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宇文朗许久没有听到丝竹之声,立刻坐了起来,竖着耳朵倾听。

    曲调磅礴大气,有如大江大河,奔流不息。恍惚间,远处似乎能看到一条大河,在古老的河床旁边,一座孤城矗立在高峻的山岭之间,辽阔而空疏。曲调一转,忽而又哀伤起来,仿佛遥望南国碧绿的垂柳,虽然美极,却是人脑海中的幻象,此刻除了黄沙漫天,一无所有。

    而萨如拉听到这支曲子,也很开心地合着拍子唱道:

    “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是唐代诗人王之涣的《凉州词》。不过关键是,这个叫萨如拉的孩子也会念诗么?

    宇文朗问:“萨如拉,你知道这诗?”

    “知道啊,王之涣的《凉州词》嘛,”萨如拉笑道,“是凌哥哥教我的!我还知道凌哥哥吹的这支曲子叫《折杨柳》。他说这是表达思乡和送别之情,一旦有人离世,他就会吹这支曲子。”

    宇文朗疑惑地问:“刚才那曲子是那个臭屁……是凌大夫吹的?”

    “是啊。凌哥哥可厉害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地。就连盟里年岁最大地老爷爷。也夸赞他懂得多呢!”

    “这样啊……”宇文朗不再说话。静静地抬头看天。

    之后地几天。宇文朗都是无所事事。整天在琴处混完三餐。就百无聊赖地跑到山包上抬头看天。云起云逝。日升日落。日落后还有星光满天……萨如拉每天放完羊回来。也会陪他解闷。到了后来。宇文朗干脆和萨如拉一起牧马放羊。过过草原孩子地日常生活。

    这些天。荆棘得到琴地照顾。伤倒是好地很快。只是还没有醒。什么时候醒?难说。不过他不醒。也就是说喝不了药。这倒是一件大事。琴翻书之后。决定捐献自己洗澡用地木桶。每天把熬好地草药倒在桶里。让荆棘免费泡药澡一个时辰。

    一天傍晚。琴出诊归来。骑着白马。手里拎着一大块牛肉——这是她地出诊费。本来是不想要地。那个老太太硬要塞给她。推脱了几番。只得收了。

    夕阳如血。微风轻扬。辽阔地草原漫无边际。连地地起伏也是极为大气地。琴吹着风。骑着马。相当惬意。

    不过,地上忽然零零碎碎有一些黑色的团块引起了她的注意。

    琴跳下马来,仔细看那些团块:

    这是——狼的粪便!而且,还新鲜的很!

    数量这么多,看来遇到了狼群啊。这里离村子不远,难保有人不会受到袭击。

    糟了,萨如拉!

    琴脸色一变,飞身上马,追踪着狼群地粪便而去。

    草原上遇到狼是很普遍的事。孤狼本身也没什么可怕,个头和一些大型犬是差不多的。关键是,狼喜欢集体行动,通常是十几二十头狼一起出动,这样的攻击力就很可观了。上次被狼咬死的少女,也是遇到了群狼。

    萨如拉和一些孩子们最近常常牵着村里的羊群去南边不远处放牧,万一遇着狼群……羊被杀了没什么,人可千万别出事啊……

    琴猜的没错,萨如拉他们确实是遇到狼群了。日暮降临。本来他们准备赶着羊群回村的,结果正好遇上了群狼。

    有宇文朗这个大人守护,孩子们围成一圈,用赶羊的鞭子御敌。

    开始地时候,狼群们的目的还是那些白花花“咩咩”叫地羊们,不知何时,一些不老实的狼就开始袭击萨如拉他们了。

    有宇文朗在,孩子们一开始还能镇静面对扑来的狼。不过,随着袭击的狼数量开始暴涨。渐渐的。他们支持不住了。

    有个孩子被狼扑到了,宇文朗上前一步踢倒了狼。不过阵势一乱。狼纷纷上前,眼看就要顶不住了。

    “嚓!”凌厉的一声响。

    一只正高高跃起的狼猛然间掉到地上,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它的脖子上插了一根箭。宇文朗顺着箭势看去,不远处一位骑白马的白衣人拉弓射箭,不是琴却是谁?

    “凌哥哥,救救我们!”孩子们看到来人是琴,眼睛里闪闪光,连一些原本吓哭了地孩子们也都笑了起来。

    抽箭,拉弓,搭箭,瞄准,再以雷霆之力射出。一系列动作仿佛行云流水,优雅至极。四箭连射,瞄准的是正在跃起的狼的后脑。“嗖!嗖!嗖!嗖!”狼们哀嚎几声,当空掉落了下来,后脑上莫不插着一只箭,翎羽还在微微颤动着。

    好,好厉害!宇文朗吃惊地看着琴的箭术。怎么也想不到,如今救了他命的箭,当年却是他咬定琴是“国奸细”的口实。

    又是五箭射来,向孩子们扑来的狼基本上都被射落。最后一箭,甚至贯穿了两只狼的脑袋,一箭双珠。箭筒里已经没有箭了,琴拔出腰间地白涟剑,拍马赶来……

    “万幸万幸,你们没有人受伤。”琴宠溺地摸着萨如拉的头。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刚才差点被狼扑倒,现在放声大哭起来。

    琴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哭鼻子可不好看哦!”说罢,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把孩子脸上的泪水拭干,笑道:“看,现在就漂亮了!”

    那女孩停止哭泣,看着在她眼前微笑的琴,点点头,忽然用奶声奶气地声音道:“凌哥哥,长大以后我一定要嫁一个像凌哥哥这样的人!”

    琴的笑容一瞬间开始僵硬:喂喂,不是酱紫滴……

    “总之,大家都没事吧?”琴站了起来,“把惊散的羊都集合起来,我们回村!”

    “好!——”孩子们高举起手,脸上全是笑意。

    “晚上让寒霜给你们做点肉粥压压惊。记得过来吃啊!”

    “喂,你……”正在这时,宇文朗在她身后叫道。

    话未说完,琴回头道:“我不叫喂,也不叫你。”

    宇文朗一愣,也明白了。他郑重地问:“在下闻朗。闻乃听闻之闻,朗乃朗朗乾坤之朗。敢问这位凌大夫尊姓……姓是知道了,名又何为?”

    琴被他逗乐了,笑道:“我叫凌月,冰凌之凌,月亮之

    那一丝笑容,好美……

    晚上,宇文朗吃饱了饭,觉得有些困了。便回屋睡下。到了半夜,忽然醒了,辗转半天。就是睡不着。他便起身,缓缓走去山包顶上,继续躺着看天。看着西边月亮升起,知道已经是后半夜。身边全是草虫的鸣叫,一阵微风吹过,吹得他眯起了眼睛,眼皮微和,就要睡去。

    忽然一阵细琐地响动将他惊醒,宇文朗翻身一看。见是村里鬼鬼祟祟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打死他也认得出来:臭屁大夫!大晚上地,偏他穿的一身白,目标太明显了。那么,他身边那人,就是寒霜?

    只不过大晚上地,他们出来干嘛?手里还拎着袋子,怎么看怎么不像出诊地样子。

    一定有鬼!

    宇文朗决定不声张,到底看他们是唱哪出。这两人四下张望,不过还好。看不见在山包顶上的他。不过,宇文朗却现这俩人似乎是朝着村边的小溪去的。

    大晚上的,去洗澡?宇文朗想起来琴家的木桶是借给了荆棘用。而且那么大地木桶很难买到,只能等每月一次的互市,到冲云关内找木匠订做。

    不过关键是,这么晚洗澡干嘛?平常人都是日暮时分,一堆男人冲进小溪里嘻嘻哈哈地洗澡,要不就是接桶水冲凉。他们这样有兴致,还真是奇怪!

    鸳鸯浴?

    宇文朗所能想到的最贴切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不过事实的展显然出他的意料。走到小溪前的似乎的琴。而寒霜走在后面,一脸戒备的四下张望。似乎是在为她把风。

    宇文朗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地趴着看。

    脱下了靴子,又脱去了白袜,一双洁白地脚缓缓呈现在天地间。

    脚趾修长,脚背晶莹如雪,向上,是精致的足裸。

    难以想象一个男人会有如此漂亮的脚。脚尖轻轻伸下溪水,似乎是在试试水温。觉得稍微有些满意,便开始了接下来地行程。

    一拔束用的带,一头青丝缓缓落下,垂到了膝盖。轻轻晃晃脑袋,青丝在夜空中飞舞。白皙纤长的手指,缓慢而灵巧地褪去了全身的衣物,一件又一件……虽然隔得有些远,兼且光线不足,还是能看出身影的窈窕。

    他真是男人么?男人会有这么出色的身体?

    咦,不对,还有亵衣亵裤没脱。

    可是,那是亵衣么?

    只看到寒霜从她身后一解,一道白影便顺着寒霜的手飞了出来,绕着她的胸前飞了一圈又一圈。

    当最后一圈飞行完毕,宇文朗这才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她,她她她她她……

    她竟然是女人!!!!

    ps:我果然是色狼……果然是……

    那啥,有读者说我只虐身不虐心,所以,偶不虐身了,改虐

    一切的一切,就从他现她是女人开始……

    粉红,泪奔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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