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与蚕娘初尝禁果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每天一到晚上,他便催促着众人早些休息,只待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偷偷摸到蚕娘的房内缠绵。

    这些天,四合院里面的人很默契的养成了早睡的习惯。每天一大早,金台明总是关切的打招呼,“老弟,最近你又消瘦了些”。早餐里面总是有煮鸡蛋,都吃得钱进有些想吐了,要王氏换换口味,她嘴里答应着,第二天早上她照样煮鸡蛋。

    感受到四合院奇怪的氛围,钱进有些无奈。

    四合院还是太小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专等自己溜进蚕娘的房间便竖起耳朵偷听。钱进琢磨着是不是该带花姐出去度个蜜月了。

    蚕娘这些日子则很少出门,除非花间坊有什么急事。

    钱进观她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愁意,便每每劝慰;蚕娘却只是笑着应答一下,手里却只顾着缝补一个香囊。

    钱进怕她不小心把手给刺到了,便不好再吵着她。

    …………

    七夕后不久,花间坊推出的连衣裙与旗袍两款衣服逐渐被熟知,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好评,这订做衣服的人也多了起来。

    钱进索性在花间坊旁边盘了个店面开了家分号,又请了一名掌柜和二十名伙计。从此,蚕娘便不用再做那些辛苦活计了。

    两家店面一家做旗袍,一家做连衣裙。毕竟,这旗袍和连衣裙的受众不一样,大户人家的女子是不屑与官妓一起买衣服的。

    勾兑酒在春风楼小范围的推广了一下,反响还不错。有几家酒庄私下找过春风楼打听勾兑酒精的出处。钱进早已授意春风楼掌柜,若有人问起便叫他们直接去找有间酒坊,其余的则全部让丁伟自己去把握。

    丁伟的商才还可以,这一来二去的愣是让他谈成了两件大买卖。京城两家酒庄,一家是玉泉坊,一家是刘郎酒坊,每月从有间酒坊合计采购十万斤勾兑酒精,蒸馏的原液均由他们自己提供。

    钱进听得这个消息,忍不住连声叫好。算起来一斤酒他可以赚个十文钱的代工费,还有二十文是他的独有利润,每一斤酒便可以赚三十文,一个月的话有三千两的纯利进账。

    玉泉坊和刘郎酒坊交付了定金后,钱进便安排丁伟又去盘了一家老的酒坊。前些年由于冰雪灾害,许多老的作坊没有粮食酿酒,便相继断了营生,因此买个作坊不难。

    至于人手的话,京城里面那么多游食,每天眼巴巴的等着主顾上门,听得有间酒坊招工,二话没说便挑起家什跟着走。

    眼下,花间坊和有间酒坊做的都是独门生意,稳定下来一个月可以有四千多两银子的纯利进账。钱进并不太担心别人来偷师或者仿造,防是防不住的,只需这一年半载的他能跑在前面便算赢了。至于以后,他从来没打算一直干这买卖。若是碰上个灾年,他就算再贪财也不会跟老百姓争口粮去做这酒生意。

    转眼到了八月,又是丹桂飘香的季节。

    钱进托人采买了一些青花瓷酒壶。这有间酒坊的生意正如火如荼,他也该在京城走动走动了。皇帝那里也曾许诺要请他喝好酒,一直没有兑现。虽然皇帝坐拥天下,好酒自然是不缺的。但钱进向来是守信之人,这答应过的事自然是要做到。

    …………

    月初这天,屋外下起了小雨。

    有间酒坊新收了一千多两银子,钱进一高兴就吩咐把丁伟等人都请回四合院吃饭,这里面便有花间坊的新掌柜范正。

    范正是苏州人,四十多岁,人长得很精明,家里以前也是开裁缝铺的,后来因为一桩生意得罪了权贵,便逃到京城来讨生活。

    钱进看他不像是偷奸耍滑之辈,便请他做了花间坊的掌柜。这段时间范正隔三差五来四合院,得亏钱进和蚕娘的指点,再加上他以前便是做这个行当的,因此没花多长时间他便将那些衣服图样领会了六七成。

    一屋子人坐定。今天大家都准备大醉一场,因此女眷们都在隔壁书房用饭。

    钱进见范正只挨着凳子边坐了,便打趣道:“老范,你这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就不嫌硌得慌?”

    范正听了,便将屁股往凳子中间又挪了挪。

    钱进最怕别人跟自己分等阶,但是要彻底改掉老范这上下尊卑的臭毛病也得花些时日,便只好作罢,又柔声问道:“家眷都已安排妥当了?”

    “托老爷的福,在城南租了间宅子,家中老小都已住进去了。”

    钱进点了点头,笑道:“明天花间坊歇业一天,等下你多尝尝丁掌柜的酒。”

    旁边丁伟搭了条手臂在他肩上,笑道:“老范,到了老爷这里只管安心干活便是,老爷是个善人,不会亏待你的。待会我们兄弟也多喝几个,今晚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范正听了连忙点头。

    金台明今天来了雅兴,居然要对对子,只见他拿着个酒壶摇头晃脑念道:“大小子,上下街,走南到北买东西。”

    钱进对诗词歌赋都是兴趣欠乏,更不用说对对子了。其他几人都只是识得几个字而已,自然没人响应。

    金台明自娱自乐,只见他哈哈一笑,说道:“便用‘少老头,坐睡椅,由冬至夏读春秋’应对,岂不妙哉?”

    一阵沉默后,钱进率先发出大笑,连说“好对”,众人也都附和。若是众人都没点反应,等下估计便要看金台明的苦瓜脸了。

    酒至半酣的时候,钱进勾着金台明的肩膀说道:“金兄,如今可比去云南当个驿丞舒坦?”

    “那还用说。这有间酒坊和花间坊的账目,我这账房先生只需三五日便可完成,其余时间都可以看书写书,岂能不快活?”

    钱进不由奇道:“哦?金兄在写书,可否透露一二?”

    金台明抚须笑道:“先容我卖个关子,日后自然分晓。”

    钱进被他这么一整,便有些意兴阑珊。他见金台明得瑟的样子,略一思忖,便说道:“金兄,我这里也有个对子,不知你可有兴趣对上一对?”

    “老弟只管出上联便是,我若对不出,便自罚三杯如何?”金台明正愁没人响应,便有些兴奋的叫道。

    钱进摸了摸鼻子,笑道:“金兄豪气,这酒入了你的肚肠正合你意,今日我们罚点别的……若对不出只需告诉我你的书名就行,如何?”

    “老弟出对便是。”金台明是自负之人,此时已经有些急不可待。

    “好!且听上联,‘冻雨洒窗,东两点,西三点’。”这是一首老对子,答案钱进早已知晓。此时屋外正好下着小雨,有些应景,钱进便搬来考金台明。

    金台明双眉紧锁,一番苦思之后仍无所得。钱进几人便不管不顾的豪饮起来。

    宴席快散去的时候,王氏端了两盘切好的西域甜瓜上桌。

    钱进拿了一块甜瓜吃得脆响,问道:“金兄,这下联可已经有了?”

    “……”金台明此刻涨红了脸。

    钱进笑道:“老弟我刚刚吃瓜的时候得了灵感,便用‘切瓜分客,横七刀,竖八刀’来应对,如何?”

    金台明略一回味,便赞道:“妙啊,‘冻雨’对‘切瓜’,‘东西’对‘横竖’,此情此景,正好应对。”

    钱进尴尬的笑了笑,今次他又抄袭了一回古人,自然是有些胜之不武,便岔开话题问道:“金兄现在可否将书名告诉我了。”

    金台明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平素无事,便将平时四合院的一些琐事记下,书名便是《我与状元郎不得不说的故事》。”

    钱进丝毫不介意金台明拿自己写文章,只问道:“金兄写书可是拿来卖的?”

    “卖又如何,不卖又如何?”

    “若是拿到坊市卖的话,我要分五成。”说罢,钱进伸出五个手指头,眼睛里面冒着绿光。虽然酒坊和裁衣坊都赚钱了,但谁会嫌钱多?

    金台明听了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这老弟啥都好,就是有些钻钱眼里去了。

    宴席散去。

    钱进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前世听惯的小曲,径直往蚕娘的屋子里去了。

    今天他喝了酒,胆子也大了起来,一改平日偷偷摸摸的作风。

    两人自然免不了一番大战。

    第二日清晨,钱进打了个翻身,便欲顺手将蚕娘搂进怀里,摸索了一下却发现扑了个空。他陡然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已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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