我们来承担,这钱我是想要,但我不能坑你们!”

    方鸿旭的嘴角抽了抽,家底如何他再清楚也不过了,如果放到一年以前,哪怕是半年前,这还真不是回事,但如今却是淡季,伤筋动骨都算是轻的。

    方家的家底并不薄,论资产几乎有五千万,但多数都是不动产,是算上厂房、地皮、品牌、技术和房产的,手头的流动资金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匮乏。商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贪婪,越是成功的商人就越不会让资金闲置,甚至会想办法从银行贷出资金扩大经营规模。

    方鸿旭知道哥哥的意思,流动资金是不能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厂房等资产抵押出去向银行借贷,这虽然是惯用的手段,不过一旦出现问题,就会把方家拖进泥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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