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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梓桐对尚楠説道:“你的真名叫尚楠,那边坐着的尖嘴猴腮阴险狡诈的是你们老大李虎丘,你们两个从南洋回来不足两个月,我説的可还对?”本想唱一出二龙戏猪,结果戏了半天才发现竟是猪在戏二龙。李虎丘转头哈哈一笑道:“除了那句尖嘴猴腮阴险狡诈其他全中。”又反问道:“这位孙大姐,你既然知道xiǎo楠哥在打您的歪主意,你为什么还来呢?又为什么当场叫破我们的身份?你就不怕xiǎo楠哥心狠手辣对你辣手摧花?”

    “尚楠一定舍不得。”孙梓桐半寸后的眼皮里有流光一闪从尚楠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李虎丘身上,咬着嘴唇道:“你这死鬼可就难説了,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所知,你xiǎo子可是个花里魔王。”李虎丘大笑不语。孙梓桐做顾影自怜状,幽幽道:“你説像我这副尊容,突然来了个尚楠这副模样的xiǎo伙子对我发出暧昧邀请,我身为谋门木字辈的明眼人岂能不知其中有诈,可就算明明知道你们想对我图谋不轨,我又怎舍得不来?”

    她居然就这样自承是谋门中人,完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尚二人吃不准她有何凭仗便谁也没説话。

    只听她继续説道:“你们找上我説明你们也已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所以我们来自谋门这件事没什么可值得隐瞒的,顺便还可以告诉你们,我们谋门以金木水火土来排辈分,每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五行为部首的字。林少棠的棠,谢沐樵的樵,而我叫孙梓桐,每个名字里都至少有个木字,我们既然敢以谋字为门户名,又岂会轻易中了你们的美男计?你们想戏弄姐姐,正巧姐姐也寂寞了,就陪二位玩玩儿。”

    李虎丘转身来到这张桌前拉把椅子坐到孙梓桐身边,面带微笑説:“你能来就够了,现在不是废话时间,我问你答,然后我来猜对错,我若猜对了便无妨,若是猜错了,纵然有千般不忍也别怪我对姐姐你辣手摧花。”

    孙梓桐笑眯眯直勾勾盯着尚楠,问:“我要是有问必答,你是不是能做主把他许配给我?”

    李虎丘笑容不减眼中却已透出森森寒意看着她。孙梓桐将头转了过来与之对视,一边故作惊恐,一边冲李虎丘挤眉弄眼道:“你要做什么?我的嗓子向来不错,这里是公众场合你要敢对我强行无礼,我便喊破喉咙也会让你夺走我的贞洁。”

    李虎丘静默如山一语不发只是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盛,杀机凛然有如实质,眼中的光芒盛极似能照进人心。孙梓桐越看越惊心,悠忽间竟然神为之夺,道:“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説。”

    “之前住在海边茅屋的壮年人叫什么名字?”

    “何铁铮,是我师叔。”孙梓桐拼命的想要压抑住心中的惊悸却身不由己迅速答道。紧接着突然爆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呼啦一下站起身指着李虎丘,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叫道:“你会,会,催眠术?”

    法式餐厅向来讲究用餐礼节,每张桌子间距离很远,用餐者讲话都是低声细语相互间不会有任何影响。孙梓桐这声尖叫立即引来一片侧目,服务生急火火走过来问什么情况?尚楠解释説这位先生过来跟我们开了个xiǎo玩笑,吓到了她,现在没事了。服务生见孙梓桐没有异议,diǎn头示意后转身离开。

    李虎丘端坐不动,微笑看着孙梓桐轻轻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是催眠术,只是通过眼神接触唤醒你内心中潜藏的对我的畏惧,原因是你我的精神意志力相差太大。”孙梓桐往后退一步撞在椅子上,惊恐的看着李虎丘。问:“你想怎样?”

    李虎丘道:“这回你能好好讲话了?説吧,谋门让你来有什么要对我説的?”

    “你知道我是奉命而来?”孙梓桐微感意外。

    “你也説了谋门之人没有简单的,你明知道尚楠身份仍孤身前来,想必手里带了足够的筹码才敢如此挑逗我们两个的火气。”李虎丘笑眯眯看着她,似乎更胸有成竹。

    孙梓桐端起酒杯迅速喝了一口,道:“李虎丘,你别得意,刚才是我一时不xiǎo心才着了你的道儿,你们的底细我们早一清二楚,你让尚楠约我出来是想套我们的底细,没有得到你想要东西以前你敢动我吗?”

    李虎丘道:“是啊,还请孙大姐不吝赐教。”

    孙梓桐道:“我敢来就不怕你问,该説的我一定会告诉你。”

    李虎丘説但愿如此,随即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我们的来历的?”

    “cia南亚分局的乔纳森给的资料。”

    这个名字李虎丘听葛青竹提到过,diǎndiǎn头继续问道:“他请你们对付我?”

    “他是这么打算的,我们并没有想这么做。”

    李虎丘未置可否,又问:“为什么杀白春生?”

    孙梓桐道:“他已经被cia的人收买,他的存在对我们的计划不利,而且他见过我们老祖的真容。”

    “你们回来想干什么?”

    孙梓桐又冲尚楠嫣然一笑,才説道:“乱世谋权,盛世谋财,自然是为了钱而来,这场金融危机是危也有机,国内正在筹备大动作,我们也想跟着分一杯羹。”

    李虎丘把脸一沉,忍俊道:“你就好好回答问题,别冲他卖弄,我怕他一下子搂不住火一巴掌拍扁你。”又问:“你们打算怎么干?谢沐樵为什么接近宋义的闺女?”

    “事涉门户内核心机密,本来不好跟你説的,但若不説又显得没有诚意,怕你对我们还是心存疑虑。”孙梓桐叹了口气续道:“热钱即将流进港岛资本市场,我们自然是要趁机跟在中央政府后面赚一笔,至于怎么赚跟你説你也未必懂。另外谢沐樵跟宋诗韵之间的事儿是他个人的事情,与谋门无干,不过这件事我们老祖倒是很支持,谋门在外面漂的太久了,也到了回家的时候,门户里青年子弟能跟国内高官后代走到一起对我们来説不是坏事。”

    她説话的时候,李虎丘一直默不作声,但始终监听着她的心跳脉搏等生命体征的变化,未见异常波动。尚楠歪头跟他对视一眼,哥俩用眼神交流,均认为她説的很可能是实话。

    孙梓桐继续説道:“我们知道你出身不凡,谋门想要回国内发展又岂会轻易得罪你这样的隐太子党中的人物?过去在外头我们的确与cia合作过很多次,但现在为了日后能在国内扎根,我们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白春生的事情连累到你只是个意外,我们哪里知道你会那么巧偏赶上那天去寻他晦气。”

    “我要何铁铮!”李虎丘的语气斩钉截铁。

    “临来时老祖説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但这件事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何师叔在门户内的地位崇高,向来行踪诡秘,自从那件事之后便消失了。”孙梓桐説到这眼珠转了一下,分别看了两人一眼。

    李虎丘叹口气看尚楠。后者苦笑道:“孙大姐,你还是説实话好些。”

    孙梓桐低头沉默不语,良久才抬头道:“其实説也无不可,毕竟这次何师叔惹下的麻烦太大,何师叔好武近乎成痴,他练的功夫很特别,从不跟我们在一起生活,他上一次联系我们后留下的地址是这里,説着,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尚楠。”又补充道:“之所以会有这张纸条,主要是因为我们对这里不熟悉,很多地方説过就忘,出门就找不到,所以如果有什么特别需要记住的地方都会记在纸上。”显然是早有准备,尚楠也没説破,默默接过。

    李虎丘从尚楠手上拿过纸条,看罢抬头一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孙梓桐道:“老祖説你一定会这么説,他让我转告你,我们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想跟你交个朋友,何师叔这件事搞的这么大纯粹是意外,他希望能得到你们的谅解。”

    李虎丘陷入沉思,好一会儿,突然抬头説道:“回去转告你们那位老祖,如果他想通过我结交李援朝,让他趁早死了这份心。”也不理孙梓桐欲言又止,继续説道:“我李虎丘为人有恩必报,有仇不饶!此行若是能找到何铁铮,算我欠你们老祖一个人情,虽然我已知道你们想借我手除掉不肯与cia中断往来的何铁铮。”

    孙梓桐还想再説什么,李虎丘却已起身准备离开,临行前説道:“功夫练到何铁铮那样境界,若不是有非常理由,没有任何门户能奢侈到将之作为弃子,我料何铁铮定是在是否回国发展这件事上与你们老祖起了不可调和的分歧。”

    ****

    东湖镇,阳山村。村子依山傍水而建,在村后半山坡上有一所风雨飘摇的破败建筑,这两天来了一个怪人,两天来从不与人交谈,更没有入村乞讨,逢人只是微微一笑。这人相貌极好,面如敷粉,和蔼可亲,身上也很干净,绝无一丝乞丐的落魄腌臜。李虎丘与尚楠携手走进村子,在村民的指diǎn下找到破败建筑门外。

    夜,凄风苦雨之夜!云遮苍穹,夜空如墨。淅沥沥的雨声不绝于耳。风起,落叶一片片打在残破的窗户上,仿佛一只疲倦的手在拨弄着枯涩的琴弦,虽有声,却比无声更沉闷。何铁铮雪亮的双眸在一团漆黑的建筑中格外显眼。李虎丘与尚楠两大少年宗师同时出现在门口都未能让这目光有丝毫闪烁飘摇。双眸是心灵之窗,眸定心也定。

    “老祖还是决定一意孤行了。”何铁铮的声音如铮有峥嵘之意似能穿金裂石,侃侃而谈:“我这辈子活的很苦,若没有大决心和大图谋,没人肯活的跟我一样苦,我想做的事情未完,所以我还不能死,一个人若是还能挣扎,奋斗,抵抗,便无需畏惧!但若只能垂坐等死就太可怕了。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体现出一个武者的勇气!”声音穿过破门雨帘传入李尚二人的耳中,他的人竟也随之一起飞了出来。飞!飞翔的飞!脚不沾地腾身而起,一纵跃过十几米,声到人至,面临两大高手联袂前来的局面,他没有选择逃避,反而主动发起了进攻!

    李虎丘的飞刀已在手,却根本无暇发出,因为何铁铮已经到了他眼前,快拳如电无章无法无迹可寻只是一味的全力抢攻!气势夺人竟大有不惜代价誓将李虎丘闪电击杀于此之意。李虎丘只得招架,如非他的心境修为远胜对方,占据料敌先机之利,只何铁铮这一轮的闪电攻击他都绝难抵挡。

    二人出手奇快绝伦,身形转动如轮,顷刻间斗了十几招,愣是没让尚楠插进手来。但这样的局面并不能维持太久,尚楠毕竟不凡,很快便找到出手机会,挡住了何铁铮的快拳。何铁铮力求在李虎丘飞刀出手前先将他击败的战术没有成功,他的童子功向以敏捷迅猛著称,而他本人的拳意更是尽在一个快字!可惜他自负世间最快的出手速度却并非真的是最快,有个人比他更快,李虎丘的手在入武道之前便未必比他慢多少,武登绝ding之后他的出手速度更突飞猛进,如单单比较出手速度,他可称得上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尚楠逼上来挡住了何铁铮的抢攻,李虎丘脚下diǎn地想退出战圈,何铁铮决不肯由他退到适合发飞刀的距离外。他全然不顾尚楠重如山岳的巨拳,任其狠狠砸在他后背上,脚下借力发力溅起漫天水花,身形如箭紧咬住李虎丘,身在半空口中喷出一团血花,但他的气势不但未减,反而更盛!

    亡命宗师搏命一击!

    以童子功的金钟罩硬抗尚楠霸王鞭千钧一击,借力的同时通过吐血来缓解这一拳带来的胸闷痛苦,乘着这一拳之威他的速度已提升到极限,在他冲向李虎丘的身后,雨幕中竟出现了一个人形的空洞,这是速度极快导致落下的雨来不及填满他身后的空间所致。他的拳在前,拳头四周竟有了一丝白茫茫的气体盘绕,那是拳锋上温度太高将雨水蒸发产生的现象。尚楠的速度本就远逊,这一刻更来不及驰援。眼看这一拳的威力定然恐怖至极,深知李虎丘实力绝难正面与之相抗的xiǎo楠哥不由心急如焚。

    拳锋未至,巨大的压迫感已足以让人透不过起来!这一拳接不下来!贼王该当如何?

    李虎丘的胸却突然先塌了下去,现场三人都清晰的听到了李虎丘胸腔中发出巨大的心音,他的胸猛地鼓出,整个人后退的速度竟于刹那间增快,何铁铮的借力借势全力以赴的极限速度竟都不能与之媲美,那光华万丈的一拳依然决然的追击着贼王,但贼王手中那抹绚烂流光也已发出。刀光拳影灿烂于雨夜,刹那光华过后,拳影灭刀光消。何铁铮逃!尚楠追之不及,李虎丘则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何铁铮负伤离去,地上只有半截被飞刀削落的中指。刚才他以心血激发潜力,瞬间爆发出超乎本身实力的力道,其中大部分的力道集中在双腿上,也因此没能发挥出那一刀最大的威力,比之在无名岛上一刀摧毁夜须鹤一臂的那一击的威力逊色何止一倍。虽然如此,李虎丘却也受了diǎn内伤,以至后继乏力,需调息片刻才能恢复。

    竟然就这样让他逃了?从他冲出屋子到负伤后消失在凄风夜雨中,前后不过分秒之间!

    尚楠凑到近前才发现李虎丘面如淡金,脸色非常难看。只见xiǎo虎哥胸膛连续十几个起伏,让心跳平和之后才长吁了一口气,慨叹道:“他的童子功的确厉害,但最厉害的还是他的谋略,霸者之谋,决死之勇,xiǎo楠哥,今晚这一战,他等于给你我上了一课,尤其对你而言意义更大,原来拳中霸意除了勇还需有谋!”

    ****

    须晴日,碧空如洗。

    李虎丘来见董兆丰,详説了昨晚经过,最后将一截中指交给他。十分遗憾的説:“人没抓到,不过他中了尚楠一记霸王鞭,又被我的飞刀伤了一根手指,所受的伤未必比楚烈轻。”

    董兆丰听罢多时,寿眉微蹙,连连叹息道:“如此人物竟甘为异族走狗,实在是太可惜了。”

    “楚烈怎么样了?”

    “不妨事了,已经醒过来了,事情也説清楚了,那人出手一击太仓促,又被你的飞刀干扰来不及打出第二拳,説起来还要谢谢你呢。”

    李虎丘问:“您説把这截手指交给楚烈他老爹,那个什么天兵xiǎo组是不是就不必惊动了?”

    董兆丰道:“就算派出来也不会再冲着你来了。”

    李虎丘想起昨晚恶战何铁铮,其中尚有许多不解之处,遂又问:“董师傅,我记得宝叔曾跟我説起过童子功的来历,当时他説这门功夫与众不同之处便是跳出了传统武道境界划分的桎梏,以昨晚何铁铮的表现看,已丝毫不逊于您这样的圆满巅峰,童子功练到他这般程度算极致了吗?”

    董兆丰神情肃然缓缓摇头,“当然不算!童子功本是北宋阉人童贯所创,乃是一门以极阳养阴柔求至阳的功夫。童贯八岁习武,二十岁进宫,宫中苦熬二十八年才得大成,史书上记载他皮骨劲如铁,竟已残阳之躯长出十几根胡子,上阵交兵从不穿重甲,箭矢标枪皆不能伤!领大宋兵权二十年没受过伤,那才是这门功夫的最高境界。”

    沉吟片刻又讲道:“童贯活到72岁时,徽宗禅位,童贯因此失势被一日三贬,钦宗仍不肯放过他,派张澄持诏追斩,当时众随员高手都畏惧他勇力而畏缩不前,后来还是靠着药物暗算才由一名武力过人的随员持宝刀把他头颅斩掉,他以72岁高龄仍能够震慑住一群正当盛年的皇家护卫随员,由此推及,这童子功的最高境界怕是要强过圆满巅峰的,不过这门功夫只适合先天不足的人练习,寻常人练起来各中艰辛着实不易,所以从古至今真正能练到童贯那个境界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李虎丘又问:“为什么会这样?”

    董兆丰笑道:“不管练的是什么功夫,离开了天赋都是空中楼阁难得大成就,就好比你这般惊才艳艳,心思敏锐胜过尚楠十倍,登绝ding境界也早过他,如今你若不用飞刀可还是他的对手吗?”李虎丘微微一叹苦笑説不是很有把握。董兆丰又道:“等尚楠先你一步登上圆满之境后你就不止是叹气了,所以説武道一途首重天赋,这是老祖宗总结出来千年铁律,管你练的是什么功夫都别想绕过这道坎,料想童贯的天赋一定极高。”

    “天赋所限!”李虎丘若有所思道:“我听説古代传下来邪术,有人服食紫河车提高自身禀赋。”

    “确有其事!”董兆丰diǎn头道:“这种邪恶方法来自南方苗地巫蛊横行之所,身体禀赋本是天赐,吃紫河车改变禀赋便是逆天而行,元婴中生机勃勃最容易被吸收,从怀有56个月身孕的女子腹部取出胎盘和已成形的婴孩服食,靠这样的恶行来提高自身,这样的人还配称之为人吗?古往今来,只要发现一个便会群起而攻之一个,即令他神道大成也别想多活片刻!”

    “您可曾听説过聂啸林其人?”

    “哼”董兆丰被这个名字唤醒了沉睡的记忆,即便事情过去四十年他的心头怒火仍未消,脸上流露出怒意,説道:“四十年前世界洪门总会的司徒信义先生向华夏武术界发出邀请,联手消灭服紫河车的谋门大魔头聂啸林,当时我和师兄呼天宝都跟随师父一起去了南洋。”董兆丰説到这顿住,眼中似有悲伤缅怀愁绪,好久才又説道:“我师父孙一周便是在那一战中伤了元气,堂堂圆满大宗师活不到70岁就过世了,当年一战我和师兄都已是绝ding境界,我们全力一击打在聂啸林身上也不过能让他趔趄一下,根本毫发无损!当时张老道的师兄龙勇,司徒先生,我师父,武氏太极的武定一,四大圆满宗师围攻此人,最后龙勇连发三记声打,我师父也拼着大伤元气打出三记隔空劲!聂啸林重伤之后浑身皮骨龟裂兵解而亡!”

    董兆丰説罢多时,喟然长叹,此乃武术界四十年来最大浩劫,当年参与围攻聂啸林的各派同道死伤无数,时至今日国术凋敝,与这件事也不无关联。李虎丘听的心驰神摇,遥想当年四大圆满宗师带着数十位高手围攻一人,那人如疯虎似鬼魅,忽东忽西的乱打乱杀,多少高手上前接战,都被他以更快、更猛、更狠的招数打死,血肉横飞的场面何其壮观!也随着董兆丰一起发出一声长叹。心中却是在想若自己与此人单打独斗,发出至强的一手三飞刀结果会如何?説道:“我听説谋门死灰复燃,有志回国发展,现在国家大搞经济建设,求财若渴,谋门有钱又有人,正投其所好。”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今时不同往日,谋门聂啸林当日的恶行纵然令人发指,比之xiǎo鬼子当初造下的孽恐怕还要逊色的多,国家与国家之间更大的血海深仇都能搁置争议抛在一边,我辈这些习武者之间这diǎn仇怨又算得了什么?”董兆丰颇多感慨和无奈,又説道:“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站在一国的角度看,重和平搞发展的政策并无错,咱们这些习武者也要跟紧时代步伐,当以大局为重!”

    李虎丘笑道:“您今时今日的身份如果放到古代便是大内侍卫的总头儿,是当局在武术界竖起的大英雄典型,自古侠以武犯禁,习武之人身处庙堂是英雄豪杰,如岳武穆杨家将,流落江湖纵横天下便是盗贼巨寇,而我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如此,我却不想成为您这样的英雄,就算是贼即便是寇也未必不能侠之大者,李虎丘有自己的家国梦想,我们的国家并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国度,缺我虽无妨,多我却有益,我意已决,您这番好意只好做对牛弹琴了。”説罢告辞离去。

    纵声长笑扬长去,谁言贼辈无义士?董兆丰捻须一笑,眼望贼王背影面带欣赏之色。

    ****

    青田镇大宅,李虎丘一进门,正在院子里摘菜的xiǎo妮娜立刻放下手上的活计,迎过来説道:“来了一位穿军装的客人,尚楠正陪着呢,嘻嘻,长的好酷。”xiǎo花痴的样子可爱极了。李虎丘含笑diǎn头,xiǎo蛮婆一diǎn也不注重矜持,能有多酷?説着伸手在妮娜鼻头刮了一下。迈步进屋。

    一进门便看见客位上坐定的年轻军人,确实很酷!腰板挺拔,帽子平放在左手上,两腿微分,标准的军人坐姿。以李虎丘的眼光看这年轻军人,仿佛就是一把出鞘神兵!他身上的酷不是摆出来的,而是练、打、杀逼出来的!鼻直口方一双无底洞般深邃的黑眸静静的注视着对面的xiǎo楠哥。

    尚楠坐在那儿,如临大敌,看似平常其实腰腿蓄力,大有蓄势待发之意。能让xiǎo楠哥如此紧张之人岂是平凡之辈?李虎丘走进门,年轻军人立即起身问道:“搁下是李虎丘先生吧?”李虎丘diǎndiǎn头説了声是。年轻军人自我介绍道:“我叫燕东阳,奉命前来请教你几个问题。”李虎丘心道必是那活儿无疑,含笑説好,一定知无不言。

    燕东阳神情依然,开门见山肃声问道:“楚烈受伤当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本打算去白春生家偷东西,恰逢其会。”李虎丘笑嘻嘻答道:“捕盗抓贼你也管吗?”

    燕东阳严肃的説:“当然不关我屁事!但楚烈因为追捕你受伤却是不争的事实,楚总担心董大师会碍于情面徇私,所以董大师前脚走后脚就把我派来,我接到的命令是把你带回燕京。”

    李虎丘笑道:“既然如此,你打算怎么干?是现在就动手吗?”

    燕东阳摇头,一指尚楠,实话实説:“我打不赢他,更不是你的对手,没枪在手,动手不过自取其辱。”

    李虎丘上下打量燕东阳半晌,有些奇怪道:“你肯定是练过功夫的,但很奇怪,我怎么看不出你的深浅来?

    燕东阳道:“我没学过功夫。”李虎丘嘿嘿一笑,自是决不肯信。燕东阳对此见惯不怪,从容説道:“我在很xiǎo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有人喂我吃了一副白罴胆差diǎn胀死,幸亏有异人发九记声打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传了我一套内八极的基本功,每当熊罴力量发作浑身胀痛时就练一练,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传过我功夫。”

    九记声打?李虎丘暗自心惊,diǎn头道:“原来如此。”心想,董师傅説有一名xiǎo丘八逆练内八极得大成体力,大概説的就是他了。随口问道:“你既然没练过功夫又自问不敌,为什么还要登门?”

    燕东阳道:“我虽然打不过你们,却也不怕你们打我,所以我想来劝你跟我回去。”

    李虎丘笑道:“你打算怎么劝?”

    “看得出你不是那种听人劝的主儿,可我有任务在身,必须要完成,打不赢又不能放弃只好跟着你,直到你肯跟我回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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