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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安世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丘若兰是既得意又担心,方才的一番话,总算是没有白说。

    皇位更替之时,向来风雨飘摇,安世弘现在还不能犯混。

    丘若兰清醒地劝道:“想来太子妃的福分非寻常人能担得起的,故现太子妃没能给您生下嫡子来,殿下乃真命天子,将来定子嗣繁茂的,只待殿下登基,一切问题皆能迎刃而解了。”

    安世弘点头道:“果然有进益,从前只一味捻酸吃醋,如今倒是越发贤惠起来,也知道劝着孤了。孤没看错你,果然胸中有大丘壑。”

    虽是褒奖之语,然语调平稳清冷,丘若兰不知又犯了他的什么忌讳,只得又跪下请罪。

    安世弘径直步出,看一眼卢郡王府仍不见减轻的火势,心情大好。

    次日,天刚蒙蒙亮,齐王便进宫来,安世弘焦急道:“来的正好,赶紧去卢郡王府看看。”

    昨夜里的火势不小,而且直烧了半夜,到了清晨才将将熄灭,齐王心里免不得担心卢郡王一家的安全,他又不敢擅自前去,故宫门一开,他便赶着进了宫,领了太子令,忙从宗人府点了些了,急匆匆地去了。

    等到卢郡王府,门前护卫森严,见是领太子命而来,便宽和地放了行。

    齐王随口问道:“里面情形如何?”

    “不知道,我等只是守卫王府不许内外通连,至于里面情形不归我们管。”

    冷冰冰的话敲得齐王心生疼,如此说来,昨夜那般大火,他们竟是袖手旁观了。

    齐王不敢废话,领着人直奔王府里去。

    进到后院,看到卢郡王一干人全须全尾,齐王终吁出口气,再看一眼,急问:“孩子们呢,他们没事吧。”

    卢郡王一边让坐一边笑道:“昨晚府里闹腾一夜,孩子们也没休息,正由他们母亲哄着睡呢。”

    齐王抹一把额上的汗水,一屁股坐下,笑道:“那我就放下心了。昨天那场火实在骇人,吓得我一夜未睡。”

    卢郡王起身道谢,齐王扶住道:“你我同宗,这样就见外了。”

    齐王又亲去现场查看。

    王府花园子被烧了个精光,幸好不曾蔓延到住房及别处。

    齐王看着园子里留下的痕迹,心里不由生出诸多的疑惑来。

    卢郡王适时开口道:“自从被拘禁在府里,里外不通近一个月,幸好家里还有些存粮,不至饿死,只是却没有备下柴火。不得已只得将园里花木及一些旧房子拆了,劈成柴火,就便晾晒在园子里,许是天干物燥,一时不察,起了大火。”

    齐王不由羞愧,身为宗正,任由未定下罪名的卢王府困窘至斯,都是他的失职。

    他到底是男子,心思本就粗些,且又出身权贵,战乱中虽吃了点小苦头,如今养尊处优多年,早就淡忘了,哪里真正关心过饮食一节,再加上大行皇帝有意难为,他便大意了。

    后来,则是一心张罗大行皇帝的丧身,忙得陀螺一般,分身乏术,却发记不得了。

    齐王陪笑道:“惭愧!都是本王思虑不周,让府上众人都受了委屈了。你我兄弟多年,早不是外人,有话直接让人递给我就是了,省却多少麻烦,幸好不曾伤着人。”

    卢郡王苦笑:“前儿为着孝衣一事,帮着传话的守卫官兵已是卸职返乡了,若再有人敢往外递话,卸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了。动辄出人命,我们劳动不起他们。”

    齐王愣住:“还有这样的事?”

    他脑袋一向不笨,不然也为会屹立多年不倒,立马嗅到异样气息,却不敢往深了想,接着转话道:“幸好只是烧了一个园子,大家都平安,火也熄灭了。我这就回去,好让太子殿下放心。”

    看着匆匆勘探一番、逃也似地离去的齐王,卢郡王父子相视一眼,倒也没多大失望:齐王一向是个明哲保身的聪明人。

    关键是,这次来的人有否长兴帝的人。

    幸而这次还真被他的人混了进来。

    随着齐王的离去,消息也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向了整个京城。

    京城到处都在议论卢郡王府的惨状。

    安氏宗亲也都被灌了一耳朵谣传,进得宫后,便围着齐王问东问西。

    齐王却紧闭了嘴,不敢发一言。

    他忘不了方才的一幕。

    方才,他进殿将卢郡王府的情况报给安世弘。

    安世弘早就做好悲痛的架势,听得卢郡王府在此次火灾中无一人伤亡,大为震惊,因事态完全出于他的意料,震惊之余,便忘了伪装,只管连番追问道:“这怎么可能?大火烧了一整夜,竟只是将个花园烧了个精光,一间房舍都没有波及?那粮仓呢,他们的粮仓……”

    安世弘意识到不对,猛然住了口,直愣愣看着齐王。

    也不怪他失态。他派去的都是酒囊饭袋吗。

    跑去花园里烧柴火,亏他们想得出来,花园子着火,能引得众人都去抢救吗。

    粮食才是最重要的。他的目标本就是粮仓,而且他还知道粮仓离着王府的住舍很近,到时一个救火不及,害众人被烧死在房里,就更妙了。倒是花园子离着王府住处很远,便是全烧光了,也难把火引过去。

    如今放火不成,反打草惊蛇,也怪不得那些密探们不敢回来复命。

    逃得了一时,难道还能逃得过一世?便是他们戴罪立功,亡羊补牢,这些人也轻饶不得。

    安世弘愤恨地拍一下桌案,惊得齐王眼角直跳。

    安世弘终于平复下心情,阴测测看着齐王道:“皇叔父,最懂得明哲保身了,哪些话当讲哪些话不当,想来你心里自有一杆秤。”

    齐王忙答道:“老臣年老昏花,做事精力不济,眼前刚发生的事,眨眼间就忘得个干净,无法再继续效劳朝廷。等送走大行皇帝,请殿下恩准,让老臣卸下宗正一职,得以回家颐养天年。”

    安世弘脸上见了笑容:“叔父为了安氏宗族操劳一生,也是时候享受一下含饴弄孙的乐趣了。到时就让世焕顶了你的宗正一职吧。”

    齐王谢恩退下,如今被众人围着寻问,不由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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