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玠见她的脚能动了,冷笑一声道:“本将军可比那些庸医强出百倍,本将军只收你一万两的诊治费用,如何?”

    “没有银子。”虞折烟一边揉着脚脖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前几日我的生辰你还失约了,送我的礼品便抵了罢。”

    他听了这话,蓦地纵声大笑,“我原本有极好的东西要给你,它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虞折烟听到这话忙笑了起来,“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珍宝,我可不依。”

    “匈奴王王冠上的宝石你可喜欢。”顾玠笑着道:“不过我还没有将它拿来,但很快就是你的了。”

    她听说过那块宝石,听闻是匈奴王赫连雄从大宛国抢掠来的,听说通身火红,没有一丝的杂色,却是世间难得的珍宝,更是匈奴王权的象征。

    虞折烟道:“如今连休战书都签下了,看来你是要失望了。”

    顾玠但笑不语,只将今日签好的那羊皮卷拿了出来,拿出火折子竟一下子点燃了,那羊皮烧的极快,呼呼的一下窜起了火苗。

    “你做什么。”虞折烟满脸的震惊,“这东西是要交予朝廷的,这可如何是好?”

    她不顾脚腕上的疼痛,忙将她羊皮卷给抢了过来,等拿着东西扑灭,烧的只剩下一小块。

    “我一会领着三千人杀回去,定会杀的那匈奴人措手不及。”顾玠满脸的倨傲,“此时匈奴人只怕还在饮酒庆祝呢,等他们都醉倒了,我就要了他们的性命。”

    虞折烟心下大骇,“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了,你何必再惹出什么是非来,难道非要血流成河,你才能安生吗?”

    “不过是些贼子,一些恶种,哪里值得怜悯半分。”顾玠满脸的戾气,仿佛那些匈奴人是些卑贱的蝼蚁。

    眼见这样的说辞只能越发的激怒他,虞折烟忙道:“匈奴的王庭只怕有八万人,周围又有部落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只怕有几十万大军,你莫不是疯了,去以卵击石。”

    顾玠见她这样的关切自己,语气也开始和善起来了,“我今日已经派了兵马去悄悄的去玉门关传信,让他们快马加鞭的回来,只怕很快他们就能回来了,只要本将军在那里等上四日,便能汇合。”

    虞折烟见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连她和封凰都没有听到半分的风声,顿时满脸的错愕。

    他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已经到了时辰,便道:“我留下三百人在这里护着你的安全,你和那碍手碍脚的封凰在这里等着,我的消息。”

    他说完便急匆匆的出了帐子,然而没走几步,却被虞折烟给一下子拦住了,她伸着胳膊挡在他的面前,“我不许你去。”

    “你们这些妇人最喜欢抢风多事,爷的事情岂容的你这样说三道四。”顾玠被她弄得脾气也上来了,“还不快让开。”

    虞折烟知晓,若这一仗匈奴人赢了,顾玠将死无葬身之地,倘若顾玠赢了,这些匈奴人只能往西迁徙,如今正值寒冬,漠北哪里有牧草,这岂不是要将他们灭绝。

    她一时间情急,也顾不得旁的,一下子将他腰间的配剑拔了出来,锋利的剑锋指着他的喉咙,“你若敢走,我便杀了你。”

    两个人闹的不可开交自然将士兵们都惊醒了,封凰听到动静也过来了,却见虞折烟竟拿着剑对着顾玠,两个人如同相斗的公鸡,谁也不让谁。

    明明刚才两个人还在帐篷里郎情妾意,这会子的工夫怎么都闹翻天了。

    那士兵们见虞折烟的剑锋离着冬琅的脖子只有半寸远,一个个忙拉开弓,对准了虞折烟,似乎她再有什么动作,那箭便射出去了。

    封凰扭头对那些士兵冷声道:“放下。”

    那些侍卫何曾见过封凰那样好的脾性的人发怒,一时间吓得忙放下了手里的弓箭,更有甚者弓箭掉在了地上也不敢去捡起来。

    顾玠和虞折烟却根本不曾注意到这些,两个人对峙了一会,顾玠怕她拿剑乱比划伤到人,趁她不备,一下子侧身抓过她的手腕,将剑给夺了回来。

    待他放开她之后便,虞折烟脚下不稳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她气的浑身颤抖,一口气压在胸口里,无法下咽。

    她也管不得什么,从地上抓起一把土便冲着顾玠砸了过去。顾玠便是用袖子遮挡,却还是弄得满身的土。

    他们这一闹可当真是让人开了眼了,都知晓顾玠喜爱虞夫人,可没想到竟如此纵容这个女人,想来他竟是个怕老婆的主。

    “闹够了没有。”顾玠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果然世间的女人都是这般鼠目寸光,上不得台面。”

    他这一骂倒是骂的齐全,连他的姐姐都骂进去了。

    虞折烟坐在地上,然后指着他,对着身后那些瞧热闹的士兵道,“瞧他说的这话,你们难道没有姊妹母亲不成,还不快将他杀了。”

    她这话无异于是自取其辱,人家可是军中主将,虎符和帅印皆再手,莫说他只说了几句荒唐的话,便是说即刻谋反,打回京城去,他们也得拥护他的。

    众人哪里敢动,虞折烟这才知道自己是犯了糊涂,人群中,封凰慢慢的冲着她摇了摇头。

    顾玠冷笑一声,即刻吩咐几个人出去悄悄的走了,不一会便将那几个匈奴的探子给抓了回来,想来他是怕他们去通风报信,坏了自己的计划。

    当顾玠说要领着这不满三千的将士要反攻回去的时候,众人顿时欢呼起来。这些人和虞折烟和封凰带来的那些宫中禁军不同,不是那些权贵子弟,不过是一些骑射精湛的平民,只一心想着要立下赫赫的战功,然后得到封赏。

    若是旁人他们也不敢这样以身犯险,可顾玠的谋略众人也都瞧见了,他这个人虽好大喜功,可还是本事的,若无绝对把握,根本不会以身犯险。

    虞折烟只回了自己的营帐,只听着战马嘶鸣,竟是要趁着夜色打回去了。

    过了好一会子的工夫,她隐隐听见马蹄声离着自己的营帐越来越近,然后顾玠的声音传来,“你在这里等着,等本将军过几日便将你接到匈奴王庭里去,那时候便让你瞧瞧,谁才是这天下的霸主。”

    他这话说的狂傲,虞折烟听到耳中只觉气恼,一下子捂住耳朵,不去理会他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虞折烟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将脸从被褥中抬了起来,却见灯火摇曳间,封凰只身进了来。

    “他走了。”封凰慢慢的道:“你的性子该改改,迟早会酿成大祸。。”

    灯光下,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双目暗淡的如一池死水,听到他的话,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自是知晓的,我与我姐姐自不同,她就是性子太软弱,才被你们迫害致死。”

    他见她又拿出陈年旧历来,封凰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倘若我是顾玠,也会在此时选择攻回去。”

    虞折烟倏的一下瞪大了眸子,她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封凰的口中说出来,“什么?”

    封凰淡淡一笑,“匈奴这些年越发的强壮,朝廷已很难控制。今年苦寒,冻死了太多的人和牛羊马匹,这正是他们做薄弱的时候,等将来开春,他们都会消失在茫茫的草原里,找到他们太难了,而他们返回来掠夺中原,却是极容易的。”

    然而虞折烟在那里候着了两日,便瞧见去玉门关的人浩浩汤汤的过来,百里之内,竟无飞鸟经过。

    很快那些铁骑如流水一般涌去河套上的匈奴王庭。

    虞折烟不知道顾玠那里的情况,究竟是败是成,整日浑浑噩噩的等消息,亦不知过了多少几日,顾玠便派人过来了。

    原来他那日夜行百里,反回匈奴的王庭,杀了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原来那日匈奴单于见顾玠离开,只找了几个人悄悄的跟着,想来也是放心的,他不过是三千的人马,弄不出什么幺蛾子。

    别看匈奴人虽是败了,可抢掠来的东西多着呢,足够他们熬过寒冬。所以赫连雄命人将抢掠来的酒搬出来,大肆的庆祝,一时间所有人都喝的人事不知,连顾玠攻进来将他们斩杀的时候都还在睡梦中。

    赫连雄见状不妙,忙带着自己的阏氏和公主王子,往西边跑,谁知跑了不过数十里,便被顾玠派去的人马给追了回来。

    匈奴人原本部族之间隔得远,若非大军队过来,根本察觉不出来。

    只是待玉门关的将士们过来,那些部落里的人忙往王庭赶,谁知来了之后,吓得是人仰马翻,他们的王庭亦不知被攻占了几日,那些人生怕被前后围攻,只得落荒而逃。

    但大多数人还是被抓回来了,一时间匈奴人全都退回了漠北,便是被冻死也不敢再回来。而那些牛羊全被扔下,一时间千里之内,只见牛羊,不见半点人影。

    顾玠这一战打得漂亮,一时间军中只传他是战神,连那些逃跑的匈奴人也提起他的名字浑身发抖。

    这一仗他斩杀匈奴人两万,俘获九万人,一时间风头无双。

    虞折烟是被士兵接过去的,虽知晓顾玠胜了,却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被带到了一个奢靡至极的屋内,这原是匈奴单于的屋子,她只推开门进去,却见屋内摆着数不尽的珍宝,其中有一些是匈奴人不知从何处的来的珍宝,她竟从未瞧见过。

    而坐在匈奴王宝座上的男人,正在那里风光得意的左拥右抱,一个美人给他剥着葡萄,一个美人端着酒杯给他倒酒。

    这两个人是朝中宗室的女子,都是貌美如花,被送来和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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