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容睡鹤跟盛惟乔是在公孙应姜“回头一定打死他”的保证里离开宁威侯府的,由于徐抱墨的作死,接下来这人会在妻子手里遭受怎么样的水深火热,以及徐老侯爷三位归来之后,得知此事,会怎么料理他……无论容睡鹤,还是盛惟乔,都完全不想管了!!!

    那种混账随便落到什么境地,都绝对是活该!!!

    “对了,这个月廿九,是乖囡囡的生辰,乖囡囡打算怎么过?”将徐抱墨那一摊子事情抛之脑后,容睡鹤想到一事,问盛惟乔,“是请人来府里给你庆贺呢,还是就咱们俩去城外庄子里松快松快?”

    他不说盛惟乔都把自己生辰忘记了,这主要是家里有长辈在,她这个辈分本来就不会大办满周之外的生辰,而且盛兰辞夫妇之前一直就她一个孩子,娇养之余也是唯恐她有个三长两短的。

    是以平日里金尊玉贵也似,正经到了诞辰却往往忽略,或者说故意忽略过去,以暗示冥冥之中的存在:你看,我们这个孩子,每年生辰都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可见也不是很珍贵,那就别收了她去呗?

    因此盛惟乔没有为自己大肆庆贺生辰的习惯,这会儿闻言就沉吟:“密贞肯定是希望一块去城外庄子里松快松快的,说起来他在城外的庄子,我早先就听说过,却到现在都没去过呢!”

    但仔细想了想,她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因为:“下次再去城外吧,我爹他们应该会等我过了生辰再走,总不好把他们扔下。”

    容睡鹤果然失望,缠着她又是要亲亲又是要抱抱的,腻歪了好一会,才去召了管家等人商议如何摆酒如何请客……盛惟乔见他忙前忙后的,就想帮忙,但被容睡鹤推开了:“乖囡囡的生辰,当然应该歇着,看你家睡哥哥给你操办!回头等你家睡哥哥的生辰啊,就该你操心了!”

    盛惟乔觉得这倒是公平,正要点头,不想容睡鹤跟着又说,“但算算日子吧,到你家睡哥哥的生辰时,你八成已经妊娠在身了!这么着,到时候总不能叫你怀着身孕还要操劳,少不得还是你家睡哥哥自己来……这么想着你家睡哥哥可是吃亏!这可不公平了啊!”

    “你才大着肚子呢!”盛惟乔羞恼交加,提着裙子追着他打,边打边骂,“一天到晚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外出时是不是也这么不正经,跟徐抱墨一样!”

    容睡鹤连忙分辩:“你家睡哥哥只是跟你不正经,见了其他女子,你家睡哥哥简直正经的可以给全天下做楷模好不好?”

    “你只是见了女子这样,要是见了男子了?”盛惟乔闻言,眼珠一转,故作凶悍的喝问,“快点老实交代,你在外面有没有同容貌秀美的男子勾三搭四!?”

    “……”容睡鹤暗吐一口血,深深深深的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跟盛惟乔说断袖之事,“我在外面最亲热的男子就是咱们爹爹,乖囡囡,你这是怀疑爹爹对你的宠爱以及对咱们娘的忠心吗?!”

    抬出盛兰辞,总算堵住了盛惟乔没事找事的追问,不过新晋郡王妃还是追上容睡鹤,拧了他一会脸,以示对“大着肚子”四个字的不满。

    当然容睡鹤也不会白给她拧脸,趁机又偷了几个香,还上下其手了一阵,才在盛惟乔的娇斥里笑着跑开。

    接下来他除了跟进招安海匪之事……这件事情,其实无论孟氏还是高密王,都心里有数,就是招安这个决议是肯定会通过的。

    毕竟就算不冲着海上的人、不为了沿海的宁靖,也冲着海上的财嘛!

    这会儿之所以卡住,迟迟没有进展,归根到底,是因为容睡鹤率先带回玳瑁岛的公孙氏,孟氏认为高密王在招安海匪上已经抢先一步,为了夺回优势,他们自然不可能让招安之事那么容易的通过。

    怎么也要高密王这边付出点代价,将双方拉回同一条起跑线嘛!

    然而孟氏不知道的是,高密王跟容睡鹤的关系,比外界相信他们父子不和的人想的还要恶劣。

    不但玳瑁岛的财富跟高密王没有任何关系,连公孙氏、乌衣营这些人手,都没高密王的份!

    这种情况下,高密王怎么可能用让出自己利益的方式,来换取孟氏的赞成?

    他之前被王妃逼着,拿出百万之巨给容睡鹤下聘的心痛还没过去呢!

    为什么盛惟乔敬茶那天,他拿出来的见面礼是跟庆贺儿子媳妇新婚关系不是很大的福寿盆景?

    这还不是之前被容睡鹤敲诈的太狠,以至于将适合给新婚夫妇的东西差不多都塞进了聘礼中,到了敬茶的时候,实在拿不出来应景的,又舍不得去买,所以就从先帝赏他的盆景里挑了一对糊弄?

    如此高密王不肯让步,孟氏不愿意吃亏,遂僵持起来。

    不过容睡鹤知道,这种僵持不会太久的,因为玳瑁岛已经证明了海匪们的富裕程度,那么多的金山银山在那儿,无论高密王还是孟氏,都怕夜长梦多……或者说,他们迫不及待要把这笔银子拿到手。

    毕竟北疆不是一点点的开销大。

    虽然说北疆军理论上是该国库养着的,然而高密王与孟氏这些年来争斗的厉害,本来流入国库的银子,很大一部分被他们截留了用来栽培自己的亲信跟心腹。

    这点也用在控制北疆军将领身上,如此尽管朝廷迄今最重视的军队还是北疆军,但拨款却没法大方起来了……毕竟宫里的宣景帝跟二舒,开销也不小。

    要知道宣景帝这几十年来确实荒废的可以,是实打实的昏君做派了,然而当年毕竟是能让桓观澜那样的人物力保过的,万一接二连三的削减宫闱开支,让他恼火之余从后宫跑到前朝,亲自视事的话,无论高密王还是孟氏,可没有现在这样的便利了。

    如今随着宣景帝的年岁渐高,二舒都明着要过继容睡鹤了,孟氏的继后跟侧妃都已分别就位……北疆军说不得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眼接骨上的钱财,自然要着紧。

    总之容睡鹤对于招安之事并不担心,他之所以成亲没几天就时常往外跑,其实大抵是为了去西疆做准备。

    为招安之事摇旗呐喊什么的,只不过是幌子。

    这会儿他除了忙正事外,就是兴兴头头的给盛惟乔预备生辰宴。

    于是没几天,长安贵胄中间不管接没接到帖子,却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众人盛赞容睡鹤疼宠郡王妃之余,也有点看好戏的意思……这个好戏不是冲着别人,正是冲着赵桃媗去的。

    因为之前高密王妃跟秦老夫人想亲上加亲的决意破裂后,尽管赵家的嫡长孙媳厉氏带着底下两个弟媳妇,为小姑子去高密王府讨了回公道,但对外无论高密王府还是赵家,都不承认的。

    只说赵家姐妹是跟姑姑好,所以去王府陪姑姑住了几天,什么说亲啊什么亲上加亲啊什么没被容睡鹤看上啊,统统都是谣言!

    既然如此,这会儿容睡鹤要给盛惟乔庆生,可不也要给赵桃媗去张帖子?

    那么赵桃媗是来呢是不来呢?

    不来显得心虚,甚至还会被编排不想看到情敌得意的模样儿;来的话,窃窃私语少不了的,何况盛惟乔的脾气,风评里跟贤良淑德还有温柔体贴差的有点大,谁知道会不会借用东主的便利,刁难赵桃媗?

    最要命的是,盛惟乔跟孟氏那边的女孩儿也有来往,之前她出阁时,孟霜蓼几个还专门跑去盛府凑热闹的。

    如今事隔不到一个月,盛惟乔的生辰宴要请人,没有不请她们的道理。

    要是这几位过来了,看到赵桃媗,其他人或者会忌惮赵桃媗的家世,不敢当面嘲笑,她们可没这忌讳!

    到时候可不就是一场好戏吗?

    盛惟乔因为一直待在府里没出门,起先还不知道这些议论,还是盛惟娆跟盛惟妩外出买东西时,碰见桓夜合,被桓夜合拉角落里提醒了几句,专门上门来问:“姐姐可是要给那赵三小姐好看?我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妥呢!”

    “这是哪里来的话?”盛惟乔闻言一头雾水,说道,“你怎么忽然提到赵三小姐呢?”

    待听盛惟娆说了如今长安贵胄圈子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好戏即将开场”,担心堂姐的女孩儿特意强调:“静淑县主说,很多人都说你会趁这个机会为难赵三小姐,以报复她曾经被王妃撮合给姐夫。”

    “我都没想过生辰宴要请那么多人……这事儿一直是你姐夫在做的。”盛惟乔一听这话就起了疑心,暗道:“这不是逼着我到时候保住赵桃媗么?”

    这么说这话八成是赵桃媗那边放出来的,估计是打算来赴宴,然后怕被刁难,尤其是怕被孟氏那边嘲笑,所以提前放出“密贞郡王妃会在宴席上利用主家身份对赵三小姐不利”的谣言,好教盛惟乔为了不落这样的口舌,反过来庇护赵桃媗。

    她心里不太高兴,觉得这做法太小觑自己的气量了,皱了会眉,才跟盛惟娆说,“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我会跟你姐夫说的,你不要担心!”

    盛惟娆也知道自己这堂姐虽然没多少心思,但堂姐夫容睡鹤是很有主意的,闻言遂不多言,同她说了会家常话,也就告辞了……她这姐姐出阁没几天,就算这会儿姐夫在外面忙,谁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就回来了?

    到时候她这小姨子就很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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