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面色丝毫不变,长戟挥出,将枪杆击到一旁。蹄声急促,战马自黑马身边擦过,那狂奔带来的强大冲力竟不能让雄健的乌云盖雪后退半步。

    耶律平成一枪刺空,却不气馁,跑出数十步后,拨转马头,再度向云铮冲杀过来。

    看着耶律平成满脸胀红,用力挺着长枪迎胸刺来,云铮英俊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紫金方天戟向上迎去,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便已靠在枪杆上,向上力一挑,将枪尖挑得向上方歪去。

    长枪自他头顶上掠过,耶律平成一枪无功,战马自云铮身边狂奔而过。云铮却双臂用力,迅疾将戟杆向旁一侧,戟尾重重扫在耶律平成的肩头。

    耶律平成大叫一声,翻身滚落马下,在草地上滚了几滚,趴在地上不动了。

    他的部下大惊失色,都大声惊呼道:“王爷!”“大元帅!”

    一个跟耶律平成长得颇像却略微年轻的男子跳下马来,满脸焦急悲愤之色,放声大叫道:“我哥哥若出了事,我大辽倾尽全力也要把你们统统杀了给他陪葬!”

    他跑到耶律平成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却已看到耶律平成麾下勇将耶律望南已经扶起了自己的主帅,大声问道:“公子,你没有事吧?”此人本是普通辽人,无姓,后来被耶律平成的父亲所救,成为耶律家家奴,后来随家族出征,因为战功被赐姓耶律。

    耶律平成抬起头,只觉肩胛处痛处骨髓,看着对面马上冷凝如山的北疆少帅,眼中斗志熊熊燃起,沉声道:“云铮,我承认你很厉害,可是不论于公于私,我都不会轻易服输的!”

    他推开弟弟和耶律望南,拾起长枪,费力地爬上战马,挥枪大喝道:“再来比过!”

    云铮淡然地看着他,唇边渐渐溢出一抹微笑,笑了一笑,道:“我马力占优,你若要再比,得连他一起上!”

    他的目光投向一旁站立在草地上的耶律望南。刚才在他们激烈拼斗时,能不为他们的狂暴气势所慑,场外只有三人:一个是云卫离,一个是岳攀,还有一个便是此人了。

    云铮在这个魁梧青年的脸上看到的,不仅有憨厚,有忠诚,还有着强烈的斗志和遇到强手的兴奋感。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一个平庸的将领。

    刚才云铮挥戟击打耶律平成时,已经是手下留情,不然就算他有银铠护体,也难免要肩骨碎裂。虽然此时他伤痛难忍,但都是硬伤,一会便能平复,若能加上此人与之联手,应该可以痛痛快快地战上一场。

    耶律望南闻言一愣,脸色微微涨红,询问的目光看向旁边骑在马上的少主。

    耶律平成默默等待肩痛平复,深深地看了耶律望南一眼,看出了他眼中渴求的目光,便大声道:“好,望南,你就陪我跟他好好地打一场!”耶律平成此刻心中其实已如刀绞,他本希望单独击败云铮,好向天下宣布萧芷琼本就应该属于他,可现在云铮的实力实在太强,若无耶律望南帮助,实在是全无胜算,只能如此了。

    耶律望南面露喜色,跨上自己的白色战马,擎起钢刀,大喝道:“耶律望南在此领教云少帅的本领!”

    自长刀在手,他的气势便整个都变了。原本是一个憨厚忠诚的部将,当他举起钢刀,一股深沉暴烈的气势便自他身上出,弥漫四周。

    白马缓缓步入战场,耶律望南青袍银铠,手握钢刀,微微昂,直视云铮。此时的他,已是一个自信满满的大将,不管是谁挡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会有丝毫畏惧。

    耶律平成的弟弟已经退到一旁,怔怔地看着他们,手按佩刀之柄,一股蓬勃斗志自胸中昂然而起,心中悲愤莫名,第一次真心希望自己能早日象他们那样,成为一个沙场悍将。

    耶律望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拍马直奔云铮。

    驰到近前,长刀高高举起,随着一声断喝,直砍向云铮的头顶。

    云铮举戟来迎,当的一声巨响,刀戟相交,二人都是一晃,战马自云铮身边交错而过。

    云铮拨马面对着驰远的耶律望南,心中暗自点头。此人的力量之大,已可与一流猛将并列,但刀法还不甚精,使力的方法不太对头,还须多加磨炼,否则那狼骑中有如此的力量也不小,还不是无法在自己面前过上一招?

    耶律望南拨马杀回,高举长刀,呐喊声不绝于口,刚**烈的气势自他身上迸出来,长刀以迅猛无伦的度,猛劈云铮。

    云铮举戟上迎,一声巨响后,耶律望南自他身边驰过,两人都被震得双膀麻,心中暗自称异。

    第三回合,仍是耶律望南挥马猛冲,云铮原地相待。这一次,耶律望南挥刀横砍,仍被云铮持戟挡开,顺势击出一戟,耶律望南以刀柄相格,战马借这一击之力,飞奔远去。

    耶律望南每一击都是用尽浑身力量,便如泰山压顶一般,重击下来。乌云盖雪力气甚大,在这样强劲的压力之下,竟然没有退后半步。

    耶律望南来来往往,与云铮交手十余回合,每一回合都是单纯靠力量猛烈撞击,竟斗了个不分胜负。云铮也知他刀法不精,但此人显然是外拙内秀,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当世猛将,怜才之意一起,也不努力求胜,只与他拼力气,连斗十余合,使力过大,出了一身大汗,不由暗叫痛快。

    此时,耶律平成也已恢复过来,肩上挨那一戟柄本是硬伤,并没有伤到骨头,很快便不痛了,挺枪大喝道:“我来了!”驱马杀来。

    云铮喝道:“来得好!”一戟击开耶律望南砍来的一刀,趁他驰开的空档,挥戟直刺耶律平成,戟端重重一撞,将枪尖撞到一旁,月牙刃的尖端直奔耶律平成咽喉而去。

    耶律平成一惊,翻身伏在鞍上,躲过了这一戟。战马驰过,长枪向后横扫,直奔云铮肩背打去。

    云铮将戟柄向后一推,挡开这一枪,赞道:“好枪法!”

    耶律平成纵马驰远,耶律望南却又已杀了回来,怒喝道:“吃我一刀!”

    凌厉的刀气破空而至,云铮面色凝重,大吼一声,长戟横扫而出,重击在刀身上,将大刀打偏到一旁。

    耶律望南的战马飞驰而过,云铮挥戟砍向他的后心,耶律望南忙将刀柄向后一挡,金铁交鸣声响起,耶律望南身子被震得一歪,几乎落下马去,歪歪斜斜地向旁驰开。

    既然对手有两人,实力大增,云铮也不再留手,催马追去,长戟直指耶律望南后心。

    耶律望南听得耳边蹄声阵阵,霎时已到身后,不由大惊,身子一侧,使个拖刀计,回身猛砍云铮,要趁他不防,一刀将其斩落马下。

    云铮早对这招数烂熟于胸,见他身子一动,便猜出他要使拖刀法,紫金方天戟陡然刺出,直奔耶律望南的臂膀。他的战马快捷无比,耶律望南刚一举刀,戟尖已经到了身前,这一戟若刺上了,耶律望南便是举起了刀,也再无力斩下。

    耶律望南大惊失色,却也无力收势,只能瞪眼等着那锋利无比的戟尖刺中自己的肩臂。

    一枝长枪斜斜刺来,当的一声挡开戟尖,顺势将它卸到一旁,却是耶律望南的少主人已经催马杀回,刺出一枪,救下了他。

    三人打马盘旋,杀在一处。耶律望南挥舞长刀,大声呼喝,以迅猛绝伦的力量,一刀刀地猛劈狂砍,耶律平成却是瞅冷子刺出一两枪,每枪都对准云铮不经意露出的破绽,二人联手攻向云铮,配合得甚是默契,显然都对对方深有了解。

    云铮东挡西架,游刃有余,时而刺出一戟,便令对方手忙脚乱,难以招架。

    战到酣处,云铮挥戟大砍大杀,那沉重的戟势砸向二人,虽是力逾千钧,却都能被他们接下,心中大呼痛快。这二人虽然还不是十分成熟,却已是难得的猛将,若真的能从今日一战中汲取教训,他日再与女真作战,定然大有长进。

    三人剧斗百余回合,旁边众将士都看得呆了。

    战了许久,云铮因有养生主内力可以循环,居然痛快得无以言表,见对方二人已经是汗流满面,微有疲色,心觉已到差不多该收场的时候了,自己要的可不是干掉他们。

    他心念一动,虚刺一戟,逼开那耶律平成,随即大喝一声,紫金方天戟拦腰横扫向耶律望南,耶律望南慌忙举刀抵挡,被他迸而出的巨力震得连人带马向后退了一步。

    耶律平成此时已经醒悟那本是虚招,上了他一当,心下不忿,催马上前挺枪便要刺来,忽见云铮怒目圆睁,口中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双手高举紫金方天戟,如泰山压顶般地向他猛砸下来。

    耶律平成慌忙收枪上举,枪杆堪堪挡住云铮猛劈来的一戟,双臂被震得一阵麻木,几乎倒撞下马。

    云铮这一击,纯是以力压人,为了能给对手更大的震撼,他将月牙刃向旁一侧,戟端长杆向下重重砸在耶律平成的枪杆上,双臂已是运足了气力,直达戟端。

    耶律平成战了许久,已微微有些疲累,突然被他来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顿时抵受不住,虎口被震得微微裂开,鲜血自手上渗出,双膀也麻得厉害,胸口一阵闷,几乎吐出血来,心中暗自惊道:“这云承风好大的力气!”

    紫金方天戟压在枪杆上,却不撤开,仍重压下来,耶律平成咬紧牙关,奋力上举,不肯在力气上输给他。

    陡然,紫金方天戟向前一刺,月牙刃微微一转,戟杆向后一收,月牙刃下缘已经锁住枪杆。云铮双手握紧枪杆,微微旋转着用力一夺。耶律平成本已是上半身酸麻难忍,全凭着一口气拼力向上举枪抵挡他下压之势,忽被他这么一夺,收手不住,长枪竟然被紫金方天戟夺了过去。

    紫金方天戟凌空挥舞,带着刃端锁住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翻过去重重砸向耶律望南。

    耶律望南刚拨马杀回,便见少主人被夺去了兵刃,心中大急,忙催马来救,忽见对手不去攻击手无寸铁的少主,反向自己砸来,大出意外,忙举刀上迎,刃端重击在戟端铁杆上。

    紫金方天戟下击之势立即便被遏止,戟端锁扣的长枪却下折过来,依惯性继续下击,耶律望南大惊失色,却被紫金方天戟压住了刀,无法收刀抵挡,被那铁枪杆重重砸在左肩后侧,出一声闷响。

    耶律望南痛哼一声,向前一扑,左肩处痛彻骨髓,左半身已经是毫无一丝气力,不能再拿刀了。

    寒光扑面而来,耶律望南心中大叫不好,正要瞑目待死,那寒光陡然在他面前停住。耶律望南抬眼看去,却见一枝锐利无比的戟尖直顶在自己面前,再向前一探,便能刺瞎他的眼睛。

    云铮缓缓收戟,轻轻吁了一口长气。这一场恶斗,让他周身上下畅快无比,比洗了桑拿还要舒服百倍。

    耶律望南愕然望着他,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实在不敢相信天下竟有此等悍勇之人。

    另一边,耶律平成见事以至此,长叹一声,默然跳下马来,面无表情,走到云铮面前,低头道:“我败了。”

    云铮手中的紫金方天戟稳稳地对准耶律望南不动,却转头看着耶律平成,此时双方大军都已经寂然无声,云铮的胜固然毫无争议,而耶律平成的败却也并不可耻。至少,他们打得堂堂正正,而耶律平成也败得坦然,并无恼羞成怒之举。

    天下之事,胜者为王,既然选择了一战而定胜负,便需未虑胜、先虑败。败了就是败了,大不了回去苦练本领,日后再一雪前耻。

    云铮长长地舒了口气,道:“耶律平成,我本不欲与辽国为敌,先前和平贸易之举便是由我提出,这一点,以你的身份应当知道。如今你我兵戎相见也非是我本意,如今既然已你我二人之战而结束了一场战事,我以为乃贵我双方之幸事。今日之战,我以为最好就此作罢,至于我北疆军所占辽地今后之归属,想来你也不能决定,还是赶紧回上京去请示你们太后吧。”

    耶律平成面色漠然,半晌无语,然后才缓缓抬头,面无表情转过身去,下令道:“退兵,回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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