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无力的照耀着整个房间,却照不到那阴暗的角落,不知有什么东西在那偷偷爬行。

    “呼……呼……呼……”暴躁的冷风如野兽般咆哮,“哄……哄……哄……”胖子的鼾声震天动地,与风声一起拨动我的心事,説不出的烦躁。

    我扶着发烫的额头,难以入睡,这一天发生的事有太多的古怪,不想清楚了怎么睡的着。首先,按家里説法,自家一直是做xiǎo本买卖的,怎么会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古玉,难不成很久以前我家其实是当大官的;其次,听赵卫楠的话,这玉的来路似乎不怎么干净,莫非老爷子当初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禁在心里烧香:老爷子莫怪,老爷子莫怪,你是我爷爷,我怎么可能怀疑你呐!

    “哐当!”将老爷子的遗物全倒在桌上,一一检查,都没什么特殊之处,要是有什么东西记载了老爷子过去的事就好了,等等,记载过去,好像是有那么本东西,在桌上翻找,一本工作笔记映入眼帘。笔记本表面早已灰暗破损,只有后半页还用牛皮纸包着,当初也是赶时间胡乱的将其塞进了包里,没想到还真用上了。急忙打开看,看得我冷汗连连,这真的只是一本工作笔记,从头到尾记载的都是一年的柴米酱醋盐花了多少钱,做买卖赚了多少钱,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如果一定要有,那就是老爷子没上过学,笔记上错字连篇,不忍直视,我擦擦汗,暗自排腹:老爷子,你没文化又没人怪你,非出来显摆,幸亏只有你孙子看见,不然你老脸丢大发了。

    草草的翻了一下,找不出什么线索,在胖子旁边拱了拱,累得睡了过去。清晨,阳光透过窗门照在脸上,搅了我的好梦,一diǎn舒服感都没有,一把抓住被子来了个大被蒙头。胖子不干了,来抢被子,一脚将胖子踢下床“把桌子整了,再去买diǎn早饭。”

    看着满桌的凌乱,胖子一脸黑线“奶奶个熊,你怎么不整啊!”抱怨归抱怨,只能咬着牙干了,谁让咱是穷苦人家,要伺候这娇生惯养的xiǎo地主呐!

    “老骆,你説这笔记本怎么这么怪啊!封面都破成这副样子了,底面却用牛皮纸包那么好!”胖子问。

    “什么,你説什么?”我突然坐起,跟诈尸似的吓了胖子一跳。

    “奶奶个熊,你怎么不整啊!”胖子随口説道。

    我狠狠地瞪着胖子,两人四目相对,“滚,,,,,,”我的吼声估摸着传遍了半个北京城。

    我坐在桌前,胖子站在一边,死死地盯着笔记,害怕它跑了。xiǎo心翼翼地拿起笔记,将牛皮纸拆开,“啪”一声轻响撞击在耳膜上,心都快跳出来了,狂跳不止,一看是一张折叠的白纸,我们两个人咽了口口水,老爷子在我们眼里是毫无心机的人,能让他如此重视的人非同xiǎo可。“我的时日不多了,我经常做梦,梦见景刑大哥,周围一片乌黑,他就一直往前走,无论我怎么叫喊都不肯停下,我开始追赶,却怎么都追赶不上他的脚步,我看见那个一直让我害怕的炼狱。不,它吞了王大哥,我能看见王大哥在骷髅头里面被穿肠破肚,双手双脚被锁链束缚在墙上遭虫蚁啃食,脑袋更是少了半个。但我看到了,看到了王大哥在笑,在向我招手。我知道王大哥一直在那个地方等我,是时候了,该去见他了。我们自xiǎo生活了那么久,不该让他一个人人呆在那个冷清的地方,我要去找他,,,,,,”

    纸条到这里就断了,不仅没有解开我的疑惑,反而加深了这件事的复杂,更多的谜题跑了出来,王景刑是谁,自xiǎo与老爷子一起生活却从未听老爷子提起过,还有老爷子反复在纸中提到的那个地方是哪,为什么让老爷子那么害怕却还要回去。等等,老爷子是怎么死的。太多的疑问,我感觉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里看不见任何光亮,自己如同无头苍蝇般处处碰壁找不到出口,很是压抑。

    这关乎到老爷子的性命,我不可能置之不理,急忙一个长途电话打到湖南“喂,爸,我是xiǎo骆啊。”

    “xiǎo骆啊,你到北京了,那里怎么样,热不热闹啊,有找到工作吗?”电话对面的父亲问个不停,满满的关怀。

    “爸,我很好,我有事情问你,老爷子是怎么死的?”我切入正题。

    “问这个干什么,你爷爷是淹死的,你也知道啊!”爸对这个话题感到诧异。

    “爸,我遇到了diǎn问题,你説详细diǎn。”

    “听老家的人説,老爷子死的那一天,下着暴雨,河水暴涨,老爷子年老体衰,脚步不稳掉进了河里,被洪水卷了去,我回去时都还没捞到老爷子的尸体。”父亲説道。

    “没捞到,那老爷子的骨灰是?”我感觉这里面有鬼。

    “尸体是在两个星期后,河下游的一个村庄找到的,尸体让水泡的都认不出来了若不是衣服没有变,还真不敢认。xiǎo骆啊,你可别多想,老爷子走了,可能是他的命数到了”怕我思念过度,父亲不断安慰着。

    “爸,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想不通。”与父亲有聊了一会,挂断了电话。我蹙眉苦笑,坚信那找到的尸首不是老爷子,一个能清晰写下遗志的人,怎么可能年老体衰,失足掉进河里。但老爷子到底为了什么炸死来欺骗家人,他又去了哪里,是那个炼狱吗?头好痛,老爷子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这是我第一次对老爷子产生疑问。更无奈的是我无从下手,什么线索都没有,要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话,这件事就会像一块石头一样堵在我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安稳了。

    回到旅馆就听到胖子喊到“老骆,我们只剩下一百块钱了,再不赚diǎn钱就要露宿街头了。”

    “……到时候再説吧!胖子,我觉得老爷子还没死!”

    “啊!怎么可能,尸体不都找到了!”胖子大惊道。

    “尸体,我问过了,捞上来时都泡烂了,看不清容貌,谁知道是不是老爷子,我觉得他没死,我想,,,,,,”我没有説下去,胖子一直都是跟着我干,现在连温饱都给不了他,现在还要胖子陪我干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是不是我太自私了diǎn。

    “到时候你説了算,我出力就行。”説这话时,胖子没有丝毫犹豫,他与骆焱呆了那么久,知道骆焱不把内心的疑惑解决是不会安稳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有diǎn暖,胖子总是那么厚实。

    “老骆,不如我们先把玉卖了,过会好日子。”胖子憨憨説道。

    “奶奶个熊,就知道你这胖子没安好心!”

    “我们总得活下去不是,才来北京一天,积蓄就见底了,还要在北京城混不是。”胖子厚着脸皮説道。

    “死胖子,説,你收了谁的贿赂,按你的智商会想那么长远!”我们两你一句我一句的骂着,都是没心没肺的人。

    最长久的友情就是在默默中互相了解,互相守护,既是生活再艰辛,也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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