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56章
鸣凤院数年来始终空悬的掌事之职，竟成为了区区一个灵虚五层弟子的囊中之物，一时之间在场的几位精英弟子皆是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对于他们的反应，无论江昊还是莫鸿羽本人都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江昊的修为就摆在那里，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眼前这几位，不仅各自都拥有自己的道院，而且自身还在那些较为强大的师兄的道院中担任客卿一职。
所谓客卿，即是由道院之主邀请任免，每月或得到一笔不菲的供奉，作为交换的条件，客卿在必要时需要出面为院主处理一些事宜。
霍宇飞自不必说，作为灵虚期中风头正盛的翘楚，自己便是三百道院院主中的一员，而且还有幸得到莫玄一的赏识，在他的云尘院中坐职客卿，风光无限。
而陆芸同样是道院之主，虽然规模不及霍宇飞，却也是有过之而不及，并无多大差距。
至于李焕微，他如今虽然修为止步不前，但道院规格和待遇却直逼真传弟子，这一点就是霍宇飞和陆芸二人无法企及的了。
但无论是霍宇飞、陆芸还是李焕微，其麾下道院之中均不乏精英人士，若是担任掌院一职的弟子修为过不去，恐怕就落了自己的名头，有失体面。
所以一听到江昊担任了鸣凤院的掌事，霍宇飞和陆芸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眼中都布满了狐疑之色。
而李焕微相对来说还算平静，他稍微多看了几眼江昊，而后深呼一口气徐徐说道：
“莫师妹，这掌事一职绝非儿戏，想必你也明白。”
莫鸿羽并未打断他的质疑，而是饶有兴致地等待着这位沉寂已久的李师兄究竟有何下文。
“这位少年……修为不过灵虚五层，又怎能坐稳这掌事的位置？倘若是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江昊同样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位李师兄发话，似乎隐隐看出了一些端倪出来。
“你呀，终是闲散惯了，连掌事这种大事都如此轻易为之，以后如何能登上大雅之堂？”李焕微叹了一口气，语气中略带一些责备地说道。
江昊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神采，怎么这位李师兄话语中还带着几分希冀和隐晦的艳羡意味？
莫非……江昊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不禁表情有些精彩起来。
“师兄此言差矣……”这时，莫鸿羽却是微微一笑，轻飘飘地说道，“小妹虽然贪玩，但此举并非随意为之，而是由宗门高层授意！”
宗门高层授意！此话一出，即便是李焕微也不禁面色有些变化起来。
其实他刚才铺垫了那么多，无非就是准备继续说出后面的话来，却被莫鸿羽所说的言语硬生生堵了回去，一时间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这宗门授意可不是儿戏，只要是宗门决定的事情，那么便再无更改的可能，除非是高层重新计划，否则他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又有什么资格掺和？
“而且……”小魔女不动声色，话锋一转，“师兄莫非是小看我这位掌院主事？”
李焕微倒没有接茬，但是却淡淡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江昊，而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那种轻视之色却丝毫不加掩饰。
他的意思江昊又岂能不明白，不过他倒也没有过于计较，毕竟此时他的修为只有灵虚五层，本就显得孱弱无比，几人看不起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只不过，那种轻视的眼神，江昊眉头微微一皱，心下颇有些不舒服。
“小羽……”李焕微摇了摇头，语气却悄然变化，“不是为兄说你，若是换个寻常的灵虚后期弟子担任掌事也就罢了，起码诸院竞争的时候不会输得太难看……”
他毫不客气地指了指江昊，让后者顿时眉头蹙起，有些不悦。
“但，他的修为不过灵虚五层，在我面前恐怕撑不过半个回合！”李焕微却并未理会江昊的反应，而是继续说道，“若是长此下去，别人会怎么看你？你鸣凤院的名声可就全都毁在了此人的手中！”
李焕微言语中的针对之意溢于言表，令江昊眸底寒芒四射，但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只是继续淡定地听着此人絮叨，更像是在听泼妇骂街。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李焕微，应该是对莫鸿羽心存倾慕，所以只要是小魔女身边出现的其他男子，他都无比排斥，若不是看在莫鸿羽在场，他恐怕会更加变本加厉！
“小羽，不若这样，你让此子与为兄比试一番。”这时，李焕微却是话锋一转，“为兄也不欺负他，只要他能够在为兄手中撑过一招半式，那便算是此子取胜，为兄便不再理会此事！但若是他技不如人，为兄胜了，那便撤去他的职位，由为兄暂代掌事一职你看如何？”
这一番话语说出来，不管是江昊还是霍宇飞、陆芸，都是表情各异。
李焕微如此刻意的表达，分明就是丝毫不把江昊放在眼里，也同样是借机抬高了自己的身份，营造出一种他愿意为莫鸿羽分担困扰的感觉，但无论是真是假，都显得有些过于偏激。
“李师兄……”莫鸿羽却不为所动，只是叹了口气，眼神颇有些复杂，徐徐说道，“此事我自有分寸，无需师兄挂怀。”
“为兄这是为了你好。”李焕微蹙眉。
“李师弟，你手伸得有些太长了。”这时，一旁的江昊却双眼一眯，而后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霍宇飞和陆芸皆是有些窒息，而李焕微同样是侧目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之下，一股无形的杀气和威势从李焕微体内迸发而出，铺天盖地地向江昊碾压而去，无论是莫鸿羽还是另外两人，也都是瞳孔一缩。小魔女刚欲开口，却硬是愣在了原地。
只见江昊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受到李焕微的威慑影响，他如同无底的深渊，任凭李焕微的威压扑面而来，始终都云淡风轻。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修真界中心理素质固然重要，但是修士境界所带来的威压逼近现实，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那种如同泰山压顶的窒息，跨越境界的战斗，往往高手释放出自己的气势，便能令对手不战即溃。
李焕微虽只有灵虚十层，但实力却直逼妄尘后期，如此可怕的威压之下，即便是灵虚十层的弟子，恐怕也要被他的威势吓到失禁，但江昊却根本不受影响，仿佛无所畏惧似的。
这个场景一出现，众人都是神色变幻，就连李焕微自己也是眼神一凝，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
“倒也有些本事……”他轻笑一声，而后眼神陡然一变！
轰！
一股洪水决堤般汹涌的杀气从李焕微体内喷发而出，一时间整个任务堂都宛如坠入了冰窟，那凛冽的杀意就仿佛寒冬里的冷风吹袭，萧杀彻骨。
此等可怕的威势施放出来，除却附近的几人之外，任务堂里其他的一些弟子都是表情骤变，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逃了出去。
有动作稍慢的弟子落在后面，被那股滔天的杀气笼罩在内，顿时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冷汗直流，如临大敌！
李焕微没有针对莫鸿羽，所以场中只有小魔女一人受到的压迫较为轻缓，她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但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江昊饶有兴致地看着李焕微，表情丝毫没有受到李焕微的杀气影响，反倒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并不在意。
陡然——
嗡！
原本如同一只温驯的白兔的江昊，眼神猛地一变，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杀意漫天而起！
他整个人的气质顷刻间大变，前一秒他还是济世的圣贤，而下一刻他却化作了地狱的修罗！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道身着黑袍的人影，立身如剑，他顶天立地，如神如魔，染血的黑色袍衣迎风猎猎，他背对苍生，手中有一把剑。
他蓦然转身，一对宛如九幽魔王的血眸仿佛穿越了古今，轰开了混沌，从未知的纪元彼侧投射而来！
杀意？威势？
一对浸血的眸子，燃烧着炽烈的炼狱之火，要烧尽这世间的一切生灵，生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玩腻了的把戏。
是了，这是一尊血屠百万里的魔神，天地为之死寂！
和这股根本无法形容的杀意比起来，李焕微的杀气渺小得如同尘埃一般，而那对淡淡的血色眸子就如同九天上的孽龙投来的一道注视之光，可令一切所及之人灰飞烟灭！
“噗！”李焕微那不堪一击的杀气顷刻间粉碎，顿时脸色苍白如纸，他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吐出一口血来，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至于霍宇飞和陆芸，哪里见识过如此可怕的杀意？早已经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够了，小耗子。”这时，莫鸿羽也是深呼一口气，冷冷地说道。
漫天的冰冷杀意瞬间如潮水般褪去，整个任务大厅又恢复了寻常的温度，但是诡异的气氛却始终没有消散。
“咳咳……”李焕微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让他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感觉，但却不敢发泄心中的郁气。
这怎么可能？如此可怕、几乎形成实质的密集杀意，少说也有数以万计的生命陨落在他手中！
眼前这位表情和煦的少年，仿佛瞬间就成了李焕微的噩梦！
任务堂中一片死寂，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张嘴吱声，诡异的气氛整整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堪堪被李焕微一句略显尴尬而且狼狈无比的声音打破。
“是我偏激了……”李焕微神色有些黯淡。
“李师兄，此事便休要再提了，小妹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莫鸿羽眸中闪过一抹不忍之色，却仍是表情有些冰冷，漠然说道。
对此，李焕微只能苦涩地点了点头，没有多加言语。
“忘了告诉师兄——”随即，莫鸿羽恢复平静，指着身侧的江昊，“小妹这位江掌事，已由宗门高层亲自安排，不日将拜本派烛离峰峰主为师，暂领亲传弟子身份。”
“嘶——”此言一出，即便是李焕微也同样是倒吸一口凉气。
并不是因为真传弟子而感到吃惊，而是因为江昊即将拜师的那位存在。
烛离峰峰主，烛离剑主单千秋。
灵兽宗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是在这位传奇人物不甚活跃的年代，也有许许多多他的故事流传。
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峰主可是本派修为最高的几人之一，同时他调教弟子的手段乃是近百年来都无人能够匹敌的，如果不是因为……恐怕灵兽宗如今便已经是六位峰主，而不是五位！
灵兽宗底层弟子可能并不知道那件事，但是却知道单千秋已经十几年不收弟子，烛离峰也是五峰之中弟子数量最少的主峰。
灵兽宗的内门弟子，想拜入烛离峰的不计其数，只因单千秋的境界过于高深，如同无底的深潭，任何修道上的问题和困难，他都能在三言两语之间点名要旨，使得问题迎刃而解。
这个形象，早在此前他在全宗开展讲道盛会时便已经深入人心。
若论教授弟子，灵兽宗所有高层都只能望其项背。
“师兄见谅，方才多有得罪，惭愧！”李焕微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拱手抱拳，对着江昊郑重道。
“无妨。”江昊摆了摆手，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在他看来，小打小闹罢了，没有必要上纲上线，毕竟都是灵兽宗的同门弟子，而且看得出来李焕微的心性其实并不是个恶人，只不过执着于他所倾慕的这位少女，所以未免有些偏激。
他其实挺佩服这位李师弟的，毕竟他修为不过灵虚十层，却能够越级击杀妄尘中后期的敌人，简直是奇迹！
不过他眼神却是有些璀璨，脑海中的念头出奇的汹涌。
先前他所释放的那种威势，乃是自从剑谷试炼结束之后，便着手掌握的一种特殊手段，是由系统教给他的。
至于那股漫天杀意的来源，便是捕捉自他脑海中闪过的那道黑袍身影。虽然江昊至今都弄不明白这道黑色身影的身份，但隐约可以感觉到与自己有一定的联系。
如此恐怖的杀意，竟然能够控制且收发自如，简直无法想象！
而且当时自己在感受这股杀意之时，也是呼吸急促，脸色有些苍白，好在系统及时收敛，才让他缓过劲来。
但直觉告诉他，那道背对苍生的黑袍身影，手中沾满了无尽的鲜血，是在尸山血海中走过的存在。
这样一个绝世大凶，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样的联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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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素质三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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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鸣凤院数年来始终空悬的掌事之职，竟成为了区区一个灵虚五层弟子的囊中之物，一时之间在场的几位精英弟子皆是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对于他们的反应，无论江昊还是莫鸿羽本人都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江昊的修为就摆在那里，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眼前这几位，不仅各自都拥有自己的道院，而且自身还在那些较为强大的师兄的道院中担任客卿一职。
所谓客卿，即是由道院之主邀请任免，每月或得到一笔不菲的供奉，作为交换的条件，客卿在必要时需要出面为院主处理一些事宜。
霍宇飞自不必说，作为灵虚期中风头正盛的翘楚，自己便是三百道院院主中的一员，而且还有幸得到莫玄一的赏识，在他的云尘院中坐职客卿，风光无限。
而陆芸同样是道院之主，虽然规模不及霍宇飞，却也是有过之而不及，并无多大差距。
至于李焕微，他如今虽然修为止步不前，但道院规格和待遇却直逼真传弟子，这一点就是霍宇飞和陆芸二人无法企及的了。
但无论是霍宇飞、陆芸还是李焕微，其麾下道院之中均不乏精英人士，若是担任掌院一职的弟子修为过不去，恐怕就落了自己的名头，有失体面。
所以一听到江昊担任了鸣凤院的掌事，霍宇飞和陆芸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眼中都布满了狐疑之色。
而李焕微相对来说还算平静，他稍微多看了几眼江昊，而后深呼一口气徐徐说道：
“莫师妹，这掌事一职绝非儿戏，想必你也明白。”
莫鸿羽并未打断他的质疑，而是饶有兴致地等待着这位沉寂已久的李师兄究竟有何下文。
“这位少年……修为不过灵虚五层，又怎能坐稳这掌事的位置？倘若是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江昊同样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位李师兄发话，似乎隐隐看出了一些端倪出来。
“你呀，终是闲散惯了，连掌事这种大事都如此轻易为之，以后如何能登上大雅之堂？”李焕微叹了一口气，语气中略带一些责备地说道。
江昊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神采，怎么这位李师兄话语中还带着几分希冀和隐晦的艳羡意味？
莫非……江昊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不禁表情有些精彩起来。
“师兄此言差矣……”这时，莫鸿羽却是微微一笑，轻飘飘地说道，“小妹虽然贪玩，但此举并非随意为之，而是由宗门高层授意！”
宗门高层授意！此话一出，即便是李焕微也不禁面色有些变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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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宗门授意可不是儿戏，只要是宗门决定的事情，那么便再无更改的可能，除非是高层重新计划，否则他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又有什么资格掺和？
“而且……”小魔女不动声色，话锋一转，“师兄莫非是小看我这位掌院主事？”
李焕微倒没有接茬，但是却淡淡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江昊，而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那种轻视之色却丝毫不加掩饰。
他的意思江昊又岂能不明白，不过他倒也没有过于计较，毕竟此时他的修为只有灵虚五层，本就显得孱弱无比，几人看不起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只不过，那种轻视的眼神，江昊眉头微微一皱，心下颇有些不舒服。
“小羽……”李焕微摇了摇头，语气却悄然变化，“不是为兄说你，若是换个寻常的灵虚后期弟子担任掌事也就罢了，起码诸院竞争的时候不会输得太难看……”
他毫不客气地指了指江昊，让后者顿时眉头蹙起，有些不悦。
“但，他的修为不过灵虚五层，在我面前恐怕撑不过半个回合！”李焕微却并未理会江昊的反应，而是继续说道，“若是长此下去，别人会怎么看你？你鸣凤院的名声可就全都毁在了此人的手中！”
李焕微言语中的针对之意溢于言表，令江昊眸底寒芒四射，但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只是继续淡定地听着此人絮叨，更像是在听泼妇骂街。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李焕微，应该是对莫鸿羽心存倾慕，所以只要是小魔女身边出现的其他男子，他都无比排斥，若不是看在莫鸿羽在场，他恐怕会更加变本加厉！
“小羽，不若这样，你让此子与为兄比试一番。”这时，李焕微却是话锋一转，“为兄也不欺负他，只要他能够在为兄手中撑过一招半式，那便算是此子取胜，为兄便不再理会此事！但若是他技不如人，为兄胜了，那便撤去他的职位，由为兄暂代掌事一职你看如何？”
这一番话语说出来，不管是江昊还是霍宇飞、陆芸，都是表情各异。
李焕微如此刻意的表达，分明就是丝毫不把江昊放在眼里，也同样是借机抬高了自己的身份，营造出一种他愿意为莫鸿羽分担困扰的感觉，但无论是真是假，都显得有些过于偏激。
“李师兄……”莫鸿羽却不为所动，只是叹了口气，眼神颇有些复杂，徐徐说道，“此事我自有分寸，无需师兄挂怀。”
“为兄这是为了你好。”李焕微蹙眉。
“李师弟，你手伸得有些太长了。”这时，一旁的江昊却双眼一眯，而后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霍宇飞和陆芸皆是有些窒息，而李焕微同样是侧目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之下，一股无形的杀气和威势从李焕微体内迸发而出，铺天盖地地向江昊碾压而去，无论是莫鸿羽还是另外两人，也都是瞳孔一缩。小魔女刚欲开口，却硬是愣在了原地。
只见江昊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受到李焕微的威慑影响，他如同无底的深渊，任凭李焕微的威压扑面而来，始终都云淡风轻。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修真界中心理素质固然重要，但是修士境界所带来的威压逼近现实，能让人真切地感受到那种如同泰山压顶的窒息，跨越境界的战斗，往往高手释放出自己的气势，便能令对手不战即溃。
李焕微虽只有灵虚十层，但实力却直逼妄尘后期，如此可怕的威压之下，即便是灵虚十层的弟子，恐怕也要被他的威势吓到失禁，但江昊却根本不受影响，仿佛无所畏惧似的。
这个场景一出现，众人都是神色变幻，就连李焕微自己也是眼神一凝，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
“倒也有些本事……”他轻笑一声，而后眼神陡然一变！
轰！
一股洪水决堤般汹涌的杀气从李焕微体内喷发而出，一时间整个任务堂都宛如坠入了冰窟，那凛冽的杀意就仿佛寒冬里的冷风吹袭，萧杀彻骨。
此等可怕的威势施放出来，除却附近的几人之外，任务堂里其他的一些弟子都是表情骤变，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逃了出去。
有动作稍慢的弟子落在后面，被那股滔天的杀气笼罩在内，顿时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冷汗直流，如临大敌！
李焕微没有针对莫鸿羽，所以场中只有小魔女一人受到的压迫较为轻缓，她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但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江昊饶有兴致地看着李焕微，表情丝毫没有受到李焕微的杀气影响，反倒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并不在意。
陡然——
嗡！
原本如同一只温驯的白兔的江昊，眼神猛地一变，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杀意漫天而起！
他整个人的气质顷刻间大变，前一秒他还是济世的圣贤，而下一刻他却化作了地狱的修罗！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道身着黑袍的人影，立身如剑，他顶天立地，如神如魔，染血的黑色袍衣迎风猎猎，他背对苍生，手中有一把剑。
他蓦然转身，一对宛如九幽魔王的血眸仿佛穿越了古今，轰开了混沌，从未知的纪元彼侧投射而来！
杀意？威势？
一对浸血的眸子，燃烧着炽烈的炼狱之火，要烧尽这世间的一切生灵，生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玩腻了的把戏。
是了，这是一尊血屠百万里的魔神，天地为之死寂！
和这股根本无法形容的杀意比起来，李焕微的杀气渺小得如同尘埃一般，而那对淡淡的血色眸子就如同九天上的孽龙投来的一道注视之光，可令一切所及之人灰飞烟灭！
“噗！”李焕微那不堪一击的杀气顷刻间粉碎，顿时脸色苍白如纸，他踉跄着后退好几步吐出一口血来，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至于霍宇飞和陆芸，哪里见识过如此可怕的杀意？早已经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够了，小耗子。”这时，莫鸿羽也是深呼一口气，冷冷地说道。
漫天的冰冷杀意瞬间如潮水般褪去，整个任务大厅又恢复了寻常的温度，但是诡异的气氛却始终没有消散。
“咳咳……”李焕微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让他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感觉，但却不敢发泄心中的郁气。
这怎么可能？如此可怕、几乎形成实质的密集杀意，少说也有数以万计的生命陨落在他手中！
眼前这位表情和煦的少年，仿佛瞬间就成了李焕微的噩梦！
任务堂中一片死寂，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张嘴吱声，诡异的气氛整整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堪堪被李焕微一句略显尴尬而且狼狈无比的声音打破。
“是我偏激了……”李焕微神色有些黯淡。
“李师兄，此事便休要再提了，小妹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莫鸿羽眸中闪过一抹不忍之色，却仍是表情有些冰冷，漠然说道。
对此，李焕微只能苦涩地点了点头，没有多加言语。
“忘了告诉师兄——”随即，莫鸿羽恢复平静，指着身侧的江昊，“小妹这位江掌事，已由宗门高层亲自安排，不日将拜本派烛离峰峰主为师，暂领亲传弟子身份。”
“嘶——”此言一出，即便是李焕微也同样是倒吸一口凉气。
并不是因为真传弟子而感到吃惊，而是因为江昊即将拜师的那位存在。
烛离峰峰主，烛离剑主单千秋。
灵兽宗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是在这位传奇人物不甚活跃的年代，也有许许多多他的故事流传。
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峰主可是本派修为最高的几人之一，同时他调教弟子的手段乃是近百年来都无人能够匹敌的，如果不是因为……恐怕灵兽宗如今便已经是六位峰主，而不是五位！
灵兽宗底层弟子可能并不知道那件事，但是却知道单千秋已经十几年不收弟子，烛离峰也是五峰之中弟子数量最少的主峰。
灵兽宗的内门弟子，想拜入烛离峰的不计其数，只因单千秋的境界过于高深，如同无底的深潭，任何修道上的问题和困难，他都能在三言两语之间点名要旨，使得问题迎刃而解。
这个形象，早在此前他在全宗开展讲道盛会时便已经深入人心。
若论教授弟子，灵兽宗所有高层都只能望其项背。
“师兄见谅，方才多有得罪，惭愧！”李焕微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拱手抱拳，对着江昊郑重道。
“无妨。”江昊摆了摆手，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在他看来，小打小闹罢了，没有必要上纲上线，毕竟都是灵兽宗的同门弟子，而且看得出来李焕微的心性其实并不是个恶人，只不过执着于他所倾慕的这位少女，所以未免有些偏激。
他其实挺佩服这位李师弟的，毕竟他修为不过灵虚十层，却能够越级击杀妄尘中后期的敌人，简直是奇迹！
不过他眼神却是有些璀璨，脑海中的念头出奇的汹涌。
先前他所释放的那种威势，乃是自从剑谷试炼结束之后，便着手掌握的一种特殊手段，是由系统教给他的。
至于那股漫天杀意的来源，便是捕捉自他脑海中闪过的那道黑袍身影。虽然江昊至今都弄不明白这道黑色身影的身份，但隐约可以感觉到与自己有一定的联系。
如此恐怖的杀意，竟然能够控制且收发自如，简直无法想象！
而且当时自己在感受这股杀意之时，也是呼吸急促，脸色有些苍白，好在系统及时收敛，才让他缓过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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