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纷,穿着钴蓝色锻质袍的女人长发及腰,白雪分分钟,手里撑着一把同色的花纸伞,这样天地一片洁白里,恍若神仙,可那张脸让我实在是惊愕至极!

    这张脸,我方才才在梦境里见过,就是那个和高景行结下娃娃亲、一同撑伞的女孩,可她和我梦境里样子又不同,她个子高了,脸也变大些,然而那五官令我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女孩!

    确定后,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敲打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感觉心里挺疼,而这时候,那女人就停了下来!她站在距离我几米外地方,冷冷道:“这是止血克蛊的药,你拿去给他涂上,他的伤口就好了。”

    已经长成大人的女孩,面容越发精致,风雪吹起她的发,她说完之后,从宽大的袖袍里扔出一个黑色小瓶来,当那瓶子无声的落在我面前雪地时,女人转身就走,我的脑袋里却完全懵了圈儿----

    “等一下、你是谁?”

    你是高景行的娃娃婚妻子吗?我剩下半句话没说,就发现那女人不见了!

    黑色小瓶子还在眼前,我瞅着那黑瓶子旁侧还挂着一张字条,鬼使神差的,就打了开----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林维念”

    字条上的字迹乍看有着女子的娟秀与落落大方,可细看,秀中又透出磅礴的霸气,很配这句诗词……这平日里,我没事时也总看些诗经与国内外名著,这字条上的这首《白头吟》乃是两汉时期的卓文君巅峰之作,却不是我最喜欢的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眼前这两句的意思是----

    “爱情应该像山上的雪一般纯洁,像云间月亮一样光明。听说你怀有二心,所以,我来与你决裂!”

    “林维念……”

    重复着林维念这个名字,我觉得莫名耳熟,只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可是……摸着这个小黑瓶子,看着字条上的诗,我忽然开始怀疑我那些梦,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过!

    如若是的话,那就太可怕了,并且,如果是的话,我就不是我妈妈亲生的、而我和高景行之间又发生过什么?忽然间,无数的疑问向我砸过来,而我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莫大的阴谋里,只不过,救人要紧,眼瞅着四下无人,我顾不得许多,飞快朝回路跑。这一路,我是刨着雪过来,所以顺着雪痕,很快就跑回车边。

    车内,高景行还昏迷,而程天乐还是没有音讯……

    看着昏迷不醒、血流不止的高景行,我拿着药瓶忽然有些害怕,我怕这个东西是假的,如果这是假的、是毒药,我万一害了他怎么办?可是……

    “呼呜呜~~”一股大风吹来时,我身上的热穴功效又没了,自顾点了穴道后,我低头发现车厢里已经兜了不少的血,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他都已经不省人事,看这样子马上就流成干尸,还是开始吧!

    想法是这般,可真实践起来,我还是先倒了一点点在自己手上,嗅了一嗅,发现没有什么毒物的气息,这才把药粉给他小心洒在伤口,而说来神奇,药粉撒上去那瞬,他的伤口真就止了血!迅速把一瓶子药粉用完、我看着得到控制的血势,着实从心底松了一口气,可随即问题也来了----

    这药既然是真的、那林维念的出现,是否能证明,那一切……不是梦!可若不是梦,高景行怎么对我这么坏?他在梦里,分明是那样的温柔!

    一想到他梦里的温柔,和现在的冷漠,不,他对我何止是冷漠,简直是嫌恶,怕是在他眼里,我不是神经病就是丑八怪!

    越想越不开心,我便把注意力放在梦的起源----

    为什么,我会拥有这些记忆?这些是我什么时候的记忆?还有……如果梦是真,那我真为化生子的话,我以前的家人,去世的妈妈,难道真的是被我……

    “不……”倏地一下,我摇头惊恐道:“不可能,这一切只是巧合、只是巧合……”我摇着头,粗喘时,忽然就听高景行道:“你再嘀咕什么。”

    他忽然的出声吓到了我,我腾的一下跳起来,脑袋碰到了车厢发出咚的一声,落下时候更是触到伤脚,又疼得倒抽口气,而他骂了句“神经病”后,刚才还血淋淋的一个人,现在就没事一样的力大无穷,且还把我的脚抓过去----

    “别动!”

    他说时,低头去扯自己的衣服,伴随嗤啦一声,看他毫不犹豫的用自己衣服给我把伤口包扎,我仿佛看见刚才撕扯衣服的自己……高景行的血是止住了,可是伤口并未愈合,带着伤口的玉手为我包裹伤腿,一圈又一圈的环绕时,他是始终低着头的,这样的他,裂缝的玉面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怖,可想到梦里的美少年,我忽然非常心疼他现在的模样。发生了什么呢?美艳人寰的他,怎么就成了这样不人不鬼的玉皮怪物?是林玉?

    我如此想时,他忽然对我道:“丑八怪、你想死是么,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包扎?”

    他指着地上自己的血和我说时,我楞了一下,瞅着他抬起头,面上粗长的一道血口,再想到梦中他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越对比,越是心疼----

    “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答非所问,反而反问。

    他动作僵固了下,冷冷对我道:“这和你没关系。”

    他说完就要下车似的,手放在了车门把手上,“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天乐……”

    我皱了眉道:“你找不到的!我们早就不在刚才的地方了,刚才我已经试着四处走过……”断断续续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一遍后,我捏了捏拳,把林维念的事情也说给了他,而听到林维念的名字,他的脊背忽然僵了一下,随后,竟声音有些闷沉的问我----

    “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第一次,高景行的声音不是那么冰冷,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他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从高高在上的、不食烟火的神仙变成了凡人,却是为了别的女人!

    倏地一下,心就像是被针扎了,挺疼。

    “她什么也没说!”握紧了手里的纸条,我真的很想骗他、说她什么也没有说,而这也是事实!但是,当我看到高景行低了头,闷闷“噢”了一声……

    没错,是闷哼,那一声哦,我该怎么形容?透着死气沉沉,好像生无可恋,带着失落、难过……这一瞬间,我心里难受极了,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他现在这样、看他为别的女人伤神,我觉得好难受!然而可恶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撒了谎,还故作愉悦的和他说话道:“哈哈、别难过啊,她其实给你留了字条!怎么这么难受,她是你的情人啊?”

    我说的时候,心里特别难受,但是我更想知道,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存在!

    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是真的,我必须得搞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那我或许就不那么难受了,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好像属于我的糖果被别人夺走了一样。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

    “给我!”

    高景行一声怒喝,直接抓走了字条,那瞬间我“啊嘶”的一声倒抽气,差点疼出眼泪!

    即便我早有所料,知道他和她是娃娃亲;

    又即便我自愿把纸条给他……

    可当我看到他这么着急的时候,越发的不舒服。

    他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把我的手都弄疼了,而且,还是为了别的女人!

    “喂、你要不要这么着急?她是你喜欢的人?还是媳妇啊?”

    看他这么着急,我再开心的口气都有些不由自主的发酸,我不知道他听没听出来,但是我说完后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而他忽然就抬起头看我,又是那种‘眼神’!

    明明没有眼,可眼神已经十分到位,好像激光一样,让我动弹不得。

    随后,他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有两个字----

    “闭嘴!”

    说完,他就把那纸条踹到口袋里,直接跳下车,就顾自走到我这边!

    我还坐在驾驶位,他开了车门带的凉风让我浑身发抖,直打哆嗦时,又听他凶凶的命令我道:“滚过去……”

    他指着副驾,意思让我滚过去,那架势,显然是要自己开车的,我这蹙眉,本想说车子没有油了,油这件事刚才我还没来及说,然而看他冷冰冰的样子,我心里又藏着不痛快,就只哼了一声、爬了过去!

    爬的时候,我腿疼的厉害,可是我一声不吭,咬牙死憋着看他,继而车子意料中的熄火,我瞅着他“望”油表的呆滞样子,再哼了一声,还是没理他,而他顿了几秒,忽然主动找我说话----

    “唐显,现在你有三条路,一条是你坐在车里冻死、一条是出门冻死,你选哪一个。”

    他这人可真有意思,说三条路,可却只说了两条。

    我当然问他第三:“你还少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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