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很亲密地拉着我:“阑珊啊,我们很快就要是一家人了,你这么戒备我,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恶婆婆呢。安歌暂时还不会醒,我们就是出去随便逛逛,很快就回来。”

    看我还是不为所动,她又说:“你不是害怕我在背后搞小动作吗,那你就应该多跟我接触啊,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被她这么说得笑起来,真是服了她了,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出了医院束艾卿就问一直跟着我们的阿穆:“我还能吃了你们少奶奶不成?”

    阿穆不为所动,我知道他的意思,怕束艾卿伤害我。

    我说了好几遍,他才勉为其难答应回去。

    我对曼哈顿一点不熟悉,一到街上就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束艾卿倒像是个本地人,带着我逛了两个大商场。

    那些服装店的人好像都认识她,我们一进去就有人来招待我们,她指着最新款要我去试一试,还说要送给我。

    我赶忙推辞,她笑:“阑珊,你别多想。虽然这几年我跟骆安歌明争暗斗,但是他生病了,我也担心。”

    我也赶忙解释:“我的衣服都是公司设计师做的,再说这些太成熟了,不适合我。”

    她看了几眼我穿着的衣服,噗嗤笑起来:“你呀,好歹也是骆公子的女人,整天穿的像个学生。哪里有一点豪门少奶奶的样子?”

    我局促地低下头,难不成要我像元笙箫那样超短裙高跟鞋,我真没办法想象。

    她终究还是没有送我,只是带我去喝咖啡,我时不时看手机,就怕阿穆打电话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束艾卿吃着抹茶蛋糕,看见我的样子,说:“昨天我跟明泽谈过了,他虽然不情愿,但是向我保证不会找你的麻烦。你可以放心……”

    触到我的视线,她讪讪笑起来,“说白了我也是为我自己,天天这么跟骆安歌斗,超人也会累。你要是能调节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何乐不为?”

    我点点头,看了看表:“今天谢谢你了,我想回去。”

    她招招手叫服务员给我打包了一份甜点,这才跟我一起回医院。

    到了医院楼下她就走了,说过两天带骆安心来看骆安歌。

    我一步步往医院走,算着骆安歌昏迷的日子,已经两个多星期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盖聂回去后隔天就叫人空运一些雪塔过来给我,于是我每天的事情除了盯着骆安歌病床前的那些机器看和看书,又多了插花一项。

    病房里很安静,我蹲在茶几面前,拿着剪子把细小的枝条剪掉。

    突然觉得有点异样,我回过头去,就看见骆安歌墨玉一般的眼睛正看着我。

    我没动,就那么看着他,当他扯着嘴角对我笑了一下的时候,我的眼泪啪嗒掉下来。

    我赶忙擦干净,慢慢走过去,就看见他吃力地抬起手。

    我赶忙握住他,氧气罩下面他张了张嘴要说什么,我拿开氧气罩,凑过去听。

    他的声音太小,我只好看他的嘴型,看了好几次,终于看出来,他喊的是:“勿忧……”

    我的呼吸凝固了,巨大的欣喜让我震撼,我手忙脚乱摁铃,然后抱着他,眼泪鼻涕蹭他一身。

    布拉德做了检查,这一次我终于看见他脸上露出微笑,我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一下那些亲戚全来了,虽然布拉德一再告诫骆安歌需要休息,可是大家都是高兴,关尔辰抱着我就哭。

    我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骆安歌昏迷那段时间我绷着一根弦,不敢松懈,怕他还没有醒过来我就倒下去。

    现在他醒了,那根弦啪一声断了,我再也坚持不住了。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攥住。

    我侧过脸,就看见骆安歌睡在旁边那张床上,睁着眼盯着我看。

    我累得动也不想动,咧嘴对他笑一下,用嘴型说了两个字:“傻瓜……”

    我们两个就这么看着彼此,谁也舍不得移动一下,直到布拉德进来。

    他一进来就笑,我这才知道我昏过去之后,他本来是给我单独安排了病房的,可是骆安歌无声地抗议,一度血压不正常,大家不敢刺激他,只好加了一张病床。

    布拉德给我使眼色,示意我骆安歌睡着了就去办公室一趟。

    我进去之后,他一脸凝重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一张单子。

    我以为是骆安歌的某项指标不正常,就问他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他把单子递给我,低声问我:“你怎么那么大意,就没发现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么?”

    我拿过来一看,患者那里写着我的名字,科室是妇产科,而检查结果那里,写着两个字:阳性。

    阳性,阳性,这么说……

    我看着布拉德,他笑得有点难看:“刚刚拿到的结果,你怀孕了。没征得你的同意之前,我还没告诉任何人,包括他。”

    我死死捏着那张单子,皮笑肉不笑对他说了谢谢。

    他敲击着桌子:“看得出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把你们分开,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地把孩子留下来。毕竟,他想很久了。”

    我捏着化验单在走廊上坐了很久,久到双腿麻木,还是没能理出一个思绪出来。

    当初之所以想要这个孩子,是因为我害怕骆安歌会失忆,我想给我们之间留一点爱过的证据。

    可是现在,我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吗?暂且不说我还没有毕业还要考研,单说骆家的人还没有同意我们的事情,单说骆安歌和束艾卿那水火不容的关系,我就没有把握。

    再说,现在骆安歌并没有失忆,而且他现在最需要我的照顾,我要是留下这个孩子,怎么照顾他呢?

    可是,这是我们的孩子,我真的舍得不要他吗?

    就这么犹犹豫豫了一个星期,连骆安歌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用眼神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下意识就是摇头,一旁的布拉德别有深意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好几次之后,沉默着出去了。

    我跟出去,到了办公室,嗫嚅着问他,要是我不要这个孩子,他能不能安排人给我做手术。

    他很吃惊:“为什么,你征得他的同意了吗?”

    我很冷静分析给他听,把我所能想到的所有方面都说了出来。

    他沉默了半分钟:“你们中国女人真是奇怪,轻易决定一个生命的去留。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雨,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难道你不爱他?”

    我爱他啊,我早说过了,他是这世界上另一个我,我怎么能不爱他呢?

    可是,可是,就当我自私好了,就当我糊涂好了。

    布拉德最后说给在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如果到了那时候我还是执意如此,他会安排人给我做手术。

    一个星期后骆安歌摘了氧气罩,只是他还是不怎么能说话,我们的交流几乎是在纸上。

    我想起靖南那段时光,我们也是在纸上交流,原来人生这么有趣。

    这时候我特别特别想留下这个孩子,因为我想起我们一家三口的美好时光,那种我无数次在脑海里勾勒过的画面,我就想不管不顾了。

    孕吐来得毫无预兆,我什么也吃不下去,恹恹的就想躺着,又害怕被骆安歌看出什么来。

    好几次我吐得脸色发白从卫生间出来,都会看到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无声地问我怎么了。

    我胡乱找了个肠胃不舒服的借口,他倒也相信了,说了一个药字。

    只是骆安歌的情况并没有我想的这么乐观,我整天想着孩子的事情,忘记了还有后遗症这件事。

    所以当骆安歌头痛得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我才从那个裹了美好外衣的梦里面醒过来,冲过去抱着他,然后大叫医生。

    布拉德带着人冲进来,一个医生很轻松就把骆安歌抱起来放在床上,我看见骆安歌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青筋毕露。

    原来他这么瘦了,原来他瘦了这么多。

    骆安歌像是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捂着头蜷缩在床上,满头大汗呻吟着。

    我站在一边干着急我,问布拉德怎么办,他说打止疼针。

    虽然知道不好,可是看着骆安歌那么痛苦,我只能同意。

    针水很快见效,骆安歌每天输液的药水里本来就有安眠药的成分,他睡着了。

    我用湿毛巾帮他擦汗,看他皱起来没有松下去的眉头,在心里默默祈祷,上天对他好一些。

    哪怕把对我所有的好都用在他身上,我也无所谓。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且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疼痛导致骆安歌脾气很差,我知道他已经在克制了,可是有些事情他也没有办法。

    每次一发作起来他都在床上打滚,像是武侠里面练功走火入魔的人,然后开始砸东西,有几次我冲过去抱他,都被他甩开撞在墙上。

    我下意识就去抚肚子,然后又庆幸自己留下了这个孩子。

    后来,后来布拉德只好采取下下策,叫人把他绑在床上,给他注射镇定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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