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的意思是?”赵天佑早有预料,现在对方认定孟家渔寨还要打仗,对弓箭物资肯定是急需,趁机涨价是人之长情,就看对方的胃口能有多大涨几成了。

    林成林微微一笑道:“长弓硬弩都是小意思,甚至是严禁流出的神臂弓六合弩,只要价钱合适我都能够搞到。上次的事情是我还老孟一个人情,半卖半送的,没想到你们孟家渔寨闹出这么大动静,是我看走眼了啊!

    不过有一个问题,我始终弄不清楚,韩六套的手下不是饭桶,武器装备也算是不错,可是竟然没走上三合就落个完败。如果你肯为我解惑,你们用的像天雷一样炸响的是什么东西,我会考虑继续和你们做生意。”

    赵天佑倒吸口凉气,没想到这个木成林消息这么灵通,并找出了孟家渔寨获胜的关键之处,简单的推诿恐怕说不过去。

    “木老先生厉害啊,真是手眼通天无事不晓啊,我们渔寨取胜确实靠的此物取胜,我要说出名字恐怕木先生也有耳闻。”赵天佑脑中转了一圈,故意停下卖个关子。

    木先生眼睛一亮,身子往前微微凑了凑道:“小友所说的是何物?”

    “百年前汴京之围,大将李纲守城之时,曾在夜间发炮击退金兵,其声势震天火光如龙,名曰飞云霹雳炮,木先生可有耳闻?”

    木成林微微点头道:“确有此事,并有武经记载,可是此役过后就没有什么消息,实物也在汴京消失,难道是搬到了孟家渔寨么?哈哈哈,小友难道认为老朽年迈神志不清,编个故事来消遣我不成?”

    “老先生恕罪,可没有那个意思,那飞云霹雳炮被恶人毁掉,制法已经失传,岂能搬到孟家渔寨。我们渔寨请到了一位匠师,曾经在军器监做过多年的管事,对前人所做霹雳炮一直神往,试图研究复原技法,目前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成就。”赵天佑一边说一边观察木成林的神色,看他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的样子,估计是信了。

    当时的宋人已经明白了火炮的原理,可是其他的技术支持并不过关。百年前的飞云霹雳炮,光在铸造之时就费尽百般艰苦,浪费无数人力财力,终于成功铸成两尊安放在汴京城头。

    武经纪要记载的确为事实,两尊飞云霹雳炮当时连放三炮,震慑杀伤无数金兵。可是后来的事实却让人摇头,第一尊霹雳炮放过三炮之后,炮膛内有暗伤,操作不当在城头爆炸,死伤十余名炮手官兵。

    主管铸造的匠师等人也在第二尊霹雳炮炸膛的时候身亡,因为在城头爆炸伤人是天降诅咒,铸铁火炮的研究制造停滞了一段时间,就连火药的用途也不被重视了。

    当然这只是宋朝火药发展历程的一个小插曲,因为火药配方威力一直不够强大,主导战场格局的远攻武器依然是弓弩,火药的应用方向转为引火燃烧释放毒烟的偏门,制造出了引火箭、引火球、毒烟火药等。

    木成林既然能够搞到正规的军用装备来贩卖,也是对军械有相当研究的内行人,赵天佑的一席话触动了他的内心,对于火药的运用方向该往哪里走呢?不但是他不清楚,就连主持朝廷军械制造的军器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位匠师看来颇得真传啊,帮你们孟家渔寨造出了好东西,不知道在制造过程中可有失误?有多大损伤啊?”木成林不在怀疑赵天佑的话,已经相信了这门技术的真实性,还对制造的成本产生了兴趣。

    “托老天爷的福,我们刚开始连实验都没有一次,只是造出了十几枚,正好赶上海盗来攻,直接都用掉了。其实海盗们都惊慌失措,跌到沟里摔的不少,剩余的都是吓破了胆,忘记了反抗被弓箭射死的。被炸死的一个都没有,炸伤的不少,威力有限。”赵天佑说完感叹了一声,倒也应了景,所有对火药有趣性的人都威力不足难倒了。

    木成林点头称是,情况倒也蛮符合他的了解,接着问道:“口说终究是难以明白,如果能够有几个样品,让老夫开开眼界,那才是好事啊!哈哈,小友你不会拒绝我吧!”

    “那不是小事一桩嘛,包在我身上,下来一定送几个过来让老先生鉴赏。还望木老多多照顾我们孟家渔寨,有些海盗逃走了,还放出风来组织人马前来复仇,我们也是为了活命,不得不提前准备啊!”

    “好、好、好!原价供货,一百二十套长弓,每配三十只飞羽箭,这次的可是北边御林军流出的东西,比上次你们买的质量好上两成。”

    赵天佑笑道:“木先生,刚才可能我算错帐了,报的数目不对。这次我就定三百套长弓,每套配箭九十只,还有您说的神臂弓,也给我来上五十具,您看如何?”赵天佑有心中暗自琢磨,你既然想知道手榴弹的秘密,那就要多拿出点东西来换啦,想开眼界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

    木成林稍微一愣神,转眼就笑逐颜开道:“好,就依你一次,我看好你啊小友!前途似海不可限量啊,在孟家渔寨太屈才了,有没有来和老朽一起厮混几天的打算啊?”

    “谢谢木老,好意心领啦,有机会咱们常在一起坐坐,喝喝茶聊聊天多亲多近啊!”

    赵天佑和木成林敲定了交货时间地点,木成林特别嘱咐交货的时候,一定要带上八枚竹筒手榴弹,赵天佑二人转身告辞下山。刚刚走出不远的时候,迎面上来一个中年尼姑,旁边还有一个黑巾蒙面的女子。

    因为盘山的小路并不是很宽,赵天佑出于礼貌缓了下脚步,身子往一旁让了让。可是孟浩眼神突兀,盯着女尼的光头多看了两眼,脸上有了嬉笑之意,被黑巾蒙面的女子看个正着,马上就站定了脚步。

    “站住!你看什么、你笑什么!”黑巾蒙面的女子双眼冒火,恶狠狠的盯着孟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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