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武功县城南门城墙上,李乐脸色阴沉的俯视着渐渐平静下来的刘璋军大营,他知道自己的算计再一次被看穿了……

    李乐的旁边是他的“爱将”丁强,丁强在刘璋强攻渭水防线时出工不出力,率部趋吉避凶,几百人的残部“奋战”了一个多时辰,没有一个人伤亡,前提是他们没有看到一个刘璋军!而后,丁强见李乐撤退后,也走小道逃回了武功。袭营、伏击追兵的计划正是丁强向李乐献上的,只不过功亏一篑了,他知道此刻李乐心情不好,唯恐引火烧身,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但是李乐显然没有忽视他的存在,也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冲他喝道:“你不是说益州军必然中计吗?为什么不见一个追兵?”

    丁强连忙答道:“回将军,末将也没想到敌军如此奸滑,竟然识破小人的计划……”

    “你不是向我保证万无一失吗?”

    “这个……将军,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末将也想不到敌人会看破末将的计策啊!”

    “废物,还敢狡辩……唉,只怪本将军错信了你……本将军让你坐镇骆峪隘口,可是你呢?丢城失地、损兵折将,令益州军突破天险,进犯关中。当时本将军就该将你斩了,可是念在你往日功劳上,饶了你一命,希望你能知耻后勇,将功折罪!可你再一次辜负了本将军的信任!本将军问你,渭水一战,你在做什么?”

    “啊……当日末将率部与敌血战……”

    “血战?那好,本将军问你,你部伤亡几何?战果几何?”

    “将军……”

    “休再狡辩,本将军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与你,可是你呢?丢失重镇、畏敌避战,现在又白白葬送我无数将士,不斩你如何对的起死难的将士,如何对的起国法军纪?来人,将丁强押下去袅首示众!”

    亲兵疾步冲上前来反翦了丁强双手,丁强不敢反抗,只能不哭喊着道:“啊……将军不要啊……将军,小人一向对将军忠心耿耿啊……请将军放过小人一条狗命吧,小人以后一定唯将军马首是瞻……”

    “拖下去,砍了!”李乐语气冰冷的道。

    亲兵们听出了李乐语气中的坚定,毫不犹豫的拖走了丁强。

    “将军饶命啊……将军……”叫喊声渐行渐远,不多时,一声惨叫传来,少时,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盛在托盘中被送上了城墙,李乐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丁强,道:“把这颗头传视全军,若有作战不力者,丁强就是他们的下场!”

    “是!”亲卫托着托盘离开了。

    李傕没有让刘璋久侯,次日中午,骑兵第三师侦骑报告,李傕先锋营出现在武功县西北方十里。

    只是先锋营,尚不足以威胁到刘璋,他没有下令加强战备,只是命令侦骑继续监视。

    半个时辰后,李傕的先锋营两千骑抵达武功北门,与城中李乐联系后,自北门进入了武功县城。

    傍晚时分,李傕亲率主力骑兵赶到武功县北三里,不过并没有进入武功县城,也没有前来攻击刘璋军,而是选择了原地扎营。

    李乐得到消息后,亲自率数千士兵、民众携带了大量饭食送过去。

    亲卫禀报后,李乐获准进入李傕的帅帐。

    帐内,李傕、郭汜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武功附近的地形图。

    李乐踏进帐中当即便长跪不起,道:“罪将参见李将军,郭将军……”

    李傕、郭汜仿佛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对着地图品头论足。

    李乐自知罪责重大,见李傕、郭汜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便一言不发的长跪在地,但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明白李傕这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既然李傕还想惩戒自己,那便说明他没有杀自己的打算,如若不然,何必要浪费时间,恐怕早就大声喝令亲卫将自己推出斩首了!

    整整半个时辰,李傕、郭汜仿佛忘记了李乐的存在般,而李乐双膝早已痛苦不堪,可是他非但没有半点不满,身体甚至始终如老僧入定一般,没有动弹半分。

    李傕终于看厌了地图,抬头看着李乐,厉颜骂道:“大胆李乐,你连失重镇,损兵误国,你可知罪?”也不等李乐到底是否知罪,便继续自顾自的继续道:“相爷已经给本将军下达严令,一旦本将军抵达武功,即将你收押严惩,你以为你装腔作势一番,便可逃脱一死?简直是痴心妄想!别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哼,你也算是跟着我的老人了,这些年本将军也算待你不薄了,可是你是如何回报本将军的?本将军将如此紧要之地交于你把守,可是你仅数日功夫便一败骆峪隘,再败渭水,令我军损兵折将不说,更让刘璋小儿踏足关中腹地,你是否想让我西凉军全体将士皆死无葬身之地?”

    只听“咚”的一声,李乐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一块尖土划破了破头,鲜血慢慢流了出来,李乐不敢擦拭,道:“末将不敢,末将辜负将军信任,罪该万死,请将军责罚,将军要杀要剐,末将不敢有半句怨言!”

    “别以为本将军不舍不得杀你,若都是像你这般的废物,本将军留之何用?早晚被连累致死,不如早早杀了,免得害人害己!”

    “末将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但死前末将有几句话想说,否则末将死不明目!”

    “有屁就放!”

    “是,启禀将军,战斗失利,末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责任并不完全在末将,初时,刘璋哨探进入傥骆道后,杨将军误中敌计,调兵西进,末将识破敌军之计,唯恐被敌所乘,末将为了守住傥骆道,甚至不惜冒着不遵将令的罪名,一度拒绝执行杨将军的命令,最终在杨将军的严令下不得不调兵西进。幸得相爷识破敌军奸计,命令大军各回驻地,防备敌军,然而杨将军胆大包天,明知相爷有令,却迟迟不下还军的命令,白白拖延了数日功夫,浪费了回援时间,而刘璋则乘我军来回奔走数百里、困顿不堪之机来攻,我军官兵开不得弓、挥不得枪,致令骆峪隘口丢失,此战,实非末将及前线官兵之罪,请将军明鉴!次战渭水,张济欲阵前投敌,和刘璋军行里应外合之计,一举吞没我渭水大军,幸好相爷早有先见之明,料到张济心怀二心,特命末将严加监视张济,末将通过严加监视,察觉张济所图,果断拿下张济,准备解往长安交相爷发落,不料次日刘璋便发起了攻击,而张济之其党羽乘乱救走后,张济率众阵前投敌,令我军阵脚大乱,末将腹背受敌,难以抵挡,原本末将打算死守渭水防线,与渭水防线共存亡……能以末将微末之躯,报将军之恩,末将死又何妨?然而末将死不足惜,但当日末将又想,末将死则百了,将军之恩却无法报偿,如果末将与众官兵全部于渭水捐躯,则武功不保,一旦武功不保,刘璋军势必深入关中腹地,届时相爷震怒,恐怕会迁怒于将军,末将一死何惜?但若因末将之死而连累将军,末将岂非忘恩负义、猪狗不如?因而末将不得不退守武功这一进入关中腹地的最后据点,竭力抵挡,不使刘璋再进一步为报答将军厚恩,末将又于昨日亲冒矢石,夜袭敌军,然而敌军戒备森严,末将苦战无果,不得不退兵回城!末将一心为将军,为西凉军,为相爷奋战不息,奈何天不从人愿,末将亦无话可说,末将自知罪孽深重,恳请将军从重处罚!”李乐的话看似有理,但实际全系狡辩。说什么识破刘璋奸计,这才不同意调兵西进,实际上却是他和杨奉不和,故意给他难看,不过杨奉调兵西进的决定确实从一定程度上使守军体力下降。至于拿下张济,那更是他为了争权夺利而污蔑陷害张济,只是他没想到次日刘璋军便发起了攻击,猝不及防的他还没享受过权利的快感便被赶离了渭水,好在眼下张济叔侄正在刘璋军中,算是坐实了投敌的事实,他的这个慌言也算是被圆上了,而昨晚的偷袭他连城墙都没下,何来亲冒矢石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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